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時候人們總喜歡說一些八卦來緩解一下自己幾乎也凍僵的神經。老師也是如此。

蘇哲這些天總是聽身邊的老師說關於早戀的話題。他也不怎麽參與討論，他總認為在這個年紀比較純粹的愛情並不是錯，好在班上並沒人他讓特別煩惱這方面事情的同學。再說了，還有一個孫宇凡擺在時不時指向後門。

直到有天這樣的話終於傳到了自己的耳邊裏，不是關於別人，正是關於孫宇凡的。

“蘇老師，你們班那個尖子生陳琳好像談戀愛了啊。”蘇哲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幾乎都要忘了這茬，但也並不是很確定那個所謂的談戀愛對象是不是孫宇凡。

“就是你們班的孫宇凡啊，昨天看到他們在校門口抱在一起。”一旁的任課老師帶著調侃的語氣說著。蘇哲唯有點點頭說去了解一下，之後便怎麽也安不下心。孫宇凡沒怎麽跟自己提過關於陳琳的事，他以為他們兩個人已經分手了。可是，即使再怎麽告訴自己這可能是誤會，蘇哲還是止不住的心神不寧。

下了晚自習已經很晚，夜晚清冷的空氣彌漫在周圍，蘇哲雙手插在口袋裏，低著頭自顧自的走著路，一旁的孫宇凡看著前面的電線桿離蘇哲不到十米，但是他還是沒有擡頭的意思，無奈只好走上前。

“唔...”蘇老師毫無意外撞在了孫宇凡的胸口上。有些緩過神來的擡起頭，蘇哲對上孫宇凡無奈的眼神。“蘇老師，你最好告訴我你是想我想的出神了。”蘇哲楞楞的看著他，搖了搖頭。“孫宇凡，我想問你件事。”

話到嘴邊蘇哲又不知怎麽開口才好，躊躇著只是說：“關於陳琳…聽說昨天…”說著蘇哲看了一眼孫宇凡，他的眼神波瀾不驚，好像只等著蘇哲繼續說下去。這下蘇哲反而不知道怎麽說下去，看孫宇凡這樣的反應，好像什麽事都沒有。

“怎麽不繼續說了？”孫宇凡的嘴角勾起一個不明意味的弧度。“蘇老師，你大可以直接問我。何必這麽猶豫。”說罷猛地靠近蘇哲，“你有這個資格。”蘇哲垂下眼眸。

“昨天，我找她說清楚了。至於最後，她讓我給她一個擁抱。”簡短兩句，孫宇凡沒有多說，事實上，昨天陳琳忍著眼淚，沒有挽留沒有糾纏，只是靜靜的點頭，就連最後的擁抱也是輕輕的。這樣的她讓孫宇凡十分於心不忍，但孫宇凡也清楚，長痛不如短痛，他也沒有資格讓她擔著女朋友這個名義。寧願現在疼痛，也不想以後傷害。

“她應該很難過。”不知怎麽的，蘇哲喃喃的說了這句話，孫宇凡不可否認。

“這幾天，多註意下她，我這個班主任根本沒有辦法去找她說什麽，我怕她會…”孫宇凡有些微微的驚訝。“你不介意嗎？”

蘇哲搖搖頭，微笑著：“之前，你不是也不介意嗎。我相信你。”孫宇凡靜靜的看著他，把蘇哲擁入懷中，緊緊的。互相信任的感覺最好不過。也許，我們都辜負了一些人才能成全自已，與其懷著愧疚的心，不如更加珍惜眼前人。

到了家裏，孫宇凡快速將蘇哲拉近臥室，將其壓制在墻上。燈還沒有開，依稀看見窗外氤氳的濕氣。“蘇哲，今天晚上我們不補課了。”

“可是你快要模考了。”蘇哲委婉的拒絕著孫宇凡的言下之意。可是反對無效。不一會，兩人便糾纏在床上，微微的喘息聲和呻吟聲仿佛令人面紅耳赤。孫宇凡今天似乎異常溫柔，蘇哲今天似乎也異常配合。緊緊貼合的兩人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滿足，或許是兩人都意識到感情和維護感情的來之不易。因為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

