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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還是活著好(九) 素霄硯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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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霄硯回過神來, 發現死死抱住自己的人正是少年,就聽君墨傾在他的耳邊道:“師兄放心,無論如何, 我也一定會想辦法讓師兄你重新覆活的!”

奇怪,話題怎麽轉到這上面來了?素霄硯疑惑道:“其實我現在雖然不能吃東西,也沒有心跳和呼吸,但其他的倒也還湊活……”

系統說過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死而覆生的辦法的,所以他其實已經對此不報任何希望了……

不過他不打算說出來打擊少年, 故而,擡手拍了拍少年的後背道:“不過你若是真有這個打算的話,那師兄可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君墨傾從他身上起來, 眸光堅毅地道:“是,師兄!弟子一定竭盡全力,努力讓師兄你能夠盡早脫離屍骨族的控制,重新成為一個生者!”

素霄硯無所謂地摸了摸少年的腦袋, 然後,三人便一起返回了妖族的營地之中。

人界的軍隊在接到自家的皇宮被人給“偷”了的消息之後,果然立刻便亂做一團。

沒過多久便轍亂旗靡地撤了軍, 至於那個鳳無瑕去了哪裏, 素霄硯不清楚, 而且暫時也沒那個閑工夫理會。

因為就在第二日,他們便給仙門的營地中遞了封書信, 邀對方幾日後一起商議和談的具體事宜。

只要仙門再能夠被他們順利說服,剩下的鬼界便已然成了甕中之鱉。

更何況鬼族軍隊此刻的首領乃是白星,素霄硯對於他們此戰的勝利已經沒有了任何憂慮,覺得不過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這日夜間,少年難得空閑, 素霄硯於是約對方一起來帳中對飲。

順便,他也想告訴對方一個大秘密,那就是他其實就是對方正在找的那個白淩的這件事情……

他覺得如果自己好好同對方解釋,君墨傾應該是能夠理解自己一直以來的苦衷的。

少年自從那日在人界的皇宮中見到了那個在天詔鏡內出現的,同自己長得有七成相似的男人後,便一直有些悶悶不樂的模樣。

剛好他也可以借此機會,試探一下對方的想法,看看少年認為那鏡中之人究竟是何身份……

因為若是不徹底搞清楚此人的身份,素霄硯總覺得有種不安心的感覺,可惜他此刻也沒有絲毫的頭緒線索,故而只得連猜帶蒙,猜測那人或許也是個神族之人,但其究竟與少年間有何聯系,他便不敢再繼續猜下去了……

君墨傾聽說他想約自己喝酒,自然毫不猶豫地應約而來。

月下,兩人對酌。

素霄硯思量著自己究竟該如何開口,或許是因為馬上就要到公開真相的時候,他還真不免有些緊張……

於是,故意繞了個彎子開口問道:“聽聞君師弟你這些時日裏一直都在找人,不知所尋的乃是何人?”

素霄硯想他這麽詢問之後,對方一定會回答自己想找的那個人就是白淩前輩,並且說對方如何如何的難找,他尋遍了哪裏也找不到雲雲……

然後,他就可以跟對方說,其實你找不到是因為對方這些時日一直都在無疆城中修覆身體,而他實則就是那個白淩啊!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是因為“系統”一直不讓他開口!而他為了不眼睜睜看著你遭逢劫難,故而才以白淩的身份前去解救你於危難之中!

再然後,他只要再同少年解釋清楚了那個所謂的系統究竟是什麽,而他不能說出真相的原因是說了就會被雷劈死,他想少年到時候便一定會大受感動,繼而看在他如此厚道的面子上,毫不猶豫的原諒他對自己的欺瞞的!

素霄硯如是想到。

果然,就聽少年聞言,微微一笑對他說道:“我正在尋找的那人名喚白淩,是之前一直都在默默幫我渡過難關,且亦數次救我於水火之中的一位前輩!”

素霄硯聞言,剛想一拍大腿說“對對對,那人其實就是我啊!”

