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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臉紅 妹妹心裏竟有了心儀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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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箏一眼就註意到了長公主的神情, 但她卻只當沒看到,主動起身上前向長公主行了一禮。

“女兒見過母親,多日未能在母親身邊孝順, 實在是女兒的不孝。”

當著老太太和父親的面, 阮箏將姿態放得很低,活脫脫一個孝順乖女兒的模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主動向對方示好,又是當著丈夫與婆婆的面, 長公主拿她一點辦法沒有。非但不能借機數落幾句, 還得裝作心疼女兒的模樣, 好生安撫了她幾句。

阮茱見姐姐這樣心裏實在有氣, 臉上便沒了什麽笑意,向老太太和父親請安時也頗為敷衍, 惹得富平侯不大痛快,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但他什麽也沒說,只讓人下去安排傳晚膳, 順便又把阮箏叫過來好生地誇讚了一番,還特意賞了她一堆好東西。

“雖說太後賞了你不少東西, 但為父我也不能忘了你這回的功勞。你此番在宮中當真是為我們阮家掙足了面子, 為父深感欣慰。”

於是乎大手一揮, 立馬就讓人去庫房挑了些好東西送去了阮箏住的文茵院。阮箏在一旁乖巧地笑著, 看起來頗為人畜無害的模樣, 心裏卻已經算計開了。

她爹雖說是個閑散王爺, 但手裏銀錢著實是有一些的。富平侯府本就是累世的富貴, 在前朝時期家境已頗為殷實。後來建安帝推翻前朝成了新帝,老富平侯從中出了不少力,待新朝開國之初便得了個爵位, 此後便是錢生錢的好日子沒停過。

可以說如今的富平侯阮懷澹除了娶公主這一樁事不太痛快外,其餘諸事皆是順心如意的。

他又對書畫頗有研究,這些年來收藏了不少佳品,剛剛阮箏細細聽了聽,光是他賞給自己的那幾幅字畫便價值連城。若是再加上太後賞賜的那些物什,如今的阮箏活脫脫一個小富婆。

旁的先不論,多些金銀傍身總是沒錯的。

阮箏笑著謝過了父親的賞賜,正巧下人們提著食盒端來了晚膳,她便扶著老太太去了前廳用膳。

長公主和阮茱走在最後面,兩人誰也沒說話,只是趁著無人註意時彼此對視了一眼。長公主看到了女兒眼中的委屈,正想安慰她幾句,卻聽前頭丈夫突然停下腳步,略顯不悅地盼著阮茱:“茱兒做甚麽走得這麽慢,還不快學你姐姐去扶你祖母一把。”

阮茱聽了一楞,從小到大父親都甚少這樣與她說話。父親話少,見著她也不過應付幾句,又因她身子弱從未對她疾言厲色過。

今日是怎麽了,當真是看姐姐什麽都好,看她哪哪兒都不痛快嗎?

偏偏父親挑的錯處她又無處分辯,當下只得委屈得眼眶含淚,上前扶住了老太太的另一邊胳膊。

長公主被這一幕簡直氣炸了肺,但怕阮箏看笑話也只能暫時按捺住性子。待用過晚膳將阮茱打發回自己院子後,她便一路跟著阮懷澹去了他的書房。

那地方平時長公主是不去的。她自恃身份高貴,雖說也有籠絡丈夫的心,卻從不會向他低頭。這種主動找上門的行為有損她公主威儀,所以哪怕再恨宋姨娘妖媚勾人,她也不會自降身份。

但今日為了女兒她不得不走這一趟。

阮懷澹知道她為了何事跟過來,一路上也不停步,就這麽由著她跟進了書房,然後將門一關,一副靜待她開口的模樣。

他那樣子讓長公主更是不悅,當即便怒道:“你今日是什麽意思,怎麽,為了你的寶貝箏兒,是要拿我的女兒出氣嗎?”

阮懷澹倒也不怵,只淡淡一笑:“我是茱兒的父親,訓她幾句也是為了她好,她今日對母親如何你也看在眼裏,我說上兩句又如何?”

“你如今想起來她是你的女兒了,你從前對這個女兒何曾上過心?她是你的親生骨肉,你卻整日冷待她。她自小身子骨弱,你竟還拿這個事兒為難她。老太太屋裏多少丫鬟侍候,誰人不能扶非得茱兒扶?”

