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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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五年正月
新年的禮炮終於還是如約而至，經過昨天一夜的燃放，初一的早晨倒是顯得有些清冷，朱祐樘昨晚在後宮與太皇太後她們吃好年夜飯後，便回到乾清宮休息，自從張容月有孕之後，他已經許久沒有與她同房了，現在的朱祐樘對這種事情宛如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完全提不起興趣。
昨夜太皇太後還不禁意地提起此事，朱祐樘雖然心中有礙，但面子上還是不斷的點頭，似乎是下定決心，此事只聽不做。
相反張容月心中卻是比誰的心中都敞亮，只是已經被傷碎心的她也學會了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緒。
初一的是沒有早朝的，但是今日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太一樣。
“陛下，裴將軍今日天剛亮就在乾清門前等著了，希望能得陛下的召見。”何鼎一邊幫朱祐樘整理身上的衣服，一邊說道。
朱祐樘一楞，問道：“今日乃是正月初一，他來做什麽？”
何鼎微微一笑，手上卻沒有停止動作，他說道：“陛下，想來是想給陛下請安吧？”
“不見。”朱祐樘堅定地說道。
“陛下果然不見？”何鼎重覆一句。
“不見。”
朱祐樘似乎下定決心再也不見裴玉杭了，所以語氣很是堅定，但是就在何鼎奉命要去前面傳旨意的時候，卻又再次被叫住，朱祐樘語氣不再堅定，他猶豫地問道：“那個，朕應不應該見？”
“陛下，此事終是要說清楚的，一味的逃避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何鼎轉過身，低頭彎腰小聲地建議道。
“你的意思是，應該見？”朱祐樘內心深處似乎也對這樣一個答案充滿著渴望，他那並不平靜的語氣早已將他暴露無遺了。
“陛下，這見與不見還是陛下一句話便可定奪的，奴才不敢說。”何鼎繼續彎腰說道。
朱祐樘沈默了許久，不耐煩的腳步在西暖閣內來回的走動，各種矛盾的想法襲上心頭，讓他根本無法決定該或是不該，直到何鼎小聲地試探道：“要不，奴才還是去回了裴將軍？”
“不用了，叫他進來吧。”朱祐樘深深地嘆口氣後說道。
“這……”何鼎微微擡頭，見到朱祐樘那早已恢覆正常的臉色，說道，“是。”
關於朱祐樘是否會接見自己，裴玉杭已經做好了兩手打算，如若他願意見自己，那麽自己的將來還有一線希望，但是如若他不願意見自己，那麽他唯有沈陽這一條路，他要去找福祈康，他寧願死在戰場上，也絕對不會答應娶公主。
就在他原地踱步，思緒煩躁的時候，何鼎踏著雪白的雪地來到他面前。
“裴將軍今兒個可真早，陛下才剛剛起身。”何鼎微笑地看著裴玉杭，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這個沒見過幾次面，但是卻次次印象深刻的將軍頗有些好感。
“皇上可要見我？”裴玉杭極力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裴將軍隨奴才來。”何鼎說完轉身踏著來時的腳印走向乾清宮。
裴玉杭心中不由地緊張起來，他似乎已經無法壓制住這種興奮，隨著越來越接近宮殿，這份狂跳便更加激烈。
乾清宮前的地上是茫茫的大雪，除了方才何鼎所走過的一路留下腳印外，別的地方都被純白的大雪所覆蓋，裴玉杭不禁想起那個早晨，也是這樣的大雪，也是這樣高照的陽光，朱祐樘將那枚劍穗兒送給自己，那時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中，這些年來想要揮也揮之不去。
走進乾清宮的時候，朱祐樘正坐在案桌前看著手中的奏折，便是在這原本該休息的日子裏，朱祐樘也從不休息，他的每天都是在忙碌和情緒起伏中度過的。
“陛下，裴將軍到了。”何鼎拱手回稟道。
朱祐樘沒有擡頭，而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
“奴才退下了。”何鼎說完轉身看了看裴玉杭，然後露出一個略顯怪異的笑容，便離開了，離去之前，他還不忘將殿門輕輕地關好。
