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原紗空利落地解除變身, 變回到穿著運動服的樣子, “我可以隨你撒氣, 但等你消氣了就要好好和我談合作的事情。”

柚裏的毛一向得順著捋, 原紗空的這種態度她反而提不起什麽興致了。

魔女的心情有些覆雜，對方如此順從的模樣出乎了她的預料：“你連變身都取消了，就不怕我趁機殺了你？”

原紗空搖了搖頭, 確信地說道：“你不會的。”

“噢？你哪裏來的這種自信。”

“我不是說過嗎？你實在是不擅長掩飾情緒。”棕發的少女穩妥地開口, “若是猜錯了也無所謂，畢竟是我自己做的決定。”

“反正我也活不長久了，死亡對我而言不是什麽恐懼的事情。”

原紗空的這兩句話稍稍提升了一些柚裏對她的好感, 黑裙魔女降低了浮空的高度，身邊的幾只使魔為她推來了一把座椅, 待柚裏完全落地的時候正好能夠坐在了上面。

性格惡劣的魔女靠著椅背想了想，對著原紗空浮現出了饒有興趣地笑容。

“嗯，那你就來個倒立吧。”

原紗空呆怔了下，不太確定地問：“什麽？”

“我說，想和我談合作, 你就得倒立著和我談，你應該不會連倒立也做不來吧？”

“……就這樣？”

“如果你覺得實在太輕了那就先自裁吧。”柚裏煩擾地一揮手, 使魔們逼近了些原紗空。

“不……我知道了。”

棕發的魔法少女阻止了椎名柚裏改變主意, 老老實實地轉過身背對椎名柚裏動作靈巧地倒了個立, 腦袋朝下看著魔女的時候有一種對方十分高大的錯覺。

原紗空突然明白了魔女的惡趣味。

“……這樣可以了吧？”

柚裏翹著腿居高臨下地看著原紗空低於自己許多的腦袋, 心情一下子變好了, 接著召喚了一只脖子上掛著相機的人偶使魔出來。

原紗空有種不好的預感。

“來, 保持住，笑一個。”

倒立著的棕發少女勉強擠出了一個不太好看的假笑。

“笑的真醜。”柚裏評價。

“哢嚓”一聲，攝影人偶使魔就盡職地拍下了照片，立刻就洗了出來恭敬地遞給自己的主人。

“哈哈哈哈！！”拿到照片的魔女毫無顧忌地笑出了聲，甚至眼角還擠出了幾滴眼淚，“可以可以，哈哈哈哈——”

“性格還真壞……”原紗空低語了句。

“你說什麽？”柚裏笑聲一收。

“沒什麽，我是說我們可以談合作了嗎？”

柚裏把照片往旁邊隨意一扔，旁邊護衛著的使魔眼疾手快地接下了。

“說吧。”把魔女哄好了，事情就好說了，“不過我只願意聽一下，並不代表我同意了。”

“我來找你只是為了一件事。”

“希望你可以和我合作——殺了丘比。”

柚裏心不在焉的面色一變，看著原紗空的眼神若有所思。

她實在是想不到對方居然是打著這樣的心思來找自己的。

“殺丘比？”魔女挑眉，“你不知道丘比是不會死的嗎？”

柚裏早就殺了丘比百八十次了。

“是真正意義上的殺。”就算維持著十分好笑的姿勢，原紗空也能鎮定自若地吐露出自己的想法，“沒有什麽是不會死的。”

“先不提丘比會不會死。”柚裏交疊的雙腿上下位置換了換，單手靠在自己膝蓋上壓低著身子湊近了原紗空，“現在你甚至連丘比在哪裏都不知道，談何殺它？”

“我可以感受到它。”原紗空說，“當時和丘比契約的時候出了狀況，我的靈魂來到這個世界是意外。”

“這個身體也不是屬於我的，我只是一個外來者。”原紗補充道。

“大概是因為契約時的那個意外，所以如今我和丘比之間還有著聯系，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我知道那家夥快要找來了。”

柚裏手背抵著自己的下顎，歪了下頭：“在你繼續說下去之前，你要先回答我。”

“你說我是你見過的第一個魔女，那麽，你為什麽會知道丘比的事情。”

“實現了願望還想殺那個家夥，你必定是了解到它的本質了吧？”

“這個世界上還有別的魔法少女嗎？”

“沒有了。我是唯一的一個。”

“至於為什麽會知道……因為我妹妹討厭它。”

“就這樣？”

“就這樣。”原紗空回覆，“還需要其他什麽理由嗎？”

“你以為我會接受這種好笑的理由？”柚裏冷笑。

“……更多的我不會再說了。”

