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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當公主的要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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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朝月傷心了好幾天都未能緩過勁來,整整兩日都待在房裏,眼見著下巴都尖了些。

季時景倒是換了花樣來哄她開心,卻始終不能見她情緒有所恢覆起來,也跟著心憂不已,好幾次想去找宋鈺算賬,卻怕又惹得姜朝月煩憂。

細細的陽光自窗外而進,灑在窗臺上的一株綠植上,那是季時景前幾日尋來的,想要讓她心情好些,卻未見什麽效。

姜朝月倚在窗臺上,然後靠著墻坐了下去,細白的手指一下下的撥弄著綠植上的嫩枝,光映在她蒼白的面上,在眼角的淚痕上打了一個彎。

敲門聲響起,“表妹,你在休息嗎?”

“沒有,進來吧。”許是幾日未曾好好說話的緣故,這嗓子倒是啞的慌。

季時景提著食盒進來,見她的模樣,心疼不已,“表妹,表哥特地叫廚子做了你在京中最愛吃的菜,你今日好歹也得吃些才是。”

姜朝月擡眼看他,扯出一抹笑來,如那即將破碎的瓷娃娃一般惹人憐惜,“好。”

菜的確是她平日裏愛吃的那些,她雖說沒什麽胃口,但也是吃了兩口,不願再叫季時景擔心。

“表妹,表哥帶你去聽曲吧。”

“好。”

季時景拍了拍她的頭,似哄小孩一般,“月月莫要傷心了,先乖乖吃飯,咱們做公主的要堅強對不對?”

“表哥說的對。”

這幾日的頹廢她也算是丟盡了作為公主的臉面,姜朝月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當公主的人要堅強。

經過這麽一勸一哄一思量,她也可算是打起了一些精氣神來,細細的梳了妝打扮了一番才與季時景一道兒出門去。

“表妹,你這唇脂顏色可真好看。”

“是嗎?”姜朝月下意識撫唇,“或許是因為近幾日氣色不好的緣故。”

之前的時候她唇色太艷,總是不能將唇脂的顏色很好的顯出來,如今這麽折騰了一場,倒是叫著唇脂發揮了作用。

季時景的目光落到她的側臉上,“表哥叫人燉了血燕,等晚上回來的時候你將它喝了。”

“好。”

現在他說什麽姜朝月都是應好,也沒有力氣再去與他調笑。

正當她走著,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個白衣頎長的身影,叫她不自覺的抓緊了身側人的手臂。

季時景也察覺到了什麽,拍了拍她的手,卻被她拉著往那邊走。

姜朝月心裏是極為難受的,可每當她看見宋鈺時卻又總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她也不怨自己沒用,總是不能放下他。

當公主的要堅強才是,不能因為一次的失敗而一蹶不振。

“表哥,本宮絕對不會因為一次的失敗而放棄的。”

“如此自然是好。”

還未等季時景欣慰兩分,又聽見她說,“本宮就不信捂不化那個家夥的心!”

對於姜朝月來說,這世上她得不到的東西總是少的,但是對於宋鈺,她是真心喜歡的,十多年的感情又怎麽可能因為一次失敗而放棄呢,再說了,遇事叫難叫苦,輕言放棄從來不是她的性子。

“……”

“你呀……”

季時景搖頭,未再勸她,有些事非得自己去做一下才知道如何,光聽旁人勸說是不行的,只怕她要再多吃些苦頭才是。

只見她仰著頭一如往日般的高傲模樣,若不是眼角還泛著淚點點只怕要讓人以為她沒將那事放心裏。

宋鈺見到兩人並肩而行,視線未變,仍舊是目不斜視的走著,倒是呂執像做賊一般斜了眼睛瞧他。

“宋兄,”呂執試探性的喊了他一聲,“你方才在孫府可有查出什麽來?”

宋鈺微微側首,“我們方才去的不是周府嗎?”

“呃,”呂執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餘光再往前方瞟,卻發現那二人走了過來,“沒什麽沒什麽,是我記錯了。”

宋鈺未答話,風吹起他的衣擺,他往前看去,那抹鵝黃色的身影映入眼中。

為了讓她高興,今日戲樓裏面唱的都不是那些情情愛愛的戲,反而是那種女子自立自強的戲多一些。

總之姜朝月一直都明白,自己那般喜歡宋鈺,定然不能放他走才行,又經過季時景這麽一勸,她的整個人看起來都活煥了一些,又恢覆到了以前那般樣子。

來陪的還是輕煙,她依舊是那副安安靜靜的樣子,沒有多餘的話,極會察言觀色,懂得什麽時候該去做些什麽。

由於前幾日季時景說輕煙看起來有孕相,姜朝月的目光倒是時不時的落在她身上,這麽一看,孕相倒是沒看出來,反而是看出了些其它端倪來。

輕煙如今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七八的年紀,卻偏偏愛穿些極為老成的衣裳,倒是與她的氣質不符合,還有那手上的玉鐲上似乎是刻著字的,但由於隔得遠了些,看不清是什麽字。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鐲子成色極差,並不像是一個戲樓的頭牌該戴在手上的,這其中又該是有什麽淵源……