只可惜他的話才剛到嘴邊,就見少年也不知是酒喝的太多有些醉了,還是真的有些害羞,稍微臉紅地輕嘆著道:“而且他也是我這些年來一直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我早已發過誓,此生一定要將他尋到不可!”

素霄硯:“……”

他不會是喝多了吧?雖然他曾幾何時是個“一杯倒”,但在變成了屍骨族之後,不是說喝酒不會喝醉的嗎?!為什麽他的耳朵剛剛還出現了如此詭異的幻聽!

素霄硯原本到嘴邊的話被生生噎住,簡直噎得他眼冒金星,半晌,才有些眩暈地道:“心、心心上人,你確定……?”

君墨傾聞言,理所當然地點頭道:“自然確定!”

“其實我在自己很早之前應該便已喜歡上了白前輩,”君墨傾沈吟著,身上莫名籠罩著一抹名為幸福的光暈,“只是我當時委實太過遲鈍,未曾認清楚自己的真心……”

“而且前輩他人品高峻,有如高山仰止,且又法力超凡,驚才艷絕,我自認全完配不上前輩半分,故而每每自卑著也不敢去細想此事,”君墨傾緩緩道,“直至前輩最後一次於妖界之中離我而去,此後再無半分音信,我這才終於明白過來,我實則早已對前輩他情根深種!是以自從離開青雲宮後,我便一直都在四處尋覓對方,只可惜直至此刻也依舊未曾尋得對方的任何消息……”

君墨傾覺得或許還是因為他不夠強大的緣故,所以前輩才會對他選擇視而不見。

所以,他只有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如此一來,或許有朝一日便能夠再度見到對方的尊顏。

“……”素霄硯扶著自己的額頭,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少年居然會喜歡他?!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並非是說少年會喜歡他的這件事情很奇葩,又或是他不值得被人喜歡。

他只是覺得此事著實太過奇怪,要知道那個人可是君墨傾啊!

他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一直認為少年是不懂得“愛情”究竟是什麽的,因為對方在《神道總裁和他的三千後宮》中的時候,永遠都在無休無止的收後宮,但卻似乎又對每個後宮中的角色都在逢場作戲。

甚至就連在對那個鳳無瑕的時候,他都有那種對方其實只是將其當做自己的救命恩人,亦或自己豢養的寵物一般在寵著,但對於什麽才是真正的愛情,對方根本不知曉,也不屑於去知曉的感覺……

而且越是往後,少年就變得越發冷情,或者說越“渣”!

即便開始的時候還對鳳無瑕和雲仙兒之流有那麽幾分真情實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逐漸嬗變成了一視同仁的“博愛”……

總之,就是他一直都認為少年只是個沒有感情的“人間泰迪王”,至於愛是什麽,請問好吃麽?

所以,在少年說出自己對白淩是真愛的這句話後,他才會覺得如此震驚!

“大師兄?”

見素霄硯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的樣子,君墨傾不覺蹙了蹙眉,有些疑惑地擡起手來,似是想要試試對方額頭的溫度。

然而才剛擡到一半,恍然想起自家的大師兄已然不是個活人了,手臂頓時僵了一下,又重新放了回去,只是面色難掩關切地望著他。

素霄硯見狀,不覺有些感動,搖了搖頭道:“沒事,就是沒想到你居然都已經有心上人了,孩子真是長大了啊……”

君墨傾見他無事,這才稍微放心,旋即笑了下道:“可惜我還未曾找到他……”

“待到日後我尋到了他,定將師兄引薦與他,”君墨傾道,“我相信師兄與白前輩一定能夠興味相投,成為知己好友的!”

“哦,你怎麽知道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素霄硯此刻已然重新鎮定了下來,不覺挑眉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莫名就是有種感覺,大師兄你與白前輩其實有不少相似之處……”君墨傾聞言沈思著說,“明明兩個人的性格可謂南轅北轍,全然不同,但我也不清楚為何,每次看到師兄你亦或白前輩的時候便免不了會想起另外一個人來……”

“墨傾只是將心中之言如實道出,若師兄覺得冒犯的話,權當我未曾說過!”君墨傾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不覺眼巴巴地望著他道。

“有什麽可冒犯的?”素霄硯彎唇笑道,“你看見心上人的時候想起我,我不是應該感到與有榮焉嗎?這說明你好歹也將我放在心上了……”

素霄硯就是嘴欠而已,雖然知道君墨傾喜歡自己,而他一時間還未能完全接受……但這並不妨礙他就此打趣少年!

