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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喜重逢 糖醋黃河鯉魚、碧螺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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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朱齊是朱家人, 虞晚晚聽了他口中帶著離別之意的“霸王別姬”,腦中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朱家又出手針對江泠了。

她的手忍不住在袍袖中握成了拳頭, 真想一拳打在眼前這個蹭吃蹭喝的臉上。

這幾十天朱齊跟著她的車隊,就十分自然又理所應當的跟著她們一起吃飯。

先幾天,只是吃得多一點,總是最後光盤的那個人。

這幾日竟然開口說他喜歡吃什麽,讓她給他做!

他和江泠都是喜歡吃肉的,點的都是肉菜。

可她怎麽可能特意給他做!

虞晚晚這幾日便弄得都是素菜,她本以為他會生氣。

但這個朱齊倒是挺有意思, 非但不生氣,而且在看到她忍不住對他翻白眼,懟他時,還笑得很開心。

他這樣,總給虞晚晚一種感覺, 他就像在故意惹她生氣一般。

他現在說這句話, 是不是也是成心惹怒她呢!

那她必不能讓他如意。

虞晚晚穩了穩心神, 身子沒動,往後仰了仰頭, 躲開朱齊靠過來的臉, 微笑道:“朱侯爺, 我當然知道“霸王別姬”啊!

它又叫“龍鳳燴”,是徐州名饌, 其用料是鱉與雉, 引申為龍鳳相會。”

朱齊口中的“霸王別姬”是項羽自刎烏江, 與虞姬永別的末路悲劇。

虞晚晚說得“霸王別姬”,則是龍鳳宴上的一道主菜,代表著喜慶吉祥。

兩個人的解讀是天地之差。

朱齊的眼睛不由得瞇了瞇, 臉上的笑意斂去。

他站直身子,又仿佛不死心般仔細的看了看虞晚晚的神情。

這一次他沒有笑:“娘娘果然是長大了,不是小時候那般刁蠻可愛,愛哭愛笑了!”

這是什麽話?

他的神色、語氣怎麽還帶著些對她小時候的懷念之意。

懷念什麽呢?“刁蠻、可愛”?

可這是什麽形容詞,刁蠻怎麽還能可愛?

還有“愛哭、愛笑”,難道他說這話是故意想要把她氣哭?

這是什麽心理?太幼稚了吧!

虞晚晚忍不住側過臉,翻了個白眼。

沒想到朱齊頓了下,微笑起來:“娘娘,到了這靈河岸邊,你準備弄點什麽好吃的?”

又是吃!

虞晚晚不由得嗤了一聲:“朱侯爺,我覺得您以後不當不領兵打仗時,做個丐幫幫主挺合適的。”說完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朱齊開懷的大笑聲。

這是什麽人啊?挨罵還這麽高興!

虞晚晚雖諷刺了朱齊,不過到了靈河邊,還真是要做兩道名菜。

一道就是“糖醋黃河鯉魚”。

黃河鯉魚長在靈河深水處,頭尾金黃,全身鱗亮,肉質肥嫩。

做這道菜,先將魚身割上刀紋,外裹芡糊,下油炸後,頭尾翹起,再用著名的洛口老醋加糖制成糖醋汁,澆在魚身上。放在白瓷盤中汁明芡亮,色如琥珀,艷麗奪目。

另一道菜是:“碧螺蝦仁”,是以靈河蝦為主料,碧螺春茶葉為配料做成的。

虞晚晚雖然覺得朱齊蹭飯臉皮厚,但這人的確嘴刁,在吃食的品鑒上,倒有幾分真知灼見。

他嘗過“糖醋黃河鯉魚”,便誇讚:“靈河鯉魚金鱗長須,脊寬肉厚,如此烹調,擺盤如彎月,生動可愛,滋味則香氣撲鼻,外焦裏嫩、甜中有酸,醇而不膩,的確獨特。

而“碧螺蝦仁”,蝦仁色如白玉,瑩白飽滿,綠茶葉綴於其中,素雅宜人。

入口既有河蝦的鮮味,又有名茶的清香,鮮嫩彈牙,且透著點甘甜。別具風味。”

虞晚晚微笑:“此菜用的碧螺春,還是侯爺上次送得謝禮呢!”

朱齊看了虞晚晚一眼,沒說話,目光落在了今日的主食:餛飩上。

蓮花碗中,小小的餛飩,小巧玉亮,皮薄得都是半透明了,能看到裏面的肉餡。

餛飩湯裏面則加了紫菜、香菜、蝦皮、蛋皮絲。放在那裏是熱騰騰、香噴噴。

虞晚晚還是微笑道:“朱侯爺,嘗嘗這餛飩侯吧!”

