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會試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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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二月份的會試將至，京城聚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莘莘學子，苦讀三年，但等的就是這一刻，金榜題名，位列三甲。
今年是朱祐樘登基後的第一場會試，主考官的人選那是選了又選，最後敲定了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徐漙、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講學士汪諧，為會試考試官。
面對三年一次的盛大考試，朱祐樘的心裏並不比那些學子們平靜多少。
經過上次的事情，朱祐樘便將裴玉杭留在了殿內值守，這一點讓每次與朱祐樘一起看奏章的李榮，都覺得甚是奇怪。
朱祐樘自從登基之後，這殿中便從未有過值守之人，哪怕是先帝時留下的幾個侍衛，他也都統統趕出了殿外，每日殿中便只有他與江木左二人，就在他漸漸習慣了這種氣氛的時候，裴玉杭站到了身邊，這個舉動讓李榮著實適應了好幾天。
像這幾日也是如此，李榮將奏章遞給朱祐樘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看一眼裴玉杭，雖然對方並沒有看著自己。
朱祐樘好奇地接過奏章，對心不在焉的李榮說道：“李公公……”
“陛下。”李榮顯然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於是收回目光，小聲地回道。
“李公公可是有什麽心事？”朱祐樘邊打開奏章邊問道。
“陛下，微臣並無心事。”
“那可是朝中有事？”
“也無。”
“那公公是……”
李榮擡頭看了看裴玉杭，然後轉頭對朱祐樘說道：“陛下，此人是懷恩的義子吧？”
朱祐樘眼角瞥了一眼裴玉杭，然後笑著說道：“正是。”
“懷恩如若知道義子能得陛下如此重用，九泉之下也欣慰了。”李榮說完笑了兩聲。
朱祐樘並未理會李榮的怪異，而是翻開奏章看著，邊看邊說道：“這會試大約什麽時候開始？”
李榮想了想，隨後說道：“還有十日左右，便是要行釋奠先師孔子之禮了，不知陛下這次準備委任誰？”
朱祐樘放下手中的奏章，凝神想了想道：“自然是劉閣老，他畢竟是內閣首輔嘛。”
“殿下英明。”李榮微微彎腰拱手說道，“釋奠先師之後便就是第一科的考試了，往年都在二月初九左右。”
“三年寒窗終是盼得這一刻能光耀門楣，福澤鄉裏呀。”朱祐樘深深地嘆了口氣道。
“陛下，我朝算是錄取人數較多的了，想那唐朝之時，三年一次的會試不過只有區區數十人能金榜題名，多少學子高中進士之時已是白發蒼蒼的老人了？”李榮說道。
“是啊，這些學子為了前程也算是用盡畢生的精力呀。”朱祐樘眼神看著殿外，語氣恍惚地說道，“現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朕是多麽希望能有很多的有用之才為朝廷效力呀。”
“會試之後的殿試，陛下大可看看他們的本事，擇優錄取嘛。”李榮笑道。
朱祐樘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將目光收回來，繼續盯著奏章道：“這金殿讀卷之人，朕還要仔細斟酌斟酌呀。”
“確實要斟酌一番。”李榮回應道。
“對了，朕差點忘記了，你去文華殿說一下，明日的日講暫停，朕要陪祖母參佛半日。”朱祐樘突然想起什麽，然後放下手中的東西對李榮吩咐道。
“是。微臣這就去告知。”李榮轉身準備離去，可是在離去前，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掃了一眼裴玉杭。
待到李榮離去，朱祐樘再次看起奏章，他時不時得在奏章上寫著什麽，裴玉杭不敢看，他只會默默不語地站在一旁。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坤寧宮的小太監才急沖沖地跑進乾清宮，行禮之後說道：“陛下，皇後娘娘今日身體違和，所以不過來了。”
