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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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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格外明媚,照在那兩個相擁的人身上。楚文樂苦笑,如此美好的畫卷,不是自己這個躲在陰暗角落的人該打擾,是嗎。

單秋澤,那天你在門外,心是不是比我還要痛。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離開了。如今忘記了一切,忘記了我,忘記了那些有我的記憶。

正好,是不是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了。你有一個沒有我的開始。我有一個沒有你羈絆的結局。回到原點了嗎。一切都清零了。

喊你蛋老師的人不會再是我了。楚文樂看向那個微微低著頭擁住南皓的單秋澤。果然,穿著純白襯衫的男人是這樣的美好,因為繃帶的纏繞而有些淩亂的頭發,此刻也溫順著。

像是感受到楚文樂的註視,單秋澤微微擡起頭看向他。僅僅是對視一秒,楚文樂怔怔的看著他有些空洞疑惑的眼神,匆匆的偏過頭離開了。

南皓也隨即轉身,看向已經空空如也的門口。再看向單秋澤。他皺著眉還在看著門口。

“他——是誰?”單秋澤喃喃的說著。

想到單秋澤以後還會見到楚文樂,南皓想了想說道:“坐你對面的那個同事。大概是有事先走了吧。”

對面的那個人嗎。就是南皓所說的那個“也不是很重要的人”嗎。那樣的眼神,在和自己眼神接觸後,匆匆離開的身影。

單秋澤皺眉看著南皓,像是不相信這話一樣。這樣的行為,明顯在躲避自己的行為。真的是不是很重要的人做出來的嗎。如果是同事,哪怕是點點頭離開也是正常的。

而南皓,帶著熟悉的笑容,看著自己。喊著讓自己幾乎悸動的稱呼。他又是怎樣的存在。

單秋澤沒有再說什麽,南皓也沒有再說什麽。兩人回了單秋澤的家。

楚文樂早已搬走了,他和單秋澤沒有合照,這個屋子,一旦單秋澤不在,就像是沒有了他的氣息。想念他的人不在了,還會有他的氣息嗎。

董小芮為他們開門的時候,很不爽的看到了南皓。本想直接關門。誰知道單秋澤剛進來就說了一句:“是他送我回來的。”

“哦。謝謝你,真是麻煩你送單秋澤回來了。”董小芮對南皓明顯生疏的口氣讓單秋澤更是疑惑。

而董小芮的心理單秋澤怎麽會知道。雖然她很生氣楚文樂如此。但是她更不爽另外一個人趁虛而入。敏銳的直覺讓她感到了些什麽。

“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潘越或者我,來接你?”董小芮微笑著。如果是以前的單秋澤,就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是董小芮炸毛前的表現。可是,他現在並不知道。

“我…沒有你們號碼。手機也沒有人還給我…”單秋澤認真的解釋到。

董小芮見單秋澤絲毫沒有平時見誰都放冷氣的樣子。而且還是這樣的,不知所措。心下一軟,沒有再說他。

南皓只是笑笑,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單秋澤後,便要準備離開。當然,南皓不大清楚董小芮是誰。不過聽董小芮跟潘越認識,想必是很熟了。說不定,也知道楚文樂的事情。不管怎樣,不宜久留。

“我先走了,好好照顧自己,蛋老師。”淡淡的留下這一句話。

餘韻未散,就聽董小芮下意識的看向南皓。“蛋老師?!”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麽驚訝。

南皓只是以為,董小芮不知道這個稱呼。“我平日這樣喊他。我先走了。”

南皓一轉身,董小芮便雙手插腰,不可置信的看著南皓的背影。等他離開後。徹底炸毛了。

“他怎麽可以喊你蛋老師?!還他媽什麽平時就這樣喊你?”

單秋澤一臉受驚不解的表情。“怎麽了?”

“還怎了?!我的CP潔癖的底線啊!這明明就是…”董小芮忽然住了嘴。

“就是什麽?”

“反正這個稱呼不是他可以隨便喊的。”董小芮氣惱的轉身。

單秋澤疑惑的想著這幾句話。不可以隨便喊得。他不能喊得。

“餵。”單秋澤喊道。

“我是董小芮,不是餵!我可是從你穿開襠褲就跟你認識的!你以前喊不對我名字,現在幹脆就喊“餵”了嗎!怪不得,可以隨隨便便讓別人喊你蛋老師,說不定還當真什麽…”

“你是不是喜歡我?不然為什麽反應這麽大?”單秋澤說完後。這個房間突然沈默了一秒。果然,下一秒——

“喜歡你?潘越不是跟你說你是gay了嗎?!要喜歡也是潘越喜歡你好不好!”

