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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013-3-25 22:32:00 本章字數:12808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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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章】 初次選擇★萬更

聽得五人毫不猶豫的回答,中年人顯得很高興,冷漠的神情有所收斂,微帶薄繭的手掌抵在滿意胡須的下巴上,聲如洪鐘,“最後問你們一次,可還改變主意。”

別說他沒有人性,他可是再三詢問過他們的意見。

此次玲瓏宴,算起來他還是總監工,事無巨細,全都是他親自監督的,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摻假。

“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麽嗎?”

耐心已經瀕臨崩潰的西門棠,面露不悅,如果不是通向終點的路必須經過此次,他發誓,一早就拔劍殺了這個哆哆嗦嗦的老東西。

“既然做出了選擇,又豈能再後悔。”

三分邪氣,七分媚氣,南宮焰麒那張比女人更加柔媚的臉龐上閃爍著一抹看不清也摸不透的幽光,靜靜的流淌在那雙蔚藍的瞳眸裏。

“呵呵,你們全都選擇留下,那便留下各自的遺書,後面的比賽無論是生還是死,都不許引發五國戰事。”

隨著中年人話音落動,四周不覺刮起一陣森冷的寒風,凍得人心裏直發寒,好像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無疑,他的話,仿如在平靜的湖中投下一粒巨大的石子,驚起千層浪。

令人驚愕的同時卻也得到了另外一個訊息,那便是,後面的比賽不但沒有退路還只能不顧一切的前行,而且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

“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西門棠的狂傲再一次令身側的四人無語,即將面臨的一切對他們而言是陌生的,一方面充滿了巨大的誘惑,另一方面也充滿了巨大的危險。

此時此刻,他們所做出的選擇是,一半是全身而退,一半是英年早逝。

“呵呵,本皇子覺得前面所有的比賽中,也只有這一局最合本皇子心意,不就是寫遺書嗎,簡單。”

對於母妃早逝的北堂燁航,向來都是無牽無掛的,父皇這個名詞在他的心裏淡漠如紙,與其說是親人,倒不如說是陌生人。

他從來就不喜歡親近他,只因他是一個令他憎恨同時,卻又渴望從他身上得到父愛,那樣的矛盾,那樣的糾結,叫他不知如何面對。

臉上帶著歡暢的笑容,內心中那難以咽下的苦澀唯有他自己才能慢慢的品嘗,即便是要寫遺書,他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寫給的人。

可笑,是的,他本身就那麽可笑的一個人。

“北寒三皇子,請——”

話落,順著中年人廣袖一揮的勁風,五張潔白的宣紙,五支上好的毛筆直逼馬背上五人的面門而去,淩厲之勢,銳不可擋。

不出意外的,五人各有各的看家本領,接住紙筆的身手都相當的漂亮。

“嘖嘖,不瞧不知道,一瞧還真是令老夫大開眼界。”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江浪,此乃千古不變的定律。

釋懷之後,心裏那股不舒服的感覺,消失無蹤。

五個人的身手都令他感到驚嘆,想來他會在五個人中挑選到那個令他最滿意的人,好好的培養一番。

西門棠奮筆急書,不過須臾,掌中運氣,那宣紙便如同利箭一般飛射向中年人,力度之大竟然將空中飄落下的樹葉一分為二,幹凈利落。

“不錯,希望冥王後面的比賽不會令老夫失望。”雲淡風輕的接住迎面而來的紙張,中年人露出一抹極奇詭異的笑容。

不管你是什麽樣的高手,擁有什麽樣的心智,進入他的領地,都會流露出那隱藏在靈魂深處的弱點。

否則,他又怎麽苦心鉆妍此道,近二十年有餘。

一份接著一份‘遺書’飛向中年人,後者淺笑著收下其餘的四封,接著開口道:“各位也看到了,老夫身後一共五條小道,每一條小道上出現的考驗各不相同,只要你們能闖過,就只需在經歷最後一關,便可直接到達終點。”

望著他們陷入深思的神情,中年人再一次開了口,“至於你們選擇道路的優先權便在老夫的身上。”

據南宮焰麒的觀察,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任何可供他們比賽的項目,又或者說是場合,想當然爾,絕不是要他們五個人分別與眼前行為頗有幾分怪異的中年人輪流切磋,以便分出先後,絕無可能。

