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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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麽？”要飯的沈著臉問她。
“當然是給咱們公司招募第一位正式團員啊。”林玦笑嘻嘻渾不在意，“感謝二位的配合，現在我就要走出人生巔峰的第一步了。”
“第一步怎麽走？”
拉二胡的當然沒興趣跟她一起“走上人生巔峰”，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林玦想了想，歪著腦袋道：“比如先把我的未來巨星從派出所裏贖出來？”
拉二胡的、要飯的：“……”
所以你他媽剛才不讓我們給他作證是有病呢！有病呢！還是有病呢！
林玦有沒有病不知道，但派出所裏的片警懷疑聶爭有病就是真的。
來自少林的聶爭今天剛到崇明市，在乞丐街上頭的橋頭上碰到小龍搶了老太太的錢包就跑，老太太在後面哭天搶地，聶爭於是奮起追賊，誰知賊卻在他眼皮子底下掉下了橋，好不容易把人給救回來，轉頭老太太卻又一口咬定與小龍是母子關系，根本沒有搶錢這回事，還哭著喊著要讓聶爭賠錢。
從頭到尾，一心只想行俠仗義的聶爭除開救人的時候，沒碰小龍一根手指頭，現在卻不得不坐在派出所裏喝茶。
“這兩人擺明了是要碰瓷你啊，你剛才說什麽？還想替他們支付醫藥費？”負責給他做筆錄的片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這人腦子莫不是個擺設？
聶爭沈默片刻，道：“何謂‘碰瓷’？”
何謂……何謂這是什麽見鬼的說法？網絡用詞？覆古風？
片警心中嘀咕，口上不忘答他：“就是兩人合起夥來訛詐你啊，所以他們倆怎麽會知道你身上有黃金？”
這人衣著襤褸，怎麽看都是個窮鬼，偏生他那不值二毛錢的破布袋子裏卻有老大一塊黃金，幾個警察剛剛翻到的時候都給嚇了一跳。
“貧……我早前曾於橋頭賣藝，”聶爭答道，“後來收拾包袱，不小心黃金外露。現下想來，當時圍觀人群之中便有小龍施主。”
片警真是快要被他這滿口的覆古說辭給折磨死了，有氣無力道：“那你有沒有證據能夠證明，當時那個人不是被你給打下去的？”
聶爭沈思片刻道：“先前橋下那三人，應當能夠為我證明。”
片警更加無力：“……你為什麽那時候不說？那街上魚龍混雜的，現在再去找也不知道他們還在沒在原地。”
聶爭靜靜看著他。目光看似淡定，內裏實則……全是迷茫。
嗨喲這可憐見的。
片警管著乞丐街這一片，平日裏雞飛狗跳坑蒙拐騙的事見多了，陡然撞見一個聶爭這樣被坑被拐被騙的，難免有幾分新鮮，又覺得他一副剛從原始社會返回社會*主義社會的懵懂模樣頗為可憐，正積極替他尋思著出路，就聽聶爭有些遲疑道：“那一位……年輕女施主，她應當與小龍施主在一起。”
片警一呆：“你怎麽知道？”
“她說要替貧……替我為小龍施主支付醫藥費。”
人家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不坑你坑誰呢。
片警翻個大白眼。
半小時之後，片警推翻了自己那陰暗的前言。
因為那位年輕女施主不但真的跟小龍還有那老太太一起去了醫院，真的墊付了醫藥費，還一路又從醫院殺到派出所來，出面為聶爭作證，將人給保了出去。
人間處處有真情啊。
送聶爭和林玦出去時，片警在心中感慨。
而“人間真情”林玦女士正笑瞇瞇站在派出所外跟聶爭一筆筆算賬：“診療的費用加起來是1876塊5，那家夥腿給摔折了，估計接下來得住院，我替他預付了兩天住院的費用3000元，加起來就是4876塊5，鑒於你答應過不在我面前自稱‘貧僧’，但是你上警車之前明顯違規了，人在社會上混呢還是要遵守規則，違規就要有違規的懲罰，再加上我從醫院過來打車的錢，現在給你湊個整好了，全部清算下來你欠我5000元人民幣整。實不相瞞聶先生，我渾身上下的財產加起來也就是這5000塊，現在為了幫你我弄得自己身無分文了，你如果不還我的錢，今晚我就只能喝西北風睡大街，堂堂見義勇為的男子漢，想必你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所以——”