這些天孫宇凡確實有像蘇哲所說的去做。陳琳好像又恢覆昔日好學生的模樣。甚至在這一次模考中拿了年級第一。孫宇凡想，或許自己和蘇哲的擔心是多慮的。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孫宇凡靠向身後的座椅，總有人會改變你，確實沒錯。孫宇凡不再曠課，不再鬧事。甚至偶爾物理作業還會寫寫過程，換來單秋澤的單獨提名表揚。數學考試依舊第一，潘越十分欣慰的沒有說孫宇凡總是看後門的小動作。

周五放學時，天已經黑了。黑色的天空在路燈下如墨，一旁隨風擺動的梧桐作響，孫宇凡接到電話後，緊緊捏著手中的手機。跳動的眉間壓制不住怒火和不安。耐著性子，發信息給蘇哲告訴他今天有事後。便轉身往熟悉的地方走去。

人都有叛逆瘋狂的青春，孫宇凡亦不例外，甚至更加淋漓盡致，有的時候想要收斂改變，卻有人拉著你褲腳，不讓你向前。剛才的電話，算是一個老熟人打給他的，高中幾年，這些人不論是單獨的還是一起的，都和自己打過架。孫宇凡一直沒有後悔過打架還是背處分。現在第一次有了後悔的心情。

那個挑釁帶著煙嗓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女人了？不過女人也沒事，她現在在我這，要不我先讓她溫習功課，孫宇凡，最後一次，你來不來…”

狠狠地掛了電話，孫宇凡洩氣似的錘向墻。卑鄙的人會用卑鄙的手段，他怎麽都不該忘了這點。而牽扯到陳琳是怎麽也想不到的。

熟悉的地方。很久沒有來這裏，似乎還是沒變，四周還是潮濕的黴味以及嗆人的灰塵。“沒想到這還沒拆…”孫宇凡環顧一周，目光鎖定了眼前的正在抽煙的男人。他似乎沒有理會自己，只是默默抽完最後一點煙。

“尹子笙，你怎麽還是這麽卑鄙。”那人諷刺一笑，沒有回答自己，只是踩滅了煙頭。尹子笙，在孫宇凡看來，雖是死對頭，但也不至於到這樣地步。孫宇凡看著他緩緩向自己走來，然後停下腳步。他穿的像個純良的學生，白色的針織衫外面穿著一個黑色的外套，但鎖骨處有著張揚的英文紋身。高挺的鼻梁讓他天生英挺。

孫宇凡註意到他臉上的疤痕，似乎還是上次交手自己留下的。偏過臉，孫宇凡不耐煩的說著：“好了，我來了，你先放了她，剩下的事不用牽扯其他人。”

“她果然是你心愛的女人啊。”尹子笙微擡起下巴看著孫宇凡。

“不是。我不喜歡女人。”孫宇凡微微後退，臉上清冷。他真的不想過多的廢話。

“那你還跟她談戀愛？”孫宇凡懶得回答，只是向四周看著，從到這裏就沒有看到陳琳的身影。而且，他也想看看尹子笙有沒有帶其他人來。

“我沒帶其他人。我認為…先解決事情再放人比較好，你覺得呢。”尹子笙邪笑的看著孫宇凡，然後從口袋掏出煙，抽出一根遞給他。孫宇凡也不拒絕，拿過煙開口道：“我不認為我沒之間有什麽事要解決，我現在不關心這些事，要打架找別人。”

尹子笙點燃自己的煙後把打火機遞給孫宇凡。聞言搖了搖頭。

“當然有事情要解決。”說完，深吸一口，緩緩的吐出。白煙縈繞，煙草味道刺激著孫宇凡的嗅覺。他看向孫宇凡繼續說道：“我要跟著我媽移民，她嫁了個外國人。”尹子笙口氣平靜。

“難道我們之前還需要話家常？尹子笙，我沒那麽多時間。”

“呵。”尹子笙冷笑一聲，看向孫宇凡：“說的也是。那我們不說這個。我以為你忘不掉你的前男友，沒想到這麽快找個女朋友。”尹子笙抖了抖煙灰，繼續說道：“不過我也不稀奇，你前男友真不怎麽樣。”