姜朝月搖頭,將這些想法甩出自己的腦袋,怎麽在大理寺待了一段時日,她竟然變得這般樣子了,遇事都要探到底才行。

她今日穿的是鵝黃色的裙衫,是季時景買的,說女兒家穿這些顏色的衣服才顯得嬌俏,輕煙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上面,是透露著喜歡的。

“你喜歡嗎?”姜朝月問她,卻見她猶豫著搖了搖頭。

看來喜歡是無疑的,只是為何明明喜歡顏色鮮艷的衣裳卻偏偏穿的這般老成。

“你喜歡我便送你幾套。”

“表妹……”季時景宛如不可置信般的看她,眼裏流露出受傷的神色來。

姜朝月拍了下他的手,“我從府裏帶的那些。”

聽見這話他才放心的點頭,“多送些也可以,輕煙姑娘就是要穿些顏色鮮艷的衣裳才好看。”

“不用了,”輕煙搖頭,目光又在那衣裳上停留了一下,“輕煙用不上,謝謝二位的好意。”

姜朝月未再說些什麽,只是這些日子養成的本能讓她不自覺的又多關註了她兩分。

是夜。

今夜莫名的煩悶,估計明日是有雨的

姜朝月將窗子推開,讓夜風從窗外吹進來,她將手伸了出去,讓風在指間穿梭,目光不自覺的望向不遠處的一扇窗子。

她一直在窗戶外看了許久,卻都不見那屋內的燈熄下去,想必這人又在忙了。

就在她打算收了窗子進屋時,樓下的一道人影卻吸引了她的註意力。

酒樓的窗子打開後對著的是另外一條街,按那條街的布局來看,住的應當多為官宦之家。

輕煙換了一身衣裳,一改白日的老成模樣,此時的她看起來才像是有了幾分女兒家的樣子,她似乎是在等著誰,站在巷子陰暗的角落裏,未曾邁出一步去。

姜朝月將窗戶給合起來了一些,默默地觀察著她,過了一會兒,一個男子才不慌不忙的往這邊來,看起來倒是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只是卻不知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這般。

兩人不知聊著什麽,但是似乎是起了爭執,輕煙低頭暗自垂淚,而那男子則揮袖而去。

宋鈺將窗子打開,想讓風透進來,他下意識的往姜朝月的房間看去,卻見她頭放在窗臺上,手垂在外面,似乎在看些什麽。

風將她的黑發吹起,房內的燭光是暖的,以她為分界線將兩個世界分隔開來,只見她長睫微顫,叫人不忍心打擾。

宋鈺的目光又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察覺到她要有所動作,便將窗子合上了。

風吹來有些冷了,輕煙又留了一會兒之後就走了,只是看起來卻是極為傷心的,姜朝月左右看了一下,卻看見宋鈺房間的窗子剛合上最後一絲縫隙,隨後房內的燈也熄滅了。

她合上窗戶,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卻睡不著,左想右想,最後還是坐了起來,將外衣披上後就走了出去。

宋鈺的房門被極輕的敲響,兩邊房間的呂執和季時景都紛紛跳下床趴在門上聽了起來。

兩人一人是覺得公主和宋鈺要和好了,一人則是覺得自己表妹不爭氣又跑了過去。

宋鈺側了個身本想讓她自己回去,但敲門聲一直在繼續,就在他打算起身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屋內很暗,姜朝月轉身將門帶上,在黑暗中凝視著他。

“公主,如此不合規矩,還請快些回去吧。”

“宋鈺,”姜朝月鼻酸的要命,但是她卻是想知道此人究竟是如何想的,“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嫌本宮煩?”

“未曾。”

姜朝月走近一步,繼續問他,“那你是不是討厭本宮?”

“……未曾。”

聽見答案,她低聲啜泣了起來,不斷的用手抹著眼淚,“那你為何不喜歡本宮?”

有時候她覺得此人是喜歡自己的,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實在是讓人難受,她又怕是自己想的多了些。

宋鈺聽見她哭,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攥緊,良久才嘆了口氣,說道,“未曾……”

聲音很輕,在夜色中打了個轉,又埋沒了進去。

“你、你說什麽?”

姜朝月有些懷疑自己是聽錯了,踉蹌著向他跑去,卻絆倒在了床側,直直的壓在了他的床上。

“臣說,”宋鈺摸索著將她臉上的淚痕拭去,“叫公主難過,是臣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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