林玦歪著腦袋笑瞇瞇看著他：“聶先生打算怎麽還我的錢呢？現金？轉賬？轉賬的話微信還是支付寶？我都可以。”
第三拳
無論現金還是轉賬，聶爭無疑都拿不出來。更別提什麽微信支付寶，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他身上除開那塊給他招了個逛派出所事端的金磚外，就只有之前街頭賣藝還剩下的32塊5毛，聶爭老實巴交的，連同那5毛全部遞給了林玦。
林玦卻一點要接的意思都沒有：“這點錢可不夠我吃一頓飯再找個地方睡覺的，青年旅館的標準都夠不上。”
聶爭抿著嘴，有些無措。
他生著一張娃娃臉，看上去也就二十光景，說著奇奇怪怪不知道打哪個旮旯帶出來的土方言，被人家騙了還替人數錢，乍看一身“宗師氣度”頗為唬人，但再多看兩眼，就會發現他一雙眼裏全是茫然，仿佛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他不懼，但他也不懂。
林玦自詡走南闖北，但畫風清奇成這樣的人還真是頭一回遇到。心裏想著少林寺真的有這麽覆古？不是說現在少林和尚們都用上智能機天天收快遞了嗎？更何況他一個頭發長長的疑似俗家弟子……
她這麽想著，也就難得好心地問一句：“像那對母子那種垃圾，說實話乞丐街上到處都是，天天琢磨著騙你這種冤大頭呢，哪天真死在哪個角落裏了也沒人管。你口口聲聲說他們騙了你，不會給人拿錢，現在又上趕著替人家還錢，你怎麽回事呢？”
她一段話說來句句刺耳，聶爭越聽越是眉頭緊蹙：“你年紀輕輕一個女子，怎能隨口辱罵別人是垃圾，請你謹言慎行。”
林玦：“……”她這是好心被當驢肝肺，日了犬乎？
“若非貧……我在後面追趕，那小龍施主也不會意外跌落。”滿臉嚴肅的教訓完林玦，聶爭這才回答道，“我不會給他們拿錢，但醫藥費由我負擔，乃是理所當然。”
林玦十分真誠地詢問他：“小哥哥，你聖父乎？”
聶爭：“……”他一臉老父親的嚴肅才維持了不到十秒，又轉而變成迷茫，明顯不太了解什麽是“聖父”。
林玦對天翻個大白眼：“小和尚，你幾歲了？”
“虛歲二十有四。”
那就是二十二，倒是跟她想的差不多。
林玦虎著臉道：“我比你大三歲，別的先不說，你以後要叫我姐姐。再說一遍，千萬別讓我聽到什麽‘施主’，不然我利息加到你下輩子也還不起。”
聶爭一臉為難。
林玦十分冷酷地笑了笑：“怎麽？不想叫？”
“這位女施……這位姐……這位、這位施主姐姐，”聶爭被一個不甚要緊的稱呼給逼得滿頭細汗，“我自當還錢給你，只是男女有別，待你我兩清之後，我自不能再如此稱呼你，你我也不當繼續、繼續……”
施主姐姐是什麽見鬼的稱呼？男女有別又是什麽鬼？
林玦但覺自己大半輩子的白眼都在今天內獻給了眼前這個奇葩：“不當繼續怎麽樣？繼續接觸？那你到底什麽時候跟我兩清？”
聶爭呆呆看著她。
林玦眼珠一轉：“你說你來自少林？哪個少林？”
“嵩山少林。”
“什麽時候來這兒的？”
“今日。”
“來這兒做什麽的？尋親？探親？找工作？”
“……非也。”
“那你路過還是打算常駐？”
“短期內不會離開。”
“你做什麽工作的？職業規劃是什麽？”
“……習武之人。”
林玦撲哧一笑：“行吧習武之人，你可別誤會，我沒有調查你戶口的意思，就是確認一下你會不會跑路，以及到底還不還得上我的錢。現在我們回到還錢的問題，你是打算今天去買了那塊黃金還我的錢，還是最近先好吃好喝供著我，再慢慢還我的錢？”
聶爭呆呆看著她。
無論第一種還是第二種，無疑他都不想選。倒不是說他不願意接受慢慢還錢這個選項，而是有點被林玦那句“好吃好喝供著我”給嚇到了，一想到他可能在不短的時間裏需要跟這個嘴巴很厲害、看上去還很聰明的女施主待在一起，他就頗有點掉頭就跑的沖動。
但這當然也只能想想而已。
