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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七月與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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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來,藍顏暉曾無數次抱起過葉珊。無論是戲裏戲外。對他來說,抱在懷中的人溫熱而熟悉,是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而此刻。懷中人卻陌生的很。

她的勾引是這麽□□裸,眼神卻是冰涼的。涼得令人不寒而栗。藍顏暉都覺得不認識這個人了。曾經那個喊他哥哥的小女孩不知了去向。

涼透了心失神的藍顏暉未註意到身後,徐希子正反手摸索壓腿桿,一步一挪的悄聲向門口移動。

當事的二位不曉得。徐希子只覺得藍顏暉一把抱起葉珊,濃濃的荷爾蒙味便彌漫開來,沒一會兒功夫,偌大的排練廳就被填滿。

徐希子感到胸悶、氣短、呼吸不暢,急需出去透口氣。

戲只演到家明抱起暈倒的安生離開便結束了。藍顏暉回過身。看了一眼腳下的標識,知道自己已走到臺口位置。該謝幕了。手臂上一卸力。放下了葉珊。

可她只是腳尖著地。不肯松手。雙臂藤蔓樣環上去,纏緊。

差一點就摸上門把的希子,忽然神情一滯,瞪大眼倒吸了一口涼氣,忘了呼氣。下一刻忽然意識到這樣盯著瞧,實在……又趕緊別開視線,一時又找不到落目點,尷尬的不知該看哪裏。

葉珊可能真的看不見徐希子。行為大膽的跟這屋裏只有藍顏暉和她一樣,貓一樣玲瓏柔軟的身體整個貼到了藍顏暉身上。

藍顏暉向後退了半步,上半身向後仰去,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希子所在的方向。葉珊的視線這才跟著他的瞥了希子一眼,回過頭對他低聲說:“怕什麽?她又不是不知道……”

葉珊的身體無骨般癱在他胸前,這姿態,像情人間的床畔呢喃。她說著,不管不顧的攀上去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兒就要親他。

門口傳來聲響時,藍顏暉一把推開了葉珊。他朝空無一人的排練場掃了一眼,作勢要追出去。手卻被葉珊一把抓住,“還說不是因為她?!”葉珊質問道。

藍顏暉再也沒有多餘的耐心,甩開她的手,厲聲道:“不管因為誰,葉珊,我再說一遍,我跟你都已經結束了!”

藍顏暉在排練廳周圍找了一圈,才看見希子跟在崔老師身後從服化室出來,懷裏抱著演出服。

徐希子有些驚又有些喜。

本來以為她這個電燈泡走了,兩個舊情人肯定要好好敘舊。可他這麽快就跑出來,看樣子這個舊沒有續上。而且,藍顏暉在走廊左顧右盼的樣子,好像是在找她。

莫非……她前腳從排練廳逃跑?他後腳就追了出來?!

正想得美,目光不經意的飄上了他敞開的衣領,在那只挺括雪白的領子上,有抹玫瑰色的口紅印。希子像被水母電了一下,馬上別開目光,面色沈下來。

“顏暉,化妝師在裏面等你,進去吧。”崔老師經過他身旁時說。

藍顏暉點了點頭,應了聲好,目光始終粘在希子身上。

他就像個連不上信號的無線電,信號燈始終一閃一閃的試圖連上她的電波。

也許是被他盯得太不自在,於是在經過他身邊時,徐希子輕挑起眼簾迎上去,終於連上了信號。

藍顏暉想要解釋剛才的事,剛開口卻被一包紙巾堵住了嘴,“擦擦吧,讓別人看到又要上頭條了。”說她著用眼神向領口處示意了一下,他拽起衣領查看時,希子已把紙巾塞進他手裏,跟上催老師快步進了排練廳。

藍顏暉低頭看見手掌中的紙巾,包裝上印了一只正向他吐舌頭做鬼臉的小/黃/人。

再回到排練廳,葉珊在緊身衣外套上了針織衫,頭發也重新紮好,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只是一看到徐希子眼皮就擡不起來,對她始終愛搭不理,就連開始對戲,葉珊也不正眼瞧她,視線在她眼角或眼下三寸徘徊。說白了,就是自己演自己的,不與她的眼神交流,根本把希子當橡皮人。

這麽奇葩又滅絕人寰的演戲方式,徐希子還是頭一次遇上。希子也沒辦法說她故意不配合,因為無論從視覺,還是拍出的畫面上看,葉珊的眼睛都是看著希子的。

挑明說,反而有可能被她反咬一口,說希子演技不過關。

沒辦法,只能硬演。

磕磕絆絆的走了一遍,希子始終找不到感覺。崔老師顯然不太滿意。可時間不多了,也只好往下排。

排到撕逼戲,打嘴巴時,徐希子用了舞臺借位打法。葉珊不配合,希子的手掌,無聲的劃過空氣,分外白癡。

葉珊瞪著她,不客氣的問:“誰跟你說我需要借位?”

