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思戀的人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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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二十三年九月十九日
惟我祖宗聖聖相承，膺天明命，為華夷主，其創業守成、神功聖德，誠度越往古矣。暨我皇考大行皇帝嗣統，深仁厚澤，覆冒海隅，二紀於茲，而憂勤求治之心猶宵旰靡遑，因臻違豫，遽出綴衣。忍聞憑幾之言，猥以神器之屬。哀疚方殷，罔知攸措。時親王、文武群臣、下及耆老軍民，合詞伏闕勸進者至於再三，辭拒弗獲。乃遵遺命，以九月初六日祗告天地、宗廟、社稷，即皇帝位。
朱祐樘登基了，坐在奉先殿上，他冷眼看著下站的眾人，心中不覺得呵呵笑了兩聲，該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時候了。
下站的眾人，特別是那些曾經不止一次算計過他的人，此時也是顫顫巍巍，他們不知朱祐樘會何時對付他們，也不知道會如何對付他們，擔驚受怕便是從朱見深駕崩後就從未停止過。
“朕自理國事時間尚短，怕是有思慮不周的地方，所以仍需各位臣官能適時提點於朕。”朱祐樘謙虛地說道。
“吾皇萬歲萬萬歲。”朱祐樘話剛說完，下站的一行人，便都齊刷刷地跪下去，口中高呼著吉祥的話言。
“大家夥兒都起來吧。”朱祐樘揮手示意他們起身。
待到大家站定，突然一個身形矮小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來，朱祐樘認識他，他是禦史姜洪，幾日前他曾上折子要召回在孝陵司香的懷恩，朱祐樘還沒來的及批註，他便已經迫不及待地回稟道：“陛下，觀司禮監懷恩已然去朝許久，微臣覺得懷恩在朝時，曾經做過許多有功於社稷，有利於陛下的事情，現在既然陛下繼位，那也是時候召其回朝了。”
萬安在一旁立刻阻止道：“孝陵司香乃是對先人盡孝，微臣覺得先帝剛崩，此時將懷恩召回似有不妥。”
“萬閣老，有何不可？”朱祐樘白了他一眼，問道。
“這……陛下還需為陛下守孝三年，此時將司香之人召回，會讓人覺得……”萬安話還沒說完，朱祐樘便不悅地回問道，“會讓人覺得，朕不孝？”
萬安一聽立刻跪倒地上，額頭點地，動也不敢動地說道：“微臣絕無此意。”
“那便好，”朱祐樘擡頭不再看他，眼神轉向劉健，淡淡地說道，“劉學士，你代為擬旨，務必將懷恩早日接進宮。”
朱祐樘登基之後，首先擢升的便是當初自己的老師劉健，因為有意想讓他入閣主事，於是便提升其為禮部右侍郎兼翰林學士，入閣參預機務。
“是。”劉健畢恭畢敬地回道。
朱祐樘說完環顧一番四周後，起身準備離去，剛走幾步卻又停步回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萬安，原是想讓他起身，但是終是沒有說話那個詞。
……
夏日的燥熱很快便走遠了，除了每日正午時的那片火辣的陽光外，早晨還有晚上，人們都得穿上外套，否則邪氣侵體，很容易受涼。
朱祐樘出屋的時候並沒有穿外衣，站在坤寧宮的院子裏，他擡頭看著漫天星輝，不覺又想起那個熟悉的人來。
新皇登基昭告天下。全天下的人都已經知道了，為何他還沒有回來？
一雙溫柔的手將披風輕輕地搭在他肩頭，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會是誰。
“陛下，更深露重，小心自己的身體啊。”張容月輕聲提醒道。
朱祐樘微微一笑，道：“無礙。”
“陛下在想什麽，如此出神？”張容月也擡頭看看夜空，希望能找出他到底在註視哪顆星星。
朱祐樘深深地嘆了口氣，緩緩低頭，轉身慢慢地踱起步來，道：“只是想起曾經的故人，如今不知身在何處？”
“陛下想起的可是裴玉杭裴大人？”張容月跟在朱祐樘身後問道。
朱祐樘不覺一楞，腳下也不禁停住，原是跟在身後的張容月顯然沒想到，所以無奈地裝上朱祐樘的後背。