魔女表情冷漠地往椅背上一靠：“那我也不會再繼續聽下去了，果然還是要把你消滅才行呢。”

“如果我說了你會答應和我合作嗎？”原紗空考慮了下開口。

“這就不一定了。”

“那我就不能說。”棕發少女閉上眼睛沈默了會兒又睜開，“比起探究我的秘密，你難道不願意聽一下殺死丘比的方法嗎？”

如果能殺死丘比，柚裏當然是願意的。

魔女面上做出了勉為其難的表情，這次算是放過了原紗空：“說來聽聽。”

“這個世界有著被稱作‘個性’的力量，起先把你困住的異空間並不是我作為魔法少女的能力，而是這個身體本身擁有的‘個性’。”

“我能作為特招生進入雄英的A班也是由於‘個性’的稀有。”

柚裏：“你是說你要用這個能力對付丘比？”

原紗空：“我的異空間能鎖定魔女結界，困住丘比應該不是問題。”

“困住它有什麽用，又殺不死它。”

“不是的。”原紗空訴說著自己的想法，“現在的丘比是本體分裂出來的一絲意識，它已經不能像動畫……我是說像以前一樣同時把自己的意識散播到每一個替代品分。身上了。”

“它現在應該同一時間只能操縱一個身體。”

原紗空話中的突然改口魔女當然註意到了，可她並不打算深究，反正再問對方也不會說出口，那不如以後再慢慢觀察得出結論。

“所以只要把一只丘比困在你的異空間裏，它的意識就不能逃到別的分。身上了？”

“沒錯。”棕發少女點頭，“殺它的方法就要靠你試驗出來了，若是要長時間維持異空間，我需要大量精力，如果分神使用魔力的話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這一點柚裏是相信的，後期原紗空的空間鎖定確實脆弱了很多，因此她後面才能簡單地破壞掉。

這個想法很有實行性，反正不管最後是不是能夠實現殺掉丘比，柚裏都可以在很長時間內好好虐一番丘比。

但魔女口頭上沒有馬上答應。

“我會不會答應……這得看你表現。”柚裏說道，“至少得等我氣消了再說。”

“……你還沒消氣嗎？”

“當然。”柚裏口中振振有辭，“所以你接下來就得要有呼必應地伺候我，我哪天心情變好了，說不定就答應了。”

原紗空有些無語：“知道了……”

說到這個份上，她當然明白了椎名柚裏的意思，只是魔女顧著面子不願意立刻答應自己。

“不過我希望能盡快，我可能堅持不了那麽久了。”

“哼。”柚裏輕哼，接著又問道：“那麽你現在就是我的仆人了，我命令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想知道什麽，之前的問題我是不會回答的。”

柚裏雙手撐著兩頰，興致盎然：“比起之前的問題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對丘比許了什麽願望？”

“這個很重要嗎？”原紗空暗了暗眼眸。

魔女不容拒絕地說道：“不，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你難道要拒絕我第一個命令嗎？你別忘了你剛剛答應了我什麽？”

“你為什麽想要知道這個？”原紗空問道。

“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裏知道了丘比的事情，但恐怕在契約之前你就清楚地明白那家夥的本性了。”柚裏勾了勾唇，“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會絕望到向丘比許願，到底是什麽願望？”

原紗空沈默了會兒，從倒立地姿勢翻轉回來，正面對著椎名柚裏。

棕發少女的口吻分明沒有什麽波動變化，可從那平淡的語氣中居然滲透出了強烈的恨意。

“我的願望是為我的家人覆仇。”

“我只是拜托它幫我殺死我殺不掉的人而已。”

聽到了原紗空的答案，黑裙的魔女嘴角上揚，滿意地露出了十分欣賞的笑顏。

“恭喜你，你的願望增加了我答應合作的可能性。”

——

當柚裏解除自己的結界之後，兩人重新出現在了方才消失了的地方。

這時，天已經黑了，她們在結界中待了很久的時間。

才剛現身，兩人就發現她們被包圍了。

柚裏不滿地掃了眼聚集在不遠處的雄英學院所有老師和A班的學生們：“你們怎麽回事，是要打架嗎？”

相澤消太此時還站在兩個少女的中間，他動了動身體，發現禁錮消失了。

原紗空最先站了出來，對著相澤消太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語氣誠懇：“對不起，相澤老師，給您和老師們造成麻煩了，無論什麽懲罰我都接受。”

相澤消太先是定定地看了她一樣，接著冷聲開口：“如果我讓你退學呢？”

垂著頭的原紗咬了咬下唇，說道：“……沒關系，我也會接受的。”

“看來你早就有這個覺悟了。”相澤臉上的表情異常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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