崔老師上前解圍道:“希子,這段撕打戲要來真的,不然在舞臺上穿幫就不好看了。”

“來真的?!可以嗎?”希子看看崔老師,又看看葉珊。

“葉珊可以,你放開演,要真實才有真情實感。”她說的信誓旦旦。

“可……可是……”希子想起藍顏暉在保姆車上的叮囑: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一上來就打影後,簡直找死……肯定要被葉粉黑,外加扒皮吊打!

“藍顏暉最後推你那一把,叫你借位了嗎?”葉珊輕聲問,側頭斜瞄向她。

徐希子為難的看向她,葉珊不軟不硬說:“我沒學過表演,演戲從來都是來真的。不懂什麽套動作,你要是不想上臺穿幫最好也來真的。”

得!沒辦法,影後強烈要求,希子盛情難卻。只好硬著頭皮扇了。

徐希子咬了咬牙,心想:事到如今,打,會被葉粉黑死;不打,穿幫也會被億萬觀眾鄙視死。反正都是死,不如先親手撕了這朵盛世白蓮再死,也來得痛快些。

這麽一想。立在臺口候場的希子,竟有一種大俠殊死一戰的悲壯情懷油然而生。

解凍後第一次登臺演戲,就要抽影後嘴巴,她還真是活的不耐煩,皮癢得很。

徐希子忐忑的站在臺口候場,神經質的來回搓手指。排練時只是過了一遍戲,感情戲她還抓不到感覺。

她正擔心著,崔老師不知何時來到身邊,湊近低聲對她說:“希子,這個戲的戲心是嫉妒。你想想自己的經歷……”

聽她這樣說,希子輕點著頭,開始奮力回想,不過她這個戀愛白癡,從小到大只關心“賺錢和還債”兩件事。十五、六歲又進了異常繁忙的演藝圈,滿腦子想的都是出道解凍的事,根本沒閑功夫談戀愛。

崔老師看出她的困惑,善解人意道:“就算沒有被別人搶過男朋友,總有喜歡的男生心有所屬他人的經歷吧?看著喜歡的人和別的女生有說有笑,那是什麽感覺?你想象一下,這女生還比自己漂亮,像葉珊那樣漂亮……”

崔老師說完這一席話,便悄然飄走了。沒再說加油鼓勵的話,因為她看見希子的眼球無意識的微微晃動,她正在大腦中搜尋需要的情感經歷。

礙於葉珊的關系。崔老師在排練時不能過多輔導希子。可她很重視自己排的每一場戲,演員的情感沒捋順就上場,是她不能允許的。所以趁葉珊不在,趕緊引導一下希子。別小看寥寥幾句話,只要能打中要害,演員悟性好,入了情景,能演出花來。

崔老師悄聲隱去,徐希子根本沒註意到她是何時離開的。她腦中全是葉珊與藍顏會抱在一起的畫面……還有他領口那塊唇印。

忍不住想象著在她離開之後,排練廳裏發生了什麽?藍顏暉和葉珊是怎樣糾纏到一起……這樣想著,徐希子帶著七月上了臺。

一眼瞧見對面臺口攙扶著酒醉的安生,走上臺的家明,她的目光掃過倒在藍顏暉(家明)肩上的葉珊的半張臉,再緩緩擡起……藍顏暉目光碰上希子的一刻,他感到心中一陣慌亂。

徐希子已變成了七月。

失望又失落的七月,坐了一宿火車,又期盼又忐忑的來看家明的七月。一個愛著他的好女孩,在空無一人的房門口等待一夜未歸的未婚夫,等來的卻是愛情和友誼的背叛。

從徐希子一進入觀眾視野,整個錄制大廳就變得鴉雀無聲。因為她的眼神,壓抑,怒火中燒。

又含著委屈,眼眶裏甚至是濕潤的,還有她周身濃得化不開的嫉妒,這麽多覆雜的情緒都攪在一起,瞬間就抓住了全場的目光。

可以說,是她的出現,讓攝影棚中所有觀眾同時入了戲。

七月(希子)把家明擋在門外,反鎖上門。

希子由舞臺邊緣緩緩走進家明的房間,含著刀的目光掃過淩亂的床鋪,陽臺上晾曬的女人內衣,最後落在大剌剌癱倒在沙發上的安生。(葉珊)

“這是什麽?”七月(希子)質問著。

葉珊半睜開眼睛,一件黑色蕾絲內衣拎到安生(葉珊)面前晃,她皺緊眉頭。心虛的垂下眼簾,裝沒看清。

“起來!別裝睡!”七月把內衣摔在安生頭上,揪住她一縷亂發,毫不客氣的把她拽了起來。

希子簡直容嬤嬤上身,葉珊被迫起身時的低吟,聽起來就疼。臺下一個女孩雙手捂嘴掩住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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