“既然誰都能扶,茱兒為何扶不得?”阮懷澹冷笑一聲,走到了書案邊,“箏兒大病初愈尚且知道看顧著祖母,茱兒日日在府裏養著,各種補藥吃著,我看她身子好得很。你若真覺得她身子不好,又何必讓她拿姐姐的書畫出風頭,不如讓她多待在家中休養為好。過幾日鎮國將軍家老夫人的壽宴,我看她不去也罷。”

“你!”長公主氣得語塞,伸手指著阮懷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當真是頭白眼狼。這些年因著我你們阮家得了多少好處,你這是過河拆橋啊阮懷澹。”

“我若不娶你,今日雖說未必有這麽多錢財,但也絕對衣食無憂,可以過著神仙一般的生活。你當年對我和瑩兒所做之事,到今日我都不會忘。”

瑩兒是阮箏生母的乳名,長公主一聽到這個名字便要炸毛。可沒等她再開口,就被阮懷澹堵了回去:“不僅今日不會忘,這輩子都不會忘。你如今也不覆從前,我勸你還是安分守己些的好,若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惹怒了那一位,想想封窪的下場。”

阮懷澹今日當真是將積攢了多年的怨氣一股腦兒全都吐了出來,不僅對長公主橫眉冷對,更是直接拎出了三皇子來嚇唬她。這一招還真有用,長公主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就小了許多。

她承認丈夫說得對,如今的她非但不能行事高調,還得夾著尾巴做人才是。封瀛能一箭射穿三皇子的腦門,便也能尋個由頭收拾自己。

想當年她胞兄元康帝對封瀛和繼後薛氏做的那些事情,她能不被連累活到今日已是命大。

長公主突然後背一涼,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令儀堂內,老太太用完晚膳後借口多日未見大孫女,硬是把她留下來陪自己說話。

阮箏知道老太太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在送完父親母親出院後便又回了來,乖乖跟著老太太進了後面的暖閣。

如今剛入夏,夜晚的風還有些涼意。暖閣裏門窗緊閉點了熏香,自有一番愜意的模樣。阮箏這麽些天整個人崩緊了許久,這會兒聞著那香味兒便有些懶怠,軟綿綿地往榻上一靠,便要往祖母懷裏鉆。

“孫女這些天日日都在想祖母。”

老太太憐愛地撫著她的額頭,仔細打量她的眉眼:“確實是瘦了,我這也是天天盼著你趕緊回來。初時得了你生病的消息,還真是叫人嚇得不輕。好在太後娘娘慈愛,對你頗為關懷,撥了太醫院的副院正去替你診治,讓你少受了不少苦。”

“可孫女還是受苦了。”阮箏想起那天死太監無情地讓人拿布條將她綁了的情景,便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

老太太註意到了她的神情,試探著問:“怎麽,在清漪園的時候有人給你委屈受了?”

“嗯,一個不太好的人。”

“如何不好?”

阮箏剛想把那人的惡劣事跡說了一番,又想起這事兒不能告之外人,於是便住了嘴轉而敷衍了過去:“也沒什麽,就是一個、一個下人罷了。”

“什麽下人這般囂張?不過也是,那都是宮裏出來的人,只怕確實有些眼高於頂之人。”

“就是,那人就是眼高於頂。”

不僅眼高於頂還目下無塵,半點沒有做奴才的覺悟,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模樣。

阮箏突然想起那日他們兩兄弟在她院子前大打出手時,底下奴才們跪了一地的模樣。當時場面混亂沒來得及細想,這會兒想起來卻覺得這畫面十分違和。

這兩人說起來都是太監,與那些宮女太監合該身份差不多,可那些人為何要這般跪他們?

他們究竟是在跪哪一位?小的那個就是慈寧宮的小太監,身份不會比寶蟬更高,那他們跪的是大的那個?

可他也只是慎親王身邊的一個內侍罷了,為何會有如此大的積威。

阮箏一時想不通,只覺得這事兒透著古怪。可她現在又見不著那人,便是想問一句也沒這機會。當下只能將疑惑壓下,繼續陪老太太說話。

兩人說了幾句,話題很自然地便繞到了今晚的事情上。老太太便嘆了口氣:“茱兒這個孩子,當真是和她母親一模一樣。”

一樣自恃甚高,一樣過於自信。需知今時不同往日,皇子尚且活得戰戰兢兢,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公主。

阮箏不好接這話,突然靈光一閃主動問道:“那祖母,孫女我跟我娘是不是也一模一樣?”