“潘越是誰?”單秋澤疑惑的思索著。眼看董小芮就要撲過來掐自己的架勢。單秋澤連忙說道:“我知道!那天跟你一起來的人是吧?”看到董小芮點點頭,單秋澤也點點頭,其實他只是猜的。

“那個叫潘越的喜歡我?”單秋澤又問道。又是沈默的一秒。

董小芮放棄的坐在沙發上,扶著頭。什麽都不記得了,名字還是要記那麽久。這次一定要讓他記住自己叫董小芮而不是董大芮。

“不,他不喜歡你。我也不喜歡你。可是單秋澤。”董小芮看向單秋澤認真的說道:“你要記住,我們都是你最親最親的人,是親人般的存在,知道嗎?”

單秋澤點點頭,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我記不得了你們了。我似乎還忘了很多人…”

難得從單秋澤口中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董小芮也有隱隱的心疼。讓單秋澤早點休息後,董小芮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剩下單秋澤一人在房間裏,環顧著自己的家。怎麽說,看起來,還挺舒適的。

想到剛才的事,說明了一點,一切都沒有南皓說的那樣,也沒有董小芮說的那樣。他們都有事情瞞著自己。而瞞著自己又是什麽。那個蛋老師,到底代表著什麽。

看向南皓給自己的袋子,裏面是自己出事那天的衣物和東西。

一架扭曲的眼鏡。單秋澤揉了揉自己眼睛,怪不得看東西總有些不清楚。要重配。

沾滿血跡的衣物。單秋澤放下衣服。

一個屏碎的手機。單秋澤拿起手機,屏幕摔出了裂痕。想要打開,卻發現沒有電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這似乎是一種本能,這裏的陳設,是那樣的符合自己的習慣。單秋澤看著那個手機,在床頭櫃找到了充電器。

順利的開機,有幾條垃圾短信,幾條普通的新聞。翻開了自己通訊錄。裏面躍然出現了幾個名字“董大芮”“潘越”“葛春花”。看到這裏,單秋澤忍不住想自己有朋友叫這個名字嗎?不過挺親切的。後面的好多人都想不起來了。

翻開短信箱,單秋澤也沒什麽特別的發現。知道他看到的那個沒有署名的號碼。點開。很多短信都出現。不過日期似乎有些遠了。

“窗簾拉一下,我要午睡。”這又是什麽?

而自己居然回了。“你離窗簾很近。”

“你在對面,更近。”

單秋澤忽然笑了笑,自己居然有這麽無聊的朋友,關鍵是,自己有這麽無聊嗎?

後面的短信都是些沒有營養的東西。不管單秋澤也發現,似乎還是挺親密的口氣。

“帶份餛飩,不要蔥。我明天要開課。通宵做課件了,唉。”

“已經帶了,開門。”

開門?自己還去這個人家裏嗎。

“你打算躲在房間吃泡面吃一輩子嗎?”下面一條還是自己發的。

“開門。”

“我有鑰匙。”

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單秋澤快速的向下翻著。突兀的看到最後一條。

“不要再聯系我了。”

而自己——“不可能。”

後面,便了無音訊。像是經歷了一場電影回放。單秋澤看著這個沒有署名的號碼。那強烈的好奇讓他忍不住想要探尋。

再看看其他短信,無一例外只有幾條。或者全是自己沒有回覆的。或者自己只回了“哦。”“恩。”“知道了。”之類的。

回撥了那個短信的號碼。長長的一段聲音後,便被對方掛了。

單秋澤又打了過去,對方接了。不過沒有人說話。

單秋澤開口問道:“你是——?”

“是你打過來的。”對方像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單秋澤被這種微妙的感覺擊中。“號碼沒有備註。所以問一下。”

對方明顯沈默了一會,說道:“無關緊要。刪了吧。我和你不熟。”

又是無關緊要?又是不熟?單秋澤會相信嗎。

“等等,你叫什麽名字?”

對方已經掛了。單秋澤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手機。怎麽可能無關緊要。單秋澤躺在床上。又翻了一遍那個人和自己的短信。

本來想去問董小芮,可是不知為什麽,單秋澤默默的關掉了手機,放在了自己的櫃子上,沒有去問。重要的人,會自己出現的。他是失憶了,可是往日的直覺和能力還在。

記憶是可以自己尋找的,不是嗎。

第二天。

“餵。”單秋澤喊了一聲董小芮,沒有回應。

單秋澤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哦,對。“董大芮。”

靠。董小芮一口水差點噴出來,為什麽,為什麽,單秋澤偏偏記得這個?

