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老臣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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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的小屋雖然有些簡陋，但是卻也顯得溫馨，兩張相對而放的小床，上鋪著簡單的青花瓷被褥，中間一張原木色的八仙桌，顯得簡潔而幹凈。
裴玉杭拉素素在桌邊坐下，自己則轉身輕輕地掩上屋門，隨後走到正堂後面的廚房，泡出一壺熱茶，並幫素素倒滿一杯。
素素端起茶杯，一股暖流自手心流淌到身體的四面八方，不一會兒的功夫，她便覺得原本冰冷的雙手已經溫暖不少。
“這些天，山上的氣溫明顯冷了不少，這晚上你就別出去了，否則凍壞了怎麽辦？”裴玉杭擡手也為自己倒上一杯熱茶。
“每天晚上哥哥都站在崖邊眺望遠方，素素就是覺得好奇罷了。”素素淺酌一口，然後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但是雙手貪戀那茶杯傳來的絲絲暖意，竟舍不得離開。
裴玉杭低頭不看素素，雖然她變了許多，但是不變的是她那敏感的眼神，每每盯著他的時候，總讓他有一股被人窺視的感覺。
“只是思戀一個故人罷了。”裴玉杭悠悠地說道。
“我認識嗎？”素素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挑起。
裴玉杭緩緩地擡頭，看到她那如孩子般清澈的眼眸時，心中哽咽，不知該如何回答。
“想必我應該是認識的。”素素心思玲瓏奇巧，看到裴玉杭的表情，她便已然猜中一二。
裴玉杭放下茶杯，伸手覆蓋在素素的手背上，沈默片刻後說道：“哥哥一定會找最好的神醫治好你的病。”
素素露出一個花嫣般的笑容，道：“既然素素已經忘記了過去，那想必那些過去也不會是什麽美好的回憶，不記得也罷。再說便是連辰師傅都不能治好我，試問這世間還有誰能比他更厲害？”
素素說得那樣淡定，說得那樣無奈，讓裴玉杭心裏如打翻的五味瓶，什麽滋味都有。
“哥哥，素素沒事的。”許是看到裴玉杭的臉色，素素放開茶盞，笑著說道。
“素素，我帶你去見義父可好？”
就在剛剛一剎那，裴玉杭心中竟特別想見到懷恩，於是想也沒想便隨後說了出來。
素素一臉茫然，好似對義父這個稱呼異常陌生。
“義父？”
“我們明天就出發可好？”
“好。”素素說完想了想，又問道，“那曇哥哥去嗎？”
“曇道？”裴玉杭重覆了一句，自上次從辰府不辭而別，他便再也沒見過曇道，也沒去參加辰殊和胭脂的婚禮，表面上是想給素素一個安靜的環境，不讓她再為外人所打擾，但其實是自己一直在逃避，如今他已然坐擁天下，裴玉杭那顆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他看了看素素，輕輕說道，“只有你和我。”
裴玉杭怎麽也想不到，原是一時心血來潮，沒成想卻改變了自己和素素的一生。
成化二十三年十月初九日，朱祐樘下旨尊皇太後周氏為太皇太後，皇後王氏為皇太後。十日，立張容月為皇後。二十六日，朱祐樘追謚生母紀淑妃為孝穆皇太後，直到此時，朱祐樘親母的棺裹才正式移到朱見深的身旁——茂陵，算是成全了那個苦難女人榮辱堅強的一生。
朱祐樘登基後，便要求尋找母親的家族，雖然知道大概的位置，但是母親畢竟是俘虜，沒人知道到底是哪裏人，家中是否還有親戚，這樣覆雜而繁瑣的工程，一幹便是許多年。
劉健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了，不長的時間，懷恩便被他帶到了京城。
懷恩明顯比幾年前老了許多，頭上的白發更是一根根清晰可見，他看著熟悉的皇宮，打量這面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小皇帝，一度老淚縱橫。
朱祐樘上前攙扶他那因為激動而搖擺不已的身體，笑著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苦了公公了。”
懷恩想要跪下謝恩，但是常年彎曲的雙腿，顯然已經僵硬，潮濕環境下久呆的結果，便是膝蓋也開始隱隱地作痛。
