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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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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辭舟在家待了半晌,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他記得江淺向來不喜歡人族,在京城也沒什麽朋友,那他出去是做什麽呢?

“你怎麽沒跟著他出去?”郁辭舟朝小八哥問道。

小八哥伸了個懶腰道:“他不放心你自己在家,讓我照顧你。”

郁辭舟心道江淺為什麽會這麽關心自己死活?

小八哥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走到他身邊坐下,一本正經地道:“妖使大人,你與我家江護法那些恩怨都已經過去了,如今他既然忤逆妖尊跟你回了京城,你該知道他的心意吧?”

“什麽心意?”郁辭舟問道。

小八哥一臉無奈,伸出兩只手做了個不可言說的動作,問道:“懂了嗎?”

郁辭舟:……

有點懂,但又好像不是特別懂。

不過沒等他深想,院門便被人打開,江淺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郁辭舟和小八哥目光落在江淺身上,面上那表情都很驚訝。

只見江淺拎著食盒走到石桌前坐下,而後打開食盒從裏頭拿出了兩只豬蹄,一只燒鵝,一只烤兔子,另有幾樣下酒的小菜。他將這些東西一一擺好,又進屋取了碗筷,還順手拎了一壇酒出來。

那酒是之前狀元郎送的,沒喝完。

“看著我做什麽?”江淺坐在石桌前,看著郁辭舟和小八哥問道。

郁辭舟怔怔接過江淺遞過來的筷子,又看著江淺幫他倒了酒,將酒杯遞到了他手邊。

江淺拿著自己手裏的酒杯同郁辭舟那酒杯碰了一下,開口道:“怎麽,怕本座給你下毒?”

郁辭舟挑了挑眉,面色覆雜,端著那杯酒一飲而盡。

“江護法,你出去這一趟是為了給咱們買吃的?”小八哥好奇問道。

江淺應了一聲,看了郁辭舟一眼,問道:“今天身子感覺好一些了嗎?”

“咳……”郁辭舟被他這麽一問,險些嗆著。

江淺看著他的那眼神太刻意,滿眼都是過分的關懷,情緒太濃烈,反倒顯得不自然。

江淺忙伸手幫他拍了拍背,郁辭舟任他施為,將剩下的咳嗽生生憋了回去,一張臉漲得通紅。

小八哥沖他眨了眨眼,趁著江淺那角度看不到自己,又伸手沖郁辭舟做了個不可言說的動作,那意思我沒說錯吧,我家江護法對你就是那個意思。

郁辭舟被江淺照顧得渾身不自在,生怕江淺又對自己噓寒問暖,忙老老實實坐在一邊陪江淺喝酒,也不敢吱聲。江淺主動夾了半只豬蹄給他,郁辭舟乖乖接過,老老實實將那豬蹄啃了。

“慢點吃。”江淺說著擡手幫郁辭舟擦了擦嘴角沾上的油漬。

江淺修長的手指帶著些許涼意,擦過郁辭舟嘴角時讓他有一種不大真實的感覺。

郁辭舟看著江淺,身體僵硬,目光微閃,嘴裏的豬蹄瞬間就沒味了。

江淺見他不吃了,問道:“吃飽了?”

郁辭舟點了點頭,道:“飽了。”

江淺見狀放柔了聲音問道:“累嗎?”

郁辭舟搖了搖頭,但他拿不準江淺的心思,怕自己說不累江淺又要玩什麽花樣,趕忙又點了點頭。這樣的江淺實在太奇怪了,比拿羽刃捅他還讓他害怕,郁辭舟當真是如臨大敵,心思就沒有一刻敢放松的時候。

“累了進屋睡會兒吧。”江淺說罷一手攬上郁辭舟,那架勢竟是要抱他起來。

郁辭舟嚇得往旁邊一閃,開口道:“我可以自己走。”

江淺看著他半晌,有些縱容地笑了笑,道:“好,依你。”

他說罷沒繼續勉強,只伸手扶住了郁辭舟手腕,郁辭舟這回沒躲。

江淺將郁辭舟扶到了屋裏躺下,卻沒離開,而是一手按在郁辭舟心口,想要釋放妖力為他療傷。郁辭舟實在是被他弄得摸不著頭腦,一手扣住江淺手腕,緊張地問道:“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你不喜歡嗎?”江淺問道。

