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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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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將著落兒拖了下去,落兒沒有驚慌,她抿著笑容,看著慕容雲舒,“小姐,不要再等了,他是不會回頭了,你別再等下去。”

慕容雲舒懂落兒的意思,她見著落兒被帶走,慌亂地爬起來,可是她剛受刑結束,手指上的血還在往下滴,沒走幾步,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慕容雲舒顧不得手指上的劇痛,她往著蘇墨的方向撲過去。

“墨!”她的手去抓蘇墨,手指一陣陣地刺痛入骨,她忍著劇痛用狠地抓住蘇墨的衣服,哀求道,“我求你,放了落兒好不好?”

“蘇墨!”

殿外傳來杖打的聲音,還有落兒一聲聲地喊著“別再等了!”

慕容雲舒聽得害怕,聽得她的心一絲絲地發痛。而她的心會那麽痛,全是因為她癡癡愛著的男人。

見蘇墨不為所動,慕容雲舒將著頭重重地磕到地上,她滿眼是淚,“陛下,我知道錯了,是我害了小公主,不管落兒的事情!”

“我求求你,放了落兒!”

從小到大,對她最好的人除了娘親,就是落兒了。

很快地,慕容雲舒磕得額頭上都是血,她手指放著地方也是艷紅一片。

蘇墨站在她的面前,他看著哭得淒慘的慕容雲舒,頭突地炸開來般地發痛。

“雲舒。”他輕叫了聲。

傅嫣見蘇墨的情緒不對,連著上前扶住蘇墨,“陛下,這件事情算了吧,小公主反正已經死了。”

慕容雲舒聽到傅嫣的聲音,她扭頭狠狠地瞪著傅嫣,厲聲喝道,“傅嫣。”

那雙眼裏全是恨意,看得傅嫣顫了下身子,莫名地害怕起來。

在這後宮裏,慕容雲舒沒了蘇墨的保護,還敢囂張什麽?傅嫣的嘴角劃過一絲嘲意,她再對上慕容雲舒的雙眼,發現慕容雲舒泛著淚光的雙目很是漂亮。

因為傅嫣的話,蘇墨的頭好了些,他沈下面容,瞪著慕容雲舒,冷冷地說道,“殺人償命!”

外面落兒的喊聲輕了下去,慕容雲舒的頭碰在地上,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眼淚更加洶湧地流出來,她就這麽磕在蘇墨面前,哭了出來。

她一心等著蘇墨回頭,等來的不是他的愛,而是最在意的人被他給杖打致死。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嗎?

執行完蘇墨命令的侍衛進來,跪在地上說道,“陛下,人死了!”

慕容雲舒猛地反應過來,她用盡力氣地從地上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著殿外跑去。

她跑過的地方,流下一滴滴的血珠,蘇墨不由地看過去,他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上還有慕容雲舒剛才磕過的地方全是血,駭人得很。

他的心變得空洞,緊跟著劇痛襲來,痛得他站不住身子,差點倒在地上。傅嫣忙讓許公公扶著蘇墨離開。

蘇墨被扶著走出宮殿,他扭頭看到慕容雲舒抱著落兒的身體悲痛地哭泣著,明明他是恨慕容雲舒入骨的,為什麽見著她受傷,恨上自己,他痛得心要裂開似的。

落兒死了!

慕容雲舒發覺落兒的身體冰涼下來,學著落兒給自己捂熱手一樣,拼命地用自己的雙手搓熱著落兒的。

她的十指斷了,每動一下,都是刺痛無比,手指上的血一滴又一滴地染紅了宮殿。

她顧不得手指上的痛楚,只想讓落兒醒來,可是任憑她怎麽搓,都不可能把落兒的雙手捂熱。

見著沒法叫醒落兒,感覺著落兒的身體僵硬冰冷,慕容雲舒傷心地大哭出來。

落兒五歲的時候,就被慕容靜撿回來,她是慕容雲舒的婢女,可是兩個人年紀相仿,情同姐妹。

慕容雲舒入宮嫁給蘇墨,她讓慕容靜幫落兒找個好婆家。落兒不願意,一定要陪著慕容雲舒進來,她說得看到慕容雲舒幸福再走。

原本說好的一年之期,落兒該被慕容靜接出宮嫁人,她見著慕容雲舒被蘇墨打入冷宮,更是不肯離慕容雲舒走掉。

這一陪,又是兩年。

兩年之後,慕容雲舒等到蘇墨接她回冷宮,還想等著蘇墨回頭,她勸落兒離開,別和自己一起熬在這冰冷的宮殿裏。

落兒怎麽放心得了慕容雲舒一個人,她不肯走。

“小姐,過得這麽不好,我怎麽能離開!”

落兒說的話印入慕容雲舒的腦海裏。

“小姐,別再等了,他是不會再愛你了。”耳邊又是落兒的話,慕容雲舒想起自己的癡情害了落兒的性命,傷心欲絕地抱著落兒痛哭著。

慕容雲舒知道,她可能真的錯了!

她這麽一年年地等著,等來的結局是她被他打入冷宮,是落兒的死,更是十指連心的痛。

“雲舒,你彈的琴真好聽,聽一輩子都不會膩!”

“蘇墨,你在騙我吧。還有,你真的會聽我彈一輩子的琴嗎?”

“會,你彈一輩子,我就聽一輩子。

是誰在耳邊說會彈琴給他聽一輩子,又是誰說要聽她彈一輩子的琴!

是誰,到底是誰!

夢裏,蘇墨夢到少女坐在亭裏撫琴,她回來,朝著他露出笑容。他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指上,十根手指卻是心血淋漓,驚得蘇墨從夢裏醒來。

“雲舒!”

他喊道,在睜開雙眼起身的時候,蘇墨發現自己在床榻上,哪裏有什麽少女?

而那幕情景不過是他做的夢。只是夢很是真實,仿佛他曾經歷過的。

“陛下,你怎麽了?”睡在他身邊的傅嫣聽到蘇墨喊了“雲舒”的名字,她的心揪在一塊,雙目緊張地看著蘇墨。

慕容雲舒在冷宮兩年,他從來沒有在夢裏喊過“雲舒”,慕容雲舒出冷宮三個月,蘇墨幾乎是夜夜夢囈,叫著慕容雲舒的名字。

是最近的藥放得太少,還是慕容雲舒的出現影響到蘇墨?

“我沒事。”蘇墨擺擺手,“朕不過是做夢了。”

他回道,不僅僅是做夢,還有他的頭痛得厲害。他越是去想夢裏的情景,頭越是發痛。

“陛下,你是不頭又不舒服?”傅嫣柔聲問道。

蘇墨的頭痛是越發地厲害,每見慕容雲舒一次,回來後就痛上一回。

“雲舒!”蘇墨捧著發痛的頭,叫著慕容雲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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