見他一副呆頭呆腦為難至極的模樣，林玦眼珠一轉，朝他笑道：“放心，我不會強搶你那塊寶貝金子的，除此之外倒也還有個方法，可以讓你十分鐘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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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給咱們公司招募第一位正式團員啊。”林玦笑嘻嘻渾不在意，“感謝二位的配合，現在我就要走出人生巔峰的第一步了。”
“第一步怎麽走？”
拉二胡的當然沒興趣跟她一起“走上人生巔峰”，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林玦想了想，歪著腦袋道：“比如先把我的未來巨星從派出所裏贖出來？”
拉二胡的、要飯的：“……”
所以你他媽剛才不讓我們給他作證是有病呢！有病呢！還是有病呢！
林玦有沒有病不知道，但派出所裏的片警懷疑聶爭有病就是真的。
來自少林的聶爭今天剛到崇明市，在乞丐街上頭的橋頭上碰到小龍搶了老太太的錢包就跑，老太太在後面哭天搶地，聶爭於是奮起追賊，誰知賊卻在他眼皮子底下掉下了橋，好不容易把人給救回來，轉頭老太太卻又一口咬定與小龍是母子關系，根本沒有搶錢這回事，還哭著喊著要讓聶爭賠錢。
從頭到尾，一心只想行俠仗義的聶爭除開救人的時候，沒碰小龍一根手指頭，現在卻不得不坐在派出所裏喝茶。
“這兩人擺明了是要碰瓷你啊，你剛才說什麽？還想替他們支付醫藥費？”負責給他做筆錄的片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這人腦子莫不是個擺設？
聶爭沈默片刻，道：“何謂‘碰瓷’？”
何謂……何謂這是什麽見鬼的說法？網絡用詞？覆古風？
片警心中嘀咕，口上不忘答他：“就是兩人合起夥來訛詐你啊，所以他們倆怎麽會知道你身上有黃金？”
這人衣著襤褸，怎麽看都是個窮鬼，偏生他那不值二毛錢的破布袋子裏卻有老大一塊黃金，幾個警察剛剛翻到的時候都給嚇了一跳。
“貧……我早前曾於橋頭賣藝，”聶爭答道，“後來收拾包袱，不小心黃金外露。現下想來，當時圍觀人群之中便有小龍施主。”
片警真是快要被他這滿口的覆古說辭給折磨死了，有氣無力道：“那你有沒有證據能夠證明，當時那個人不是被你給打下去的？”
聶爭沈思片刻道：“先前橋下那三人，應當能夠為我證明。”
片警更加無力：“……你為什麽那時候不說？那街上魚龍混雜的，現在再去找也不知道他們還在沒在原地。”
聶爭靜靜看著他。目光看似淡定，內裏實則……全是迷茫。
嗨喲這可憐見的。
片警管著乞丐街這一片，平日裏雞飛狗跳坑蒙拐騙的事見多了，陡然撞見一個聶爭這樣被坑被拐被騙的，難免有幾分新鮮，又覺得他一副剛從原始社會返回社會*主義社會的懵懂模樣頗為可憐，正積極替他尋思著出路，就聽聶爭有些遲疑道：“那一位……年輕女施主，她應當與小龍施主在一起。”
片警一呆：“你怎麽知道？”
“她說要替貧……替我為小龍施主支付醫藥費。”
人家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不坑你坑誰呢。
片警翻個大白眼。
半小時之後，片警推翻了自己那陰暗的前言。
因為那位年輕女施主不但真的跟小龍還有那老太太一起去了醫院，真的墊付了醫藥費，還一路又從醫院殺到派出所來，出面為聶爭作證，將人給保了出去。
人間處處有真情啊。
送聶爭和林玦出去時，片警在心中感慨。
而“人間真情”林玦女士正笑瞇瞇站在派出所外跟聶爭一筆筆算賬：“診療的費用加起來是1876塊5，那家夥腿給摔折了，估計接下來得住院，我替他預付了兩天住院的費用3000元，加起來就是4876塊5，鑒於你答應過不在我面前自稱‘貧僧’，但是你上警車之前明顯違規了，人在社會上混呢還是要遵守規則，違規就要有違規的懲罰，再加上我從醫院過來打車的錢，現在給你湊個整好了，全部清算下來你欠我5000元人民幣整。實不相瞞聶先生，我渾身上下的財產加起來也就是這5000塊，現在為了幫你我弄得自己身無分文了，你如果不還我的錢，今晚我就只能喝西北風睡大街，堂堂見義勇為的男子漢，想必你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所以——”