“喜……不是。”郁辭舟想了想,道:“我不懂。”

江淺聞言又笑了,那笑意比方才還要溫和。

郁辭舟目光落在江淺漂亮的眉眼上,被那笑意恍得有些失神。

江淺笑起來是真的好看,眉眼微彎,嘴角也會挑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他平日裏總是冷冰冰的,只有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裏才會短暫地聚起些許溫度,令人會忍不住生出一種沖動,想要多逗他笑笑,將那點溫度留得久一些。

可江淺不愛笑,少年時他臉上笑意還稍稍多一點,後來郁辭舟幾乎就沒再見他笑過了。

今天江護法也不知到底是怎麽了,僅片刻工夫,竟“紆尊降貴”朝郁辭舟笑了兩回。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郁辭舟心道。

“想讓你快點好起來。”江淺開口道。

“我可以慢慢恢覆,你不必耗費妖力。”郁辭舟道。

江淺聞言點了點頭,又朝他笑了笑,道:“好,都依你。”

郁辭舟:……

第三次笑了!

江淺讓郁辭舟好好休息,自己沒繼續在他旁邊打擾。

不過郁辭舟一肚子疑問,壓根也沒法休息,一整個下午都躺在榻上胡思亂想。

江淺到底是怎麽了,難道是被魅毒折磨的失了心智?

不像啊,看他眼神清明,不像是心智糊塗的樣子。

又或者是怕自己不願意替他解毒,所以才違心討好?

不應該啊,自己從未在解毒一事上為難或搪塞過江淺,江淺不至於產生誤會。

所以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江淺心性大變呢?

郁辭舟越想越覺得茫然,一時之間毫無頭緒。

這日眼看到了黃昏之時,江淺又獨自出了門。

臨出門前,江淺還叮囑了小八哥要好好照看郁辭舟。

郁辭舟一直沒睡著,聽到江淺出門的動靜便從屋裏探頭出來看。

小八哥倚在躺椅上手裏拿著中午剩下的燒鵝腿正在啃,見郁辭舟出來,開口問道:“還有半只呢,你吃嗎?”

郁辭舟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問道:“江護法去哪兒了?”

“說是出去買點吃的,一會兒就回來。”小八哥道。

郁辭舟眉頭一擰,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他們是妖又不是人,吃東西這事並非為了果腹,不需要像普通人族一樣遵循一日三餐的規律。更何況江淺到現在也不怎麽吃人族的東西,中午郁辭舟就沒見他吃什麽,只喝了些酒。

所以江淺出門說是特意買吃的,郁辭舟覺得不大可信。

念及此,他看了一眼小八哥,開口道:“你偷偷跟去看看。”

小八哥忙道:“又讓我去做奸細啊?”

“這怎麽是奸細呢,你就不好奇你們家江護法出去做什麽?”郁辭舟開口道:“看他這一日出去好幾回,說不定是外頭有妖了……”

小八哥一聽外頭有妖,頓時來了興致。

他當即化成原形撲騰著翅膀飛出了院子……

小八哥生怕江淺覺察到自己的跟蹤,沒敢離得太近,只遠遠跟著。

好在江淺身材挺拔,一襲華服很是惹眼,走在人群裏也能一眼就認出來。

小八哥跟了他幾條街,最後見江淺進了一家館子。

他待江淺進了那館子之後,飛到門口看了一眼,見上頭寫著“尋歡樓”的字樣。

小八哥雖在人族的地方生活過一段時間,但彼時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吃上,在別的方面並不甚了解,所以他看了一眼這“尋歡樓”一時也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地方。

看這館子裏來往的都是年輕公子,想來是個酒肆或者茶樓。

小八哥沒多逗留,忽閃著翅膀快速飛回了平安巷。

“尋歡樓?”郁辭舟聽到小八哥說出這三個字後,面色登時變了。

他一臉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他進了尋歡樓?沒認錯吧?”

小八哥道:“就是尋歡樓啊,那館子花裏胡哨的,樓上還能看到有好多漂亮公子,來往的也都是年輕的公子哥。江護法是不是去喝酒去了?”

