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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治理水患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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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挽寧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進來的時候,便瞧著南宮逸是一副眉頭緊皺低頭思索的苦惱模樣。

於是安挽寧便小心的將姜湯放在了南宮逸的面前,隨後輕輕地在南宮逸的身邊坐下,柔聲問道:“在想什麽呢,眉頭緊皺,都快變成一個小老頭了。”

南宮逸聞聲擡起頭,伸手揉了揉眉心,對著安挽寧道:“我在想應該如何治理這湖城的水患問題,總不能一直不停的修建堤壩再加固堤壩,如此治標不治本,也不是個辦法。”

安挽寧端起姜湯,輕輕地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餵給南宮逸,勸道:“這湖城的水患問題存在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前前後後不知換了多少個湖城縣令也沒有想出來一個妥善的方法將這個問題解決,哪裏是那麽容易便能夠治理好的。”

南宮逸哪裏能不知道安挽寧所說的這個道理,只是若是之前沒有來到過湖城便也就罷了,但是現在他來了這裏,親眼見到了那樣慘烈的一幕之後,南宮逸更加的堅定了自己要為百姓們謀取一個安定生活的決心。

“寧兒,正是因為這湖城每年都會發生水患,所以我們才更應該加緊時間解決這個問題。今年江南連降半個多月的大雨,今日雁湖決堤,導致數以萬計的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待到洪水退去,那些受災的百姓們自然還是要重回家園,修建新的房屋。若是此時不趁機將水患的問題解決,來年百姓怕是還要受這顛沛流離之苦。”

南宮逸單手撐頭,眉頭緊皺,腦海之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和想法,但是仔細琢磨之下卻並沒有一個能夠采納,一時之間不禁有些心急,十分的焦慮。

而安挽寧在聽完了南宮逸的這一番話之後,便明白了過來,對於南宮逸所說之事很是讚同。雖然說江南水鄉向來富庶,但是這重新修建房屋卻也是極為耗費財力和物力的。如此一次倒也還好,可是若是這江南水患不加以解決,長此以往,百姓的心中必然會心生怨懟。

“雖然對於水利方面我並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我卻記得幼時曾經在爹爹書房的某一本書上瞧見過,曾經有古人總結出一套防治水患的方法,這治理水患,堵不如疏。如今你既已下定決心想要徹底的將這水患問題解決,倒不如按照此法試上一試?”

安挽寧也先是皺了皺眉頭,低頭仔細地思索了一番,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從腦海深處翻找出這麽一點和治理水患有關的東西,便趕緊同南宮逸說了。

“堵不如疏?這修建堤壩將河流還有湖泊之水圍堵起來便是堵,這一點倒是不難理解,那這所謂的疏又作何解釋?”南宮逸聽了安挽寧的提議之後,不由得眼睛一亮,在心中細細的思索了起來。只是這堵好理解,可是疏卻是有些想不通。

因為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一直流傳下來的治理水患的方法都是修建堤壩,然後不斷地加固堤壩,幾乎從來沒有人提出過要來疏導。所以,除了對這些奇聞異志十分感興趣的安挽寧之外,已經很少有人能夠想到這個方法了。

“就算是要治理水患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你還是先將這姜湯喝了,祛除了風寒,再聽我同你仔細地說說這書上記載的內容吧。”安挽寧坐在南宮逸的身邊,也不再一勺一勺的餵著南宮逸喝姜湯了,而是直接將盛姜湯的瓷碗遞給了南宮逸之後,對他說道。

看著南宮逸將整碗姜湯一滴不剩的全部喝了下去之後,安挽寧這才對他緩緩道來:“傳說遠古時代,中原地帶洪水泛濫,無邊無際,淹沒了莊稼,淹沒了山陵,淹沒了人民的房屋,人民流離失所,很多人只得背井離鄉,水患給人民帶來了無邊的災難。這時,出現了一個極有天賦和能力的大能,他吸取了父親采用堵截方法治水的教訓,發明了一種疏導治水的新方法,其要點就是疏通水道,使得水能夠順利地東流入海。”