“身體違和？是不是又病了？”朱祐樘放下手中之物，一下子站起身焦急地問道。
“大約不是，皇後娘娘只說是今日不太方便，所以……”小太監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說了，所以就拉長音節，他心裏尋思著，這皇上該是能聽得懂的吧？
朱祐樘緩緩坐下，這不方便讓他聽出來了，張容月的月事便是在這個日子，她每個月都會在這個日子裏留在坤寧宮，今日怕也是如此。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朱祐樘揮揮手，沖小太監說道。
“是。”
小太監走後，朱祐樘沈思了許久，最後還是對一旁的江木左說道：“去給皇後尋碗姜湯去，這麽冷的天，她又不方便，多少還是要保些暖為好，畢竟她的身體曾經也算是極寒的。”
“是。”江木左回道，然後轉身輕快地離開了乾清宮。
突然之間，殿內便只剩下朱祐樘與裴玉杭兩人了，朱祐樘對張容月的緊張他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雖然心情一下子變得沮喪起來，但是從他的臉上卻完全看不出來。
朱祐樘再次翻開奏章看起來，直到時辰已經到了乾清門快關上的時候。
“陛下，微臣該回去了，素素還有病在身，將她一個人留在家裏，微臣著實不太放心。”裴玉杭突然輕聲說道。
朱祐樘好像突燃從夢境中醒過來，他先是看了看殿外的天色，然後又轉頭問道：“素素的病可有大礙？”
“這微臣就不知道了，她不準微臣幫其找大夫，甚至不讓微臣進她的房間。”裴玉杭神色不安，顯然對這個妹妹很是擔心。
“祖母知道嗎？”朱祐樘歪頭問道。
“想必應該是知道的吧。”裴玉杭不太確定，所以含糊地回道。
“唉，大約是祖母前幾日所提及的選婿之事嚇著她了，你回去之後好生安慰，這事兒不還沒定準嗎，讓她放寬些心境，別是又悶出什麽毛病來。”朱祐樘說道。
“是。”
裴玉杭離去的背影讓朱祐樘不由陷入沈思，這兄妹倆一個含蓄內斂，一個表面看上去活潑可愛，性格似乎南轅北轍，但是他們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心思內藏，幾乎沒人能看穿他們心裏到底在想什麽，而他們似乎也總是與旁人格格不入，始終待在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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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朱祐樘登基後的第一場會試，主考官的人選那是選了又選，最後敲定了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徐漙、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講學士汪諧，為會試考試官。
面對三年一次的盛大考試，朱祐樘的心裏並不比那些學子們平靜多少。
經過上次的事情，朱祐樘便將裴玉杭留在了殿內值守，這一點讓每次與朱祐樘一起看奏章的李榮，都覺得甚是奇怪。
朱祐樘自從登基之後，這殿中便從未有過值守之人，哪怕是先帝時留下的幾個侍衛，他也都統統趕出了殿外，每日殿中便只有他與江木左二人，就在他漸漸習慣了這種氣氛的時候，裴玉杭站到了身邊，這個舉動讓李榮著實適應了好幾天。
像這幾日也是如此，李榮將奏章遞給朱祐樘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看一眼裴玉杭，雖然對方並沒有看著自己。
朱祐樘好奇地接過奏章，對心不在焉的李榮說道：“李公公……”
“陛下。”李榮顯然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於是收回目光，小聲地回道。
“李公公可是有什麽心事？”朱祐樘邊打開奏章邊問道。
“陛下，微臣並無心事。”
“那可是朝中有事？”
“也無。”
“那公公是……”
李榮擡頭看了看裴玉杭，然後轉頭對朱祐樘說道：“陛下，此人是懷恩的義子吧？”
朱祐樘眼角瞥了一眼裴玉杭，然後笑著說道：“正是。”
“懷恩如若知道義子能得陛下如此重用，九泉之下也欣慰了。”李榮說完笑了兩聲。
朱祐樘並未理會李榮的怪異，而是翻開奏章看著，邊看邊說道：“這會試大約什麽時候開始？”
