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對於這個世界上的“個性”一直保持著不以為然的態度, 這種一定程度靠著遺傳變異繼承的超能力在孵化者看來是毫無價值可言的。

所以在丘比察覺到原紗空使用“個性”對付自己的時候，它的心底是有些詫異的。

“原來只要繼承了這個世界的身體就可以獲得這裏名為‘個性’的能力。”丘比這時還有心思分析著, “這樣就說明我們的想法是正確的。”

“這個世界的超能力沒有開發的可能性。”

柚裏最先踩著原紗空的“個性”進入了異空間, 一落地就聽到丘比那依然毫不驚慌的話語, 黑發的魔女嗤笑著開口：“你居然會說出這種無知的言論, 還真是讓我吃驚了。”

“‘自傲’不是孵化者的種族特性嗎？沒什麽好驚訝的。”隨後進入的是惡魔姿態的曉美焰。

最後走進異空間的是周防尊, 他自覺地在這全白的異空間裏找了個角落坐下, 三個女孩子現在正興致高昂著, 他這一個大男人就不要插隊了。

“真希望你等會兒也能說出這麽毫無所謂的話。”

原紗空解除了變身，將心神都專註在操縱自己的“個性”上，棕發的少女單手拍上了異空間的墻壁, 整個空間就像是四維空間一樣扭曲了起來。

丘比在的那塊地方突兀地升起，把白色的小獸像是滑梯一樣送到了黑發魔女的面前。

柚裏的雙目泛黑，唇角上揚, 右手往身邊一攤開，召喚出來的使魔就將手中的電鋸遞給了自己的主人。

魔女對著腳下的丘比露出了殘忍的笑容：“讓我看看, 在這個地方你的‘意識’還能逃走嗎？”

丘比身子被鋸開了半截, 可它反應很快地跑走了, 然後撞上了一旁正等著它的曉美焰。

“說起來，你既然是本體分裂出的一部分，那麽那些‘玩耍’的記憶應該也保留了一部分吧？”惡魔升高了些, 展開了背後的翅膀, 把羽毛當做武器射入了丘比的體內。

嵌入白色小獸體內的羽毛就仿佛像種子一樣繁衍起來, 從它的傷口處密密麻麻地鉆了出來。

“哇！你這弄得好惡心啊。”柚裏把電鋸往地面一立, 有點不想接近丘比了。

“……好像是有點。”曉美焰在空中手背抵著自己的下巴，接著揮動羽翼又把丘比身上的羽毛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看著尾部染上紅色的羽毛，惡魔嫌棄地往地上一扔：“還是不要了吧。”

“……你們兩個可以認真一點嗎？”原紗空貼著墻面扶額。

居然就這麽玩起來了？她維持空間很累的好不好！

“我很認真啊！”柚裏給丘比的後肢上纏上了傀儡線，把蹣跚移動的小獸拖了回來，“很認真的在殺它啊。”

“原紗空，沒有‘悲嘆之種’的話你遲早會魔女化的。”丘比轉頭去看棕發的少女，“為什麽要阻止我契約禦茶子呢？”

“……你們就不能讓它閉嘴嗎？”原紗根本懶得理丘比。

“你對著大小姐居然用這種語氣說話嗎？不合格！”

雖然這麽說，可柚裏還是指揮著好幾個人偶使魔上陣按住丘比的身體，讓擁有縫紉能力的人偶把丘比的嘴巴整齊地縫了好幾圈。

“說到底這家夥真的是靠嘴說話的嗎？”

“當然不是了。”曉美焰冷淡地瞥了椎名柚裏一眼，雙手環胸立於上方，“這只只是本體的分、身，所以沒有本體‘無限覆活’的能力，能做到的也只是把意識轉移到別的替代品上面。”

“那本體呢？”柚裏問。

“在我這。”

黑發魔女扔掉電鋸，滿臉不滿地懸浮到了和曉美焰同視線的高度，“那你早點把本體弄死不就行了！”

早點殺掉丘比的話她也不會被覆活，還被這麽折騰！

“丘比的來源至今還是未知。”曉美焰別開臉推開了湊到眼前的魔女，“我還沒試驗出徹底殺死它的方法。”

“怪不得這家夥一直都這麽有恃無恐啊。”柚裏回身看向被人偶們“把玩”的白色小獸。

“而且丘比其實是沒有痛覺的。”曉美焰繼續說，“按照它們的‘實用論’，痛感這種沒有必要的東西在一開始就沒有設定進去。”

“那肉體上的折磨豈不是對它來說毫無意義？”柚裏摸著下巴思考，“這樣的話完全沒有‘欺負’它的快、感啊。”

“不，還是有一些的。”曉美焰否認，“殺個幾千幾萬次還是能夠給它帶來一些影響的。”

聽到了惡魔的話語，下方的小獸似乎是想起來什麽，渾身莫名顫抖了起來。

“看吧，刺激一下還是會有反應的。”曉美焰歪了歪頭笑道，“就算身體沒有疼痛感，但對於只有意識的孵化者來說，心理陰影應該會永遠伴隨下去吧。”

“這樣不行……”原紗空抿了抿唇說道，“我的寶石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變成魔女之後就沒法維持這個異空間了。”

曉美焰看了眼棕發的少女，隨後像是不經意地搭話：“只要脫離了‘時空’的限制，靈魂寶石就不會繼續汙染下去了。”