“請前輩出題。”

就在南宮焰麒將要開口之際,百裏自影沈聲開口,風揚起他墨黑的頭發,遠遠看去,竟是越發的神秘起來。

四目相對,卻是別人瞧不明白的意思,點了點頭,又快速的別開。

“呵呵,不愧是新一代皇室崛起的出色人物,由老夫出題,你們誰知道答案就在第一時間搶答,回答正確者,可優先選擇行走哪一條小道,剩下的人依次而來。”

撫著白胡子的大手攸地的一頓,中年人深邃的目光躍過面前五個相貌氣質極為出重的男人,看向那片青翠的密林之中,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那裏好像有一道視線若有似無的註視著這裏。

當他運足了全身的氣息去感應時,卻發現壓根什麽都沒有。

玲瓏宴的前一個月,他就帶著五國自一年前便派到他身邊聽候他指揮的下屬進了幽月牧場外這片叢林,除去在外圍等著近一步傳回比賽情況的人手之外,這裏並沒有其他人可以進入。

但也不乏有各國其他的高手進入這裏,從旁觀戰。

憑著他的洞察力,居然摸不清楚來人的底細,不禁讓他懷疑,那是高手中的高手,實力不容小覷。想來他只是進來觀戰的,並無惡意,否則又怎會躲起來,不現身。

“請出題。”

思緒被西門棠那一個拖得有些長的‘請’字打斷,中年人收回目光,細細的打量西門棠一番,突然他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被什麽附體了一樣。

銳利的眼中精光掩去,中年人沈吟出聲,“胸懷日月吾氣魄,誰敢?”

眼波淡淡的在五人臉上流轉一圈,接著冷聲道:“接下句。”臉上,竟再也找不出一絲笑容來。

安靜低頭吃草的馬兒不安的動了動身子,使得騎在它們背上的主人也不由得傾了傾身子,露出一臉的思索狀。

遠處、、、、、、、、、、、、、

“那老頭兒的警覺性還真是夠遲鈍的。”百裏宸淵不屑的挑了挑眉,心中還在記恨冷梓玥那句話。或許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會流露出那麽多隨性的脾氣。

如果他真的有意動手殺他,只怕他還未回過神,便已經躺在他的腳下成了一縷孤魂。懷裏的小女人也不是簡單的角色,竟然能將自己的氣息幾近完美的掩蓋掉,此乃他意料之外的發現。

冷梓玥聳聳肩,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小女人你無視我的存在。”

“臭男人,你不是正抱著我嗎?”就算是她想要無視他,卻也無視不了呀,獨屬於這個男人的純男性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想忽視都不行。

偏這不安份的男人,意見還頗多,不可愛。

“呵呵。”傻傻一笑,裝萌。

“你說那人會不會是因為練習了某種武功,才會倒導自己明明已經上百歲高齡卻依舊保持著一張中年人的面孔呢?”

古代的武功很神奇,仿如前世家族裏,她冷氏一族的秘法。

用在這個時代,亦可與隱族那神秘的靈力相提並論了。

“小傻子,他本身就是因為修練的武功才導至自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只有你才露出那種疑問的表情。”

百裏宸淵嘴角微勾,微涼的指尖輕點著她挺而立的瑤鼻,神情寵溺。

“想來你懂得的武功路數不再少數,嗯。”揚了揚眉,冷梓玥古怪的瞪了百裏宸淵一眼。

“呵呵,小家夥,如果你拜我為師,那我就勉強教教你。”

“想得美。”

“小女人本來就美得令我眼饞,根本不需要想的。”

“閉嘴,那人出的題,你可答得上來。”小手狠狠的在他腰輕捏一把,冷梓玥有些咬牙切齒,她又不是食物,饞什麽饞。

百裏宸淵咬牙,這小女人下手還真狠,腰間肯定泛紅了,黑寶石般的大眼睛委屈的盯著冷梓玥,直到她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小,方才可憐巴巴的道:“小玥兒,你好狠心。”

“正經點兒,否則、、、、、”惡狠狠的揚了揚白玉般的小手,冷梓玥威脅道。

垂下頭,眼中掠過一抹笑意,討好的低下頭在冷梓玥胸前蹭了蹭,真可謂是吃足了嫩豆腐方才心滿意足的開口道:“氣吞山河一線天,小女人覺得可以麽。”