“所以,依我之見,這湖城的情況便應該用這疏導之法來解決。”安挽寧結合著湖城當地的情況,再聯系著自己腦海之中還殘存著的那一點點的治水知識,對著南宮逸說道。

因為,湖城之所以被稱之為湖城,便是因為城外幾裏遠的地方的那座雁湖,而湖城每年的水患大多也都發生在雁湖的周邊。所以,想要徹底解決湖城的水患問題便只能從雁湖入手。

“咚咚咚。”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安挽寧和南宮逸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感到一陣疑惑,這個時候還會有誰特意來找他們,那些個湖城縣衙的官員們一個個都巴不得離得他們遠遠地。

不管怎麽樣,安挽寧還是站起身去將房門打開,看見站在房外的青袍男子,不由面露笑容,歡喜的叫了一聲:“大哥,你怎麽此時過來了?”說著安挽寧便側了側身子,將路讓出來,讓安子越進了門。

“大哥,你怎麽來了?”南宮逸坐在那裏見是安子越進來,也是吃了一驚。

方才從雁湖那邊快馬加鞭的趕回來,進了縣衙之後,南宮逸和安子越兩個人也顧不得將渾身上下已經濕透的濕衣服換下,便直接在大堂之上坐了下來,召集這整個湖城的所有官員前來議事。

在狠狠地發了一通火之後,南宮逸強忍著想要將湖城所有的官員全部都革職查辦的怒意,下令立即打開城門迎災民入城。同時打開糧倉,為災民派發糧食,而後在為災民們尋找安身之所,等到水患退去之後,再著手為受災的百姓新建房屋,重新加固堤壩。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吩咐和安排好了之後,南宮逸便起身準備回房換身衣服,他見安子越也是行色匆匆的,話都不多說一句便急急地往房間趕去,還以為他是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已經累了,所以想要早些歇息,便沒有過去打擾。

畢竟安子越雖然會一些防身的功夫,但是到底不像是南宮逸還有安挽寧那樣身懷絕世武功,功力高強,在經歷過那樣緊張危險的情況之後,感到疲憊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沒有想到,南宮逸不過回房沐浴之後換了一身衣裳,再喝了一碗姜湯的時間,他們以為已經歇下的安子越卻又在這個時候來敲門。

南宮逸見安子越嚴肅的面容還以為安子越是突然得了什麽消息,有要事要同他商議,便趕緊招呼安子越在自己的對面坐下。

“大哥,你如此著急的趕過來,可是又發生了何事?”等到安子越坐下之後,南宮逸便急急地問道。

此時,整個湖城都處於特殊時期,即便是一件非常小的小事情也容不得半點的馬虎,一個處理不好,可是極其容易引發百姓和災民的動亂的。

“從回來到現在倒是不曾發生什麽事情,我此時來找你,乃是為了今日我們去巡視的堤壩一事,你且先看看這個。”說著安子越便從懷裏掏出了一方帶有點點汙跡的被手帕包裹的東西遞給了南宮逸,示意南宮逸打開看看。

因為安挽寧和南宮逸兩個人從小都是一起在護國寺後山的山谷之中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安子越時常去看望安挽寧的時候,同南宮逸也時有交流,相處的甚是不錯。

所以,在和安子越十分的熟悉之後,南宮逸便隨著安挽寧,也開始喊安子越是大哥。雖然南宮逸是一個皇子,而安子越只是一個臣子,如此稱呼並不合規矩,但是南宮逸卻是絲毫不在乎。

和宮裏那些恨不得置他於死地的所謂兄弟們相比,南宮逸倒是情願和安子越這樣的人稱兄道弟。而安子越身為左相安正天的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對於宮中的爾虞我詐也是早有耳聞,對於南宮逸的行為和想法倒是也頗為理解。

