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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他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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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聽說陳準回來,心情激動得難以掩飾,他快速地穿好衣服,疾步來到正殿,迎著陳準迎面走去。

“陛下吉祥。”陳準口吐寒氣小聲道。

“你回來了?”朱祐樘激動地小聲問道,“他呢?”

陳準低頭並未看到朱祐樘的表情,但是那份難以掩飾的激動,還是讓陳準覺察了出來,他輕聲說道:“昨夜便就回來了。”

“那他還在府上?”朱祐樘轉過身,他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有些失態,於是極力壓制心中的興奮道,“素素也回來了?”

“是的。”陳準說完微微擡頭,註視著朱祐樘的後背,道,“陛下,是否要喚他們進宮?”

“叫……”朱祐樘想也未想便回答道,但是說完之後他又停頓片刻後說道,“算了,暫時不要叫,等過些日子再說。”

“剛剛微臣在宮門外看到裴侍衛徘徊不定,微臣尋思,他大約也是想進宮的吧?”陳準低頭繼續說道。

“他在宮門外?”朱祐樘驚訝地轉過身,心不由地跳得更厲害起來。

“正是。”陳準回道,“要不微臣現在差人去叫他進宮?”

“不,不用了,過些日子再說。”朱祐樘重重地擺了擺手,腳步不由地淩亂起來。

知道他在京城,知道他離自己很近,這就夠了,至於說見面,還是待找個好日子再說吧,自己終是還沒有準備好的。

西暖房的張容月是如何敏感,她感覺到朱祐樘今日與往日有些不同,於是便也跟著他一起起身,站在門背後悄悄地聆聽。

陳準與朱祐樘的聲音都不高,張容月也只是斷斷續續地聽到些話,見朱祐樘如此小心,張容月便更加不放心了,待到陳準離去,她便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

朱祐樘正傻傻地站在原地, 吱嘎的開門聲,讓他驚醒過來,他轉頭看著站在門邊的張容月,又換上他固有的那份笑容,來到她身邊,道:“下雪了,怎麽不多睡會兒,是不是朕吵醒你了?”

張容月微微搖頭,看了看乾清宮的大門,道:“方才是誰?”

朱祐樘微微轉身,然後扶住她的手,道:“哦,東廠的陳公公,其他並無旁人。”

“陳準?他好像已經好久不來宮中啦?”張容月在朱祐樘的攙扶下,走出西暖房。

“哦,他有些事情出宮去辦的,這不事情辦好了,他便回來了。”朱祐樘並不想騙張容月,因為這著實也沒什麽是需要隱瞞的。

“他去做什麽?”張容月不依不饒地問道。

朱祐樘的笑意更濃了,他說道:“今日怎得對朝中之事如此好奇?”

“哦,妾身不敢,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張容月面容一驚,她立刻改口道,“看時辰不早了,皇上該去早朝了。”

“柳兒該是快來了,你再次稍等片刻便好,朕去早朝了。”朱祐樘說完,帶著江木左離開了大殿。

張容月在他走後,心中飄移,陳準出宮去辦事兒這本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他們東廠便是經常在民間行走的,但是這次卻是有些不一樣,因為之前便是東廠有任務那也是陳準的手下去,可是這次卻是連他本人都出動了,而且這一去並非十日半月,尋思著日子該是有半年有餘,這麽久的日子,到底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讓朱祐樘如此緊張?

張容月太過於沈浸,便是連柳兒來了,她都未曾發覺,直到柳兒喚住她不斷走動的身子,她才恍然大悟。

“娘娘,咱們回宮吧,昨夜太皇太後好像是感染風寒,病倒了,本是要來回稟陛下的,奈何太皇太後不許,所以楞是等到陛下早朝後,奴婢才敢與娘娘說起。”柳兒露出為難的表情,道。

張容月不覺一驚,立刻穿上柳兒遞過來的披風,焦急地說道:“你們啊,這麽大的事情也不來回稟,小心皇上責怪下來,少不得挨板子。”

柳兒跟在張容月身後,悻悻地說道:“太皇太後不準奴婢們來回稟,奴婢們也不敢逆她老人家的意呀……”

柳兒和張容月越走越遠,身後的乾清宮雖然暖意融融,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麽,顯得異常清冷。

奉天門內,朱祐樘坐在髹金雕龍木椅之上,眼中看著臺階下一眾大臣,但是心思卻不覺得恍惚起來,吏部尚書王恕早就覺得皇上這些日子有些不對勁,不過終是說不上來哪裏有問題,今天瞧著就覺得更奇怪了,於是他想了想終還是站到殿中央,拱手道:“陛下,今日微臣舉薦福建道和浙江道監察禦使燕忠。”

王恕的嗓門向來大聲,與他那古稀之年的形象完全不像,朱祐樘不覺一楞,及時調整了一下坐姿,道:“王尚書今日舉薦這人是?”

“燕忠在任常州和寧國兩府推官之時曾經屢屢勘破大案重案。江西府江西藩臺、臬臺相互勾結,終是落下許多冤假錯案,不也是陛下下旨讓他去勘察的嗎?現在他身任福建道和浙江道的監察禦使,此人在任期間,不僅不畏權貴,而且公正嚴明,又屢破重大案件,前幾日他上書的奏折不也還在陛下的案桌上擺著的嘛,難道陛下沒看?”王恕說完,下面開始有了小聲的議論。

要說奏章,這些日子朱祐樘卻是少看了不少,大約是心有所系,便再無別的心思了吧?

“哦,這幾日朕有些不舒服,所以便擱置了一部分奏章,回去後,朕定會好好看看。”朱祐樘面不改色地說道。

這樣的借口如若是擺在之前的朱見深身上,那眾人還真的都會相信,但是現在這皇上,自登基以來無不心系朝野,便是點點小事兒,他總是要親力親為,怎得這些日子會如此精神恍惚。

“如若陛下身子不爽,那可以暫停早朝數日,小心將養身體還是最重要的事情呀。”劉吉不等王恕繼續說話,搶先一步高聲說道。

“朕的身子骨,朕心中有數,還沒到這麽嚴重的地步。王尚書你繼續……”朱祐樘深深地吸了口氣,收回自己有些輕浮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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