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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夢醒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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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看到的還是阿初的笑臉,阿次卻已經不知道該以什麽表情去回覆。阿初雖然笑得很燦爛,那兩個黑眼圈就是昨夜沒睡的證據。尷尬地回了一個笑,便低下頭去。

昨夜的夢,太過瘋狂,讓他應接不暇。就好像一年的夢,都堆在這一夜,他回想起之前的這些日子裏,他真的不曾有過做夢的夜。

他夢到了自己舉槍殺人,就像昨夜那樣,輕而易舉。他夢到了呼嘯的軍車,裝得支離破碎的小汽車,還有模糊的人影。他夢到了一書店。家銀行,還是很大的那種,地下結構錯從覆雜。他夢到了好多穿軍裝的人,還有一家書店。

最離譜的是,他還夢到了阿初,那溫柔地如羽毛拂過的吻。

夢中所有的人影都是模糊的,他完全不清楚張三李四,僅是一個沒有名號的人影。唯有阿初是那麽的真切,就連那接吻的感覺,都真實地不像夢境。 (泥煤本來就是真的= =)

“醒了?”

“恩……恩……”阿次深情恍惚,慌張地扭過頭,不敢看阿初的眼。

“你怎麽了?”阿初瞬間發覺了他的不對勁,追問道。

“沒什麽……”

“你臉上明明一副有什麽的樣子。”

阿初的逼問緊追不舍,讓阿次無處可躲。

“……”是福還是禍,是禍躲不過。阿次有很多很多的疑問,不知道從哪裏問起,想了半天終於開口,“我……我到底是誰?”

阿初楞了楞,他怎麽也沒想到,阿次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定了定神,他開口。

“你是我弟弟。”

“我知道我是你弟弟!”

這一年來,阿次是第一次用這種大嗓音沖著他說話,讓他不禁有些想起初遇時在審訊室時的感覺。

“你是我弟弟。”阿初重覆了一遍。

“除此以外呢?”阿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我想知道,我的過去。”

“你的過去?你過去也是我弟弟。”

阿初的回答不緊不慢,還是那句話。

“我……除了你弟弟之外呢?”

“你過去是我弟弟,現在是我弟弟,將來還是我弟弟。”

阿初就一直在拿弟弟這個詞做著擋箭牌,讓阿次無從發問。

“我是說,你不覺得奇怪麽?我昨天居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你說我以前是幫著你做生意的。那我怎麽可能那麽輕而易舉知道槍的使法?”

“那不過是人遇到危險的本能反應。”

“你騙我!”

阿次的喉嚨再一次響了起來,這是長久以來他第一次不相信阿初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糾結,眉頭緊鎖,帶著些許委屈地註視著阿初。

“我騙你,沒有任何好處。”阿初轉過身去,自顧自整理起自己的領帶,“你給我記住,我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哪怕全世界都在騙你,我也不會。如果我真的騙你,那只有一個理由,只有騙你,才能救你。為了救你,我會在所不惜。”

阿次痛恨自己剛才的失禮,他心中堵得慌,他知道阿初絕對不會害自己,卻害怕這種對過去一無所知的感覺。

“哥,對不起。”

看到阿初即將離開,忍不住開口。

因為這句道歉,阿初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裏沒有回頭。

“我得去公司了,昨天工廠還有事情沒解決,你好好休息。另外,我跟夏院長說過了,過兩天,我接你回家。”

======================================================================經過醫院的這一番波折,這幾天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夏躍春是因為受傷的手臂影響了工作,阿初時因為擔憂著阿次是不是會因此受到什麽影響,同時他也在積極的籌備著將阿次接回家的計劃。而阿次……他腦海中閃現的那些錯亂的片段都叫他坐立不安,他和阿初相擁的場面,他的手握在阿初手裏的場面,他們兩個在黑暗中互相依偎的場面,各種各樣奇怪的場面自從那次醫院動亂發生之後就一點一點的開始充斥他的腦海。他不敢告訴阿初,但是每每望見阿初的身影,他心裏就翻出一種詭異的酸楚,用一直照顧他的小護士們的話講就好像是看到了久違的戀人。

戀人……怎麽可能是戀人……那是他的兄長,那是他的大哥……為什麽他會有這種念頭,他心裏泛起的這種想法愈發強烈,也愈發苦澀,他不能跟任何人說這種事情,也不能告訴阿初,如果告訴別人的話,一定會被當成瘋子。他不知道是自己真的腦子有了問題還是精神上出了差錯。

他怎麽可以……把自己的兄長當成潛意識裏的戀人……

“阿次……我們準備回家了。”