裴玉杭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錯，他不知道此時到底是應該先行禮，還是應該直接上去抓住他向他說明一切。
“裴將軍辛苦了，坐吧。”朱祐樘頭也不擡，語氣平淡地說道。
裴玉杭這才發現殿中竟然擺上了一把椅子，仿佛是特意讓自己坐似得，但是又有什麽人知道，他最想坐的不是那把椅子，而是可以坐在他身邊，哪怕是站在他身邊也行了。
裴玉杭沈默了許久，久到朱祐樘都開始覺得有些奇怪了，他微微擡頭正對上裴玉杭那雙朦朧的眼眸，也就是這一眼，讓他一直在強裝的平靜漸漸地擊潰。
“裴將軍為何不坐？”朱祐樘放下手中的奏章，笑著說道。
“陛下難道不知？”裴玉杭的語氣也不好，似乎暗含許多不滿。
朱祐樘笑著將身子靠在椅背上，然後慵懶地說道：“既然裴將軍不想坐，那就站著講吧。”
“微臣不想說什麽，只想讓陛下看一樣東西。”裴玉杭從衣袖中拿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片，手腕輕輕用力，那紙片便像賦予魔法似得，直飛朱祐樘面前的案桌，最後穩穩地落在案桌上。
朱祐樘眼睛瞥過紙片，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並沒有打開它，而是擡頭繼續說道：“看來將軍對此物保存的如此完好，想必是將軍心系之物，朕又如何能看。”
“陛下真是好忘性，早就不記得此物乃是你送給微臣的。”裴玉杭眼神中一絲受傷閃過，他的心不由地開始滴血。
“裴將軍，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總得看向將來不是？再說了這公主也算是皇親國戚，與裴將軍甚是般配。”朱祐樘盯著桌上的紙片，眼神不看裴玉杭，他怕一看自己也就心軟了。
裴玉杭深深地嘆口氣，然後擡起手腕，剛剛的那張紙片仿佛又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快速地飛到他的手中。
“既然陛下不想要了，那還是微臣留著做個紀念吧。”裴玉杭說完就想離開，但是剛轉身，朱祐樘卻不自然地叫了一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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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禮炮終於還是如約而至，經過昨天一夜的燃放，初一的早晨倒是顯得有些清冷，朱祐樘昨晚在後宮與太皇太後她們吃好年夜飯後，便回到乾清宮休息，自從張容月有孕之後，他已經許久沒有與她同房了，現在的朱祐樘對這種事情宛如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完全提不起興趣。
昨夜太皇太後還不禁意地提起此事，朱祐樘雖然心中有礙，但面子上還是不斷的點頭，似乎是下定決心，此事只聽不做。
相反張容月心中卻是比誰的心中都敞亮，只是已經被傷碎心的她也學會了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緒。
初一的是沒有早朝的，但是今日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太一樣。
“陛下，裴將軍今日天剛亮就在乾清門前等著了，希望能得陛下的召見。”何鼎一邊幫朱祐樘整理身上的衣服，一邊說道。
朱祐樘一楞，問道：“今日乃是正月初一，他來做什麽？”
何鼎微微一笑，手上卻沒有停止動作，他說道：“陛下，想來是想給陛下請安吧？”
“不見。”朱祐樘堅定地說道。
“陛下果然不見？”何鼎重覆一句。
“不見。”
朱祐樘似乎下定決心再也不見裴玉杭了，所以語氣很是堅定，但是就在何鼎奉命要去前面傳旨意的時候，卻又再次被叫住，朱祐樘語氣不再堅定，他猶豫地問道：“那個，朕應不應該見？”
“陛下，此事終是要說清楚的，一味的逃避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何鼎轉過身，低頭彎腰小聲地建議道。
“你的意思是，應該見？”朱祐樘內心深處似乎也對這樣一個答案充滿著渴望，他那並不平靜的語氣早已將他暴露無遺了。
“陛下，這見與不見還是陛下一句話便可定奪的，奴才不敢說。”何鼎繼續彎腰說道。