所以,私下裏,南宮逸和安子越兩個人便不講那些所謂的規矩,南宮逸將虛長他兩歲的安子越當大哥,而安子越也將南宮逸當成一個普通人,而不是一個高高在上,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皇子。

只不過,在明面上,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安子越卻還是稱呼南宮逸為王爺,自己為臣子,而南宮逸卻是毫無顧忌的依舊稱呼安子越為大哥。

反正,現如今,南宮逸也已經和安挽寧大婚,安子越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他的大舅哥,即便是當著別人的面稱呼他一聲大哥倒也沒什麽。

且說南宮逸從安子越的手中接過那一個布包之後,小心翼翼的打開,瞧清楚裏面只是一團濕漉漉、黏糊糊的黃土之後,面露不解,對著安子越問道:“這是?”

“此乃先前在城外堤壩上巡視時我悄悄裝回來的一點堤壩上的泥土,你且仔細瞧瞧,可能發現什麽。”安子越見南宮逸沒有看出來有什麽不妥,便稍稍的提示了他一下。

南宮逸聞言便低下頭,望著被手帕包裹住的那團黃土,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不過也就是在這時,南宮逸才總算是想了起來,就在他和安挽寧兩個人跟在王立德的身後,不緊不慢的在堤壩上巡視的時候,而安子越卻是自己一個人看似隨意的在堤壩之上走來走去,時不時的蹲下身子伸手抓一把地上濕潤的泥土捏在手裏仔細瞧瞧。

想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安子越便已經發現了這堤壩之中隱藏的玄機,所以這才悄悄地趁著王縣令還有那守城軍官不註意的時候偷偷地裝了這些堤壩上的泥土回來。而那個時候,安子越在瓢潑大雨之中借著雨水洗手的動作,如今也已經有了解釋。

如此想著,南宮逸便更加仔細的觀察了起來。能夠讓安子越如此看重的泥土,相信這湖城連年水患的原因便隱藏在其中。

“這泥土似乎並不是單純的黃土,如此這般的瞧著,好像其中隱約有些白色和黃色的粉末或者碎屑,可是在其中摻雜了什麽?”南宮逸仔細地將黃土塊翻來覆去的瞧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看著安子越問道。

安子越微微的點了點頭,從南宮逸的手中拿回那塊黃土塊,隨手將它掰開,對著南宮逸道:“這黃土之中的黃色碎屑乃是木屑,至於這白色的卻並不是什麽碎屑,而是……”說著安子越便將手中的黃土塊給掰了開,露出了土塊之中的真面目。

“哎呀,這是什麽,怎麽如此惡心。”正巧此時安挽寧從門外重新端了一碗姜湯進來,正好瞧見了被安子越拿在手裏的黃土塊之中露出一團團白色的遠遠望去好像是一團白色蟲子的東西,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雖然說安挽寧好歹也是一個江湖上聲名遠播的毒醫,對於各種毒蟲、毒草、毒花在研究藥性的時候必定也見了不少,但是乍一見到如此密密麻麻的一群看不清楚模樣的白色蟲子卻也仍舊是嚇了一大跳。

安子越和南宮逸聽見安挽寧的驚叫聲不由得也是一楞,反應過來之後安子越立即用手帕將黃土塊給蓋住了。“寧兒,你怎的又回來了?”安子越很是尷尬的望著安挽寧,說道。

“這不我方才又去給大哥你端了一碗姜湯去去寒,你們兩個人這到底是在做什麽呢?”安挽寧將手中的瓷碗在安子越的面前晃了晃,對著安子越和南宮逸有些好奇的問道。

方才安挽寧雖然沒有看清楚那團白色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但是她卻清楚的看見了被安子越拿在手裏的東西是一塊黃土,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安子越和南宮逸兩個人什麽時候竟然會對這臟兮兮的黃土感興趣。