阿次楞怔了一下,擡起頭來撞上了阿初的眼神,他又看到了阿初的眼神,是的,阿初那種仿佛對他隱藏著許多秘密以及無法訴說的痛苦的眼神。他的心為此真切的刺痛。阿次連忙回避那種讓他非常難受的眼神:“嗯。”他沈默的低下頭。

阿初看著阿次低下頭去的時候,一顆心也往下沈,他這幾天反反覆覆考慮了無數可能心,卻怎麽也沒有勇氣去問阿次,他不知道那一夜的刺激讓阿次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又或者他在懷疑一些事情,他走了過去,把手裏的行李箱放在凳子上開始給阿次整理物件,在他整理的整個過程中,兄弟兩個都沒有交談過。

氣氛沈默的有些僵硬,但誰也沒有去打破。

最後,阿初理好所有的東西,看著阿次,而阿次依然在望著窗外,沈默還在繼續,連阿初都不知道該怎麽去打破這種沈默。於是他只能環顧了四周再給自己找點事情,接著他看到床頭櫃上昨天剛換進去的依然嬌艷欲滴的紅玫瑰花,便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整理了一下……

沈默讓阿次如坐針氈,哪怕阿初隨便說些什麽也好過讓他獨自在一邊忐忑,難道是他兄長發現了什麽,難道……他大哥已經開始差距了他的不正常?阿次心裏越發混亂。

他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再也憋不住,“大……大哥……”

阿次叫了一聲,正在整理玫瑰花的阿初陡然一驚,本能地轉身,結果他襯衣的袖口好巧不巧地勾在了玫瑰花刺上,那花瓶連同裏面嬌艷的玫瑰花一齊傾斜了下來,便要摔倒地上。

這麽大一個玻璃瓶,摔碎在地上,說不定反彈起來的玻璃碎片都能劃傷人!阿次眼看著那個花瓶砸向阿初跟前的地面,想也沒想,伸手快若閃電,無聲無息,穩穩當當地接住了倒下的花瓶。

他非但接住了花瓶,而且連裏面的花枝都沒傾斜出來,不過是瓶裏的清水濺了星點。這一手幹凈利落,速度力度,無不恰到好處!

阿次在握著花瓶的那一刻先把自己給驚呆了,楞楞地看著自己的手,看著那個花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他又想起醫院失火,他和夏院長遇險的那個晚上!他扣槍的動作老辣熟練!

這怎麽可能!阿次呆楞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事,他的大腦屬於一片空白的狀態,好像有很多畫面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阿初目光冷凝,他不給阿次去想太多的時間,趕忙將阿次手裏的花瓶好好的放回床頭櫃上,“阿次!我們出院吧,我帶你回家。”阿初握住了阿次的肩膀輕輕晃了一下,讓阿次回神過來。

“回……家……”阿次重覆了一句,“大哥,我們回家……”

“嗯。”阿初將輪椅推過來,小心的將阿次扶上去坐好。

然後拎起行李箱交給身後的阿四,自己推著阿次的輪椅,將他推離了這個幾乎快住了一年的春和醫院。

一路上阿次的腦袋裏都有什麽聲音在嗡嗡作響。“大哥,我回來了。”奇怪的聲音突兀的閃回他的腦海,阿次伸手在腦袋上拍了一下,搖了搖頭。

阿次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回事,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他只知道他迫切的希望自己去想起來,腦袋裏那些破碎的畫面越來越多,如果不去想起來,任由它們積累下去,他一定會瘋。一定會。

阿次一定已經想起來什麽才會有這樣茫然的表情,阿初已經心裏有數,他推著阿次離開醫院,坐上自己的車,將輪椅折疊起來一起放入車裏。他非常明白,終究有一天阿次會想起一切,會記得他們當初的點滴,同時也會記起那些讓他喪命的信仰和人生目標。

阿次,我很抱歉,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一切,到現在卻讓你變得這麽茫然,我只是不忍心再讓你回到廝殺的戰場,再一次失去你的那種痛苦,我真的承受不起。我也是人,我也很自私。

車子發動了,阿四的車技很好,速度很快卻非常平穩。

阿次心不在焉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麽,阿初怔怔地看著她,某些被他一次又一次努力掩藏的往事依然在他眼前歷歷在目,他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阿次說話,“阿次……今天回去你想吃……”他話沒說完,正當車子轉過一個路口的時候,他眼光看到了不遠處的另一輛車。

一輛黑色小汽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緊緊跟隨著他們,從距離來看不遠不近,保持著一定的車距。阿初皺起了眉,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那輛車有問題!