“挺好。”冷梓玥嘴角抽了抽,垂下略帶懷疑的目光,低下頭去,繼續看向那裏皺眉思考的幾人。

有時候,她真的會懷疑,百裏宸淵就是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否則他怎麽會知道後半句。不不不,百裏宸淵這家夥也就罷了,他的學習能力太強,比如那首為他譜的歌曲,怎麽也無法用常理去解釋。

白發中年人難不成也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要不他怎能說出上半句。

還是說,根本就只是她在大驚不怪,其實在這個異世之中,本就擁有她曾在前世所學的這些詩詞。

胸懷日月吾氣魄,誰敢?氣吞山河一線天。出自《定風波》,冷梓玥猶記得當年父親如何為她上課的。

猛然間想起,心中竟然澀澀的,極不舒服,極別扭的有一種想家的沖動。

那裏是她的家,哪怕冰冷,哪怕只有層出不窮的壓力,也終歸是生她養她的家。

“小玥兒不許走神,你只能想我。”明知道冷梓玥不正常的反應根本不是在神,而是心中另有他想,百裏宸淵卻不願再她面前提起,只怕會觸動她敏感的神經,讓她更痛苦。

唯有用自己溫暖的胸膛,去安慰她,包容她。

每當看到冷梓玥不期然在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百裏宸淵就感覺到她像是要飛走了一樣,瘋狂的只想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安撫似的回握百裏宸淵微顫的手掌,冷梓玥笑了笑,低聲道:“除了你,誰也沒有機會再走進我的心裏了。”

她的孤獨,她的脆弱,都有他的守護與陪伴,一貫覺得只有她自己的她,感受到了他給的溫暖,又怎麽還舍得再次松手。

“別想太多,繼續看戲。”

“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更加的炙熱起來,月都皇城是個很奇妙的地方,有些東西並不是語言就能解釋清楚的。

中年人皺起濃眉,眼神更加的淩厲,是他出的題太難,還是他太高看了這一輩的年輕人,竟然沒有一個能在第一時間回答出他的問題。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西門棠卻開口了。

“氣吞山河一線天。”只是一個淡淡的回答,不帶一丁半點兒的情緒。

這句話連在一起是那樣的有氣魄,令人驚嘆的同時,忍不住產生深深的敬畏。

“恭喜你冥王,回答正確。”撫著白花花的胡子,中年人笑出聲來,總算沒有讓他失望,這個男人將來必定是個狠角色。

只可惜,他那副性子,實在叫他喜歡不起來。

再說,過了他這關,後面的關卡可不是說一句話便能順處通過的。

最讓他期待的,也無非就是後面那兩場考驗。不用說,那才是重中之重,令人萬分期待。

“本王可以開始選擇了。”

“當然。”

每一條小道,都由一種顏色所標志著,分別是赤、橙、黃、綠、青五色,陽光下散發著不同的色澤,卻都是極為神秘。

西門棠拍了拍跨下不安的烈火,向前行了幾步,停在正對赤色的小道前,冷聲道:“本王選這條路。”

“看在你是第一個答對的人,老夫允許你擁有一次反悔的機會,確定就是眼前這一條了嗎?”中年人望著那條赤色的小道,意外的挑了挑又白又長的眉毛。

赤色所代表的考驗,他真的適合嗎?

“本王的決定從不輕意改變,就它。”

“呵呵,年輕人很有自己的主見,請吧!”中年人聞言,不再做出任何的阻攔,退開身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西門棠握緊韁繩,右腿踢了踢馬腹,沈聲道:“烈火,走。”

伴隨著烈火的一聲嘶鳴,一人一馬直接躍過中年人,踏上那條只容得一人一馬馳騁的赤色羊腸小道,眨眼之間便消失在轉角的拐彎處。

一陣冷風襲來,卷起中年人的袍角,讀不出喜怒的雙眼掠過一道難以捉磨的幽光,語氣森冷,道:“別望著他的背影,接下仔細聽題,超過時限未能答出來的人,參賽資格自動取消。換句話說,你們的比賽到此結束,後面的考驗也無緣見識到。”

“前輩請說。”

百裏自影不驕不躁,從頭到尾所表現出來的冷靜與沈穩,倒是令中年人高瞧了一眼,希望他能帶給他意外之外的收獲。

“丹心自古難冥滅,依舊是接下句。”

思緒翻轉,四人腦海裏重覆的回蕩著這上半句,各自在腦海裏搜索著下半句。

依舊是一襲華麗藍袍的南宮焰麒舉了舉手,語氣柔和,舉手投足之間透著無盡的尊貴,啟唇道:“天生賈才又如何?”