“也沒什麽,這是我今日從堤壩上帶回來的,正準備和阿逸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出來這湖城連年發生水患的真正原因。”安子越站起身在一旁的水盆之中凈了手,這才接過安挽寧遞過來的姜湯,微微的吹了吹,然後便直接一飲而盡。

“那好吧,你們兩個慢慢研究,我去廚房在給你們做些飯食,想來現在大家也都已經餓了。”安挽寧對於那些個東西實在是無感,於是便提出說自己去廚房下廚給南宮逸和安子越他們做幾道小菜,正好也可以避開他們談論水患的事情。

南宮逸和安子越兩個人也都知道安挽寧的小心思,也就不為難她,都點了點頭,交待安挽寧小心一些之後,便放心的開始繼續探討。

“今日去了堤壩巡視之後,乍一看那護城河邊的堤壩,表面之上看起來與此前見過的其他的堤壩也並沒有什麽不同之處。再加上這這護城河的水流無比的湍急,不斷地拍打在這堤壩之上,但是這堤壩卻依舊完好無損,並沒有留下半點的痕跡,我當時便在想看來這湖城年年水患的原因應該不是出在堤壩上了。”

南宮逸等著安子越喝完姜湯,將那塊被掰開一角的黃土重新拿出來之後,便對著安子越說道。

其實,在堤壩之上的時候,不僅是安挽寧是那樣以為的,便是連南宮逸的心裏也是和安挽寧一樣的想法。

但是當時南宮逸卻是勸了安挽寧一番,還記得南宮逸對著安挽寧說道:“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這堤壩雖然表面上看去並沒有半點的問題,但是內裏卻並不一定便也是如此一般。寧兒你且用心看著,事情很快便會水落石出的。”

而當時安挽寧聞言還是十分不解的看了一眼南宮逸,在安挽寧看來,感覺南宮逸似乎好像是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般。所以,即便是在方才剛剛踏上堤壩的時候,安挽寧明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南宮逸在那一瞬間所表露出來的震驚和疑惑,但是安挽寧還是選擇了相信南宮逸。

結果安挽寧卻是沒有想到,原來她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那個時候的南宮逸其實也並不是十分的確定湖城的水患到底是不是真的和堤壩有關。

畢竟,原本在從京城出發前往江南賑災的路上,安子越和南宮逸甚至是連安挽寧都以為湖城每年都會爆發水患的原因是因為堤壩修建的不牢固。

只是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親自站在了堤壩上的時候,卻發現曾經在他們的腦海之中所想象的那種堤壩滿目瘡痍的景象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反倒是一番平整光滑的牢固形象。所以,一時之間,包括南宮逸和安子越還有安挽寧在內的三個人都出現了一陣迷茫。

只不過,不同於安挽寧直接疑惑的問出聲來,安子越和南宮逸兩個人卻是直接將所有的疑問都吞到了肚子裏,他們兩個人只是十分的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一直在不著痕跡的查找著線索。

但是,結果不同的是,身為工部侍郎,對於水利工事多少有些了解的安子越最終發現了一絲不妥,而南宮逸只是預感越來越強烈,但是卻並沒有找到半分線索。

“只是,後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尤其是在看到了雁湖決堤,堤壩不堪一擊之後,我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這湖城水患的根源就出在了堤壩上,不知我說的可對?”南宮逸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望著安子越,等著他為自己驗證自己心中的想法。

誰知,安子越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對著南宮逸說道:“這其中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為堤壩,這湖城的地勢也是一個原因。”

“那咱們便先來說一說這堤壩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吧。”南宮逸點了點頭,像他方才那般直接認為是堤壩的原因確實是有些武斷,而且其實他自己對於水利這一方面也確實不是很懂,還是應該聽一聽安子越是如何解釋的。

安子越頓了頓,將手中的黃土塊重新遞給南宮逸,對他說道:“你瞧瞧這土中的白色是何物。”

