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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老爺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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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老爺真香預訂。

“慕哥…… 我……” 談秋一時間未反應過來,好半晌才磕磕絆絆說道,孰料姜北慕卻以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說話,旋即將大氅放下,轉過身看向那一幹鬧事人群。

“諸位心情我能理解,但事情真相還需等官府查驗清楚,若當真是因為我鋪子的糕點而中毒,那麽我自會全力以赴救治他,官府明日便會開堂,諸位自可等明日堂上再觀。”

姜北慕衣衫之上一臉狼藉,面頰亦有絳紅色液體流至脖頸,衣著狼狽,而身形卻如青松般挺拔,語氣不卑不亢,似是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信,讓人不自覺便信任他的所言。

“但,你們私自持器逼上我門庭,砸毀我門,還意圖傷我府中人,這樁樁件件合起來,我依然會稟明官府,如何處置自憑苑朝律法而定。”

姜北慕話頭一轉,直指那鬧事之人,言語間公事公辦,氣勢淩然。

“對!” 談秋有了主心骨,加上姜北慕就在身邊,小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兇巴巴道:“我告訴你們,哪怕我家老爺不追究你們,我也要自己去敲那官府外頭的冤鼓,將你們這些私闖民宅毀壞財物的人告上去!”

那鬧事之人中男子似乎有些踟躕,而那帶頭的幾名婦人看起來卻依舊有些不依不饒,還想再說些什麽,談秋見狀忙對阮月悄悄使了個手勢,阮月回過神會意,匆忙去將姜府大門打開,府中家丁早早地便聽見了姜北慕的聲音,此刻大門一開,自是一擁而上,瞬間出來數十名家丁站在談秋與姜北慕身後,瞬間便將氣勢壓了過去。

“是啊,反正明天官府就開堂了,咱們就等明天一道去看看唄!” 外間一圈看熱鬧的人群之中忽的有人提道。

此話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應和聲頓時如浪潮般傳開,紛紛附和道:“對啊對啊,這件事咱們也想知道結果呢,畢竟這仙水樓的糕點,大家都買了不少等著過年呢!不弄清楚咱也不敢吃呀。”

“說的沒錯,這個事情還是得等官府判才行!”

人群之中應和聲愈來愈多,姜北慕卻巋然不動,如同一座小山般立在眾人身前,談秋面上不顯,內心卻反感極了,這群人也就是想著看熱鬧才會出聲,方才他被人堵著門欺負時也不見上來說一兩句,明顯就是看姜北慕到了,沒啥好戲看了才出來各打八十大板想息事寧人。

那幾名鬧事婦人見眾人出聲愈來愈多,哪怕是有滿腹委屈也不好再咄咄逼人,畢竟這事官府的確未下定論,若是強行逼著姜北慕認罪,倒是容易被那人給反將一軍。

“反正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一晚而已,我們等得起!” 為首婦人狠狠瞪了眼姜北慕與談秋,談秋當即也張大眼睛反瞪了去,姜北慕倒是略微一頷首,擡手送客。

為首婦人輕聲哄著那自始至終未發一言,只不停抽泣的青年女子離開,待到鬧事之人散去,人群才三三兩兩地離開。

“都回去吧。” 姜北慕眉頭微微蹙起,朝人群道了一句,自己將大氅解開,有些難以忍受地將那衣服隨手丟在一邊,談秋連忙跟了上去,正要將那大氅拾起,姜北慕卻隨口道:“別拿了,洗不幹凈了,丟了吧。”

談秋想了想還是沒問姜北慕那群人潑的是什麽東西,總之不是什麽好東西就對了,若不是姜北慕替自己擋了下去,那麽現在被惡心的半死的就是他了。

一想到這裏,談秋望著姜北慕高大健碩的背影的目光都霎時溫柔了起來。

忽然一道倩影自院內跑來,神色慌張,老遠談秋便能聽見她的聲音。

“老爺!!” 梅香面如紙色,迎了上來,“老爺您……”

“去吩咐廚房多燒些熱水,我要沐浴。” 姜北慕擡手止住了她的話茬,蹙眉吩咐道。

梅香忙不疊應下,對一旁同樣氣喘籲籲跑來的小丫鬟道:“你快去和廚房的說一聲。” 小丫鬟忙點點頭猛吸了一口氣朝廚房跑去。

梅香吩咐完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姜北慕卻徑自擺擺手,朝後院走去,全然沒有與她交談的意思。

梅香一時面色惶然,指尖絞著衣裙血色盡褪,似有不甘地朝那姜北慕離去的方向看去。

談秋一想到姜北慕要沐浴,那不是自己的好時機麽,當即耳朵一豎,美滋滋地便要跟著姜北慕朝後院跑,剛挪動了一步,便猛地停下腳步。

談秋心頭忽而湧起之前梅香在他面前嘲諷的模樣,而此時此刻更是他譏諷回來的大好時機,當即如同鬥勝了的貓兒一般昂首挺胸氣勢淩人地走至梅香身前,高傲道:

“這不是我們梅香姑娘麽,大忙人呀,剛才都被人堵門口了,竟是一點動靜都沒察覺,看來我得好好和慕哥說說讓他給你減少些繁雜事務了,免得一個姑娘家家的成日這麽累,累壞了可怎麽辦。”

梅香一口銀牙幾乎咬碎,面上卻依舊要維持住原樣,咬牙道:“公子的意思難不成是要我一個姑娘上前與他們糾纏?況且公子又怎知我沒阻攔過,方才他們上來便要沖進姜府,若不是我派人將他們趕了出去……”

“唔,原是如此。” 談秋誇張地應了一聲,繼續道:“那還真是我錯怪姑娘了,只是我一個男人在外頭扯著嗓子與人罵架無所謂,阮月一個姑娘家家地也跑了出來,你也不知道拉著點。”

梅香冷笑一聲,譏道:“那也是阮月心系公子,我們怎麽拉得住。”

談秋眉梢微揚,對於梅香的這番話倒是饒有興致,這梅香倒是氣上頭了,竟然胡亂扯他與阮月的關系了,要知道苑朝最是重規矩,許多大戶人家皆對那些毫無證據亂嚼舌根的家仆們很是厭惡,故而越是大戶人家,家仆們越是口風嚴。

果不其然,梅香話音出口的一瞬間便後悔了。

“梅香姑娘果然這幾日因為一些小事忙昏頭了,竟然開始胡言亂語了。” 談秋本來就只是想氣氣梅香,也沒深究她的一時失口,“不過再忙也得給丫鬟們把把關,我之前往床上躺去,你猜怎麽著,竟然紮到了一根針,這可讓我流了好多血。”

“什麽?” 梅香聞言先是一驚,隨後便是沈吟良久,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談秋見梅香如此模樣不似作偽,心中倒是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想來那針不是梅香授意的,畢竟她已經與自己有過沖突了,再加根針也未免過於小人行徑,定是有其他人想故意攛掇他去與梅香對峙,鬧得越大越好,到時候不管是姜北慕將梅香撤 | 職,還是厭惡自己,對於那第三人而言都是有益而無害。

加之姜北慕鋪子出了亂,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自己與梅香再一鬧,保不準會是個什麽下場。

這般淺顯的事情,談秋能想到,梅香不可能毫無反應,不過她會不會懷疑是談秋自己放了根針賊喊捉賊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畢竟對於談秋而言,他只需管著姜北慕,其他人都是小菜罷了。

“先走了,我也得洗個澡。” 談秋美滋滋地故意在梅香面前嚷嚷道,管不得他人看法,自己便甩甩袖子朝姜北慕的院子走去。

廚房那邊辦事果然快,談秋前腳剛踏進挽秋閣的門,後腳便看見家丁們擡著兩個冒著熱氣的空桶從屋內出來了。

這是水剛送到!

談秋登時一激靈,踮著腳便如同色中餓鬼一般朝那屋子跑去,嚷嚷了一句 “慕哥我進來啦!” 便不等姜北慕有所回應,自己便火速推門進門關門一氣呵成。

臥房靠窗處放著一個高木桶,隔斷木架之上紗簾垂落,似是薄霧般遮住了裏面的模樣,卻留下一道引人遐想的輪廓。

談秋躡手躡腳地撩開紗簾,便見姜北慕已經脫了衣衫,浸泡在熱水之中,熱氣蒸騰氤氳,如同雲霧一般繚繞。

姜北慕黑發披散打濕緊貼的身軀,兩條胳膊架在浴桶兩側,背肌輪廓分明,肌肉鼓賁且充滿爆發力,手臂修長有力,五指修長,在關節處有著薄薄一層繭,此刻靜靜沐浴在水中,如同一只雄健的獵豹在休憩。

姜北慕似乎困極了,談秋進門後便一言不發,垂著腦袋。

談秋卷起袖子,悄悄將凳子上的濕布拿起,在水中過了過,繼而擰幹,濕布上溫熱的水流傾倒在姜北慕的肩胛之上,姜北慕身子一震。

談秋拿著布帛給姜北慕擦起肩膀手臂來,正起勁時,忽而手背上被一掌濕漉漉的大手給按住了。

姜北慕抽走了談秋手中的布,低聲道:“我自己來就行。”

談秋鼓鼓嘴,“哦” 了一聲,沒有制止。

姜北慕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濕布撩著溫水朝自己身上澆去,談秋百無聊賴地雙手撐著浴桶邊緣,下巴架在手背上,看著姜北慕那每次擰幹布而微微鼓動的肌肉出神。

“你本不必與他們爭執。” 姜北慕忽的出聲道,“你若是激怒了他們,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

“但是他們侮辱你。” 談秋有些不服氣,悄悄回嘴道,“罵我可以,但是他們罵你,我聽著不舒服,我就要回罵他們。”

姜北慕忽的一聲低笑,旋即輕輕搖頭,好似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半晌才無奈地嘆了句:“你啊。”

“你年紀還小,做事沖動,我似你這般大的時候,也和一群兄弟們整日沒個正形,喝酒縱馬,射箭高歌,總覺得還有很多日子可以揮霍。”

“可惜啊…… 一眨眼,已物是人非,我也已經老了。”

姜北慕長嘆一聲,將布巾展開疊成方形,蓋在雙眼之上,整個人身子後仰,倚靠在木桶上。

“老爺不老。” 談秋有些不喜歡姜北慕總是說自己老,“再說了,我哪裏是沖動,因為我是你夫人呀,我自然得為我自己的夫君說話!”