“過關,請選擇。”

“綠色吧!”嫵媚的勾唇一笑,修長如玉的手指指著綠色的小道,心中隱隱帶著幾分雀躍與期待。

有一種直覺告訴南宮焰麒,那裏或許將是他成長的一部分。

“祝你成功。”

雖非女子之身,但那通體的氣韻卻如女子給人的感覺那般,嫵媚勾人,若能通過此關,那將對他大大的有利。

“呈前輩吉言。”南宮焰麒雙腿輕踢馬腹,握緊韁繩,朝著那道綠色的小道急馳而去。自打踏上祁月那天開始,他所代表的便不再是他一個人,而是代表著整個南喻國。前面的比賽,南喻還不曾取勝過一局,面子上怎麽都很是難看,父皇震怒,由不得他不爭不奪了。

北堂燁航端坐在馬背上,雙手環在後腦勺上,輕嘆了一口氣,他的思緒還真是有夠緩慢的,怎麽才能小勝一局呢?

“前輩,能否、、、、、、”

只是張了張嘴,他還不沒有說完,便收到中年人一個極具威懾的眼神,尷尬的咽了咽口水。

“呵呵,沒什麽。”擺了擺手,北堂燁航抹去額上的冷汗,他怎麽就覺得這男人是要一個眼神射穿他一樣的,莫然的膽寒呢?

中年人想了想,思考著他是否將題目出得更簡單一些,不然總共進來的就只有五個人,後面才是重頭戲,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撫著胡子的手略微一頓,淡淡的開口道:“敢問蒼天是何苦,你們三個誰來。”

百裏自影劍眉輕蹙,沈吟道:“臥龍鳳雛何不出?”

父皇的期待,他如何能辜負。

縱使心中對百裏宸淵指明讓他來參賽的目的捉磨不出來,但那並不代表,他百裏自影會甘心認輸,他也是一個強者,示弱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作為祁月國的影王,他有責任也有義務,為祁月做出最大的貢獻。

“嗯,好。”

“本王就選那條橙色小路。”看向中年人的黑眸帶著堅定不移的光芒,璀璨如明珠,正在天空中徐徐升起。

“那將是你此生必將經歷的,去吧!”袖手一揮,中年人指了指那條橙色的小路,眸中隱含著淡淡的笑意。

不知為何,在臨行前,百裏自影突然轉身望向自己的後背,他有一種感覺,在那個他所看不見的地方,有人在觀註著他。

百裏宸淵,是你嗎?

心裏那份期待是什麽,一時間百裏自影也弄不清楚,無奈的轉過頭,騎著黑色的駿馬揚長而去。

“呵呵,他好像感應到你了。”冷梓玥咂舌,輕笑出聲。

“不可能。”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血脈相連麽。”眨了眨眼,冷梓玥也不去細看百裏宸淵的表情,她知道他的內心是覆雜的。

一方面他想擁有親情,一方面他那些所謂的親人卻又害死了他的生母,到底是放棄仇恨他們還是徹底的毀滅他們,成了他最大難題。

一門心思想著回來要報仇的他,漸漸的有些脫離原來的軌道。當然,這其中不乏有她的因素。

“呵、、、、、見鬼的狗屁的血脈相連、、、、”百裏宸淵別過頭去,他沒有親人,從來就沒有,他只有仇人,害死他母親的仇人。

第一次聽到百裏宸淵暴粗口,清澈的水眸裏閃過一絲錯愕,呆呆的望著他好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弱弱的道:“別不承認,其實在你的心裏依舊是抱著希望的,否則你又怎麽執意要他來參加這一局的比賽。”

百裏宸淵臉色一僵,有些難堪的別過頭去,那是被洞察到心事的窘迫感。

“他所選擇的考驗不正好應對你心中所想,咱們靜觀其變,一切結束之後,是留還是除,你的心中不也有譜了。”

“小女人,你不覺得我很危險嗎?”

