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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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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熱鬧許多,四周路燈下的長椅上, 三三兩兩個人在上面坐著聊天。

另外有兩個街頭賣唱的青年人正在廣場中央撥弄吉他, 用歌聲給這片忽然寂靜下來的土地增添了幾分自在喧囂, 因而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這些人的聚集也給了兩個青年許多自信,他們縱聲歌唱又笑著地和路人互動。

白露和林勢安從那裏經過, 聽到他們唱著一首輕緩的曲子, 白露沒有聽過這首歌, 但她卻聽到林勢安輕輕跟著哼了幾句,於是好奇問:“你會唱?”

林勢安淺淺笑:“聽過。”見白露望著他,他也不知哪裏來的好興致, 問白露,“想聽我給你唱嗎?”

白露雙眸微睜,光彩映在上面, 顯然是感興趣的。

林勢安便拉著她走進人群內, 找了個位置讓白露站在原地,他則大步走到那兩個年輕人跟前, 不知說了句什麽, 兩個年輕人哄鬧著將林勢安推到前面。

他站在那簡陋的麥克風前, 顯得個子有些傻高, 長風衣在這種氛圍中也顯得過於死板。白露瞧著, 莫名想笑。

林勢安看了她一眼,輕了輕嗓子說:“好,開始吧。”

仍是剛才那首歌, 兩個年輕人用吉他慢慢為他伴奏,林勢安開口,嗓音更低沈一些,如低語沈吟在耳邊,雖不夠驚艷,但卻足夠溫暖撩撥……

那兩個年輕人唱的時候白露沒註意聽歌詞,細細聽來,心底更是柔軟。

他輕輕唱著:

你是不願停下的難忘情長

你是逃離廢墟的路途茫茫

你是忽明忽暗的不悔時光

你是一束生命的全力綻放

你是認真書寫的一筆一劃

你是幾縷發絲的錯誤生長

你是解藥,你是營養

你是四海為家的回頭牽腸

你是我獨享的遺憾和渴望

你是我不願醒來的夢啊柔情一場

……

唱唱,說說,白露與他對望,仿佛這就是他要對她說的話。

你是飛越山川河流的大夢一場

你是整夜白雪茫茫的路旁

你是南半球的年少風光

你是無言,你是對望……

白露不由有些鼻酸,她想這大概就是她一直以來等的瞬間。

游走人間,苦辣遍嘗,不管何時何地,那個人他總站在你的身邊和你對望……

一曲終,捧場的路人和那兩位年輕流浪歌手帶頭鼓掌,林勢安這才有些羞赧,回頭沖吉他手道謝,再低頭朝白露走來。

他走得有些快,出了人群,才松了口氣說:“上一次做這種事情,是我24歲的時候。”

白露臉上始終帶著笑:“唱給誰的?”

他搖搖頭:“沒唱給誰,就是瞎唱,在倫敦的街頭,唱得也不好,唱完沒人聽得懂,也沒人鼓掌。”

白露道:“我覺得很好聽。”

林勢安側眸看她:“唱給你聽的,你肯定覺得好聽。”

白露驕傲道:“我知道啊。”

林勢安牽起她的手,腳步慢了下來:“聽懂了嗎?”

白露抿唇:“懂了。”

他揚起臉,這一刻仿佛回到了年輕時候,帶著笑輕聲說:“那就好……”

頭頂月明,銀光灑在兩人的身上。

他們慢慢走著,影子在身後慢慢拖著,仿佛能到永遠。

隔日白露就要為去林勢安家做準備了,雖然林勢安說,他父母沒那麽可怕,卻也沒能讓她真正放松下來。白露和白雪一起去買了禮物,貴重的東西不好送,最好是選一些保養品和食物,她心裏知道不能買太多,可到最後仍然是買了不少。

到除夕這天,林勢安說要接她們,被白露拒絕,她想自己開車過去,總能顯出些誠意,林勢安聽了,笑說:“讓你不要緊張,你這搞的比見大客戶還隆重。”

白露說:“你的家人可不就是比大客戶還重要嗎?更何況……我沒去見過別人家父母,真的不知道該以一個什麽樣的姿態面對你的父母……”

她小時候就不擅長應付家中親戚長輩,逢年過節串門走親戚,白五四和朱琳帶著她,白露連聲“叔叔伯伯阿姨嬸嬸好”都不會喊,反而是大了之後,跟人接觸多了,便學會了趨利避害,放□□面和矜持,什麽話該說就說什麽話,什麽事該做就做什麽事。

可是對林勢安的父母,她又實在不想拿出對付客戶的那一套……

掛了電話沒多久,周雲來了,是周家父母怕白露兩姐妹在南城過年不會照顧自己,讓周雲送點年貨過來,有周家媽媽自己蒸的花卷和點心,還做了一些手工糖和年糕。

周雲把東西送來過了時,見了她們姐妹鄭重其事的樣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雖然我當年第一回到江超家的時候,也是緊張,可沒像你倆這樣,傻楞楞的!”

