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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七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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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真不能怪大泉治和羽麻信對櫻井玉子想要引起戰爭的事太過淡定,作為與生俱來的政治生物,他們一生下來就被作為一個國家的主人而教導著,自然明白所謂的“和平”不過是休養生息以待下一次戰爭的托詞。

那麽,用必定會到來的戰爭取悅一下櫻井玉子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被圈養在宮殿中的少女並不知道這些過於覆雜的東西,她的年齡和閱歷都不允許她擁有這種前瞻性,所以她會以為這一切都是他們為了她才做的。

有什麽不可以?一個小小的謊言而已。

如今戰爭一觸即發,大泉治卻不想再取悅櫻井玉子了。

他想殺了她。

櫻井玉子越是表露出他所不能理解的一面,他就越是恐慌,覺得櫻井玉子離他越來越遠。

當“了解櫻井玉子”這一點成為櫻井玉子離開大泉治之後他心裏唯一的慰藉和支撐點時,就表明了大泉治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奪走這一點,特別是櫻井玉子本人。

他原本想牢牢地把櫻井玉子攥在掌心裏,叫櫻井玉子只為他一個人而燦爛盛放,然而那不知好歹的羽麻今仁膽敢奪走他的珍寶,這些低賤的忍者竟敢在他面前對櫻井玉子獻殷勤。

該死。

最該死的人是櫻井玉子。

該死的人不是他,是櫻井玉子,這一切都是櫻井玉子的錯。

他為櫻井玉子付出了這麽多,他願意為櫻井玉子付出一切可是櫻井玉子卻全不在乎,視若無物。

居然質疑嘲笑他的愛。

該死。

居然不把他看在眼裏。

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的櫻井玉子!

我要殺了你!

在根植於占有欲和愛意的憎恨下,冰冷而燦爛的痛苦以奇怪的形狀在大泉治面前耀武揚威,他想驅散這該死的痛苦,他狠狠咬上這痛苦,牙關一閉,甘甜醇美的味道,溫熱鮮美的味道。

原來痛苦如此美味。

饑渴。

想要。

純粹的名為“得到”的欲望占據了大泉治的全部理智,他不再是出於憎恨和玉石俱焚的心態而是出於本能,這是一種會死人的癮,染上者盡皆瘋魔。

櫻井玉子站起身,緊鎖眉頭俯視失去理智的大泉治,她慢慢放開頸側的傷口,視線落在被鮮血塗滿的手掌上。

痛。

原來這種感覺就是疼痛啊。

莫名其妙地,“即使把我殺掉,我也不會恨你喲,大泉大人。無論我對你做任何事,我都不是在感情的驅使下做出的,如果希望我是因為恨你或喜歡你才傷害你的話……放棄吧,你並不具有這個資格。”

櫻井玉子能感到自己的血液從身體中洶湧而出,溫暖的液體滑落,染紅了衣服和肌膚。

不是很尖銳的疼痛,恰恰相反,這疼痛斷斷續續時輕時重,好像一個破舊的爛風箱,呼啦嘩啦哼哧哼哧,不幹不脆。

在傷口漸漸變得灼熱的時候,我愛羅最先回過了神,他緊盯著櫻井玉子的傷口,先是漫天遍野幾乎要將他吞沒的憤怒洶湧如浪潮,緊接著又有一叢莫名的情緒如藤蔓枝生,抽條發芽,劈裏啪啦地好像烏賊柔軟又有利的觸角,攪動海浪。

不知道為什麽心跳突然這麽快,不知道為什麽血往上湧。

為什麽憤怒漸漸無以為繼?那種酸脹得逼人落淚的情緒到底是什麽?

我愛羅呆呆地盯著櫻井玉子的傷口,這一舉動成功讓櫻井玉子誤會了。我愛羅在櫻井玉子這裏的評價可不太高,聽話的時候多,但擅自行事的時候更多,可不能叫大泉治這麽輕輕松松地死了。

移步擋在大泉治和我愛羅之間,櫻井玉子抽出潔白的手帕擦著手上的鮮血,無視了還在流血的傷口,妖冶的美人露出一個極艷的微笑。此情此景詭異而可怖,但偏偏美得超出想象,叫人生不出一絲絲厭惡來。

“對不起,宇智波君,漩渦君,你們不能帶走風之國大名,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不過你們可以帶走他的屍體,那東西倒對我沒用。”

櫻井玉子邊說邊想,稍微有點受不了了,疼得都想哭了呢。為什麽感覺這麽燙啊?火辣辣的。

“玉……你……沒事嗎?”宇智波佐助心神不定,一時間,他竟說不出到底是大泉治活生生從櫻井玉子身上咬下一塊肉還吃了下去更恐怖還是此刻若無其事語笑嫣然的櫻井玉子更恐怖。

“這不是你要關心的事吧?”好吧,還是有點生氣啊,待會兒要叫大泉治更加痛苦才行,“你們不能帶走他,我要殺了他,你們只能帶走一具屍體。怎麽,宇智波君是想和我為敵嗎?為什麽要和我作對呢?欺負我很開心嘛?我剛剛可是被他吃掉一點了誒,真無情呢。”

仿若情人間的嬌嗔,宇智波佐助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大腦像裝滿了漿糊一樣什麽都想不出來,更別說回應櫻井玉子的話了。

這種時候還是意外性第一的木葉忍者要更為頂事,“玉子小姐一直在說要殺了他殺了他的,到底為什麽啊?不是不恨嗎?”