冷梓玥搖了搖頭,眸光溫和。

“那你覺得我殘忍嗎?”

若是她被別人那樣欺負,那她的手段只會比他更加的殘忍與血腥。

“你不覺得我就好像是一個嗜血的惡魔嗎?”

冷梓玥伸出柔軟的小手,輕輕放在百裏宸淵那張喋喋不休的性感薄唇上,有那麽一種沖動想要吻上去,制止他再繼續說下去。

“不許再說那些話,你只要知道,不管你做什麽,在我心裏都是最好的。”隱藏的前提就是,不允許對她有絲毫的欺瞞。

他想要報仇,她幫他。

欠了他債的人,她不介意為他討債。

哪怕要殺人,哪怕要毀天滅地,只要值得,她便會去做。

“此生有你,足夠了。”

百裏宸淵垂下幽深的墨瞳,強壓下心口那陣陣刺痛。他不知道為什麽,近來總是時不時的莫名疼痛,還有那個夢魘,纏得他身心俱疲。

除了不睡覺之外,他無法避開緊緊纏繞著他的夢境。

腦海裏總是浮現出一些雜亂零星的畫面,像是記憶的片段,但他卻不知道那是關於誰的記憶。

只知道,每每夢見一次,胸口便要疼上上千次,一次比一次疼得厲害。

“淵,你是不是太累了,沒有睡好。”積壓在心裏的話,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冷梓玥目光灼灼的望著他完美的側臉,神色覆雜。

他眼底不容忽視的疲憊,絕對不是因為昨晚等她一夜所能造成的,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已經很多晚上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個安穩覺。

指尖不自覺的撫上他的眉眼,越是瞧得仔細,那顆心就越是疼痛。

“嗯,不礙事的,今晚想著有你在身邊,我一定可以睡得很好。”寵溺的捏捏她的鼻尖,百裏宸淵修長有力的手臂便將她擁得更緊。

聰明如她,有些話選擇了暫時保持沈默,她相信,他會告訴她的。

或許,他只是在尋找一個怎麽向她開口的契機。

前方,只剩下東方赫奕與北堂燁航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卻又同時仿如鬧了小別扭的孩子,扭過頭去。

中年人好笑的望著兩人,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算計,清了清嗓子,道:“接下來,老夫出兩副對聯,就看你們兩個誰先走一步了。”

“本太子一定先他一步離開。”東方赫翔揚了揚眉,他再怎麽不濟也不會輸給一個臭小子的。

無辜被瞪的北堂燁航顯得很是無語,聳了聳肩,他也不知道東方赫翔怎麽就把他給記恨上了,要知道當年的他,只是無意之失罷了。

哎,世人皆說女人小心眼,他怎麽就覺得這東臨太子的心眼比起女人來還要小上三分。

“用實力來向老夫證明才有用。”擺了擺手,讓兩人安靜下來,中年人沈聲道:“笑到幾時方合口,對下聯。”

北堂燁航喜上眉梢,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朗聲道:“坐來無日不開懷,前輩不知道還可以不?”

不是他的文采有多好,而是無意中在寺廟的大門前看到過,也算是機緣巧合,助了他一臂之力。什麽詩詞歌賦,一向都是他最討厭的。

“很好,去吧!”

“太子殿下,本皇子先行一步了,回見。”騎著馬行了好一段,北堂燁航回過頭望著咬牙切齒的某太子,笑得好像一只偷了腥的狐貍。

他也就是苦中作樂,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混蛋。”低低的咒罵了一句,東方赫翔望著那依舊淡然鎮定的中年人,臉上已經表現出深深的不耐。

“年輕人,性子急躁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哼——”毫不給面子的冷哼一聲,顯然東方赫翔並不買中年人的面子。想他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落到一個壓底的下場,怎不叫他深感顏面掃地,丟臉丟大了。

中年人神色一暗,冷聲道:“其人其德其才,與歷史長存不朽,斯為世仰。”

煩躁的撓了撓腦門,東方赫翔陷入短暫的沈思之中。

陽光依舊明媚,斑駁的樹影隨風搖曳,無疑春天的陽光是溫暖的,連風都是溫柔細膩的,絲毫不會令人感覺到不適。

忽然,東方赫翔雙眼一亮,聲音裏略帶幾分欣喜與得意,“乃父乃兄乃弟,本家學淵源有自,故爾風高。”