只要世界的時間還在流動，空間還在變化，那麽魔法少女就永遠改變不了最後魔女化的命運。

所以想要脫離這樣的悲劇，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逃離到獨立於所有世界的。

——“時空”之外的空間。

曉美焰也是在成為惡魔之後才知道還有別的時空，她們的世界並不是唯一的，所以丘比才無所謂一個世界的毀滅，因為它們還可以去別的世界收集能量。

“你……知道怎麽做是嗎？”原紗空心底升起了希望，少女認真且真誠地看向黑羽的惡魔，“如果你知道的話，請告訴我。”

曉美焰揮動羽翼來到了棕發少女的面前：“方法是有的，但你用現在這樣的身體去那邊可能會很痛苦。”

“沒關系。”原紗空搖頭，“如果有一線生機，我就會死死地攥住，我的家人不會希望我自怨自艾地墮落下去。”

“是麽，我知道了。”曉美焰揮了揮頭發，表情有些緩和。

“餵，你們先不要說那些了。”柚裏蹲在丘比身邊拿著小刀戳了戳瑟瑟發抖的小獸，“這家夥要怎麽辦才好啊。”

“先放在我這裏吧。”曉美焰攤手具象化出了一個特制的黑色籠子。

“你真的可以嗎？”柚裏不放心，“上一次不還被它跑出來了嗎？”

“除了我，這裏有其他人有能力困住它嗎？”惡魔反問。

“切。”柚裏不甘心地撇過臉，“不要以為等級高就了不起了。”

冷靜自持的曉美焰對於黑發魔女的挑釁並不放在心上，她拎著鎖住丘比的籠子看向周防尊。

“看在你的份上，我就稍稍提醒一下。”

“你的這位魔女情況可不怎麽好。”

周防尊起身的動作一頓，琥珀色的眼睛猛地看向站著的椎名柚裏。

柚裏渾身一顫，心虛地轉移了視線。

“怎麽說？”赤王開口。

“實體化雖然成功了，可到底本質上還是靈魂體。”曉美焰語氣平穩，“她身上的惡意太多了，很容易會被影響變回魔女的。”

“你沒資格說我吧！”柚裏忍不住吐槽。

曉美焰本身連存在都差不多是由絕望組成的，這樣的惡魔居然還說她身上惡意多？

“所以？”周防尊拽過了魔女瞥了她一眼。

椎名柚裏：“……哼。”

打開了傳送口的惡魔有些幸災樂禍地勾起嘴角：“所以需要凈化。”

“哈？”柚裏不明所以。

曉美焰顯然不想給魔女繼續解釋，她看向了依然努力保持“個性”的原紗空：“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帶去‘那邊’。”

棕發的少女沈默了會兒，下定決心地說道：“抱歉，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再晚幾天？等到雄英的體育祭結束……”

“我果然還是想和他們一起參加一次體育祭。”

“是嘛。”惡魔早已預料到了一點，欣然同意了。

待到傳送口即將關閉，曉美焰才側過臉對著遠一些的魔女說道：“想改變這樣的身體，你最好到時候一起跟來。”

傳送口徹底消失。

黑發的魔女不太開心地鼓起了臉：“那家夥什麽意思？我憑什麽要聽她的！”

赤王沒說話，只是按著少女的肩膀把她轉了過來，低沈的語氣中帶著明顯被隱瞞的不滿：“你是不是有些事情沒告訴我？”

“……沒什麽必要告訴你吧……？”

面對著周防尊愈發不悅的眼神，柚裏扯了扯嘴角：“小、小問題而已……”

赤發男人咂舌了一聲，大掌順著魔女肩膀的曲線移動到了頸後，低頭似乎想做什麽。

“咳咳。”原紗空大聲地咳嗽了兩聲，意有所指的提醒，“我要解除‘個性’了。”

赤王低頭的動作停止，重新擡起頭，接著語氣不好地使喚道：“開你的結界門。”

“我……”

魔女鬧別扭的拒絕話語還未出口就獲得了赤王一個怒視。

“開。”

怎麽感覺……她現在的地位越來越低了？

柚裏癟了癟嘴，拉開了自己的結界入口。

算了，等回到她的結界就可以對周防尊為所欲為了！

對！武力鎮壓！

這次必須要把兩人之間的高低上下地位修正過來。

原紗空解除了魔女入口的異空間，讓兩人能順利踏進漆黑的結界，接著整個人嘴角一抽。

走前都要餵狗糧，這倆人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她可是穿越前後都是單身狗啊。

“個性”解除。

棕發少女重新出現在了麗日禦茶子的面前，迎接她的是波波頭少女帶著哭腔的熊抱。

“哇啊——空醬！”

“哎？”原紗空有些不太適應，“怎、怎麽了？”

“相澤……相澤老師說……”麗日禦茶子擡頭眼淚汪汪，“說要讓我們放學後留下來打掃全校的廁所……嚶嚶嬰！”

“就是這樣。”和麗日禦茶子一起等在這裏的蛙吹梅雨擡了擡手中的拖把，眉眼彎彎，“別擔心，我已經給家裏打了電話，會一起幫忙的！呱~”

“梅雨醬！你是天使嗎！”

“我是‘蛙’，嚴格意義上應該屬於具備兩棲類生物特征的人類喲。”

“我不聽，你就是天使！”麗日撈過綠發少女一起抱著，“相澤老師太過分了啦！”

“嘛……”原紗空被擠到了一邊，雖然難受卻還滿臉的笑容，“一起加油吧！”

全校的廁所……工作量巨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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