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比她比月薔還絕望，好像怎麽也救不活了，好像就算說說謊，也只是能給他增添一抹快樂的回憶而已，而他，必死無疑。

輕竹被這樣的念頭給嚇到了，一時間語無倫次，只想著怎麽把人給救下來，“就算不是救命恩人，我也會來的，你熱心給我送過冰塊，你脆弱需要人保護，你無奈讓人心疼，你是翩翩公子卻身染病癥，眼底有化不開的憂愁……你英俊瀟灑，你翩若驚鴻，你……”

“夠了，”前幾句他相信，後邊就是胡編亂造了，“既然我這麽多優點，你，愛過我嗎？”

輕竹頭皮發麻了，說什麽愛不愛的，她從來態度都很堅決的呀，他為毛要生出這種不可能的期盼呢？

“我…如果沒有蕭何，會愛上吧。”輕竹心虛的說了句，如果的事情哪當得真？希望蕭何不會怪她呀…

這答案雖不是最滿意的，卻也超出了他的預料，柳逸然灰暗的眸子蹭的發亮，“真的？也就是說，你曾經還是對我動過心的，而一想到蕭何，想到這規條束縛，你就不敢讓那動心的種子繼續發芽是不是？”

哦豁，還真會舉一反三，思想比她這個現代人還先進，輕竹胡亂點點頭，“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可不可以先過來啊，看著很恐怖哎！萬一不小心跌足摔了下去怎麽辦？”

“小竹子，我很懂，不能見到心愛人的心情。所以我要告訴你件事，蕭何隊伍行到芚州邊境時就被圍困住了，形勢已經僵持了五天還沒脫險……我告訴你，不怕你去跟他一起死，因為我知道，哪怕死在一起，也比活著分離好……”他聲音越來越小，因為看到對面女子已經根本沒聽她後面的話。

看她踩踏上馬鐙，想立刻飛到芚州的樣子，他知道他真的敗了……也不是，他從未有跟蕭何爭的資格。

從前單純時也瘋了丟下他去雨中找蕭何，現在經歷了這麽多事，他將蕭何的所有不堪都告訴了她，她還是瘋了。

“小竹子，你和他幸運的話還有一輩子可以在一起。我時間不多了，你先別走好不好？”

輕竹被那悲愴的聲音喚回視線，這次看向柳逸然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不耐，她將手伸過去，“快過來，我帶你回去！”

柳逸然卻往後退了幾步，踩著邊緣上嘩嘩往下落的沙石，“我想跟你說，我不是拿你當戰勝蕭何的工具。那次那麽傷你，只是太想得到你了。我愛過你，你信嗎？”

“信信信，我當然信！快點過來啊！你不會真的想尋死吧？其實跟我性格差不多的女子也多的是，你何不……柳公子！”

輕竹伸出手，卻再也無法抓住那消失在眼前白影。

輕竹趕緊下馬，朝懸崖那奔去，急急擦住腳步往下看。看了一半，山腰處便是煙波浩渺，白霧繚繞，阻擋了她的視線。

“柳公子……”輕竹趴在地上啜泣著，如果她多哄他些，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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