他之前是因為誰才變得這麽慘的,讓他打趣兩句找找平衡還不行嗎?!

“……”哪知君墨傾聞得他此言,卻是忽然頓住,原本已然修煉得足能夠面不改色的面對一切狂風暴雨的俊臉,驟然在這時候變得通紅……

就連手中的酒都喝不下去了,慌慌張張地放下酒杯,站起身來道:“今、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擾師兄安寢了!墨傾就此告退,天寒露重,大師兄你還是早些歇息吧!”

言訖,便一陣風般地消失在了素霄硯此刻所在的這個營帳之中!

素霄硯:“?”

什麽鬼,他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呢,人怎麽還跑了?

而且看少年的那副滿臉驚慌的樣子,似乎還是被他給嚇跑的,難道他剛才不小心說了什麽奇怪的話不成?

“……”素霄硯仔細回想了下自己剛才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於是,在無論如何也搞不清楚少年的心思之後,幹脆放下酒杯,也轉身埋頭睡覺去了。

男豬腳的心思果然不是像他們這樣的普通人能夠猜得透的!

接下來的幾日,也不知是不是素霄硯的錯覺,他見到少年的時間似乎比起往日來少了不少……

而且每次見到君墨傾,對方都是一副心事重重,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甚至於有時候,少年在大老遠處看到了他,立刻就會大驚失色的轉身跑個沒影,就仿佛看到了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素霄硯雖然因此而覺得自己的日子變得清閑了不少,但又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然而與仙門的談判之日已然在即,素霄硯一時間也沒有多餘的工夫去了解少年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這天,終於到了他們與仙界和談的日子。

代表仙門那邊出席的人是蕭冰。

楚逸和雲仙兒也赫然在列,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素霄硯之前見過的熟面孔,大多都是當年在仙魔邊境抵抗魔族之時,與他一起在酒桌上喝過酒的人。

“……”而那些人在看到他之後,除了蕭冰以外,神色間也不覺有些覆雜。

大抵早已在楚逸他們那裏聽聞了他已然變成屍骨族的事情。

“……”素霄硯倒是沒有所謂,咧了咧嘴沖對方打了聲招呼。

楚逸和雲仙兒笑著回禮,其他人面色古怪,似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蕭冰倒是還算鎮定,對他微微頷首示意:“素道長。”

寒暄過後,眾人坐定。

“此次我等約諸位前來,乃是欲與諸君談一談罷戰和解之事!”素霄硯也不拐彎子,直截了當道。

隨即便一一列舉了他們眼下的諸番形勢。

仙門對君墨傾出手本就不是名正言順之舉,一些人意欲用君墨傾身為神族的身體煉丹,乃是自己的私心所至!利欲熏心,罪孽滔天,本就應嚴懲不待,試問這與他師弟又有何幹系?!

他師弟乃是受害者,自不應當承擔任何責任!

況且,他們此刻不只有妖族軍隊在手,還有屍骨族和人界加入,若是仙門依舊不思悔改,欲繼續與他們鏖戰,到最後死得那個究竟是誰只怕還不好說。

最大的可能將會是同歸於盡,誰也得不著好處。

相反,若是你們就此與君墨傾交好,對方現在乃是妖界之主,且又統領三界,想要實現幾界再無戰事,共同繁榮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就算對方日後的目標是那個天帝,但他乃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覆仇,與仙門的諸位也沒有任何幹系,諸位盡可以坐山觀虎鬥,從中牟利,豈不比與他們一起同歸於盡來德更舒心愜意?