南宮逸接過黃土塊,將從黃土之中已經露出真面目的白色蟲子狀的東西放在眼前仔細地瞧了瞧,搖了搖頭:“瞧著倒是像是螞蟻,但是仔細一瞧卻還是有些不大一樣,我還真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何物。”

“此物叫白蟻,無土不成巢,所以專門生活在土中,尤其是濕潤的土中。而此時出現在我們眼前的這種白蟻叫黑翅土白蟻,是專門生活在堤壩之中的。所謂千裏之堤潰於蟻穴,說的便是它了。”安子越指著那黃土塊之中還在不斷掙紮游走的白蟻,對著南宮逸解釋道。

“所以說這堤壩出現問題並不是因為在修建的過程之中偷工減料、以次充好,而是因為這一群又一群的白蟻?可是又為何會出現如此之多的白蟻呢?”南宮逸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和不解。

安子越再一次的搖了搖頭,重新指著黃土塊中黃色的碎渣說道:“我方才說過這黃土之中的黃色碎屑乃是木屑,如此你可知道緣由了?”

南宮逸仔細的想了一想,然後沖著安子越點了點頭:“是這些木屑吸引了這些白蟻聚集到堤壩之中的。”

“不錯,修建堤壩這黃土之中摻雜的應該是泥沙,而此時卻摻雜的是木屑,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同一般的混合了泥沙的黃土堤壩看起來並無二樣,但是內裏卻是相差甚遠。這湖城的堤壩其中想來早就已經千瘡百孔,布滿了白蟻的巢穴,不堪一擊了。”安子越見南宮逸想明白了,也不在多做解釋,而是開始同他講起了堤壩容易出事的具體原因。

“至於雁湖,大致上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了堤壩的崩潰。但是,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卻是因為地勢的原因。大家都知道,這雁湖是因為流經湖城的河流突然在此改道導致泥沙淤積慢慢形成的。所以隨著泥沙的堆積,雁湖越來越大,如今想來已經慢慢將流過湖城的河流截斷了。”對於雁湖決堤的事情,安子越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在安子越看來,雁湖會突然決堤一方面是同堤壩之中存在著大量的白蟻巢穴導致本就以次充好、偷工減料的堤壩變得不堪一擊。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雁湖的泥沙不斷地堆積,最終形成了一道厚實的土墻,擋住了流經湖城的河流繼續往下游流去。

而最近江南地區恰逢陰雨連綿的天氣,連降了半個多月的大雨,河流之中的水無法往下游流去,全部都;流入了雁湖之中,導致雁湖的水位在飛速的上漲。

就在今日,雁湖之中儲存的湖水終於到達了最高的頂點,內裏破敗不堪的堤壩終於再也承受不住壓力而崩塌了,這才導致了雁湖的決堤。

“如今雁湖已經決堤,周圍方圓數裏範圍內的良田土地都被淹沒了,那咱們應該如何是好?”知道了原因之後的南宮逸,再一次開始尋找解決的辦法。

“等到洪水慢慢散去是不大可能了,這雨只要一直下,雁湖的湖水水位就會繼續上漲,多出來的湖水依舊會從已經被沖毀了的堤壩缺口處流出來。如今我們能做的,便只有疏導了。”安子越將黃土塊重新收好,準備帶回京城,而後對著南宮逸說道。

安子越也不待南宮逸反應,便繼續說道:“所謂疏導,便是等著雨停了之後,等雁湖的水位不再上漲,召集在水患之中受災的百姓讓他們開挖渠道,將多餘的水引入距離湖城不遠的南江。同時也要將淤積的河道挖開,讓河水不經過雁湖而流向下游。”

“大哥此計甚好,等到水患過去便立即組織受災的百姓開始動工,所有參與開挖渠道的災民都能夠以工代賑,如此一來不僅能夠減輕朝廷的壓力,便是百姓們也有了活路。”