張容月敏感地覺得自己猜對了，她自己甚至都不知道為何會說裴玉杭的名字，但是自己之前經常進宮，早已覺得他們之間的情誼較之外人猶有更甚。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朱祐樘一直都覺得，既然自己已然和張容月成親了，那麽便應該相敬如賓，互相信服，所以他一直想找機會將自己和裴玉杭之間的故事告訴張容月，奈何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也許今日便是個好時機。
張容月沒有回話，她不覺想起那次離宮前在宮門口的一幕，張容月不知道該不該對朱祐樘說，看著他的側臉，她終是沒有說出口。
雖然朱祐樘和裴玉杭的相識距離現今已經許多年，但是小時候的那一幕幕一場場朱祐樘卻從未忘記過，現在想來依然宛如歷歷在目般地清晰。
同樣的星空下，遠在千裏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正在擡眼遠眺。
“哥哥。”素素穿著一襲白色長裙，頭發懶散地披在身後，微風吹過，一絲絲黑亮的秀發隨風飄蕩，遠遠看去宛如仙女般純凈。
裴玉杭轉身看著已經康覆許多的素素，經過這麽久的修養，素素似乎是選擇性的忘記了很多事情，她不記得京城，不記得皇宮，但是卻唯獨記得他，裴玉杭寵溺地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道：“你看你，這麽晚還出來，也不知道披件衣服。”說完，脫下自己的外衣幫其披上。
自從離開辰府，他便帶著素素住到了這座山上，離開的那天，他沒有跟任何人說，便是曇道他也沒有驚動，這裏離少林寺很近，他不敢去找義父，怕看到義父失望的眼神，他不敢去找師傅，因為素素畢竟是個女孩子，長久住在少林寺還是有所不便的，於是他選擇了這裏。
山夠高，可以看見更遠的地方，路夠陡，可以平靜安康的過日子，更重要的是，這裏離少林寺近，便是實在有什麽不方便，他還可以去找師傅，只是這裏太高，一到冬天，便冷得不能出門。
“哥哥，每晚你都站在這裏，到底是在看什麽？”素素擡頭白凈的臉頰，看向山頂的遠方。
裴玉杭無奈地一笑，然後拉起素素的手，轉身向不遠處的小木屋走去。
“看心。”
“看心？”素素歪頭看著裴玉杭的側臉，疑惑地問道。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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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萬歲萬萬歲。”朱祐樘話剛說完，下站的一行人，便都齊刷刷地跪下去，口中高呼著吉祥的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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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大家站定，突然一個身形矮小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來，朱祐樘認識他，他是禦史姜洪，幾日前他曾上折子要召回在孝陵司香的懷恩，朱祐樘還沒來的及批註，他便已經迫不及待地回稟道：“陛下，觀司禮監懷恩已然去朝許久，微臣覺得懷恩在朝時，曾經做過許多有功於社稷，有利於陛下的事情，現在既然陛下繼位，那也是時候召其回朝了。”
萬安在一旁立刻阻止道：“孝陵司香乃是對先人盡孝，微臣覺得先帝剛崩，此時將懷恩召回似有不妥。”
“萬閣老，有何不可？”朱祐樘白了他一眼，問道。
“這……陛下還需為陛下守孝三年，此時將司香之人召回，會讓人覺得……”萬安話還沒說完，朱祐樘便不悅地回問道，“會讓人覺得，朕不孝？”
萬安一聽立刻跪倒地上，額頭點地，動也不敢動地說道：“微臣絕無此意。”
“那便好，”朱祐樘擡頭不再看他，眼神轉向劉健，淡淡地說道，“劉學士，你代為擬旨，務必將懷恩早日接進宮。”
朱祐樘登基之後，首先擢升的便是當初自己的老師劉健，因為有意想讓他入閣主事，於是便提升其為禮部右侍郎兼翰林學士，入閣參預機務。
“是。”劉健畢恭畢敬地回道。