“那你也沒資格評論。”孫宇凡雙指夾著煙，看起來無比輕視眼前的人。

尹子笙大力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擲在地上。“孫宇凡，反正我快走了。我也不在意什麽。”說完轉身從身後的櫃子裏拉出陳琳。

陳琳披散著頭發，手裏還緊緊攥著書包。她擡起驚慌的眼睛看向孫宇凡。尹子笙不等她說話便將她摁倒一旁的椅子上，陳琳動也不敢動，只是看著孫宇凡。

尹子笙在椅背後面彎下腰，靠近陳琳的後頸。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孫宇凡，我很好奇你女朋友什麽樣子，於是就請來看看，但也不過如此。想必是跟王沐一樣的貨色。”

“尹子笙，你到底要怎麽樣。”孫宇凡靠前，才註意到陳琳手腕紅色淤青。

現在，孫宇凡才開始隱約不安起來，今天的尹子笙跟他平時認識的很不一樣。他似乎不顧一切。

尹子笙的手指劃過陳琳的唇，他看向孫宇凡，起身。“我要怎麽樣？孫宇凡，我只是想王沐那樣的人可以跟你在一起，這樣的女人可以跟你在一起，為什麽我不可以？”說著，狠狠的抓住陳琳的頭發。迫使她擡起頭。

孫宇凡幾乎一楞，但隨即諷刺的笑著：“你當時‘請’王沐，現在‘請’她，就是為了這個？”孫宇凡低著頭深吸口氣，又擡頭道：“你當然不可以。”

尹子笙似乎也沒有驚訝。他看著孫宇凡，獨特的煙嗓讓人感到神經騷動。“你知道王沐當時說什麽，他說：‘你放了我，我幫你把孫宇凡騙過來。’”

“閉嘴。”孫宇凡下意識的打斷他。尹子笙聳聳肩，不以為然的說著：“所以我原封不動的幫你送回來了。沒想到你到現在都沒真正認識他。”

尹子笙拽起陳琳，把她扔到一旁簡陋的床上。他脫下的黑色外套。扔向孫宇凡。

“可是她似乎不一樣，口口聲聲說不要牽扯到你。孫宇凡，我只好毀了她了…哦，對了，你們還沒做過吧？”尹子笙沒有背對著孫宇凡說著，那些因愛生恨的情緒彌漫胸腔。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孫宇凡沖上前。但卻立馬被人牽制住。孫宇凡的雙臂被鉗制。看清了來人，他忍不住罵向尹子笙：“尹子笙你他媽真卑鄙！！”

孫宇凡掙紮著，他眼睜睜的看著陳琳的衣服被脫下。尹子笙的動作很快，頃刻之間，陳琳近乎赤裸。她嗚咽著，絕望的看向孫宇凡。

“孫宇凡，不要看！求你不要看…啊…”陳琳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雪白的身體在破舊的床上顯得淒慘。尹子笙揮了揮手，孫宇凡被拖到了屋外。

模糊的窗戶看去，昏暗的白色燈光照著。孫宇凡耳邊不斷傳來陳琳的呼喊。孫宇凡第一次深切的感到自己的無用，四個人鉗住自己讓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孫宇凡…不要看…也不要聽…求你了…”陳琳只是不斷的說著這些話。孫宇凡感到自己的心被不斷的撞擊著，心裏止不住的痛.

陳琳…對不起....對不起… 恍惚間，孫宇凡感到自己眼睛酸澀，溢滿了淚水。深切的無力和自責淹沒了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不知持續了多久，尹子笙從屋裏走出來時，孫宇凡連想打他的想法還沒來及落實，便沖向屋子裏。陳琳用外套包裹住自己，依舊哭泣的。不知道是該去安慰還是抱住她的肩膀。孫宇凡站在原地，無力的伸出手想要拉緊她的衣服，卻被陳琳握住。

“對不起…對不起…”孫宇凡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麽。

“孫宇凡，告訴我你沒有聽也沒有看…”陳琳的聲音顫抖著。

“沒有…”孫宇凡感到自己的臉頰濕潤，心抽痛著，他知道自己永遠都對不起這個女孩。她，該有好的前途，好的未來，偏偏遇上了自己。

“可我不能回家…”

“我帶你走。”

作者有話要說： 大轉折。雖然說這裏好幾天才更一次，但是沒人看的話就不想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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