老太太一楞,旋即笑了起來,伸出手來點了點她的額頭:“模樣是生得極像的,只是這性子嘛當真是不大一樣。你娘是個再溫柔不過的人,不像你皮猴一個。”

“祖母怎麽這麽說我,我在外頭人人都稱我溫柔賢淑,是再懂事守規矩的人了。”

“那是他們不知你在家中什麽樣子。你啊,主意比天都大。”

阮箏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問一句:“那我如今心裏有個主意,祖母能不能幫幫我?”

老太太一聽眼睛便亮了起來,但她神情依舊鎮定,笑著沖阮箏搖搖頭:“如今我還不能幫你。”

“為何?”

老太太沒有明說,只擡手指了指窗邊的玳瑁福壽鳥籠。那裏新養了一只文鳥,是富平侯專程送過來讓老太太解悶的。

此刻那鳥兒在籠子裏安靜地吃食喝水,半點不顯焦躁。老太太便沖阮箏道:“你看我這只鳥兒,是不是養得不錯?”

“嗯,這鳥兒毛色鮮亮,真是極漂亮的。”

“那你說它樂不樂意待在我這兒?”

“祖母待它這般好,每日好食好水餵著,它會不樂意?”

“你自小在侯府也是嬌養著長大的,你如今可樂意?”

阮箏一聽這話便楞住了。她終於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她這是在拿鳥喻人,說的就是她。

她不是鳥,卻跟鳥一樣,都是被人豢養的東西。長公主令她衣食無憂長大,她卻依然不會心甘情願認她為母。一如這只鳥一般,總盼著有一日能沖破牢籠去往別處。

阮箏咬了咬唇,沈思不語。老太太也催她開口,只自己悠悠道:“它如今就是個小小的鳥兒,自是只能留在我的籠子裏。若是有一天她能變成一只鷹隼,我便是想關它也關不住。”

阮箏聽後默默地點了點頭,心知老太太說得對。

文鳥是成不了鷹隼,但是她可以。

阮箏第二日一早便去了長公主房裏請安,去的時候還特意讓白蘇跟在後面,手裏則托著她為長公主精挑細選的擺件與迦南香。

她來前已經料定長公主昨晚必定睡得不好,今早的起床氣就會比平日裏更多些。每回這種時候,許媽媽總是對她的到來格外殷勤,想方設法會讓她見長公主一面。

畢竟長公主氣不順總要找人撒氣兒,許媽媽不想自己受就得推到她身上了。

阮箏慣來是不怕受氣的。她從小到大受的氣說不清有多少,孩童時候不懂事,挨罵挨訓也不覺得如何,最多便是哭幾聲罷了。

後來年歲漸長,自己就琢磨出點東西來了,開始學著察言觀色洞悉人心,還捏準了長公主的命門。從那時候起,她挨的訓便漸漸少了,有時候受點冷臉也能很快將人哄好。

對阮箏來說,如今長公主已不再是最令她頭疼的人物,不管她有多大的氣,只要自己略施小技,便總能哄得她開心。

今日阮箏便是來哄人的。

果不其然她到的時候長公主剛醒,阮箏站在碧紗櫥內,就聽裏面長公主正怒氣沖沖地沖著身邊的丫鬟們撒氣兒。間或還能聽到許媽媽低沈地安撫聲。只是再怎麽安撫長公主也還是不高興,挑了眾人一連串的錯處,最後還罰了一個大丫鬟去廊下跪兩個時辰,這才算堪堪出氣。

白蘇端著東西陪阮箏等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她平日裏比青黛沈穩機靈,但碰上長公主發脾氣也是怵得慌,端東西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可一擡眼看見自家小姐站得筆直的後背,又覺得心裏十分熨帖,那點子害怕立馬就被壓了下來。

很快長公主梳妝停當,便聽裏面安靜了片刻,很快又響起個慵懶的聲音:“叫她進來吧。”