即使漩渦鳴人的關註點歪了,宇智波佐助還是難得地想為這個吊車尾讚聲好。

櫻井玉子明顯地嘆了一口氣,眉心的褶皺不知是因為身體上的痛苦還是對於這個問題的厭煩,“我已經很煩了,每次都這麽問真地很無聊啊,所以我最後說一遍哦,只說一遍。”

櫻井玉子掃了眼像只肚皮朝天的烏龜似地在地上亂揮著手腳的大泉治,又看向提出這個問題的漩渦鳴人。

“漩渦君有絕對要殺掉的人嗎?在這個世界上,有無論如何都要殺掉的人嗎?別的什麽都可以,但是這個人是一定要殺掉的,一定要叫他痛苦萬分的死去,差不多就像生活目標一樣的存在,殺掉他。這種人,有嗎?”

“……沒……沒有。”不過這個描述好像稍微有點熟?

“你看吧,”櫻井玉子習慣性地歪頭,牽扯到傷口處,輕吸了一口氣,轉而把歪頭的動作改為攤手,“我說了你也不會理解的,因為你沒有這樣的存在呀。所以你問了也沒用,乖,不要總是好奇心那麽強嘛,很煩人的。”

漩渦鳴人臉紅了。

被櫻井玉子像哄小孩似的教訓什麽的……

金發藍眼的少年尷尬地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困擾地說:“可是……他可是大名……”

平心而論的話他也不想管這個男人的死活,可是……

“如果有呢?如果有的話,是不是就能理解了?”宇智波佐助突然看著櫻井玉子,說道。

櫻井玉子反應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此刻的宇智波佐助眼神冷厲臉色陰沈,櫻井玉子驀地想起,滅了宇智波一族的人好像就是宇智波佐助的同胞哥哥?

哎呀……居然還真的有啊……這就很尷尬了呢。

“是的呀,”櫻井玉子面不改色地說著謊話,“我必須要殺掉大泉治,所以他對我好也罷壞也罷,獻上生命也好,吃了我也好,都不會影響我要殺他的決心。就是這麽深刻,無論如何都要殺掉,有任何阻礙都要抹殺,宇智波君可以理解嗎?”

“可以。”

“那麽可以離開了吧?”

“不可以。”

“唉?”

你剛剛說了什麽?

不可以?

櫻井玉子不停地眨著眼睛,看著宇智波佐助的眼神好像在看另一種生物。

幹脆利落地,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

明明是喜歡我的,為什麽要拒絕我?

為什麽?

“至少他不能死在木葉村裏,所以你帶他離開木葉就可以了。”宇智波佐助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像是沒有看見櫻井玉子疑惑的眼神。

“不行啊佐助,這和卡卡西老師說的不一樣。”漩渦鳴人反對的力度很小。

“有什麽關系?”宇智波佐助已經好整以暇地手插褲兜看向一邊,淡淡道:“反正這次是沙忍村沒理吧,再說了,鳴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位大名可不是什麽好貨色……死有餘辜。”

“呃……”

“好了好了,快走吧,那個……註意安全,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戰鬥,算了,還是等外面安全了你們再出去吧。”

櫻井玉子還真地在考慮這個建議的可行性。

悲哉上蒼,真可惜這時候大泉治處於不清醒的狀態,否則的話怎麽也不能讓櫻井玉子這麽輕松地說服了蠱惑了兩個不了解事情全貌的下忍。

其實也沒有多可惜。

故事就是要千回百轉猶如江南水鄉的九曲回廊才好,平平淡淡的東西充斥在人類的生活中,所有人都在渴求著刺激,或明顯或隱晦,很少有人關心眼下的幸福,以為他們已經得到了,所以就不再珍視。

可以得到,當然就可以失去。

意識到自己忙中出錯送羊入虎口的卡卡西把幫助群眾解除了幻術的春野櫻也分配到了阻止櫻井玉子的行動中。卡卡西知道櫻井玉子沒有武力威懾,只要漩渦鳴人三人牽制住那個我愛羅的話春野櫻帶走大泉治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真正叫卡卡西擔心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他的蠢學生們會不會陷入櫻井玉子的牢籠。

希望春野櫻給點力吧。

被卡卡西寄予厚望的春野櫻落在墻外,擔憂地看著靠坐在墻角的奈良鹿丸,已經筋疲力盡的少年懶洋洋地笑了笑,吃力地擺了擺手,示意春野櫻不用擔心他。

春野櫻猶豫了片刻,翻上墻頭,再次看到熟悉的庭院,熟悉的人。

少女有一瞬間的顫抖,良好的視力叫她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個妖女的頸側有一道形狀奇怪的傷口,傷口沒有經過處理,正在慢慢流出暗紅色的血液。

紅得刺眼的鮮血在白皙的皮膚上緩緩流淌出一副盛世的浮世繪,那黑得發亮的長發厚重無比,無端地給人以壓抑至極的感覺,如臨深淵。

美得像鬼怪一樣。

真是奇怪。

美怎麽可能和鬼怪扯上關系?

美怎麽可以和鬼怪扯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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