“我叫董小芮啊,誰告訴你董大芮的?”

“我手機存的是董大芮。”

“手機?”董小芮看著單秋澤。她忘記了還有這茬。誰知道單秋澤手機裏存了些什麽。關於楚文樂一些信息。或者他們兩個做的時候,單秋澤這個人面獸心的人拍了一些見不得光的照片沒有刪。又或者…誰知道那個惡趣味的男人存了什麽!

“你昨天看到了?想起來什麽沒有。看到什麽熟悉的東西沒有。信息或者照片什麽的?”董小芮淡定的問道。

單秋澤搖了搖頭。選擇了隱瞞關於那些短信的事。不過自己的相冊他確實還沒有看。自己不愛照相,應該沒有什麽東西吧。

“我就是想問,我的電腦在哪?”

“應該在學校。我讓潘越幫你帶過來。”

“我自己去吧。”單秋澤回答道。

“也行。”董小芮沒有阻攔,早晚都要見到楚文樂的不是嗎。如果單秋澤自己想起來了,誰又能阻攔呢。

過了一會,董小芮以為單秋澤已經準備走了,誰知他說道:“學校在哪?”

告訴了單秋澤之後,董小芮無奈的看著他。不得不說,這樣的單秋澤也挺…可愛的。

單秋澤走後,董小芮又想到。單秋澤電腦裏存了一些什麽東西?會不會存了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上次自己擅作主張把寫他和楚文樂的小說存在他的電腦桌面上,文件名還是“必看機密”,應該還沒有刪吧。靠。如果她沒記錯,潘越和自己分享的單秋澤獨家“袋鼠跳avi.”已經被單秋澤強行拿走,放在電腦裏,有沒有刪?他可是和楚文樂一起跳的啊!靠。

單秋澤到了學校,就看到潘越在門口,面熟,不記得名字,但夠了。

潘越嘆了一口氣。“我叫潘越。記不得沒關系,小時候你記了一年。這次,只給記半年。”

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準確的看到了自己位置。

“那個就是我的位置?”

楚文樂聞言,整個人都僵住了。自己怎麽也沒有想到,潘越是去接單秋澤的。

低著頭,不要看他,不要看他。

“你來了。”南皓的聲音響起。楚文樂徹底不知道該如何。或許,該自然一些,就像是普通的同事?那天單秋澤給自己打電話,都要讓自己的心狂跳起來,更何況,是面對面的看著他。

所有人都跟單秋澤打了招呼,除了楚文樂。就在楚文樂想怎麽跟他自然的打招呼時。

潘越說道:“你的電腦在那。拿了趕快回家休息吧。”

單秋澤走到自己的桌子旁,看了一眼低著頭佯裝改作業的楚文樂。

對面的人,不是很重要的人嗎。那天看到自己匆匆走開的人嗎。

把電腦裝進包裏。單秋澤還是忍不住問道:“不好意思,對面那位。你叫什麽名字?”

你叫什麽名字?這個問題,昨晚單秋澤也問了自己,可是這次,自己沒有掛電話的機會。

潘越沒有說話,總不能告訴單秋澤,他不認識楚文樂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刻意的隱瞞。只會讓單秋澤疑心。南皓也看著楚文樂,似乎在等他怎麽開口。

“我叫楚文樂,我教英語。”楚文樂看向單秋澤,隨即移開了眼神。

單秋澤看著他,點點頭。這聲音,聽熟悉的。單秋澤沒有細想,這些天,讓他感到熟悉的東西太多了,家裏的熨鬥都讓他覺得十分有回憶性。

單秋澤看向南皓。也向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阿耽,走吧。”潘越說道。在這樣下去,不知道單秋澤還會怎樣。

“恩。”單秋澤回頭看了一眼楚文樂,他還是低著頭。

陽光灑在走廊上,單秋澤晃了眼。他是誰,那個短信又是誰。

搖搖頭,算了,不想了。

“我叫楚文樂,我教英語!”第一次見到你,就是這麽跟你介紹自己的。不過,單秋澤,你應該不記得了吧。

多麽普通的介紹,多麽無關緊要的人。無關到你的手機相冊裏只有我一個人的一張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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