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上，既是如此，那這何公公留之何用？”張容月動了動身子，相似要逃脫朱祐樘扶住她的雙手。

“何鼎跟朕有些時日了，並非是大事，月兒毋須如此吧？”朱祐樘感覺到抗拒，便往後坐了坐。

“原來在皇上眼裏，妾身還不如一個太監。”張容月冷冷地說道。

“月兒……話非如此，只是朕……”

“只是因為陛下昨日宮中有人？”張容月打斷朱祐樘的話，道，“而且還是男人？”

“月兒你……”

“皇上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妾身雖然在坤寧宮，足不出戶，但有的是人會告訴妾身。”

“你派人監視朕？”朱祐樘身子一僵，心中一沈。

“皇上真是看得起妾身，在這皇宮裏，妾身如何敢找人監視皇上。”張容月掙紮著想要起身，朱祐樘見此情形，立刻上前，一把拉住她，關切地說道：“太醫說了，月兒需要臥床休息，想來你也不想腹中的胎兒有什麽異樣吧？”

“皇上是關心妾身呢，還是關心妾身肚子裏的孩子？”張容月眉眼一挑，看了看朱祐樘。

“朕當然都關心，皇後為何有此一問？”朱祐樘滿臉疑惑。

張容月的眼中滿布憤怒，她一把甩來朱祐樘的手，冷冷地說道：“皇上可真是有愛呀，一邊與妾身甜言蜜語，一邊摟著駙馬爺顛鸞倒鳳，怎麽，皇上今日來是想予我威風嗎？”

朱祐樘面色一沈，冷笑道：“既然你已經什麽都知道，那麽朕也不想隱瞞什麽，是的，朕與駙馬爺在一起。”

“皇上終於承認了，多少年了，自月兒第一次進宮的那天起，月兒便覺得你與他之間若即若離，若隱若現，今日，皇上終於還是親口承認了。”張容月滿面愁容地坐在床邊。

“皇後，朕並非有意隱瞞，只是之前朕還不確定，所以才會一再逃避。”

“所以……所以今日皇上是來告訴妾身，你其實愛的確確實實是男人？”張容月眼中噙滿淚水，翻滾著即將落下。

朱祐樘心中不忍，見此情形，便深吸一口後說道：“月兒，對於此事朕只能說一聲抱歉，但是朕可以向你保證，朕並非愛的是男人，只是朕愛駙馬，而他恰好是男人罷了。”

“那齊木格呢，皇上與他一起消失一天一夜，皇上覺得，你與他之間也是清白的？”張容月翻轉的淚水終於滑落。

“月兒，朕與那齊木格確實是清白的，外人如何誤解，朕都無所謂，但是朕不想這件事情為最親的人所誤解。”朱祐樘急切地解釋道。

“最親的人，皇上說錯了吧，皇上只是不想讓駙馬誤解，而並非是妾身。”張容月說完低頭扶著床帷慢慢起身。

她的肚子已經不小了，行動早就不便，但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拒絕了朱祐樘的攙扶。

“月兒，咱們能不能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朱祐樘心氣浮躁地坐在一旁的炕邊。

“怎麽，皇上不想聽，還是刻意逃避？”張容月話剛說完，門外便傳來朱厚照的叫聲：“不行，不行，本太子餓了，本太子要吃飯，要吃飯。”

朱祐樘快速起身，來到門邊，正好與朱厚照迎面撞了一個滿懷。

朱祐樘換上一副慈愛的面容，一把將朱厚照抱起身，笑著說道：“肚子餓了？”

“父親……”朱厚照意外地叫道，然後忽閃著大眼睛看著張容月，道，“咦，母親起身啦。”話說完，便掙紮著從朱祐樘的手中落地，拔腿便向張容月跑去。

張容月的臉上一片母性的光輝，讓朱祐樘不由看楞了。

“照兒，嬤嬤沒帶你用膳嗎？”張容月坐在床邊，環抱住朱厚照說道。

“嬤嬤說母親還沒醒，午膳要等等再用，可是照兒肚子已經很餓很餓了，它早就在咕咕叫了，所以照兒等不及想要來叫母親起床啦。”朱厚照奶聲奶氣地說道。

“照兒肚子餓了，那照兒就先去用，母親暫時還不餓。”張容月說完，招呼先前的嬤嬤將朱厚照帶出去用膳。

朱厚照離去之時，還沖朱祐樘做了一個鬼臉，讓朱祐樘不由噗哧一笑。

“太子如此可愛，如若被他知道，皇上與駙馬爺的事情，妾身真不知道會他的心裏造成什麽傷害？”張容月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朱祐樘身後，輕聲地說道，“皇上如果喜歡新人，妾身可為皇上那些嬪妃，沈學士對皇上也算是一心一意了，想她今年便該出宮了，可是她卻依然留在宮中，想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月兒，如若朕對她有心，她早就是朕的人了，如何還會等到今天？”朱祐樘無奈地笑道。

“所以，便是納妃也無法改變皇上的想法嗎？”張容月看著這個昔日讓自己心潮澎湃的男人，不由暗暗倒吸一口涼氣。

朱祐樘沒有說話，沈默地看著眼前的皇宮，突然有一種便是微風也千斤的感覺。

朱祐樘從坤寧宮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他看著張容月躺下後，才回，所以當他回到乾清宮的時候裴玉杭已經百無聊賴地坐在西暖閣發呆。

當聽到門開的聲音，裴玉杭極力壓制內心的狂亂，依然坐在桌邊，一動不動。

朱祐樘笑著走到他身邊，將他一把摟在懷裏說道：“發什麽呆呢，是不是在想朕？”

裴玉杭推開他的身體，瞇著眼睛問道：“你在皇後那裏的？”

“怎麽，吃醋了？”朱祐樘在裴玉杭的額頭印上一個熱辣辣的吻。

裴玉杭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我有什麽資格吃醋，她在我之前進宮，在我之前博得你的歡心，便是你的第一次也是給她了，我又算得了什麽？”

“你呀。”朱祐樘伸手在他的鼻梁上滑下，笑著說道，“吃醋就是吃醋，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

“皇上，她生產之後，你還會與她在一起嗎？”裴玉杭小心翼翼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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