餛飩侯?

真是難為她特意包了這個名字的餛飩。

朱齊拿起勺,一口一個,慢慢的吃了起來,一碗餛飩,他是吃出了龍肝鳳髓的架勢,竟吃了一刻鐘。

吃完微微笑了:“此餛飩,皮薄、餡細、湯鮮,當真好吃!”

虞晚晚撇了一下嘴,他說得與她原來世界對“餛飩侯”的評價倒是分毫不差的。

不過,今天這兩樣吃食的意思,他也應該明白了。

朱齊當然明白,“餛飩候”,她把他這個侯爺都給混沌煮了。

還有“碧螺蝦仁”用的是他送給她的碧螺春,她這是在告訴他,他的謝禮,她已經還了。

她用兩道菜直接攆了他,告訴他,趕快土豆搬家--滾球!

看來今天他說的“霸王別姬”,真的惹惱了她!

她竟然會這般維護江泠!

“侯爺!宮中的皇後娘娘和老侯爺都催您趕快回京呢!”侍衛又呈上兩封信來。

現在連他們這些跟著侯爺的心腹侍衛的都有些著急了。

侯爺這是怎麽了,本來回京是有重要事情的。

但侯爺竟然半路上改道,陪著平北王妃四處溜達了十幾天。

京中催侯爺回返的信,是一封接一封,可侯爺還是不緊不慢。

難道侯爺真的看上了平北王妃?

原侯夫人生病去世後,侯爺一直沒有續弦。

可人家平北王爺可好好活著呢,若是被江閻王知道自家侯爺想和平北王妃來個紅杏出墻,暗度陳倉,朝堂都得大亂。

朱齊並沒有接信,他不用看,就能想象到京中那些人生氣的模樣。

這幫蠢貨,想在虞晚晚去西北路上劫持她。

真當江泠是傻子嗎?非得要把江泠激怒才高興?

現在正是需要江泠為大魏賣命的時候,就是驢拉磨,前面也得吊根胡蘿蔔,給口吃的呢。

一個個都短視成如此,怪不得朱家這兩年漸顯頹勢。

朱齊腦中不禁又浮現出虞晚晚站在靈水河黃土岸邊的模樣,她一身紅衣,便是天地間最妖嬈的一抹亮麗。

“傳我的令,從這裏到天門關,不許朱家任何人動虞晚晚一根頭發絲。”

不過,他也的確該走了,只是下一次見面,他必要拿回原本屬於他的那個人!

朱齊走了,虞晚晚、林氏和米海宗都是松了一口氣。

但最高興,還是牛瑞,這些天,他看著朱齊天天舔著個厚臉皮往自家娘娘身邊湊,氣得他肝都疼。嘴角都上火起了大泡。

這麽侍衛也都看著呢,自家王爺遲早都會知道。就不知,到時候王爺該怎麽發火呢。

虞晚晚一行雖越往西北走,天氣越冷,道路兩旁也沒有什麽景致。

但身邊有母親和米叔做伴,家人在一起,說說笑笑,讓虞晚晚感覺到穿越過來後,從未有過的輕松。

在路上,即便虞晚晚的坐的馬車裏放了炭火爐,春桃又給她弄了銅腳爐暖腳,還穿了披風,但坐在車上,少了活動,一天下來手腳都是涼的。

虞晚晚很羨慕騎術精湛的母親,林若男每天都會騎一個多時辰的馬,算作舒展筋骨。

虞晚晚就纏了母親,讓母親教她騎馬。

林若男開始沒有答應,若是夏天,天氣暖和,穿得衣服少,練習騎馬,倒是可以。

但現在天寒地凍的,人穿得衣服多,都伸不出手,若有個閃失,掉下馬去,那可就是大事了。

但虞晚晚央告的緊,另還做了帶五個指頭的棉手套,還有耳罩、圍脖,另外還專門做了一身騎馬的裝束,上身是棉襖,下面不是裙子,而是什麽“棉褲”,腳上配上厚羊皮靴,再披了鬥篷,倒是利落還保暖。