江淺在人族的地方唯一喜歡的東西也就是酒了,小八哥想不出來他還會去幹什麽。

郁辭舟那面色卻極為覆雜,開口道:“我說他為什麽看著這麽奇怪,原來是去了那種地方。”

郁辭舟想起來江淺對待自己時那番“溫柔多情”模樣,心中頓時有些堵得慌,暗道原來都是跟尋歡樓的小相公學的!他就說江淺那性情根本就不會做那些事,如今可算是找到了緣由。

而且江淺這次從廣陵大澤出來時,就換了穿衣打扮的風格。從前他都是一襲簡簡單單的白衫,頭發也是隨意折一段靈樹枝簪上,這趟出來卻穿著漂亮衣裳,頭上別著上好的玉簪,就差在臉上塗脂抹粉了。

一只白孔雀,就快成花孔雀了。

郁辭舟心中煩悶,想不到江淺這趟出來竟是為了這些事。

“這尋歡樓有什麽問題嗎?”小八哥開口問道。

郁辭舟面上帶著幾分煩躁,開口道:“問題大了。”

小八哥有些茫然,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郁辭舟想了想,開口道:“走,咱們也去尋歡樓尋尋歡去。”

小八哥:……

為什麽感覺妖使大人火氣有點大?

另一邊。

江淺進了那叫尋歡樓的館子,被裏頭的香粉味兒熏得皺了皺眉。

不過他往裏走了幾步,漸漸便習慣了那味道。

館子裏的小相公見到他之後,忍不住上前招呼,不過他們尚未得手,便被狐妖化成的那個青年笑著擋開了。狐妖與他們都是老熟人,他們知道江淺是狐妖的客人,便沒繼續糾纏。

“之玄怕你不自在,特意約了尋歡樓。”狐妖一邊引著江淺朝裏走,一邊開口道。

他口中的之玄便是狀元郎的名字,今日狀元郎與江淺說好了,要讓狐妖給江淺傳授些經驗。他本是打算將地方約在酒肆裏的,又覺得那種地方談這種事情不大自在,怕江淺尷尬。

恰好這尋歡樓是狐妖與狀元郎結識的地方,便將地點約在了這裏。

狐妖帶著江淺到了三樓的一處平臺,狀元郎正坐在哪裏飲茶,見到他忙起身招呼。江淺走到那平臺上坐下,這才發覺這裏視野極好,能一眼將天井內的熱鬧以及二樓回廊上的情形盡收眼底。

這裏是男風館,無論是樓裏的小相公還是外頭來尋樂子的公子哥,都比較放得開。許多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便會做許多親近的舉動。

江淺只打眼掃了一圈,臉就忍不住紅了。

“恩妖不必覺得難為情,不管有什麽疑問,只管問他便是。”狀元郎說著朝狐妖笑了笑,狐妖很自然地湊近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江淺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心中那尷尬登時少了許多。

也許是狀元郎和狐妖這坦然的姿態影響了他,也許是受尋歡樓裏的氛圍感染,江淺再想起那事的時候,突然覺得好像沒那麽難以啟齒了。

“也不算是疑問。”江淺開口道:“只是本座從未……咳,從未有過這種經歷,怕驟然出手,做得不好。”

“這種事情只要識得最基本的法門,後頭多半依靠本能就行。”狐妖道:“不過若只是依靠本能沒有花樣,那能得的趣味便少了許多,反反覆覆也沒什麽新鮮的。反之,若是加以鉆研,勇於嘗試,那可就有意思了。”

江淺想了想,開口道:“你可否詳細說說該如何鉆研?”