“算了，既然年事已高，便毋須這些繁文縟節了。”朱祐樘示意一旁的小太監給懷恩端來一張椅子。
“謝陛下。”懷恩一邊謝恩，一邊緩緩坐下，說實話，這幾天的日夜兼程，著實讓他那把老骨頭差點散了架，直到剛剛走下馬車，他才覺得頭腦似乎是清醒了不少。
朱祐樘在書案前坐下，看著懷恩，無數的往事一幕一幕湧上心頭。
“沒想到殿下還記得老奴。”懷恩說完微微低頭，無人看到他眼角已然泛紅。
“懷公公是朕的恩人，朕豈會忘記？”朱祐樘的笑意更濃了。
對這個年事已高的老公公，朱祐樘更多的是感激，如果沒有他，也許今日坐在這龍椅之上的便是旁人了。
“豈敢言恩人二字，懷恩只不過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更何況這本也是懷恩的分內之事。”懷恩稍稍平息自己的情緒之後，再次擡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朱祐樘。
如果懷恩記得不錯，此時的朱祐樘應該有十八歲了，原就個頭不矮的他，現在越發的英衛挺拔了，渾身上下透著濃濃的皇家氣派，眼神也比之前要深邃和圓滑的多，這幾年他的巨大變化，真真是讓自己刮目相看。
朱祐樘片刻地沈思之後，再次說道：“懷公公回來繼續官覆原職，朕就是需要像你這樣的忠臣在朕的耳邊多多提醒，這樣才不會做錯事呀。”
“陛下想要做個好皇帝，懷恩甚感欣慰，這是朝堂之福，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啊。”懷恩慢慢站起身，對朱祐樘深深地行了一禮。
“公公請坐。”朱祐樘示意一旁的小太監去扶懷恩坐下。
懷恩剛剛坐定，便開口說道：“陛下既然想做好皇帝，那麽就得知人善用呀，在這裏老奴倒是有一人選，不知陛下願意否？”
“何人？”
“王恕。”
“王恕？”朱祐樘在大腦中思索起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突然一道靈感閃過，他興奮地問道，“可是原在南京任兵部尚書的王恕？”
“正是，陛下大可將其調回京城，將來必能為陛下所用。”懷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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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杭拉素素在桌邊坐下，自己則轉身輕輕地掩上屋門，隨後走到正堂後面的廚房，泡出一壺熱茶，並幫素素倒滿一杯。
素素端起茶杯，一股暖流自手心流淌到身體的四面八方，不一會兒的功夫，她便覺得原本冰冷的雙手已經溫暖不少。
“這些天，山上的氣溫明顯冷了不少，這晚上你就別出去了，否則凍壞了怎麽辦？”裴玉杭擡手也為自己倒上一杯熱茶。
“每天晚上哥哥都站在崖邊眺望遠方，素素就是覺得好奇罷了。”素素淺酌一口，然後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但是雙手貪戀那茶杯傳來的絲絲暖意，竟舍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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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嗎？”素素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挑起。
裴玉杭緩緩地擡頭，看到她那如孩子般清澈的眼眸時，心中哽咽，不知該如何回答。
“想必我應該是認識的。”素素心思玲瓏奇巧，看到裴玉杭的表情，她便已然猜中一二。
裴玉杭放下茶杯，伸手覆蓋在素素的手背上，沈默片刻後說道：“哥哥一定會找最好的神醫治好你的病。”
素素露出一個花嫣般的笑容，道：“既然素素已經忘記了過去，那想必那些過去也不會是什麽美好的回憶，不記得也罷。再說便是連辰師傅都不能治好我，試問這世間還有誰能比他更厲害？”
素素說得那樣淡定，說得那樣無奈，讓裴玉杭心裏如打翻的五味瓶，什麽滋味都有。
“哥哥，素素沒事的。”許是看到裴玉杭的臉色，素素放開茶盞，笑著說道。
