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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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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要真一開始辯論,劉瑜說贏他們的機率,還真不高。

這年頭的士大夫,有他們一套理論和邏輯的。

所以劉瑜直接就簡單粗暴地反問:“若是涑水先生得知,哪有我等什麽謀劃的餘地?”

點到這一節,大家總算都消停。

畢竟司馬光的政治理念,很鮮明,就是不要打,不要起邊釁;

人家要啥,給人家,自己也不要練兵,以免讓鄰國誤會。

他用盡他所能,以他認為有效的方法,在讓大宋免於兵刀。

大家都知道司馬君實這種主張的。

所以劉瑜一說起,就消停了。

高俅這個善於揣摩上意,馬上就帶頭岔開了話題: “那這封信是怎麽來的?先生說,確實是瞎征的筆跡啊!小人以為,反常必妖,應是這瞎征,便藏身於京師!不若四處調些人手,緊閉諸門,全城大索!”

“不可!”沈括和楊時幾乎同時叫了起來,這是要瘋麽?

這年代地球上唯一一個百萬人口的大都市,四門緊閉,全城大索,為了劉瑜一個七品官的猜測?不,應該是七品官門下小吏高俅的猜測,別說不一定能搜出瞎征來,就算能搜出來,劉瑜都得一樣被彈劾成狗啊!

劉瑜搖頭道:“瞎征不會做如此不智的事。也許瞎征的智慧比不上存中兄,但跟我來說,至少不相上下。行了,存中兄,你不要再作揖了,咱們就事論事,快起來,別拜了!”

不由分說把沈括按回椅子裏,劉瑜接著說道:“我以為,這是一個策略,在鬼章青宜結入宋之時,瞎征就有這麽一個預案,鬼章青宜結有可能栽在我手裏,所以他先寫了這麽一封信,作了這麽一個安排。”

進入工作狀態的沈括,倒是能舉一反三,馬上就接著道:“子瑾高看了這瞎征。”

“若是他真的能確定,鬼章可能落入子瑾手裏,那這信,就不該沒有上下款了。”

應該擡頭就寫劉瑜收才對,再說點昔日往事,才合情理。

沒有寫上下落款,沈括以為:“那瞎征,大約是估計到,有可能,鬼章青宜結有失手的可能,所以他準備了這封信,無論鬼章青宜結落在誰的手裏,這封信,都可以送出去。這番無頭無尾的話,都能傳遞出威脅的味道。”

這個說法倒是讓劉瑜覺得,比較靠譜的。

“那依存中兄看來,應當如何應對?”劉瑜頗感興趣地向沈括問道。

這就尷尬了,沈括一下子就嗆住了,半晌才拱手道:“括不才,請容思量,明日,不、不!五日,不,一旬之後,當略有所得,到時再請子瑾斧正。”

再怎麽天才,沈括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例如拍馬屁和仕途投機一樣,他一輩子都幹不好。

很明顯,對於間諜這一塊,他也沒有天份。

劉瑜倒也不見得特別失望,笑著安撫道:“算了,存中兄還是把精力放在那個戰陣上吧,或是格物上,不要在這等瑣事,浪費存中兄的時間。存中兄,請!”

沈括連忙起身,拱手行了禮,自行回他那房裏搞科研去了。

“要不咱們不管他,反正沒收到人質和馬,便不放人好了。”高俅於這種事體上,也沒多大才華。這不扯蛋麽?劉瑜又不是綁匪,要人質,要馬,那是為了大宋的戰略性目標啊,意義不在於馬和人質上面。

楊時也不見得高明多少:“先生去信斥責,言明已看破其魍魎伎倆,曉以大義,教其羞愧難當,無面目存之於世!”