林玦歪著腦袋笑瞇瞇看著他：“聶先生打算怎麽還我的錢呢？現金？轉賬？轉賬的話微信還是支付寶？我都可以。”
第三拳
無論現金還是轉賬，聶爭無疑都拿不出來。更別提什麽微信支付寶，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他身上除開那塊給他招了個逛派出所事端的金磚外，就只有之前街頭賣藝還剩下的32塊5毛，聶爭老實巴交的，連同那5毛全部遞給了林玦。
林玦卻一點要接的意思都沒有：“這點錢可不夠我吃一頓飯再找個地方睡覺的，青年旅館的標準都夠不上。”
聶爭抿著嘴，有些無措。
他生著一張娃娃臉，看上去也就二十光景，說著奇奇怪怪不知道打哪個旮旯帶出來的土方言，被人家騙了還替人數錢，乍看一身“宗師氣度”頗為唬人，但再多看兩眼，就會發現他一雙眼裏全是茫然，仿佛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他不懼，但他也不懂。
林玦自詡走南闖北，但畫風清奇成這樣的人還真是頭一回遇到。心裏想著少林寺真的有這麽覆古？不是說現在少林和尚們都用上智能機天天收快遞了嗎？更何況他一個頭發長長的疑似俗家弟子……
她這麽想著，也就難得好心地問一句：“像那對母子那種垃圾，說實話乞丐街上到處都是，天天琢磨著騙你這種冤大頭呢，哪天真死在哪個角落裏了也沒人管。你口口聲聲說他們騙了你，不會給人拿錢，現在又上趕著替人家還錢，你怎麽回事呢？”
她一段話說來句句刺耳，聶爭越聽越是眉頭緊蹙：“你年紀輕輕一個女子，怎能隨口辱罵別人是垃圾，請你謹言慎行。”
林玦：“……”她這是好心被當驢肝肺，日了犬乎？
“若非貧……我在後面追趕，那小龍施主也不會意外跌落。”滿臉嚴肅的教訓完林玦，聶爭這才回答道，“我不會給他們拿錢，但醫藥費由我負擔，乃是理所當然。”
林玦十分真誠地詢問他：“小哥哥，你聖父乎？”
聶爭：“……”他一臉老父親的嚴肅才維持了不到十秒，又轉而變成迷茫，明顯不太了解什麽是“聖父”。
林玦對天翻個大白眼：“小和尚，你幾歲了？”
“虛歲二十有四。”
那就是二十二，倒是跟她想的差不多。
林玦虎著臉道：“我比你大三歲，別的先不說，你以後要叫我姐姐。再說一遍，千萬別讓我聽到什麽‘施主’，不然我利息加到你下輩子也還不起。”
聶爭一臉為難。
林玦十分冷酷地笑了笑：“怎麽？不想叫？”
“這位女施……這位姐……這位、這位施主姐姐，”聶爭被一個不甚要緊的稱呼給逼得滿頭細汗，“我自當還錢給你，只是男女有別，待你我兩清之後，我自不能再如此稱呼你，你我也不當繼續、繼續……”
施主姐姐是什麽見鬼的稱呼？男女有別又是什麽鬼？
林玦但覺自己大半輩子的白眼都在今天內獻給了眼前這個奇葩：“不當繼續怎麽樣？繼續接觸？那你到底什麽時候跟我兩清？”
聶爭呆呆看著她。
林玦眼珠一轉：“你說你來自少林？哪個少林？”
“嵩山少林。”
“什麽時候來這兒的？”
“今日。”
“來這兒做什麽的？尋親？探親？找工作？”
“……非也。”
“那你路過還是打算常駐？”
“短期內不會離開。”
“你做什麽工作的？職業規劃是什麽？”
“……習武之人。”
林玦撲哧一笑：“行吧習武之人，你可別誤會，我沒有調查你戶口的意思，就是確認一下你會不會跑路，以及到底還不還得上我的錢。現在我們回到還錢的問題，你是打算今天去買了那塊黃金還我的錢，還是最近先好吃好喝供著我，再慢慢還我的錢？”
聶爭呆呆看著她。
無論第一種還是第二種，無疑他都不想選。倒不是說他不願意接受慢慢還錢這個選項，而是有點被林玦那句“好吃好喝供著我”給嚇到了，一想到他可能在不短的時間裏需要跟這個嘴巴很厲害、看上去還很聰明的女施主待在一起，他就頗有點掉頭就跑的沖動。
但這當然也只能想想而已。
見他一副呆頭呆腦為難至極的模樣，林玦眼珠一轉，朝他笑道：“放心，我不會強搶你那塊寶貝金子的，除此之外倒也還有個方法，可以讓你十分鐘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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