狐妖開口道:“這種事情單靠說只怕不大好領悟,閣下該試試才好。”

江淺聽他這麽說,便忍不住瞥了一眼那些小相公,眉頭很明顯地皺了皺。

狐妖見狀便知道江淺肯定是看不上這些小相公,他雖不知江淺身份,卻能隱約感覺到江淺是一個高階大妖。這樣的大妖怪,生得又這麽好看,身邊的追求者肯定不少,可江淺卻一直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想來是對另一半的要求極高。

據他所知,大部分的妖族在這方面和人族是相似的,有忠貞不二者一生只有一個伴侶,也有三心二意之徒,只將此事當做一時的樂趣,並不會許下什麽終身之約。

看來江淺是前者,在這方面挺講究。

“閣下若是不願試試,倒也還有個別的法子。”狐妖開口道。

江淺聞言眼睛一亮,便聞狐妖又道:“不如我與玄之親自給閣下演示一遍。”

江淺:……

這不大好吧。

江淺一臉難以置信地表情,卻見狀元郎那張臉也不由自主地變紅了些,開口道:“雖說這種事情大都是極為隱秘,不好示人的。但恩妖既有所需,我在所不辭。”狀元郎倒是絲毫不扭捏,他自知時日無多,在許多事情上便也沒那麽多忌諱了。

江淺聞言正想推辭,狐妖突然想起了什麽,開口道:“尋歡樓後院有一處湯泉,那處雖不及白日裏我們去過的湯泉氣派,卻也有點意思。那湯泉是露天的,裏頭還植了樹。”

言外之意,江淺不好意思湊在旁邊看,可以躲在樹上,這樣就沒那麽尷尬了。

江淺覺得此事有點過於荒謬了,想要開口拒絕。

可轉念又一想,狀元郎對狐妖這麽喜歡,想來這狐妖在這方面定然是有點東西的。

若是能有幸跟著狐妖學點什麽,能讓郁辭舟得了趣,事情可就好辦多了。

江淺正猶豫不決的時候,便被狐妖和狀元郎帶著去了後院那湯泉。

這會兒湯泉裏也沒有旁人,狐妖示意江淺自便,便拉著狀元郎進了那湯池。

江淺見四下無人,化成孔雀落到了一顆樹上。

他目光越過樹枝落在湯池裏,見狐妖正與狀元郎依偎在一起。

江淺心頭一跳,驟然想起了郁辭舟幫他解魅毒的那一幕。

江淺一直覺得郁辭舟的表現很差勁,事後每每想到那經歷,都要忍不住在心裏編排郁辭舟一番。可今日他才意識到,自己那判斷似乎有失偏頗……

甚至,和狐妖這種身經百戰的妖相比,郁辭舟都未必會落了下風。

這發現令江淺很是受打擊,他一邊腹誹郁辭舟這混蛋為什麽花樣會比狐妖還多,一邊又忍不住替自己擔憂,生怕自己來日在郁辭舟身上表現得不好丟了面子。

江淺心緒紛雜,沒朝狀元郎和狐妖打招呼便離開了尋歡樓。

他心不在焉地在街上走了一會兒,最後在街角找了家酒肆,要了一壇酒。

“客官要下酒的小菜嗎?”夥計問道。

“不要。”江淺淡淡開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夥計還沒見過喝酒不要下酒菜的客人,但見江淺一身華服長得又好看,猜想他應該是個有身份的人,也不敢多說什麽,便依著江淺的意思只給他上了一壇酒。

江淺喝酒還是老樣子,一碗下肚,連氣都不帶還的。

就在他擡手打算給自己倒第二碗酒的時候,手突然被按住了。

江淺不悅地擰著眉頭,尚未來得及開口,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跟你說過許多次了,酒不是這麽喝的。”郁辭舟坐到江淺身邊,擡手叫來夥計,點了幾個下酒的小菜。

江淺一見到郁辭舟,不由想到了自己此前的發現,心情頓時跌到了谷底。

他沒好氣地瞪了郁辭舟一眼,自顧自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卻被郁辭舟再次按住了手。

郁辭舟手指的溫度略有些高,貼著江淺手背時將江淺微涼的皮膚都捂熱了些許。

江淺大概是被那碗酒沖得有些醉意,竟也沒躲開他,就任由郁辭舟的手那麽按在自己手上。

郁辭舟看著江淺,見他眼底帶著一絲煩躁,神情冷淡,倒是沒了先前刻意偽裝出來的那種“溫柔”,頓時松了口氣。郁辭舟原本因為得知江淺去逛男風館而有些不大好的心情,也緩解了不少。

