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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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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澗是上個月新開的高級私人會所,位於A市城郊西北角,依山傍水,詩情畫意。會所憑卡訂座,貴賓卡不對外出售,據說目前只贈出十張,可以說是有市無價,充滿神秘感。三樓包廂內觥籌交錯,左邊兩個年紀稍長的男人一唱一和地恭維,說早就聽聞西澗不簡單啊,今天多虧了白總才有機會來這兒開開眼界雲雲。白嵐笑了笑,將杯中酒飲盡,也配合著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捧場話,什麽早就想約二位了可惜一直沒對上時間,什麽感謝百忙之中願意抽空過來。話音剛落,桌上的手機嗡嗡震起來,白嵐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拿起手機站起來,微微欠了欠身:“抱歉,接個電話。”

“餵,梁叔?”白嵐壓低聲音走到走廊拐角。

“小少爺,您什麽時候回來啊?”

“還早,怎麽了?”

“唉,大少爺吵著要見您,我勸不住……”

“我昨天買了布丁,在冰箱裏,你拿個桃子味的給他,吃完他就安分了。”

“那個……大少爺還沒吃晚飯。”

“沒吃晚飯?這都九點了?”

“他不聽我的,鬧了一晚上了,非要和您一起吃,碗都摔了好幾個。”

“你讓他接一下電話。”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小會兒,然後很快傳來一陣腳步聲。

“阿嵐!你怎麽還不回家啊!”是陳諾的聲音。

“哥……”白嵐推了推鏡架,酒意上頭,腦子裏神經一抽一抽的疼。

“快回來,我好想你!”

“你先聽梁叔的乖乖吃飯,我可能要晚……”

白嵐話才說到一半,那邊已經哢嚓把電話掛斷了,聽筒裏傳來嘟嘟的忙音。他放下手機,微微嘆了口氣,回包廂拿東西。

他這前腳剛走,後腳包廂裏就議論開了:

“叫他一聲白總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自己做的局自己半路跑了?”

“你消消氣吧,別放心上,年輕人不懂事,以後自然有他吃虧的時候。”

“說起來這陳家怎麽是個姓白的在管?”

“私生子啊,你懂吧?”

“你這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好像是聽說過這麽回事兒,鬧得還挺大。可我記得老陳有個嫡親兒子啊,叫陳……”

“可不是嘛,大兒子三年前出車禍啦,撞到這兒,傻了。”那人神神叨叨壓低了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然後這姓白的小子就趁機上位了?這會不會太巧了?該不會是……”

“欸,不說這個。來,喝酒,喝酒!”

白嵐一晚上灌下去半斤多白的,胃裏揪著發疼,有點難受,一上車就歪在後座睡著了,到家還是司機把他喊醒的。他下車站在門口點了根煙,按著胃吹了會兒冷風總算清醒一點,鑰匙剛插進鎖孔,門就從裏面打開了,陳諾撲上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掛他身上:“阿嵐!”陳諾比白嵐要高一點,白嵐被他撲得往後急急退了三步,卡在臺階邊緣差點一腳踩空,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哥,說了多少次了,別這樣,會摔跤的。”“阿嵐喝酒了!阿嵐是不是和別人一起吃飯了,可是我都等了你一晚上了!”陳諾好像沒聽到他的話,鼻尖在他頸間自顧自地輕輕蹭著,像只機敏的警犬,說著還抓過白嵐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我都餓扁啦……”白嵐喝過酒,渾身都很熱,他順勢用溫熱的掌心揉了揉陳諾軟軟的肚皮:“沒有,我還沒吃,進去吧,外面太冷了。”陳諾眼睛一亮,乖順地點了點頭,牽著白嵐的手把他拉進屋裏。

梁叔已經熱好飯菜、擺好碗筷,陳諾擠在白嵐邊上坐下,給白嵐夾了一個大雞翅。白嵐其實沒什麽胃口,用筷子撥弄著碗裏的飯粒:“你急著找我幹什麽?”陳諾舉著勺子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飯,腮幫子鼓鼓囊囊,像只儲糧的倉鼠:“過節,唐老師說今天是情人節,他要早點回去和女朋友過節。”“什麽情人節,這都三月份了,他是不是又找借口逃班呢。”這個唐老師是白嵐請的家庭教師,其實和保姆沒區別,偶爾給陳諾講點小學數學。可惜陳諾太傻了學不會,到現在了一百以內的加減法都算不清楚。

陳諾轉過頭,眼神認真地看著白嵐:“阿嵐和誰出去過節了呀?”白嵐心下有點煩,陳諾老不愛聽人說話,自己想什麽是什麽,他剛才明明都說了今天不是情人節:“問這麽多幹嘛,和你說了你也不認識。”陳諾哦了一聲,抿了抿嘴,低下頭不說話了。白嵐胃裏還是不太舒服,隨便夾了幾口菜,勉強塞下去小半碗米飯,放下筷子才發現陳諾哭了,肩膀一抖一抖的,眼淚吧嗒吧嗒全掉飯碗裏。“哭什麽啊!”白嵐表面上兇巴巴地瞪他,心裏卻升出一種說不出的難受。陳諾吸了吸鼻子,上氣不接下氣,都快連不成句子了:“阿嵐……能不能……不要喜歡……別人?”白嵐心裏一酸,還沒來得及接話,就看到陳諾擡手抹了一把眼淚,站起來噠噠噠跑去了書房,一會兒抱著本作業本出來,一邊翻一邊指給白嵐看:“我有,好好學習的,你看今天,只錯了六個,唐老師還,表揚我了!阿嵐,不要,不喜歡我,好不好?”行吧,一共十個題。