許媽媽應了一聲,很快便出來迎阮箏進去。阮箏仿佛沒聽到方才裏面的吵鬧,沖許媽媽淡然一笑,從容擡腳進了內室。

屋內除了許媽媽還有兩個丫鬟在侍候,一個正在為長公主梳頭。阮箏便走過去拿過了對方手中的梳子,接替她的活計替長公主梳起了長發。

長公主也不阻止她,只透著鏡子盯著她的眉眼細瞧。她也是好奇,她這個長女如今成了家裏的香餑餑,她倒實在沒想到她竟還會一大早上自己這兒來討罵。

她應該猜得到,自己昨晚跟富平侯鬧了矛盾,今兒必定是不會給她好臉色的。

阮箏認真地梳了一會兒,這才擡起頭與鏡中的長公主對視一眼,像是才發現對方在看她似的,嬌羞的又低下頭去。這一擡眸一低頭的動作,將她的嬌媚與靈秀展露無疑,連許媽媽都覺得屋子內瞬間亮堂了許多,像是添一抹瑰麗的顏色。

長公主看著這張明艷無雙的臉,頗有些咬牙切齒。但她也看出阮箏有意求和的意思,於是便不動聲色問她:“你今兒來得倒早,怎麽不多睡會兒,你父親說你病還未痊愈,得多休息才是。”

阮箏才不上她的套,撒嬌道:“女兒早就好了,父親就是瞎操心。宮裏太醫都說女兒無事了,若不然怎可能放我出那鬼地方。”

說完像是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頑皮地吐吐舌頭。

長公主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怎麽,清漪園不好?”

“大是大些,但我整日裏拘在屋子裏,就跟坐監牢似的,吃的也是淡而無味的東西,宮裏的人又都不熟識,便是沒病也要悶出病來了。”

聽到阮箏這些天過得並不好,長公主的眉頭終於舒展了幾分。她又看一眼白蘇帶的那些東西,發現那上面擺著一盒熟悉的迦南香。

別的東西也就罷了,她這裏都不缺,但這迦南香卻是不同。那是宮中獨有的,跟尋常外頭賣的迦南香完全不同。她少時在宮裏時常用這東西,格外偏愛它清雅淡然卻回味悠長的氣息。

當年父皇還在位時,她的一應吃穿用度跟在宮裏沒什麽不同。後來皇兄繼位她也是得了不少賞賜,過得極盡奢華。但自從去年皇兄被殺皇十二子登基後,她的日子便漸漸發生了變化。

雖還是富貴逼人,但有些宮內才有之物她卻不是那麽容易得了。阮箏今日帶來的這一罐想來是太後賞的,長公主一看到這熟悉的雕花木盒,心情卻又好了幾分。

阮箏一看她的眼神便明白自己這一步走對了,於是主動接過白蘇手裏的托盤,又示意她和其他人都下去,自己替長公主點起了那迦南香,又上前替她輕輕揉捏太陽穴。

一夜沒睡好的長公主被她侍弄得十分松快,很快便靠在榻上瞇起了眼。侯府裏那點子關於長公主與大小姐不睦的流言,也很快煙消雲散。

阮箏給長公主送迦南香,一大早母女兩個便在屋內有說有笑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阮茱的耳朵裏。她擡手打斷了杜仲的話頭:“此話當真,母親還留她用了午膳?”

杜仲點頭:“確實是真的,聽說公主還誇大姑娘心思靈巧聰慧過人呢。”

阮茱有點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但她知道母親這麽做絕不是因為喜歡姐姐。她是母親唯一一個孩子的事情她自小便知道,所以也不擔心姐姐會奪了她的寵愛。

只是姐姐與母親和好如初,對她來說倒也是好事一樁。於是阮茱讓人重新替自己梳妝一番,趁著阮箏還在母親的瓊華院裏,帶著杜仲趕了過去。

一進院子就碰上了許媽媽,後者沖她露出個了然的笑意,很快就將她領去了暖閣之中。暖閣內阮箏正與長公主說著在清漪園內的趣事,滿屋子都是她清脆的笑聲,聽得阮茱心頭一緊。

她也想這般放肆地笑,只可惜身子太弱連笑聲都不如姐姐爽朗,總是透著一股子病味兒。

她強壓下心頭的酸澀,擡步進了屋子。

“母親、姐姐,你們這兒著實熱鬧。”