阿次感覺到了異常,他身體和感知本能的應對危險說不定都已經是潛意識裏的習慣,他眼睛眨也不眨,轉頭死死地盯著那輛黑色汽車。

尖銳的眼神看到了那輛車上反射冷光的槍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趴下!”阿次不假思索,傾身一撲將阿初按倒。

“阿次!”阿初沒來的及反應就已經被身手敏捷的阿次按倒了。

心在這一刻被攪緊了,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阿次有一種跌落懸崖瀕死的錯覺,某些一直在他腦海裏破碎著的畫面堆積著,然後有一根線陡然將他們串聯在了一起。

有些東西忽然在他腦海裏明朗了。

“砰砰砰。”

同一時刻,槍聲傳來。

街上原本在行走的人,尖叫著紛紛逃竄。

尖叫,槍聲,殺戮!阿次的目光陡然深邃。

阿四雙手把住方向盤,一個急轉彎,躲過敵人的正面襲擊,然而接踵而至的子彈依然射擊在汽車上發出猛烈的聲音,被擊中的玻璃應聲而碎打在兩人身上,竟然已經猖狂到在大庭廣眾之下發動這種襲擊!阿初的臉被碎玻璃劃開了口子,但他顧不上疼痛,千鈞一發,生死一線,饒是睿智如阿初都有失了主意的時候,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阿四快點!”

“不能逃!”突然,阿次大吼了一聲,瞪著阿初,“給我槍!”

他瞪著身邊的阿初:“槍!”他凜然的重覆了一遍:“快點!”

那鋒利的眼神讓阿初回不過神,還是阿四眼疾手快將自己的手槍扔給了阿次。

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的汽車輪胎也被射爆,速度正在減弱,而後面的汽車步步緊逼了過來!

阿初眼真真的看著。

“砰!”槍聲在阿初耳邊響了起來。

隨後他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阿次半靠半趴在椅背上,他的槍法迅若流星,“砰”一聲,從破碎的玻璃縫隙裏射出去的子彈擊中對方駕駛位前擋風玻璃,“砰砰”兩聲連擊,快的連給對方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就已經將車上剩餘的兩人擊斃!那輛車失去了控制的人,一下子撞上了馬路邊的電線木桿,“轟”的一聲,爆炸開來。

阿初出了一身冷汗,他感覺自己的襯衣已經濕透了。他們的車還沒有停下,阿四努力掌控著方向盤艱難的行駛著。

一切的變故都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接受。

阿次喘著粗氣回望一聲冷汗的阿初,“大哥你沒事吧?”

大哥……聽到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眼,阿初變了臉色,他的心沈了下去,沈的見不到底。

阿次自己也好像楞住了似的,看著手裏的槍又看著阿初,那表情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阿初張著嘴卻說不出話,眼睛裏有些濕潤。

他的阿次……

回來了……

終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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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回到家的兩個人對望著彼此都松了一口氣,這是他們這一年多裏第一次這樣對視著然後笑了起來,這是這一年多裏,阿初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弟弟阿次終於完完整整的回到了他的身邊。

阿初將輪椅推進房間,替阿次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

良久良久,阿初都說不出話來,他恍惚地樂呵呵地笑著,幾乎分不清楚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

阿次比他冷靜,環顧房間,有些感觸的說:“原來已經搬家了。”

原來已經不是從前了。一年多的渾渾噩噩,一朝清醒卻竟然有種物是人非的嘆息。

阿次在心裏泛起了深深的惆悵,不知道是因為自身還是因為時局。

阿初看了看他,伸手摸他的臉,有些涼。

阿次驚了一下,感覺到一只溫暖的手撫摸著他的臉。

擡起頭,他看到了阿初,一個無條件愛護著他的阿初,一個不顧一切也要守護他的阿初,他們的臉一模一樣,兩兩相對仿若一面鏡子的兩邊相互照應,阿次抿了下嘴唇,這一年多來養傷期間點點滴滴的細碎瑣事都一件一件往事從他心裏浮起,一件一件的,一件一件的……阿初同他說的話,阿初餵他吃東西的樣子,阿初總是會流露出的傷感的神色……

“阿次?”或許是看著阿次在發楞,阿初有些忐忑的叫了一聲,很艱澀地問:“怎麽了?”