陳諾還在委屈巴巴地哭,眼淚把作業本上的字都暈花了,白嵐一顆心柔得要滴出水,語氣也不自覺地跟著軟下來:“別哭了,騙你的,我沒和別人過節,晚上是出去應酬了。”陳諾不知道什麽叫應酬,但好歹聽懂了“沒和別人過節”,立即收了眼淚,抽抽噎噎地問:“真的嗎?”白嵐按著陳諾的後頸讓他低下頭,抽了幾張紙巾給他擦眼淚:“真的,哥。”陳諾順勢跨坐在他腿上,軟綿綿地擠進他懷裏,小動物一樣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糊了他一胸口的鼻涕眼淚。梁叔已經很識趣地退下了。

白嵐揪著陳諾腦後的頭發迫使他擡起頭,陳諾的嘴唇上還沾著點淚,好像敷上一層亮晶晶的水膜,又粉又軟又彈又潤,讓白嵐想到陳諾最喜歡吃的桃子布丁。陳諾看白嵐不繼續動作,便主動攀著他的脖子迎上去,伸著殷紅的舌頭像小狗一樣去舔白嵐的唇峰、嘴角,又故意不落到實處。白嵐的呼吸登時亂了,他手上用力將陳諾壓向自己,陳諾的鼻梁貼著白嵐的鏡架,兩個人的牙床狠狠撞在一起,陳諾吃痛地嘶嘶抽氣,白嵐的舌頭趁機從他唇齒間強行楔進去,在上顎似有若無地來回滑動,舌尖虛虛掃過的地方好像過電一樣立即酥麻一片。陳諾輕喘了兩聲,半推半就地用舌尖去頂白嵐的舌尖,反被白嵐靈活地卷住用力一吮,嘬出一記叫人羞惱的水聲。白嵐在陳諾楞神的功夫又長驅直入從裏到外橫掃過他的齒面,陳諾只覺得空氣全被他抽走了,一面無措地推著白嵐的胸口,一面急促地大口喘息。

白嵐輕笑一下放開他,只見陳諾透白的皮膚下浮起紅雲,鼻尖出了一層亮亮的細汗,嘴角滴滴答答掛著一行涎水。“都是口水,臟死了。”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白嵐臉上一點嫌棄的表情都沒有,還是小心托起陳諾的臉,拇指抹過他的嘴唇,動作溫柔地幫他擦幹凈。陳諾的表情立馬垮下來,擡起手背用力揉,一邊把嘴角弄得又紅又腫,一邊垂下頭細聲細氣地嘟囔:“不臟……”白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去洗澡,洗幹凈趕緊睡覺,都快十一點了。”陳諾湊過去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阿嵐我想吃一個布丁再去。”白嵐直接就著這個姿勢把陳諾抱起來往浴室走:“不行,太晚了,不能吃涼的,誰讓你不早點吃晚飯。”陳諾樹袋熊一樣掛他懷裏,埋在他肩上悶聲悶氣地抱怨:“那阿嵐早點回來嘛!”

陳諾洗澡的時候白嵐去樓上臥室幫他把床鋪好,一彎腰一起身覺得腦袋暈暈的站不穩,酒勁又上來了。他喝了點解酒水,吞了兩片胃藥,本來只是想坐沙發上休息一會兒,結果後腦勺一沾上靠枕人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就那麽一小會兒居然還做了個夢,夢見小時候的陳諾,那時候他還沒改名字,還叫陳諾白。夢裏是白嵐上小學的第一天,陳諾白背著紅色小雙肩包,緊緊牽著他的手,對他說:“你別怕,有哥罩著你呢!”

然後白嵐就被熱醒了,身上很重,被什麽東西壓著一樣動彈不得。一睜眼發現陳諾大敞著腿跨坐在他腰上,渾身上下只披了一條小小的浴巾。陳諾身上熱乎乎的,被熱水燙得發粉,像只剝了殼的熟蝦,伏在白嵐胸口的時候溫度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透過來。白嵐被他這麽貼著也不免湧起些熱意,掀了他背上的浴巾給他擦頭發:“別耍流氓,去把衣服穿好。”陳諾騎在他身上,把他眼鏡摘下來丟到一邊。白嵐都習慣了,陳諾好像不喜歡他戴眼鏡,所幸白嵐這是平光鏡,沒度數,只有出去談生意才戴。

白嵐的鎖骨生得平展好看,陳諾發梢上的水滴滴答答全流進他鎖骨上面的窩窩裏。陳諾盯著看了一會兒,咕嘟咽了咽口水,忽然俯下身,舌頭順著他鎖骨上的水滴一路蜻蜓點水舔上去,在白嵐的喉結上順時針滑了一圈,舌尖靈活地推弄吸吮著那個小球。“哥……”白嵐聲音有點發啞,一低頭才發現陳諾手裏還拿著個東西。陳諾眼尾漸漸有些發紅,他坐起來一點,一邊難耐地小幅度地搖晃著下半身輕輕蹭著白嵐的大腿根,一邊眼神熾熱地望著他,把按摩棒交到他手裏:“阿嵐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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