白雪快急死了,摟著周雲的胳膊說:“雲姐姐,你趕緊幫我們想想法子,我都不知道到那該叫什麽!”

周雲說:“叔叔,阿姨,這麽叫著唄,反正嘴甜有嘴甜的好處,矜持也有矜持的好處,你倆姐妹,做人做事本來都不是那種會討人喜歡的,何必費心討好人!”

白露把周雲拿來的東西先放冰箱,笑著說:“這話我跟白雪說過了。”

白雪道:“我怕給我姐丟人。”

周雲刮了下她的鼻梁:“小貼心棉襖,你到那兒就裝乖就行了,剩下的交給你姐,她叱咤職場這麽多年了,從沒見輸給誰過,還能應付不了這個場合!”

白露笑笑搖頭,回頭叫白雪先往車上搬東西,白雪忙應下,就去忙活了。

白露到屋裏換衣服,周雲跟她進去。

“我可算等到你也有這一天了!白露,跟我說說你什麽感覺。”

白露道:“什麽感覺?我也說不上來什麽感覺……說是緊張,也沒有那種誠惶誠恐的感覺,說沒壓力,也不太可能,我現在就覺得,好像走到這一步,是林勢安都是鋪墊好的,他既然都把路給我鋪好了,我再拐去走別的路費力不討好幹嘛?”

周雲躺在床邊的小沙發上,“哎呀”嘆了一口氣,說:“我跟邢濯好了……”

白露正在帶耳環,聞言回頭看她一眼:“這麽快?”

周雲笑笑:“我不是一向這樣嗎,決定好的事,就會立刻去做。”

可事實上,周雲這個念頭也只是用了零點零一秒來下決定,下完之後,她就遵從內心去行動了。

那天周日,邢濯答應周雲的事說到做到。

年前公司還有些遺留的事務需要周雲處理,可到那天,沒有一個人敢煩周雲,她覺得奇怪,打電話給年底值班的同事,那人好聲好氣說:雲姐您放心吧,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大過年了,就不打擾您了!

周雲自然樂得清凈,這天收拾了自己,穿上頭天跟白露一起買的新衣服去赴約。

邢濯定好的西餐廳,環境優雅,氣氛也略顯暧昧,像80年代裏的美劇裏的小餐廳,燈光昏沈,音樂輕快,吃飯的人坐在一起說話,需要耳鬢相接。

在這樣氛圍的餐廳裏,周雲和邢濯面對面坐,男人卻十分謹慎的樣子。

周雲見到他這樣,忍不住想笑,她一笑,邢濯更有些尷尬,後來趕緊讓服務員上菜上酒。

吃飯時聊起天,又喝了杯酒,邢濯便放開了些。

他指了指周雲身上的衣服,說:“這身衣服真好看,特別適合你。”

周雲裏面穿了件深紅色V領連衣裙,手織蕾絲紋底,極襯膚色,她當時試了白露就說好看,簡直就像專門為她設計的。

周雲說:“好看是好看,就是貴,每穿一次,我都覺得身上掛的是人民幣,不敢磕不敢碰,生怕把人民幣弄飛了!”

邢濯大笑:“好看的衣服你不買,就便宜別人了,讓別人好看不如讓自己好看。”

周雲撩了下耳邊的發,說:“是,以前我可不會這樣,這一件衣服夠給小寶報一年的繪畫班了,那會兒什麽都是為了孩子,為了家人,現在我可不這麽傻了,或者說自私多了,什麽都得先想著自己。”

邢濯道:“那是你丈夫無能,不能給你更優渥的生活,才逼得你不得不省吃儉用。”

周雲頓了頓,提醒他:“是前夫。”

邢濯忙說:“抱歉,順口說錯了。”

周雲沒說話,一直盯著他看,邢濯以為她生氣了,心口頓時像壓了塊兒石頭一樣。

片刻後,周雲笑笑,張口用氣說話:“喝酒吧。”

他們喝了不少,這跟邢濯想得不太一樣,他本想勸周雲少喝點兒,可周雲說,反正今天小寶去姥姥那裏了,她難得不用再裝好媽媽,為什麽不能放縱一回?邢濯瞧她這樣,既心疼又有些癡迷。

於是,不知不覺兩瓶紅酒沒了。

吃完飯,邢濯送周雲回家,她一直摟著他的脖子。

他替她開門,替她脫鞋,替她頹下外套,送進臥室的時候,周雲忽然翻身把他推倒在床上,欺身坐在他的腿上。

“邢濯。”

邢濯楞住,這會兒腦子是空白的。

周雲紅著臉,他知道這是酒精作用,但她這樣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邢濯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他只能用笑掩飾自己的無措,“你知道還問……”