阿次沒有回答,驀然回首,看見阿初有些發紅的眼圈,以及那個期許的眼神,就是這個眼神似乎已經等候了他很久一樣。

“是不是哪裏痛?”阿初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以為阿次的身體哪裏不舒服了。

阿次搖頭,“大哥。”他喊了阿初一聲,一如那年在夜裏路燈下靦腆的笑起來那樣的說:“大哥,我回來了。”

突然……突然之間,仿佛時間溯流,回到從前,阿初心裏所有酸痛難言的情感都一齊湧了上來將他吞沒,有些太過強烈的情緒控制不住,熱淚滾出了他的眼眶,他忽然矮身跪倒在地,通紅著眼睛,撲在輪椅上抱住了他的弟弟,他此生最羈絆的血親,他此生最親密的愛人。

“阿次,阿次,阿次……”阿初不顧一切的痛哭失聲,仿佛這一年的痛苦都在這一刻迸發出來讓他不堪重負。

“大哥,大哥。”阿次喊了兩聲,也不禁被感染了情緒,情不自禁的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他們的淚水落下在彼此的衣襟,他們的擁抱仿佛是為了安撫彼此身心的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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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終於一起回到家的第一天,兩個人都哭了一場,等平息下,安頓好,吃好飯卻已經到了九點多鐘。

茶餘飯後,阿初端了杯紅酒給自己,卻給阿次倒了一杯溫牛奶。兩人在客廳裏坐著,阿次看了看牛奶,不樂意地皺了眉:“這算什麽?把我當孩子?”

“把你當孩子就該餵你吃糖。”可能因為之前哭過,阿初此刻說話還帶著濃厚的鼻音,但調笑味兒卻一點沒少:“長骨頭的,多補點鈣。”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傷病人員,不許喝酒。”

阿次瞥眼,“哼”了一聲,不去理他。

阿初喜滋滋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就這麽一瞬間,阿次心裏有種,想一巴掌拍死這個家夥的沖動,當然他面上不顯,等到阿初溫文爾雅地放下酒杯的那一刻,阿次眼疾手快地奪過高腳酒杯,在阿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口悶了下去。

“餵!你耍賴!”阿初指著阿次:“小混蛋,偏要跟我對著幹是不是?”他笑罵。

阿次終於贏了阿初一局似的挑眉,還把酒杯在阿初面前倒過來抖了抖:“難得的。”

阿初的手指在阿次腦袋上戳了一下,哭笑不得:“這麽能喝就把那杯也喝掉。”

“喝完酒就不能喝牛奶了,會胃疼。”阿次說的很誠懇。

這個道理阿初當然知道,阿初不過是氣不過了開個玩笑,結果阿次當了真。

“行。”阿初過了片刻,轉念一想,勾起唇角。

阿次看著他,等他開口。

“明天開始,我餵你喝。”阿初唇角這麽一勾,看起來很邪魅。說著還湊在阿次嘴唇上吻了一下。

阿次“兀”的一陣心跳,還沒來得及反應,耳垂卻自然而然的滾燙了起來,臉頰粉紅了一片。明明片刻之前還是他占了上風,怎麽話鋒一轉他就被阿初壓了一籌。

阿初還沖著他笑,眼角眉梢都是愉悅的風采。

“有什麽好笑的。”阿次被他看得不自在,悶聲說。

“只是覺得我的阿次回來了。”阿初捧著阿次的臉說:“阿次……我請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麽,我都只希望你能活著,你以為你這輩子不願意再失去親人了,而我就會願意嗎?阿次……”阿初悵惘地嘆息:“我這輩子也只有你了啊。”

阿次禁不住阿初的目光,低下臉去,他不後悔替阿初去了日本茶室,他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但他還是深懷歉意地說,“對不起,大哥。”

柔和的燈光下,阿初微笑了下,眼睫一眨,卻落下一滴眼淚掉在阿次的手背上,搖了搖頭他說:“我不是要你感覺愧疚,我也不是要再說什麽,我的願望很簡單,我只要你活著。”

那滴淚讓阿次無端的感覺到心疼起來,揪心的疼。

“大哥,我答應你。”最終阿次作了承諾。此刻,他的承諾是真心實意的,他的大哥很少露出這樣傷痛的表情,至少在他記憶裏,他自從迅速成長起來以後一直都是那樣運籌帷幄,冷靜理智的,即使在最危難的時候他也能不動聲色的去努力掌控全局。但是今夜,他的大哥為了心底最深刻的愛意,脫下了自己的面具,在他面前變得如此脆弱,他不禁心疼,為了這一刻的脆弱,也不禁感動,為了阿初的執著。

“來,我們再喝一杯。”阿初可能是要掩飾自己哭過以後的表情,轉過身去玻璃櫃裏再拿了一個高腳杯過來,給阿次倒酒。

“剛才是誰說傷病人員不能喝酒?”阿次微訝,調侃了句。

“你都灌下去一杯了,還拿自己當重癥病人啊?”阿初故意沒好氣地說:“來,今天高興,陪我再喝一杯。”他把酒杯遞給阿次,想了想又縮回手:“下不為例。”

阿次笑了下,奪過酒杯碰了下阿初手裏的高腳杯:“好,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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