南宮逸聞言點了點頭,安子越所說之法比方才安挽寧所說的要簡單詳細的多,南宮逸只是稍稍的一聽便已經明白了安子越的意思,不由得對安子越的建議拍手叫好。

“以工代賑?確實是一個好主意,湖城經過了如此大的一番水患之後,正是百廢待興,以工代賑這一法子一出,一定會有許多的百姓前來出力。”安子越對於南宮逸能夠想出以工代賑的法子也是感到十分的驚奇,連連稱讚。

“不過,現在我們還不能高興的太早。這大雨瞧著幾日之內卻是停不下來了,可是還有數以萬計的災民在等著我們救助,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安撫好這些災民,絕對不能發生半點動亂。”高興過後,南宮逸卻是又突然苦著臉,長嘆一聲。

“無妨,你今日已經下令打開城門,接納災民入城,並且打開糧倉,為災民分發糧食,並提供庇護之所,想來絕大多數的災民都不會再對朝廷有半分的怨懟。等到過兩日咱們賑災的隊伍一道,這賑災一事更是迎刃而解了。”安子越見南宮逸面露愁緒,便不由自主的安慰道。

可是,安子越的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聲通報,腫成豬頭的湖城縣令王立德正在門外候著。

南宮逸和安子越兩個人站起身來,走向門外,打開房門望著神色慌張的王縣令,皺了皺眉,道:“發生了何事如此慌張?”

那王縣令支支吾吾,神情閃躲的對著南宮逸說道:“回稟王爺,下官按照王爺的吩咐,打開了緊閉的城門,收留了無數的災民入城,並且下令手下的人打開糧倉,為災民分發糧食。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你倒是快說啊。”南宮逸看著那王縣令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清楚,便擡腳狠狠地踹了王縣令一腳,焦急的問道。

“啪。”終於解除了危險之後,安挽寧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狠狠地甩了王縣令一個巴掌。

王縣令圓潤白皙的臉龐頓時便紅腫一片,高高的鼓起,模樣很是滑稽。

但是,此時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笑得出來。剛剛經歷了生死一瞬間,親眼瞧見了洪水爆發之後的慘烈,大家的心情都是萬分的沈重。同時,也正好是方才經歷過的那一幕,讓安挽寧和南宮逸還有安子越三個人的心裏無比的痛恨像是王縣令這樣不顧百姓死活的貪官汙吏。

“你是何人,竟敢毆打朝廷命官,不要命了嗎?”王縣令被安挽寧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直接打蒙了,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捂著自己高高腫起的臉頰,惡狠狠地指著安挽寧吼道。

“我是何人,好,今日本王妃便告訴告訴你,我到底是何人,到底能不能夠處置你這毫無人性的狗賊貪官。”安挽寧怒極反笑,從南宮逸的手中接過了馬鞭,直接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王縣令的身上。

“啊。”王縣令不由得慘叫一聲,往一旁躲去。

南宮逸見安挽寧打也打了一巴掌,抽了也抽了一鞭子,應該暫時的出了氣,便上前一步,將安挽寧摟住,輕聲道:“寧兒,此處現在也不安全,咱們還是先回了湖城縣衙之後再做處置。”

現在傾盆大雨仍舊還沒有半點想要停下的意思,而遠處雁湖的湖水也還在不停地往外湧出,雖然山坡之上暫時還是安全的,可是卻無法保證能夠一直都安全下去。

而且經過方才馬車翻倒一事這麽一折騰,他們幾個人騎馬奔馳,現在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濕透了,在這麽站在這裏淋雨,極有可能會感染風寒的。

安挽寧見狀,只好將自己滿心的怒火暗自壓下,準備等到回了湖城縣衙之後,在好好的處置王縣令。安挽寧實在是沒有想到,這王縣令竟然只顧著自己的面子,僅僅只是將距離湖城最近的護城河的堤壩好生的修建並且不斷的加固,對於這靠近山村,遠離縣城的雁湖的堤壩卻只是隨意的修建了一番,根本就承受不住湖水的沖擊。