周雲望著他,捧著他的臉頭一回這麽仔細地去看他,似乎連他臉上的毛孔都不放過。

他上了些年紀了,四十歲對一個男人來說正是黃金年紀的尾聲,有的人恐怕連四十都撐不到,三十幾歲就變得大腹便便,滿腔油膩,他還沒有變成那樣,居多眼角生了不少笑紋,擡頭紋也多了些,可這些溝壑中,卻藏著成熟男人的穩重和內涵。

也就是這零點一秒鐘,讓她忍不住去湊近他,身體貼上他——

邢濯知道她要做什麽,卻是忙往後退:“不行不行,周雲……”

周雲一楞,眸中不悅,伸手一把扯住他的領帶,把他拉到跟前,鼻子幾乎碰到他的鼻子。

“你覺得我喝多了嗎?”

邢濯擰眉。

周雲說:“我是有點醉了,但我腦子清楚著呢。”

邢濯頓了頓,片刻後苦笑道:“……和你一比,我還真他媽慫!”

周雲撇撇嘴:“你知道就好。”

邢濯盯著她看,他從來沒覺得她這樣好看過——初見周雲的時候,她雖然已是個孩子的母親了,可仍是美的,那種美藏在她疲倦的外殼下,顯得有些無力,像蒙塵的古董;可現在她的美,是擦凈了的白瓷瓶,柔美通透,勾魂攝魄……

他忍不住松了身體,被她順勢壓下。

周雲說:“咱倆誰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剛從一段失敗的婚姻中走出來,我也怕自己是病急亂投醫,可我就是想要你,以後的事情我不管,反正我從沒後悔過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不管是那段失敗的婚姻也好,還是我現在這麽壓著你……”

邢濯望著她說:“……我現在是不是該吻你?”

周雲垂眸:“你想嗎?”

邢濯翻過身子,兩個人換了位置,他直接按住她的腦袋吻下去——

情到濃時,熱火焚身,周雲胡亂扒著他的衣服,等他也反應過來扒她衣服的時候,她還有理智,忙制止他,說:“讓我自己脫!衣服貴著呢……”

邢濯松了手,大笑起來,看著她頹下身上的裙子,毫無遮攔地將身體暴露在他眼前,他上前擁住她:“我覺得自己撿了個寶……”

周雲道:“什麽寶,以後你會聽到很多人說,你找了個離婚帶孩子的女人回家,把塊石頭當寶貝……”

他吻著她的脖子,問她:“你會在乎別人說什麽嗎?”

周雲想了想:“不在乎了吧,我聽了太多了。”

邢濯摟緊她:“巧了,我也是……”

……

周雲講完,白露衣服也換完了,兩個人坐在陽臺上看外面的風景。

白露說:“走吧,這條路還遠著呢。”

周雲點頭:“走吧,你們也該出發了……”

上午十一點白露開車帶著白雪來到林家老宅,林傅退休後他們還住在部隊大院,條件和設備都按規定給配置的,不極奢華,卻也應有盡有。

林勢安到門口接她們,見她們帶這麽多東西,哭笑不得,他又招呼了個喊“李叔”的人來幫忙帶進去,白露在他身後悄悄問:“你爸媽呢?”

林勢安說:“你別緊張,他們沒想到你這麽早能到,剛帶Cathy和六六出去玩,過會兒回來。”

白雪從白露那裏知道了Cathy是林勢安的養女,這件事情上,她做不出評價,只瞧林勢安是真對她姐好,那她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劉姨今天也在老宅,和老宅的保姆一起在廚房忙碌,聽到白露進門,她熱情招呼,白露和白雪跟她已經熟了,也都笑著打招呼。

林勢安坐下來,拉著白露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故意笑她:“也沒出汗?”

白露一把抽回,怕劉姨聽到,便不理他。

白雪見此,偷偷笑了聲。

林勢安說:“我爸的意思是你們倆今天在家裏一起跨年,明後天家裏肯定有不少客人來,如果你們不自在,我就帶你們出去玩。”白露沒應他也知道該怎麽辦,跟著道,“正好Cathy也不適合見太多人,到時候帶她和你們一起出去。”

白露點點頭:“你安排就好。”

話音剛落,門外就聽到有狗叫聲,劉姨忙出來說:“看來是回來了!”