“這酒的滋味很妙,你每每都不願細品,可知錯過了多少樂趣?”郁辭舟放開他的手,將酒碗拿走,換成了小酒杯,又吩咐夥計將酒壇換成了酒壺,這才倒了一杯酒,放在江淺面前。

江淺端起酒杯就要喝,郁辭舟擡手在他手上再次輕輕一按,看著他道:“不要一口喝完。”

江淺看向郁辭舟,見他眸光深邃,眼底帶著幾分笑意,心中不由一動,便當真如他所說,只抿了一小口。

郁辭舟見狀很是滿意,拿著筷子夾了一小塊夥計剛端上來的肉丁,送到了他嘴邊。

江淺一臉狐疑地盯著他看了半晌,最終還是妥協般張嘴吃了那塊肉。

郁辭舟似乎很喜歡看江淺吃東西,忍不住又夾了一塊肉送到江淺嘴邊。

江淺這一次就不大配合了,擰著眉頭往後躲了一下。

郁辭舟也不勉強,直接將那塊肉送進了自己口中。

江淺端起酒杯,猶豫了一下,這次依舊只抿了一小口。

“你之前總是好奇我為什麽會喜歡待在人族的地方。”郁辭舟開口道,“其實這話也是我想問你的,你為什麽會選擇一直待在廣陵大澤呢?”

江淺喝了酒之後眸光便會顯得溫和許多,不像平日裏那麽冷冽。

若是換了從前,他多半不會有耐心回答郁辭舟這問題,但這會兒借著酒意,他竟認真想了想,而後開口道:“廣陵大澤沒什麽不好。”

“沒有不好,有什麽好嗎?”郁辭舟又問道。

此前江淺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在廣陵大澤待得久了,便已經成了習慣,平日裏從不會想這樣的問題。廣陵大澤有什麽好的,江淺也說不上來,他無欲無求慣了,不大會用這樣的問題來為難自己。

於是,江淺想了想道:“妖尊在那裏。”

鳳凰妖尊是江淺最親近的妖,對方在那裏,他便在那裏,這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

郁辭舟認真看著江淺,開口道:“你不必一直守著他的,鳳凰活了太久,世間百態他都經歷過。你不一樣,這世間還有許多有意思的事情,你該去體會一番。”

江淺看著郁辭舟,冷聲道:“你在教我該怎麽做妖?”

郁辭舟道:“我只是覺得你可以有更多選擇。”

江淺不知想到了什麽,略有些出神。

“我這話並非是為了哄你,你想想你在廣陵大澤的時候,整日能有什麽事情可做?”郁辭舟道:“到了這裏可就不一樣了,有酒有肉,有世間煙火……”

見江淺依舊不做聲,郁辭舟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道:“還有尋歡樓裏的可人小相公。”

江淺聞言眸色一閃,看向郁辭舟問道:“你跟蹤我?”

“不是,恰好看到你從裏頭出來。”郁辭舟忙道。

江淺面上有些發紅,冷笑一聲道:“怪不得你這麽喜歡人族的地方,原來是舍不得那些小相公。“

郁辭舟一臉無辜,開口道:“我並沒有……”

“不必朝我解釋。”江淺想到郁辭舟在那方面的表現,斷定郁辭舟在人族的地方肯定沒少去“熟能生巧”,語氣便又冷了幾分,開口道:“也難怪你妖力受損得厲害,活該。”

“我當真沒有……”郁辭舟開口道。

“你敢說你沒有?難不成你想說自己天賦異稟?”江淺打斷他道。

郁辭舟沒大聽明白江淺這話什麽意思,卻隱約能感覺到江淺在生氣。

而且好像是在生他的氣,可是江淺在氣他什麽呢?郁辭舟有些茫然。

江淺氣兒不大順,喝酒的興致也沒了,起身就要走。

郁辭舟伸手想拉住他,卻被江淺在手背上重重一拍,只得縮回了手。

江淺頭也不回地出了酒肆,剩下郁辭舟獨自坐在桌前。

郁辭舟低頭看了一眼被江淺那一巴掌拍紅了的手,更加茫然了。

江淺到底在生什麽氣?

難道是氣他天賦異稟?

郁辭舟滿心困惑,暗道自己到底哪裏天賦異稟,竟值得江淺這樣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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