“素素，我帶你去見義父可好？”
就在剛剛一剎那，裴玉杭心中竟特別想見到懷恩，於是想也沒想便隨後說了出來。
素素一臉茫然，好似對義父這個稱呼異常陌生。
“義父？”
“我們明天就出發可好？”
“好。”素素說完想了想，又問道，“那曇哥哥去嗎？”
“曇道？”裴玉杭重覆了一句，自上次從辰府不辭而別，他便再也沒見過曇道，也沒去參加辰殊和胭脂的婚禮，表面上是想給素素一個安靜的環境，不讓她再為外人所打擾，但其實是自己一直在逃避，如今他已然坐擁天下，裴玉杭那顆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他看了看素素，輕輕說道，“只有你和我。”
裴玉杭怎麽也想不到，原是一時心血來潮，沒成想卻改變了自己和素素的一生。
成化二十三年十月初九日，朱祐樘下旨尊皇太後周氏為太皇太後，皇後王氏為皇太後。十日，立張容月為皇後。二十六日，朱祐樘追謚生母紀淑妃為孝穆皇太後，直到此時，朱祐樘親母的棺裹才正式移到朱見深的身旁——茂陵，算是成全了那個苦難女人榮辱堅強的一生。
朱祐樘登基後，便要求尋找母親的家族，雖然知道大概的位置，但是母親畢竟是俘虜，沒人知道到底是哪裏人，家中是否還有親戚，這樣覆雜而繁瑣的工程，一幹便是許多年。
劉健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了，不長的時間，懷恩便被他帶到了京城。
懷恩明顯比幾年前老了許多，頭上的白發更是一根根清晰可見，他看著熟悉的皇宮，打量這面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小皇帝，一度老淚縱橫。
朱祐樘上前攙扶他那因為激動而搖擺不已的身體，笑著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苦了公公了。”
懷恩想要跪下謝恩，但是常年彎曲的雙腿，顯然已經僵硬，潮濕環境下久呆的結果，便是膝蓋也開始隱隱地作痛。
“算了，既然年事已高，便毋須這些繁文縟節了。”朱祐樘示意一旁的小太監給懷恩端來一張椅子。
“謝陛下。”懷恩一邊謝恩，一邊緩緩坐下，說實話，這幾天的日夜兼程，著實讓他那把老骨頭差點散了架，直到剛剛走下馬車，他才覺得頭腦似乎是清醒了不少。
朱祐樘在書案前坐下，看著懷恩，無數的往事一幕一幕湧上心頭。
“沒想到殿下還記得老奴。”懷恩說完微微低頭，無人看到他眼角已然泛紅。
“懷公公是朕的恩人，朕豈會忘記？”朱祐樘的笑意更濃了。
對這個年事已高的老公公，朱祐樘更多的是感激，如果沒有他，也許今日坐在這龍椅之上的便是旁人了。
“豈敢言恩人二字，懷恩只不過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更何況這本也是懷恩的分內之事。”懷恩稍稍平息自己的情緒之後，再次擡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朱祐樘。
如果懷恩記得不錯，此時的朱祐樘應該有十八歲了，原就個頭不矮的他，現在越發的英衛挺拔了，渾身上下透著濃濃的皇家氣派，眼神也比之前要深邃和圓滑的多，這幾年他的巨大變化，真真是讓自己刮目相看。
朱祐樘片刻地沈思之後，再次說道：“懷公公回來繼續官覆原職，朕就是需要像你這樣的忠臣在朕的耳邊多多提醒，這樣才不會做錯事呀。”
“陛下想要做個好皇帝，懷恩甚感欣慰，這是朝堂之福，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啊。”懷恩慢慢站起身，對朱祐樘深深地行了一禮。
“公公請坐。”朱祐樘示意一旁的小太監去扶懷恩坐下。
懷恩剛剛坐定，便開口說道：“陛下既然想做好皇帝，那麽就得知人善用呀，在這裏老奴倒是有一人選，不知陛下願意否？”
“何人？”
“王恕。”
“王恕？”朱祐樘在大腦中思索起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突然一道靈感閃過，他興奮地問道，“可是原在南京任兵部尚書的王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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