白露白雪下意識起身。

先進門的是閆如玉,她牽著Cathy,Cathy牽著六六。

六六進門便不叫了,但想掙開繩在屋裏跑,Cathy便放開它,任它奔跑,一時間屋裏熱鬧起來。

白露跟著林勢安一起,閆玉如看到她,笑一下,說:“來啦。”

語調輕輕的,不算熱情,卻也沒有梳理,自然地像不是和白露第一次見面,這讓白露和白雪心理負擔都少了許多,兩姐妹喊了人,那邊林傅也進門了。

和閆如玉不一樣,林傅見到未來兒媳婦,就好像見了親閨女一樣,趕緊讓劉姨招呼著先送上點好吃的,然後一一問:“你是白露?你是白雪?嗯,真不錯,兩姐妹都長得這麽漂亮!別站著了,趕緊坐吧,坐下聊聊天然後再墊墊肚子,等一會就吃午飯了!”

老爺子閱歷豐富,身上的故事多不勝數,加上今天心情格外好,比往日健談許多,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上,他講著他年輕時候從軍的事,那個年代離白露和白雪有些遠,她們都挺興趣,林傅便更停不下來了,從他那喜歡吃大蔥大蒜的團長到那每次集合都來不及穿褲子的戰友,這些日常小故事不如戰場上故事的壯烈,卻也十分動人。

到後來飯都擺在桌子上了,林傅還似乎沒有盡興,被閆如玉揪住說趕緊吃飯了,他才暫時停下來,樂呵呵地請白露和白雪一起上桌吃飯。

吃飯的時候,林傅還想繼續講,被閆如玉瞪回去,閆如玉道:“這老頭兒年紀大了,話就多了,你們多吃飯,不用聽他嘮叨個沒完沒了!”

林傅也忙讓她們動筷子。

閆如玉閑閑問了些家常,譬如放假幾天?喜歡吃什麽?白雪讀了什麽專業?聽到她們姐妹明年都要出國,又問出國前的準備做的怎麽樣了,提了句有事不要怕張嘴,找林勢安就行了。

閆如玉道:“這小子這些年,別的能耐我沒看到,人脈倒是挺多,做事也比較靠譜,你們找他就對了!”

白露自己也能辦,這些事情極少麻煩林勢安,但還是笑著應下:“好的,我肯定會多麻煩他。”

林勢安看她一眼,笑道:“就怕你不想來麻煩我。”

林傅哈哈大笑:“我看出來了,你兩姐妹啊,都很獨立,這樣挺好的,我沒女兒,我要是有閨女,也得這麽教她!”

吃過飯,白露和白雪想幫忙收拾東西,閆如玉不讓她動手,抓住她的腕子說:“等晚上做年夜飯的時候,你再幫忙,會做飯嗎?”

白露誠實道:“不太會。”

閆如玉混不在意:“沒事,不會做飯就在旁邊打打下手,現在你就別忙活了,去,陪老頭兒下下棋聊聊天,我看他剛才還沒跟你們聊夠呢。”

白露便隨林傅和林勢安上樓下棋了,白雪本也想跟上來,卻被六六吸引了,於是和Cathy一起在公園跟六六玩了起來。

樓上的書房。

年關也有不少人來給林傅拜年,今天特殊情況,林傅誰的電話都不接,全交給李叔應付,他就想在這間小屋裏跟家裏人話話家常。

林勢安讓白露坐在林傅對面,林傅問了句:“會下圍棋嗎?”

林勢安說:“您別嚇著了,白露是招招見血的選手。”

林傅挑挑眉毛,笑:“真的假的?來,認真跟我下一局!”

白露也沒覺得自己下棋厲害,圍棋是她上大學的時候跟一個學長學的,那時候她忙於賺錢,學校的社團活動很少參與。其他社團都很熱門,唯有圍棋社人才雕零,社長能拉一個社員算一個,就把當時為了湊學分的白露招進去了,後來白露學著學著,倒覺得挺有趣。

她下棋不喜歡遵循章法,總是見招拆招。

這盤棋下到中間,林傅就感覺到了,白露的棋藝不算高明,但卻十分讓人棘手。

他笑說:“怪不得勢安說你厲害,你每走一步,我都要想怎麽脫圍,一個不留神,還真能被你唬住!”

林勢安道:“是不是招招見血的選手。”

林老爺子點頭讚同,白露擺手:“我這是唬人的招數,林叔叔您才是高手。”

林傅道:“我這是幾十年的老棋手了,能耐不大,但是貴在積累了不少經驗。你這個小丫頭下棋還真是不走尋常路,人都說下棋能看出來這個人做事風格,由此可見,你平時也是個做事手段厲害的人。”

白露頓了頓,笑了一下。

林傅莞爾,忍不住問她:“平時……辛苦吧?我雖然是個男人,可我知道,作為一個女人,你需要付出比男人多好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同等認可,我不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怎麽樣了,起碼我們那個時候是那樣的。”

白露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林傅看她時,那種長輩的慈愛和理解是她長久以來渴望又不敢苛求的父輩關愛,她沒想到會在林家父母這裏得到滿足……

作者有話要說: 6000+送上

文中的那首歌是留聲玩具的《十二》,很好聽,歌詞寫的也很美~

看完早點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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