朱祐樘說完環顧一番四周後，起身準備離去，剛走幾步卻又停步回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萬安，原是想讓他起身，但是終是沒有說話那個詞。
……
夏日的燥熱很快便走遠了，除了每日正午時的那片火辣的陽光外，早晨還有晚上，人們都得穿上外套，否則邪氣侵體，很容易受涼。
朱祐樘出屋的時候並沒有穿外衣，站在坤寧宮的院子裏，他擡頭看著漫天星輝，不覺又想起那個熟悉的人來。
新皇登基昭告天下。全天下的人都已經知道了，為何他還沒有回來？
一雙溫柔的手將披風輕輕地搭在他肩頭，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會是誰。
“陛下，更深露重，小心自己的身體啊。”張容月輕聲提醒道。
朱祐樘微微一笑，道：“無礙。”
“陛下在想什麽，如此出神？”張容月也擡頭看看夜空，希望能找出他到底在註視哪顆星星。
朱祐樘深深地嘆了口氣，緩緩低頭，轉身慢慢地踱起步來，道：“只是想起曾經的故人，如今不知身在何處？”
“陛下想起的可是裴玉杭裴大人？”張容月跟在朱祐樘身後問道。
朱祐樘不覺一楞，腳下也不禁停住，原是跟在身後的張容月顯然沒想到，所以無奈地裝上朱祐樘的後背。
張容月敏感地覺得自己猜對了，她自己甚至都不知道為何會說裴玉杭的名字，但是自己之前經常進宮，早已覺得他們之間的情誼較之外人猶有更甚。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朱祐樘一直都覺得，既然自己已然和張容月成親了，那麽便應該相敬如賓，互相信服，所以他一直想找機會將自己和裴玉杭之間的故事告訴張容月，奈何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也許今日便是個好時機。
張容月沒有回話，她不覺想起那次離宮前在宮門口的一幕，張容月不知道該不該對朱祐樘說，看著他的側臉，她終是沒有說出口。
雖然朱祐樘和裴玉杭的相識距離現今已經許多年，但是小時候的那一幕幕一場場朱祐樘卻從未忘記過，現在想來依然宛如歷歷在目般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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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素素穿著一襲白色長裙，頭發懶散地披在身後，微風吹過，一絲絲黑亮的秀發隨風飄蕩，遠遠看去宛如仙女般純凈。
裴玉杭轉身看著已經康覆許多的素素，經過這麽久的修養，素素似乎是選擇性的忘記了很多事情，她不記得京城，不記得皇宮，但是卻唯獨記得他，裴玉杭寵溺地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道：“你看你，這麽晚還出來，也不知道披件衣服。”說完，脫下自己的外衣幫其披上。
自從離開辰府，他便帶著素素住到了這座山上，離開的那天，他沒有跟任何人說，便是曇道他也沒有驚動，這裏離少林寺很近，他不敢去找義父，怕看到義父失望的眼神，他不敢去找師傅，因為素素畢竟是個女孩子，長久住在少林寺還是有所不便的，於是他選擇了這裏。
山夠高，可以看見更遠的地方，路夠陡，可以平靜安康的過日子，更重要的是，這裏離少林寺近，便是實在有什麽不方便，他還可以去找師傅，只是這裏太高，一到冬天，便冷得不能出門。
“哥哥，每晚你都站在這裏，到底是在看什麽？”素素擡頭白凈的臉頰，看向山頂的遠方。
裴玉杭無奈地一笑，然後拉起素素的手，轉身向不遠處的小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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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心？”素素歪頭看著裴玉杭的側臉，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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