一番話說得所有仙門弟子啞口無言,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若說他們一開始還對打敗君墨傾抱有不小的信心,然而這些時日過去之後,對方不僅成功收服了人界,而且據聞鬼界那位擁有正統王室血脈的鬼王陛下,也已經在今早派來使者,決定與對方結盟……

如此一來,留在此地繼續對付君墨傾的便只剩下了他們,以及那些鬼界的叛軍,因而,他們得勝的希望自然就更加渺茫了。

楚逸和雲仙兒,以及其他青雲宮中的那些弟子當即對他的話大加讚同!

素霄硯本以為蕭冰此人如此固執,定然很難被他說服,甚至已然做好了要長期抗戰的準備……

“……”孰料對面的白衣男子聞言,只垂目思量了片刻,便點頭答應了與君墨傾率領的妖族和人族軍隊和解。

至於仙門之中的其他反對之聲,鑒於作為仙界之首的青雲宮和神霄門都已然表態讚同議和,其他人即便反對也已全然沒有了用處。

除非對方意欲以一己之力同君墨傾和那三界的大軍對抗。

談判結束之後,楚逸他們約素霄硯與君墨傾二人傍晚時分去自己的營地中喝酒慶祝。

素霄硯自然立刻答應,而在出門走了還沒有多久,便在前面的轉角處遇到了蕭冰……

“……”冷面冷心的白衣道長不知站在此地已然多久,也不知是不是就是為了等他。

不過既然撞上了,而且還是老熟人,素霄硯自然便上去與對方攀談起來。

“方才多謝了。”素霄硯道,畢竟若是沒有蕭冰和其所代表的神霄門支持,此次的雙方和談還不知要拖到什麽時候,最後只怕也未必能夠成功。

“不必,”蕭冰聞言,搖首道,“我做此決定亦是大勢所趨,就如我先前決定帶領仙界徹底鏟除君墨傾,免得修真界因他而變得越發混亂一樣,都是形勢所迫,與我本身的好惡並無幹系。”

只是此刻君墨傾所代表的勢力已經壓過了仙門,以及其他七界中的任何一界,徹底無力挽回,是以,最好的結果便是與對方講和,也省得其他的無辜之人繼續流血。

“隨你怎麽說,反正我心裏還是挺感激你的。”素霄硯道。

他雖然曾經也是個冰山屬性的大師兄,但對於其他的冰山,他其實不太知曉相處之道,所以,無論是曾幾何時的那個他,還是現在的這個他,每每在與蕭冰相處的時候依舊忍不住會冷場……

就如同此刻這般。

“其實我之前便一直想說,”直至過了半晌,蕭冰忽然深吸了口氣,看向他鄭重道,“多謝你之前在魔主手中將我救下,此恩此情蕭某今生今世絕不忘懷!”

素霄硯聞言,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對方說的是哪件事情,不覺擺了下手,無所謂道:“你說那個啊,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們既是朋友便不必計較這些小事……”

“不是小事!”哪知蕭冰卻整肅了臉色,義正言辭道,“蕭某從小到大還從未被旁人出手救過,況且素道長當時的犧牲又如此之大,我實在是……”

對方指的應該是他脫衣服□□迦葉婆歌的那件事情,素霄硯一提起這件事情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連忙打了個激靈,道:“沒事沒事,其實是當日天氣太熱,我又穿的太多,心想剛好可以脫下衣服涼快涼快,順便再那個什麽一下那個迦葉婆歌……蕭兄還是趕快忘記那件事情的好,免得傷眼!”

蕭冰也不知是不是神經果然大條的可以,仍舊死咬住這件事情不放,甚至面色嚴肅地拉住他手臂道:“若素道長的清譽因此而被毀的話,實乃在下之過,蕭某願負全責!”

搞的素霄硯簡直頭痛不已。

好在君墨傾不知何時已然走到了素霄硯的身旁,道:“大師兄,我們該回去了。”

旋即轉向蕭冰的方向,笑了笑道:“蕭仙長,既然和談之事已經告罄,我與師兄也該回去妖族的營地那邊,仙長若還有其他事情的話,何妨來日再議?”

說著還不由淡淡瞥了眼他正拉著素霄硯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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