劉瑜聽著楞了半晌,幹脆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閉嘴。

還曉以大義呢?那敢情好,販一堆書過去西夏和青唐,大事抵定了。

每到這時,劉瑜就有點禁不住,想念起蔡京來了。

蔡京這個奸相胚子,那是真有天賦,猶是鼓搗這些陰謀詭計。

可惜人家蔡京不樂意從事這行當,也沒有楊時那份尊師重道,因為尊重劉瑜,而過來幫手的情份。蔡某人是迫不及待的跟劉瑜做了切割,盡管逢年過節,該有書信問候、禮儀式的禮物沒少。可有事的話,絕對是指望不上的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

劉瑜想了一會,開始拿起紙筆,做起計劃,寫了一半,把楊時和高俅叫過來:

“跟我去秦鳳路,你們可願意去?這可不比去大名府,要是一到秦鳳路,很有可能我們還會再西進,直接往青唐那邊逼近,才能第一時間,得到第一手的資料。也就是說,可能會死。”

“或是死於青唐人的刀下,或是死於西夏人的刀下,甚至可能死於野獸的爪牙之下。”

楊時整了整衣冠,拱手道:“先生,弟子不敢自輕。”

他的意思,是他不敢認為自己是個貪生怕死的家夥,他會跟隨著劉瑜。

至於高俅,就直白得多了:“先生看得起小人,小人還有什麽好想?總要搏上一番,方能得富貴,總不能在這京師踢上幾腳氣球,便能成得了事的。”

劉瑜話幾乎就到嘴邊“你真的踢幾腳氣球,能成事啊!”硬生生咽了下去的。

“該安排的事件,便去安排吧,我們不在京師過年。”劉瑜重新拿起筆,卻對他們吩咐道。

這讓楊時和高俅吃了一驚。

現這年月不比千年後,有許多的玩耍玩意,過年,就是一個很大的節日,很大的事。

但凡家裏還能過得下去,總要置辦一身新衣,總要吃上一頓肉之類。

一年裏,所經受的苦難,對於美好生活的期待,就在這個過年了。

所以真是很大的節日,他們沒有想到,劉瑜會選擇,幹脆不在京師過年。

不過劉瑜吩咐下來,楊時和高俅也只是楞了一下,馬上就唱了諾,下去準備。

劉瑜把自己的計劃理順了,叫了吳十五備馬,直接就出門去。

一路不停奔馳到皇城司的公事房,點了李宏之下下二十人,對李宏說道:“挑上五人同行,其他十五人,看好鬼章青宜結。若離京之時,有人欲私放其離京,便將鬼章青宜結殺了。”

李宏想了想,搖頭道:“皇城司裏的親事官,牽絆甚多,若是上頭有令,恐怕未必能行。”

他又提出了一個方案:“當日街道司出身的那些漢子,張二狗那些同僚,調入來當入內院子的雜役,教他們在獄裏看著,真有事了,那些漢子,依小人看,倒是能做事。”

簡單的說,就是皇城司的親事官,大都是武官職事的,有品級的,考慮的東西多。

他們又不象李宏這樣,在劉瑜的麾下,連升了好幾級的。

而且也各有各的後臺之類,劉瑜在這裏,能鎮得住他們,但如果劉瑜不在京師,是否還能扛著壓力,把鬼章青宜結殺了?李宏覺得很懸。

但是張二狗的舊同事,那些人本來出身下層,受了劉瑜恩惠。

可謂只知劉直閣,不知宋天子,這些人還靠譜些。

劉瑜點頭按了按李宏的肩膀:“去辦吧。”

然後劉瑜又馬上出了門,策馬去尋王雱,到了公事房,扯下雪披,直接把自己列好的章程扔到王雱案幾上:“我要出京,去秦鳳。”

王雱笑著搖了搖頭,剛要開口,劉瑜卻冷著臉道:

“青唐和西夏的細作,已猖獗到敢於謀刺韓魏公了,不給他們壓力,他們就會接著給我們壓力。”

“不論上頭的相爺們怎麽決定,我都會出京。”

“我要出京,不是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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