朱祐樘沈默了許久，不耐煩的腳步在西暖閣內來回的走動，各種矛盾的想法襲上心頭，讓他根本無法決定該或是不該，直到何鼎小聲地試探道：“要不，奴才還是去回了裴將軍？”
“不用了，叫他進來吧。”朱祐樘深深地嘆口氣後說道。
“這……”何鼎微微擡頭，見到朱祐樘那早已恢覆正常的臉色，說道，“是。”
關於朱祐樘是否會接見自己，裴玉杭已經做好了兩手打算，如若他願意見自己，那麽自己的將來還有一線希望，但是如若他不願意見自己，那麽他唯有沈陽這一條路，他要去找福祈康，他寧願死在戰場上，也絕對不會答應娶公主。
就在他原地踱步，思緒煩躁的時候，何鼎踏著雪白的雪地來到他面前。
“裴將軍今兒個可真早，陛下才剛剛起身。”何鼎微笑地看著裴玉杭，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這個沒見過幾次面，但是卻次次印象深刻的將軍頗有些好感。
“皇上可要見我？”裴玉杭極力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裴將軍隨奴才來。”何鼎說完轉身踏著來時的腳印走向乾清宮。
裴玉杭心中不由地緊張起來，他似乎已經無法壓制住這種興奮，隨著越來越接近宮殿，這份狂跳便更加激烈。
乾清宮前的地上是茫茫的大雪，除了方才何鼎所走過的一路留下腳印外，別的地方都被純白的大雪所覆蓋，裴玉杭不禁想起那個早晨，也是這樣的大雪，也是這樣高照的陽光，朱祐樘將那枚劍穗兒送給自己，那時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中，這些年來想要揮也揮之不去。
走進乾清宮的時候，朱祐樘正坐在案桌前看著手中的奏折，便是在這原本該休息的日子裏，朱祐樘也從不休息，他的每天都是在忙碌和情緒起伏中度過的。
“陛下，裴將軍到了。”何鼎拱手回稟道。
朱祐樘沒有擡頭，而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
“奴才退下了。”何鼎說完轉身看了看裴玉杭，然後露出一個略顯怪異的笑容，便離開了，離去之前，他還不忘將殿門輕輕地關好。
裴玉杭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錯，他不知道此時到底是應該先行禮，還是應該直接上去抓住他向他說明一切。
“裴將軍辛苦了，坐吧。”朱祐樘頭也不擡，語氣平淡地說道。
裴玉杭這才發現殿中竟然擺上了一把椅子，仿佛是特意讓自己坐似得，但是又有什麽人知道，他最想坐的不是那把椅子，而是可以坐在他身邊，哪怕是站在他身邊也行了。
裴玉杭沈默了許久，久到朱祐樘都開始覺得有些奇怪了，他微微擡頭正對上裴玉杭那雙朦朧的眼眸，也就是這一眼，讓他一直在強裝的平靜漸漸地擊潰。
“裴將軍為何不坐？”朱祐樘放下手中的奏章，笑著說道。
“陛下難道不知？”裴玉杭的語氣也不好，似乎暗含許多不滿。
朱祐樘笑著將身子靠在椅背上，然後慵懶地說道：“既然裴將軍不想坐，那就站著講吧。”
“微臣不想說什麽，只想讓陛下看一樣東西。”裴玉杭從衣袖中拿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片，手腕輕輕用力，那紙片便像賦予魔法似得，直飛朱祐樘面前的案桌，最後穩穩地落在案桌上。
朱祐樘眼睛瞥過紙片，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並沒有打開它，而是擡頭繼續說道：“看來將軍對此物保存的如此完好，想必是將軍心系之物，朕又如何能看。”
“陛下真是好忘性，早就不記得此物乃是你送給微臣的。”裴玉杭眼神中一絲受傷閃過，他的心不由地開始滴血。
“裴將軍，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總得看向將來不是？再說了這公主也算是皇親國戚，與裴將軍甚是般配。”朱祐樘盯著桌上的紙片，眼神不看裴玉杭，他怕一看自己也就心軟了。
裴玉杭深深地嘆口氣，然後擡起手腕，剛剛的那張紙片仿佛又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快速地飛到他的手中。
“既然陛下不想要了，那還是微臣留著做個紀念吧。”裴玉杭說完就想離開，但是剛轉身，朱祐樘卻不自然地叫了一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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