長公主正被阮箏哄得高興,一見親生女兒來了那臉上的笑意便濃了幾分,只是一見阮茱那病殃殃的樣子心裏頭又有些不是滋味兒。一扭頭看到大女兒那般紅潤又康健的面色,心內五味雜陳。

也不知當初留著這個孩子是福還是禍。

阮箏也適時站了起來,過來拉起妹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榻邊坐下:“昨夜回來得急,都顧不上跟妹妹說幾句話,今日可要好好聊聊。”

阮茱擠出一絲笑來,本不想理她,但一想到自己這次來是有求於人,便又打起精神勉強應付了幾句。

母女三人各懷心事坐在一處,起初不過是說些閑話,後來阮茱有意將話題引到了鎮國將軍家老夫人的壽宴上,借此提醒長公主。

長公主昨日跟丈夫爭吵時兩人便提到了此事,對她來說丈夫的威脅不過聽聽就算。內宅女眷間的走動何時輪到他一外宅男子來管,阮茱去不去還不是由她說了算。

丈夫越是偏心大女兒,她便更要對小女兒好。鎮國將軍家老夫人的壽宴是多好的露臉機會,豈有不去的道理。

長公主一聽之下立即明白了什麽,伸手抓住了大女兒柔嫩的右手,一邊輕拍一邊長籲短嘆起來。

阮箏便問:“母親這是怎麽了,是為去鎮國將軍家府上做客煩心嗎?”

“還不是你這個不爭氣的妹妹。”長公主特意掃了二女兒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想讓她畫幅畫給鎮國將軍家老夫人做壽,她卻是這裏疼那裏不舒服的,半天都坐不住。我怕她累著又要咳嗽,也不敢再逼她。我看她啊就是想偷懶,懶得動筆罷了。”

阮箏便笑了:“妹妹既不想畫母親也不要逼她,左右我畫起來快,這事兒便交與我好了。”

阮茱一聽大喜,想起上次自己被姐姐拒絕的尷尬,沒料到這次竟如此順利。當下便起身謝過姐姐,又著人拿來筆墨,竟是要阮箏當場就做畫。

得當著母親的面逼她畫了才是,若不然回頭她翻臉無情又找借口搪塞她可是不妙。

阮箏看破了她的心事卻也不揭穿,順水推舟走到旁邊的書房內,拿起桌上備好的紙筆略一思索便畫了起來。

她畫的是蓮花。如今已入了夏,正是蓮花大放之時,到了鎮國將軍家老夫人壽誕之日,小姐太太們少不得要在後院賞蓮,她畫這個最為應景也不容易出錯。

阮茱自個兒不會畫,對阮箏畫什麽並不在意,只站在一旁望著那畫上的蓮花露出沈思的表情,耳邊卻還聽到母親在建議姐姐那日該穿些什麽。

“前些日子做的衣裳裏有一套並蒂蓮的,不如便穿那一套去。”

“可那是春裝,如今穿著怕是熱了些。”

“那又何妨,我著人再替你做一套便是。我新得了一匹輕容紗,最是薄透鮮亮,給你做一身裙衫再合適不過。”

阮茱聽到輕容紗三個字不由瞇眼。那匹紗她是見過的,當初母親本想給她,但因著顏色偏素凈覺得不襯她膚色便作罷。如今拿來給姐姐做裙子,顯然是不想讓她大出風頭。

那樣也好,姐姐穿得素凈她便打扮得艷麗些,到時候若是能見到那人,令他眼前一亮她便心滿意足了。

聽說鎮國將軍家與先皇後的母家頗有些淵源,他家的公子向來與慎親王交好。那一日或許他會賣陸公子的面子前去給老夫人賀壽,若真如此自己便有機會再見他一面。

回想初次見面還是幾年前在宮內的宴席上,當時她不過還是個孩童,只遠遠地見了那人一面,卻將那張英姿勃發的少年臉孔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後來他遠走西北拼死搏殺,歸來時已是聲名赫赫震動朝堂的攝政王。可對阮茱來說不管他變成了什麽樣,他依舊是自己心裏那個最初悠遠淡然的少年。

只要一想到他的身姿,阮茱便會不由自主紅了臉。

阮箏正在那兒隨興作畫,一擡頭突然看到妹妹粉頰緋紅的樣子,不由好奇多瞧了兩眼。

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越看越像是少女含春的模樣。難不成妹妹心裏竟有了心儀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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