林若男只好先教了虞晚晚最基礎的騎術,上馬、下馬、催馬、勒韁等。

虞晚晚這一學上,覺得騎馬也是不容易,一天下來,腰酸背痛不說,還磨手、磨大腿根。

當林氏後來看到虞晚晚腿根都有些磨紅腫了,便怎麽也不肯再教虞晚晚了。

女兒是她的女兒,也是平北王妃,作為貴女,身上可是不能留任何疤痕的。

虞晚晚看母親態度堅決,只能作罷。

不過,又走四、五天,便是二月底,路上的人煙又漸漸稠密起來,終於進到天慶府的地界了。

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氣,許是王爺提前派人清道了,這一路住官驛,都是住最好的院子,也沒有遇到盜匪什麽的,算是十分順利了。

又走了兩天,離天門關不過十幾裏路了,虞晚晚從車窗看去,便隱隱看到遠處巍然屹立、軒昂高大的城關。在曠野中,確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的雄渾氣勢。

正走著,就見關外蜿蜒起伏的古道上,遠遠來了一隊人馬,馬蹄翻飛,卷起路面上漫天冰雪。

隊伍的最前面,一匹黑色高頭駿馬,馬上人玄色勁裝。

他黑色的鬥篷迎風飛舞,獵獵作響,身後是揚起的白色雪霧,他整個人就仿佛是從九天而來。

……江泠!

虞晚晚看到江泠第一眼,不知怎的,眼眶就紅了。

她才發覺,原來她竟是這般的想念他!

馬一直飛奔到虞晚晚的馬車旁。江泠從馬上跳了下來,大步走到馬車前,一把拉開車門。

看到車外江泠張開手臂,虞晚晚什麽也不顧了,直接就撲了過去。

江泠手臂攏住,把她緊緊的抱了滿懷。

“晚晚!”

“江泠!”

他喚,她應!

車裏的林若男聽女兒竟然也不叫王爺,竟然直呼江泠的名字。而且這麽多人都看著呢。他們兩個就算小別勝新婚,也得收斂些啊!

林若男只好輕輕的咳了一聲。

江泠聽見林氏的聲音,才擡頭道:“岳母大人,辛苦了!”但仍緊摟著虞晚晚。

虞晚晚此時反應過來,車裏坐著母親還有春桃呢,她這樣好像有點不太矜持。

她紅著臉,剛要掙脫江泠的懷抱。

江泠低頭道:“晚晚,我帶你騎馬進關!”

騎馬?

虞晚晚剛想說,她還不太會騎。江泠已把她抱到他的黑馬上。

江泠也翻身上馬,摟住虞晚晚的腰,又把鬥篷拉過來,把她圈在懷裏。

這樣,虞晚晚整個人靠在江泠身上,藏在鬥篷裏,便是不冷了。

馬蹄疾馳,很快就到了天門關前。

“晚晚!”江泠松了松手臂。

虞晚晚從他懷裏鉆了出來,坐直了身子,便是一楞。

高聳、巍峨的關門前,旌旗昭昭。兩千軍士,玄衣鐵甲,凜凜而立。

見到江泠和虞晚晚,號角嗚嗚響起,士兵們如浪般向兩側迅速讓開,低頭恭敬執軍禮:“恭迎王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呼喊聲整齊劃一,震耳欲聾,直沖雲霄!

他竟然會用他作為軍人的最高禮遇歡迎她的到來。

虞晚晚驚訝擡頭看江泠,江泠嘴角微微一翹,一催馬進了城關,城內的街道兩旁也是整齊的站著一隊隊的士兵,還有看熱鬧的城內的老百姓。

“那個就是平北王妃娘娘!”

“誒呦,果然是郎才女貌啊。”

“哎呀,平北王對王妃也太好吧,親自去接,還弄了這麽大的陣仗!”

“是啊!真的太好了!”

面對著眾人的羨慕的目光,虞晚晚坐在馬背上,盡量挺著身子,她的臉有些紅,心更是跳個不停。直到官衙門口,被江泠抱下馬,心中湧起的還是有些不真實的虛幻感。

江泠拉了虞晚晚的手進了府衙,他走得速度之快,她的小跑才能跟上。

幹嘛這麽著急,虞晚晚站住不動了,忍不住嗔了句:“江泠!”

江泠駐足,回頭看她嘟嘴的樣子,笑了,回來一步,伸出雙臂,直接又把她抱了起來,大步回了內房。

進了內房,江泠擡腳勾上房門,把才虞晚晚放了下來。

虞晚晚腳剛一著地,腰便被江泠的手臂圈住。他手臂一緊,便又把她緊摟進懷裏。

虞晚晚迎著江泠壓下來的唇,怪不得他剛才走得那般快呢。

這還哪有原來的清冷模樣,這都急得算是老房子著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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