“要是連我都不相信你了,那你該多委屈。”

談秋伸出手指攪弄著溫熱的水,小聲咕噥著,末了心中悄悄道了句,“你還答應了要跟我成親呢。”

“信任……” 姜北慕沈吟良久,自言自語道了這二字,末了苦笑一聲,其中夾雜了太多不明的情緒,讓談秋一時有些無所適從。

“老爺要是想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那就不要想了。” 談秋直起上半身,素白手臂自姜北慕身後朝前環去,腦袋抵著姜北慕的肩胛。微涼手臂觸及到身前這雄健而滾燙的身軀近乎草原星火般瞬間便點燃了談秋的心火。

姜北慕只堪堪來得及嗯一聲,便感覺到自己胸前兩只不安分的手開始游走了。

姜北慕:……

微涼指尖帶著一絲刻意的纏綿在他胸前游走,如蛛絲般輕柔無蹤,卻能留下一道道痕跡惹地人心癢癢。

談秋側頭靠在姜北慕耳畔,鼻尖充斥著一股清新的皂莢香氣,裹著成熟而極具誘惑力的雄性氣息,更是讓談秋狼性大發,沒忍住便輕輕咬了口姜北慕的耳垂。

姜北慕一個機靈,如同被蛇咬了一般登時站起身來,動作之大激地水花四濺,不少打到了談秋身上,登時衣服濕透,而那姜北慕卻落荒而逃地拿著一個長布裹住下半身,也顧不得擦幹水,便朝床上走去,與談秋拉開距離。

談秋未料到姜北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姜北慕尷尬地咳了一聲,“那個,你還有傷,不能亂來的。”

談秋並未回話,一時之間室內安靜下來,連同那窗外輕柔而過的風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姜北慕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將腰間布裹好之後看向談秋的方向,才發現談秋如同一個木頭般維持著方才的姿勢跪坐在地上,身上衣服被水打濕近半,甚至有些濺到了他的頭發上,此刻頭發打濕成一縷,正朝下滴著水珠。

姜北慕不知為何陡然升起一股自己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的情緒。

“那個……” 姜北慕率先打破了寂靜,幹巴巴地憋了個開頭,便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了

談秋也沒有要回話的意思,少傾姜北慕才斟酌說道:“你現在腦袋受了傷,大夫說過,你記憶有缺,我也只是…… 不想強人所難,畢竟你現在還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談秋垂著腦袋,半晌無話。

姜北慕素來習慣了如同個麻雀一般嘰嘰喳喳的談秋,哪裏見過如此沈寂的場景,但想到談秋額頭上的傷,又似是啞巴吃黃連一般,有苦也說不出。

談秋卻好像鉚了死勁要與他抗拒。

良久,姜北慕才長嘆一聲,認了輸,從床上起來,便這麽腰間掛著一個浴巾,走至談秋面前,伸手握著談秋雙臂,想將人從地上攙扶起來,口中無奈道:“好了好了,算老爺錯了,行麽?冬天地涼,炭火盆也沒升,久了會著涼。”

“莫生氣了,老爺和你道歉。”

話音剛落,談秋這才勉勉強強地從地上起來,只是臉上還老大不樂意,小嘴撅地能掛油瓶,氣呼呼地側頭不看姜北慕。

姜北慕只覺得頭疼,對談秋這小性子一點辦法都沒有,說斥責他吧,也不至於,說安慰罷,好像自己也沒對他做什麽。

“好了,不生氣了。” 姜北慕只得笨拙地勸道。

談秋聞言側過腦袋,眼睛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姜北慕,別別扭扭地伸出手展開雙臂,朝著姜北慕說道:“老爺抱抱。”

姜北慕知道自己若是再拒絕,談秋的小嘴就能掛兩個油瓶了,只能無可奈何地伸手將人攬入懷中。

談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攬住姜北慕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帶著人朝一旁的床榻間走去,待走至床畔,談秋便發了勁將姜北慕朝床上一摁,自己上去便趴在姜北慕胸口上。

“什麽東西那麽冷。” 姜北慕忽的倒吸一口冷氣,擡手將談秋推開些許。

談秋茫然低頭看去,見懷中瓷瓶在剛才推搡之中不知什麽時候掉了出來,便將瓷瓶取出對著姜北慕道:“這個,我這幾天在街上遇到了一個人,他送給我的。”

“什麽東西?” 姜北慕隨口問道。

提及這個談秋便來了勁,“這個是他給我的糖丸,味道和你的那個糕點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就是味道有些些許差別。”

說著談秋便倒了顆糖丸遞到姜北慕唇邊。

姜北慕鬼使神差地張口將那糖丸含了進去,糖衣化開的一瞬間姜北慕忽的坐起身來,面色陡然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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