“過關。”中年人也不拖拉,擺了擺手,放行。

前面的北堂燁航選擇了黃色的小道,那麽剩下的青色小道就是東方赫翔唯一的選擇了,除此之外,別無他選。

咬了咬牙,黝黑的雙眼望著那條曲曲折折的青色小道,狂奔而去。前面他所欠下的時間,只等到此刻方能追回一些。

直到最後一道身影消失在小道上,中年人方才邁著步子朝著百裏宸淵兩人所在的方向行來,腳步沈穩,足以證明他內力的淳厚。

“小女人,咱們閃。”

“嗯。”

當中年人走此處時,豈知,他想要尋找的人在他邁出第一步時便已媲美光速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難道真的只是老頭子我的錯覺。”無力的搖了搖頭,中年人只得轉過身,以極奇詭異的步伐消失在樹林裏。

、、、、、、、、、、、、、、、、、、、、、、、、、、

“王爺,你猜後面的比賽是什麽?”眨了眨美眸,舞陽一雙秋水眸一動不動的盯在司徒無雙的臉上。

不得不說,剛才親眼目睹五大國中出色高手之間的對戰,很有意思。與以往相比,如此富有挑戰性與不可預知性的比賽更讓人有期待與緊張的心情。

參賽的人不知道下一刻會遇到什麽樣的人,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又會遇到怎樣的考驗,唯有小心翼翼的做好眼前的這一步,為下一步打好基礎。

小路,就仿佛是五個不同的人生。

沒有邁出第一步,任誰也無法知道下一步會是什麽。

“還真是猜不出來。”搖了搖頭,當初的確是他派出了北寒國的代表,可他從來都沒有細問過什麽。

當時,最心愛的女人正在沈睡,他哪有那樣的閑情逸致。

“王爺那麽聰明都猜不到麽?”

“難道本王的舞兒知道?”挑了挑劍眉,司徒無雙略帶幾分懷疑的眼神。

舞陽抿唇一笑,神秘的望著那五條小路,輕啟紅唇,“王爺,舞兒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但還是從中推敲出了那麽幾分。”

“說來聽聽看。”

“一點誠意都沒有,舞兒不要說。”

“呵呵,舞兒乖乖的,告訴本王好不好?”

“嗯。”點了點頭,甜甜的道:“王爺,咱們進來之前,月帝不是說五國共同設制的考驗是關於人性的嗎?”

略有所指的眨眨眼,她也不知道她的猜測是對還是錯。

“人性?”司徒無雙玩味的反覆呢喃著這兩個字,眼中流露出一抹晦暗,牽起舞陽的手,沈聲道:“不管再強大的人都有弱點。”

那個弱點,總是被隱藏起來,不輕意讓人去發現。

有些東西,沒有經歷過時間的打磨,是永遠無法真正發光的。

“對,每個人都有弱點,然而這場比賽中所出現的考驗只怕與人的幾大人性弱點有關,那五條小道仿佛就是五種人生,不知道身在局中的他們將會如何去取舍?”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兩扇門,一扇代表著正義,一扇代表著邪惡。人性本善,沒有誰一出生就是壞人,只是當心中那扇代表邪惡的門被開啟,才會越陷越深,最終導至不可自拔的下場。

“舞兒當真聰慧。”

“王爺,你說會是人的哪些弱點呢?”

可愛的側偏著頭,舞陽心裏有著種種猜測,不禁對那已經展開的比賽更加期待起來,渴望能親眼目睹一番。

“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咱們快走。”

“瞧你急得,他們兩人也才剛過去不久。”

先是一楞,爾後明白司徒無雙口中的‘他們’所指何人之後,小臉微微有些發囧,想要感謝一下救命恩人罷了,卻搞得跟那什麽什麽一樣。

“王爺,你故意的。”

