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也是被阿柳這蠢鈍的樣子逗笑了，搖了搖頭接著道：“你倒提醒了我一樁事，今兒個你撞了我，竹青又推了你，讓你手受了傷，我便賞了你一塊花鳥玉佩拿去治傷，你可還記得？”

這話頓時更讓阿柳慌了神，連忙將受傷的手的往身後藏，這一舉動自然沒逃開蕭羽曄的眼睛，示意唐浩過去：“看她的手。”

“是。”

還不等唐浩走過去，那阿柳倒自己先跪了下來：“王爺饒命，王妃身上的酒的確是奴婢不小心撒上去的不錯，奴婢知錯了，王爺饒命！”

鶯歌心知這阿柳是不中用了，便想快快與她脫開關系，指著她便罵：“沒規矩的東西！本夫人之前是見你可憐才買下你，這才進了我闌珊院沒幾天，便闖了這般禍事，叫王爺差點誤會了王妃，王爺可怎麽饒你！”

又吩咐紅杉道：“還不快快拖了出去，亂棍打死才好。”

紅杉會意，趕緊便要拖阿柳出去，阿柳不肯，抱著鶯歌的腿高聲求饒。

蕭羽曄這時候卻也想起另一件事，他拍了拍桌子叫停：“慢！”

慕容婉也同時叫住這主仆三人：“等等！”

兩人四目相對，蕭羽曄先說：“鶯夫人，本王可記得，白天你急匆匆跑來對本王說的是，你親眼見到，是王妃自己喝的酒，喝多了這才進的那間廂房。”

“這是……”鶯歌也沒想到蕭羽曄這番竟想起了之前她向他告的狀來，手中的帕子絞了好幾圈，才想好該怎麽說，“是妾身說錯了，親眼見到王妃喝多了的人，是紅杉。妾身當時是急了才一時說錯了話。”

莫名被推出來的紅杉不可置信地望向鶯歌，卻見鶯歌連看都不看她，繼續道：“紅杉今日跑來向妾身報告說，王妃與人多喝了幾杯，便跟著那人進了廂房，又問妾身這事該怎麽做，妾身也是相信了這賤婢的話，這才趕來通報王爺。”

“原是這樣。”蕭羽曄點一點頭，又道，“那你又說你勸王妃不要飲酒這話，可是在欺騙本王？”

鶯歌趕忙拉著紅杉一起跪了下來：“是妾身失言，王爺恕罪！”

“這恕不恕罪的，鶯夫人且先不要忙。本王妃這裏還有話沒有說完。”

鶯歌深深埋著頭，“王妃請講。”

“阿柳姑娘潑了我一身酒，又告訴我那間廂房裏有可以換的幹凈衣服，我這才讓竹青在外面守著，自己進了廂房換衣服。”慕容婉一手點著案幾，一手握著香囊，又看蕭羽曄的神情已經開始信任自己，繼續道，“卻不想遇到那檔子事。阿柳姑娘的酒實在醉人，竟只是潑到我衣服上，就叫我渾身無力，掙紮不得，這才叫那狂徒得逞。”

說著又與蕭羽曄對了一眼，蕭羽曄了然，慕容婉是在暗示那壇子酒有問題。便擡手吩咐人立刻搜查闌珊院。

此時阿柳人已經被嚇出一身冷汗，索性一並招了，想著還能求王爺從輕：“王爺，王妃，那酒也是紅杉姐姐給的，至於裏面放了些什麽東西，奴婢實在不知。還有引王妃進那間廂房，也都是紅杉姐姐的主意，奴婢……奴婢只是照吩咐辦事啊王爺！奴婢也不想害王妃的，這都是紅杉姐姐指使奴婢的！”

慕容婉心道鶯歌此人看著挺聰明的樣子，怎麽卻如此眼拙，找了個這麽笨且又心理素質極差的丫鬟來害她。

而鶯歌這時候也不敢講話，以免引火上身。只是她身邊的紅杉實在穩不住了，一個巴掌便狠狠招呼在了阿柳臉上：“你胡說！”

“你放肆！”慕容婉將一盞茶重重擱下，當即便叫人上去掌紅杉的嘴，“王爺與我尚未說什麽，你倒先來教訓人？”

紅杉被一個婆子掌了幾下嘴，這才老實下來。而鶯歌的貼身丫鬟被打，也如同那幾巴掌打在自己臉上，到底也沒敢說什麽。

慕容婉見紅杉被那幾巴掌打服帖了，才繼續說：“另外，我雖被那酒醉得身上無力，耳朵卻仍好使，那廝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其中有一句話，我現在便要來好好問問紅杉姑娘了。”

紅杉身子一抖，大約知道是什麽話了。

“那廝說，他是用了十兩銀子，從紅杉姑娘那裏買下我！”慕容婉一說起這個就來氣，原來在這丫鬟心裏，她就只值十兩銀子？

蕭羽曄聽了也是火大，他明媒正娶來的正妻，竟然會被這麽一個小奴婢按價偷賣給他人。

“膽大包天！”蕭羽曄一拍案幾又要起身，卻有人比他先站起身來。

慕容婉從腕子上取下一枚玉鐲，輕輕落落丟到紅杉面前，“這鐲子少說也該有五十個十兩了，我現在便從紅杉姑娘你手中將自己買回來，可好？”

紅杉不敢說話，一頭便重重叩在地上，也不敢起來，算是默認了她之前的話。

慕容婉這才轉頭又問鶯歌：“那我現在再來問問鶯夫人，什麽時候，本王妃的身家自由，卻輪到鶯夫人身邊的丫鬟來掌管了？想賣給誰，賣多少價，竟連本王妃自己也不知道？”

“王妃息怒。”

這時候，唐浩已經帶著人從闌珊院回來，將搜出來的迷藥與慕容婉的那塊花鳥玉佩呈給蕭羽曄看。

蕭羽曄捏著那塊玉佩，目光沈沈，他當真是錯怪了慕容婉，還差一點殺了她。

一想到這，蕭羽曄就滿心愧疚，卻看慕容婉還在向鶯歌問話：“鶯夫人倒是說說看，如何要指使你身邊的下人，如此陷害於我？”

“王妃冤枉，此事妾身並不知情啊。這一切都是這個該死的賤婢做的，妾身並未參與此事啊。”

鶯歌一心要置身事外，那紅杉卻不願就她一人扛下整件事，直起身來剛要為自己辯解，卻忽然感到胸口一麻，還未吐出半個字來，便直直倒地。

一旁的鶯歌反應最快，跳將起來便驚叫出聲。另一邊的阿柳也是沒想到，剛才還好好地一個人怎麽突然就這麽倒下來了，又見她七竅流血，也被嚇得不輕。

待唐浩上前探她脈搏時，人已經死了。

“回王爺，此人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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