李榮想了想，隨後說道：“還有十日左右，便是要行釋奠先師孔子之禮了，不知陛下這次準備委任誰？”
朱祐樘放下手中的奏章，凝神想了想道：“自然是劉閣老，他畢竟是內閣首輔嘛。”
“殿下英明。”李榮微微彎腰拱手說道，“釋奠先師之後便就是第一科的考試了，往年都在二月初九左右。”
“三年寒窗終是盼得這一刻能光耀門楣，福澤鄉裏呀。”朱祐樘深深地嘆了口氣道。
“陛下，我朝算是錄取人數較多的了，想那唐朝之時，三年一次的會試不過只有區區數十人能金榜題名，多少學子高中進士之時已是白發蒼蒼的老人了？”李榮說道。
“是啊，這些學子為了前程也算是用盡畢生的精力呀。”朱祐樘眼神看著殿外，語氣恍惚地說道，“現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朕是多麽希望能有很多的有用之才為朝廷效力呀。”
“會試之後的殿試，陛下大可看看他們的本事，擇優錄取嘛。”李榮笑道。
朱祐樘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將目光收回來，繼續盯著奏章道：“這金殿讀卷之人，朕還要仔細斟酌斟酌呀。”
“確實要斟酌一番。”李榮回應道。
“對了，朕差點忘記了，你去文華殿說一下，明日的日講暫停，朕要陪祖母參佛半日。”朱祐樘突然想起什麽，然後放下手中的東西對李榮吩咐道。
“是。微臣這就去告知。”李榮轉身準備離去，可是在離去前，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掃了一眼裴玉杭。
待到李榮離去，朱祐樘再次看起奏章，他時不時得在奏章上寫著什麽，裴玉杭不敢看，他只會默默不語地站在一旁。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坤寧宮的小太監才急沖沖地跑進乾清宮，行禮之後說道：“陛下，皇後娘娘今日身體違和，所以不過來了。”
“身體違和？是不是又病了？”朱祐樘放下手中之物，一下子站起身焦急地問道。
“大約不是，皇後娘娘只說是今日不太方便，所以……”小太監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說了，所以就拉長音節，他心裏尋思著，這皇上該是能聽得懂的吧？
朱祐樘緩緩坐下，這不方便讓他聽出來了，張容月的月事便是在這個日子，她每個月都會在這個日子裏留在坤寧宮，今日怕也是如此。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朱祐樘揮揮手，沖小太監說道。
“是。”
小太監走後，朱祐樘沈思了許久，最後還是對一旁的江木左說道：“去給皇後尋碗姜湯去，這麽冷的天，她又不方便，多少還是要保些暖為好，畢竟她的身體曾經也算是極寒的。”
“是。”江木左回道，然後轉身輕快地離開了乾清宮。
突然之間，殿內便只剩下朱祐樘與裴玉杭兩人了，朱祐樘對張容月的緊張他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雖然心情一下子變得沮喪起來，但是從他的臉上卻完全看不出來。
朱祐樘再次翻開奏章看起來，直到時辰已經到了乾清門快關上的時候。
“陛下，微臣該回去了，素素還有病在身，將她一個人留在家裏，微臣著實不太放心。”裴玉杭突然輕聲說道。
朱祐樘好像突燃從夢境中醒過來，他先是看了看殿外的天色，然後又轉頭問道：“素素的病可有大礙？”
“這微臣就不知道了，她不準微臣幫其找大夫，甚至不讓微臣進她的房間。”裴玉杭神色不安，顯然對這個妹妹很是擔心。
“祖母知道嗎？”朱祐樘歪頭問道。
“想必應該是知道的吧。”裴玉杭不太確定，所以含糊地回道。
“唉，大約是祖母前幾日所提及的選婿之事嚇著她了，你回去之後好生安慰，這事兒不還沒定準嗎，讓她放寬些心境，別是又悶出什麽毛病來。”朱祐樘說道。
“是。”
裴玉杭離去的背影讓朱祐樘不由陷入沈思，這兄妹倆一個含蓄內斂，一個表面看上去活潑可愛，性格似乎南轅北轍，但是他們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心思內藏，幾乎沒人能看穿他們心裏到底在想什麽，而他們似乎也總是與旁人格格不入，始終待在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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