怪不得湖城每年都會發生水患,在如此危險的地方,卻修建了如此偷工減料,以次充好的堤壩,稍微雨水多一些導致湖水上漲便會導致決堤。有如此情況在,湖城焉能不發生水患。

“哼。”安挽寧瞧著王縣令重重的哼了一聲,便翻身上馬,等到所有人都騎上了駿馬之後,由安挽寧和南宮逸兩個人在前方開路,安子越殿後,王縣令和守城軍官兩個人被圍在中間,一行人快馬加鞭的繞遠路往湖城縣衙趕去。

“砰。”進了縣衙之後,南宮逸和安挽寧兩個人顧不得將已經濕透的濕衣服換下,便直接在大堂之上坐了下來,原來的湖城縣令王立德還有守城軍官等人跪在下面,低垂著頭顱。

“這便是爾等所以為的平安無事,什麽只不過是沖毀了幾十座房屋,毀壞了幾十畝的良田,丟失了數十頭牲畜,但是因為拯救及時而並沒有百姓傷亡,這便是你們向朝廷上書所言的景象嗎?”南宮逸高坐在大堂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雙眼之中迸發出犀利的光芒。

這些所謂的不實的報告,實際上在南宮逸親眼所見之後卻是距離雁湖最近的幾座村莊悉數被洪水淹沒,包括村莊裏的所有良田和牲畜,還有滯留在其中不願離開堅守家園的那些個無辜的百姓白白喪命。

若不是絕大多數的村民在水患發生之後都躲到了湖城外遠山上的寺廟裏避難,怕是整個湖城將會傷亡慘重。說不準,要是再嚴重一些,正德帝可能就要下罪己詔昭告天下了。

跪在下面的那些個湖城的官員們,面對著南宮逸滔天的怒火,一個個面面相覷,一聲不敢坑,生怕自己再說錯了什麽話就會被處罰。

沒瞧見身為湖城父母官的王縣令都已經被掌摑的整張臉都快要變成了豬頭,官服被脫下放在一旁,背上的衣服也都被鞭子抽打的開裂了,後背一片血肉模糊。

雖然說天淩的律法之中明確規定了不準動用私刑,可是坐在他們眼前的可不是別人,那可是正德帝最為寵愛的兒子,便是連太子南宮玨都沒有辦法撼動他半點地位的逸王南宮逸。

可別看這逸王平日裏好像總是笑嘻嘻,脾氣很好的樣子。但是只要南宮逸沈了臉,渾身上下不住地往外散發著凍死人不償命的冷氣,便是誰都不敢輕易去招惹的。

“就在湖城的百姓滿心期待著他們的父母官以及朝廷能夠幫助他們的時候。爾等竟然直接將城門緊閉,禁止出入,逼得無數的災民背井離鄉,食不果腹,爾等難不成想要在這湖城上演一場官逼民反的大戲嗎?”南宮逸瞇著眼睛,犀利而又冷峻的目光不斷從跪在下面的眾多官員的臉上劃過,所有被南宮逸瞧過的官員全部都羞愧的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既然大錯已經鑄成,爾等此時即便後悔也已經為時已晚,應該立即想辦法挽救。賑災隊伍即日便將到達湖城,本王命令爾等首先即刻打開城門迎災民入城,打開糧倉,為災民派發糧食,而後在為災民們尋找安身之所,等到水患退去之後,再著手為受災的百姓新建房屋,重新加固堤壩。”

南宮逸看著底下一言不發的眾多官員便氣不打一處來,可是現在賑災的隊伍還沒有到,他還需要這些個廢物官員去安置那些災民,所以暫時還不能處置他們,只能再耐心的等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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