“本王還真就是故意的。”大笑著向前走了兩步,回過頭望著愛妻因生氣而變得紅潤的臉蛋,以及那跺腳的小姿態,再一次笑出了聲。

呆呆的望著司徒無雙鮮有的開心笑容,忘了要生氣,不知不覺沈醉在他動聽的笑聲裏,忘了反應。

牽起呆呆的小妻子,司徒無雙覺得,即便擁有了天下,若是少了身邊這個小女人,那他也不會快樂的。

西門棠騎著烈火行進了一刻鐘左右,出現在眼前的是一處美麗的山谷,百花爭艷,百鳥齊鳴,清香怡人。

警覺性極高的西門棠俊臉緊崩,當他轉過頭望著自己來時的路,卻發現身後哪裏還有那條赤色的小路,此時此刻,他正騎在烈火的背上,立於一片百花叢中,空中緩緩的飄散著白色的花瓣,香氣襲人。

壓下心中的驚駭,西門棠輕輕一躍,跳下馬背,手中的韁繩隨意的搭在烈火的背上,雙腳用力踩了踩地面,確定他不是在做夢。

明明他騎馬行於小路上,對華盈山的地勢,不敢說百分之百的了然於心,但他西門棠也不會傻到連此人間仙境都沒有發現。

沒有留戀此處的美景,西門棠神思清明,轉過身,握緊韁繩躍上馬背,重重的一鞭打大烈火的屁股上,後者吃痛撒開蹄子便瘋狂的跑了起來。

只要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他就一定可以走出這片幻象。

打定主意,西門棠便不再猶豫,神情越發的森冷,透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烈火一直在跑,一直在跑,按照它的腳程早就跑出不只十公裏,可是他卻發現,烈火好像是在帶著自己轉圈子。

又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

懊惱的拉著烈火停下來,西門棠打量著四周的景色,如此美景世間難得一見,然而,現在的他哪裏還有欣賞美景的心情。

他只想,快點兒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烈火長鳴一聲,揚起前蹄,不安的扭動著頭顱。

“安靜點兒。”輕撫著烈火的頭,西門棠靜下心,戒備的觀察著四周有無隱藏的危險。

現在,他總算相信銀發中年人所說的話,在這裏稍不留神,那是真的會送命的。回想起來,那封遺書留下來倒是有那麽幾分意義了。

“嘶——”仰了仰頭,烈火安靜下來,緊緊的跟在西門棠的身後。

細心留意著周圍動靜的西門棠一番掃視下來無果之後,放松了身體,邁著覺穩的步伐向著花叢深處走去,探索那片被濃霧籠罩著的神秘地帶。

如果呈現在他眼前的這一切都只是幻象,那麽他就必須打破這個幻象才有可能走出去,否則,他只怕會被困在這裏一輩子。

想到他的雄圖霸業,他又怎麽甘心被困在這巴掌大的地方。

越是往深處走去,西門棠內心受到的震憾也就越大,花的香氣越來越濃郁,不禁讓他捂住口鼻,小心防備著,生怕這些迷人的香氣就是那致命的毒藥。

放眼望去,那看不到盡頭的地方百花綿延不斷,群蝶飛舞,各種顏色的花朵,有太多的花是西門棠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也是他在其他地方不曾見過的,冷硬的心有了絲絲動容,心神恍惚起來。

清澈見底的湖水,清晰可見湖底那圓滑的鵝卵石,隱隱還混著不知名的水草,偶然還能瞧見幾尾小魚在湖水中嬉戲。

西門棠在湖邊蹲下高大的身子,深邃的視線躍過湖面,停留在湖心那凸出的光滑小石坡上,三只黑天鵝兩只白天鵝正悠閑的站在那裏,撲騰著美麗的翅膀。

偶有一絲微風刮過湖面,激起層層漣漪,一個圈接著一個圈的劃開,極具一種恬靜之美。

“該死的,這裏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低咒一聲,西門棠一拳砸在湖水裏,驚飛了那邊休憩的美麗天鵝,似逃命般的飛離這個不安全的地方。

“見鬼的。”望著被濺起湖水打濕的袍子,西門棠的臉色再一次陰沈下來,他有潔癖,容不得身上有一丁點兒的臟汙。

瞪著那不斷浸濕的袍子,西門棠的臉可說是越來越臭,恨不得立馬就脫掉這身衣服,可他的理智阻止了他的動作。

這裏,並沒有可供他換洗的幹凈衣裳。

似乎除了忍,並沒有第二個方法可以選擇。

“MD,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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