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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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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被他念叨的腦子疼, 吼道:“閉嘴。”

佟衛被她吼的一楞, 喲,這小面團子怎麽說發火就發火隨即道:“我憑什麽聽你的, 偏不閉嘴。”

“說說說, 繼續說。”姜鈺拽了一個枕頭靠在身下,側著身不理他。

佟衛見她板著臉,唔了聲:“你讓我說,我還不說了。”

宮宴進行到一半陛下離開, 隨後皇後娘娘,太子殿下相繼離場,她們這些人又坐了好一會, 隱約傳出宮裏頭的雲妃娘娘上吊自殺了, 也不知到底怎麽死的,之後才被允許出宮, 折騰這麽一日, 身上都乏了,姜鈺靠在軟枕上,真想一腳把佟衛踢下去。

“雲妃娘娘死了,我在想事情, 你莫要煩我。”

佟衛不解道:“雲妃娘娘死了, 關你什麽事?”

姜鈺閉著眼, 沒說話,佟衛嘖嘖了兩聲道:“你是不是嫉妒我差點就成駙馬了?你可瞧見了,今兒皇伯伯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我打小就喜歡婳婳他是知道的,只要我說出來,我就是駙馬了。”他摸了摸頭,想到當時場景,他可真虧,做什麽要猶豫,不然這會他就是禦旨之下的駙馬,誰都改不了。

姜鈺又好氣又好笑:“等你真做了駙馬再說吧。”

馬車先到了晉陽王府,姜鈺跳下去,對著車夫吩咐道:“送小侯爺回去。”

佟衛從馬車裏探出腦袋:“明兒一起去聚賢樓喝酒嗎?”

姜鈺真佩服他,這小子心真大。

“不去,我明兒有事。”

門房迎了出來,姜鈺揮手讓車夫趕緊走,她要去見農先生。

乾寧宮裏,林掌薄感覺皇後的身體微微顫抖,小聲道:“娘娘為何不向陛下解釋,這事不是娘娘做的,好賴留個活口。”那長寧宮裏的人一夜杖斃,陛下心裏又認定是皇後做的,連個證明清白的機會都沒有。

“是與不是又如何,陛下性子執拗,認定了的事就是認定了,何況貴妃那裏自會替本宮解釋清楚,雲妃是上吊自縊的,他誤會我不要緊,只盼他不要因此疏遠阿礪。”從陛下說雲妃是姐姐轉世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失望了。

“貴妃為何會替娘娘解釋不是娘娘殺的。”

皇後有些頭疼:“那位做事向來摸不著頭腦,她今日說的那些話,就是把人往雲妃是自殺上面引,讓包括陛下的所有人都相信雲妃是自殺,再查也查不出什麽東西。”

“陛下還不至於為此疏遠太子吧。”林掌薄想陛下喜歡雲妃是念著仁孝皇後,太子殿下是仁孝皇後的兒子,打小就被陛下帶在身邊,什麽都為他打算好了,那麽尊貴的太子,陛下怎會糊塗到為了一個替身冷落太子。

皇後嘆口氣道:“你去攬月殿瞧瞧婳兒怎樣了,今晚就留在那裏伺候婳兒。”

林掌薄屈膝應是,端著紅漆木托盤退到外面,轉身就見太子殿下站在那裏。

她福身行禮,徐礪問道:“母後如何了?”

林掌薄回道:“娘娘回來心情就不好,命奴婢去攬月殿伺候公主。”

徐礪邁步往裏面去,皇後手腕托著頭,側歪在軟塌上:“這麽晚了,阿礪怎麽還不去休息。”

徐礪行了禮,坐在皇後身側,寬慰道:“姨母不必為了這事傷心,是父皇糊塗。”

皇後心裏一暖,總算沒白疼太子一場,不像他父皇沒良心:“雲妃的出現是一場意外,我們都以為她是貴妃用來固寵的手段,如今想想打從雲妃入宮,你父皇和你就不像從前那麽親近,煊兒和婳兒兩個替我鳴不平,時常去你父皇那裏鬧一鬧,你父皇愛面子,便是嘴上不說,心裏定然不悅,這回雲妃突然死了,你父皇只怕又要瘋魔一段日子。”

他們都太自負,一直以來都順風順水,想著看雲妃受寵,貴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曾想貴妃比她們想象的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雲妃活著獨占聖寵。

不過就是貴妃為了離間太子與陛下的一個局罷了。

雲妃死了,陛下必然要疑神疑鬼,就算動搖不了太子的根本,這裂縫一旦出現,就會慢慢擴大。

皇後自入宮起管理後宮,貴妃做事不靠譜,那也只是變著法子的往陛下床上送人,並未與嫡系有過正面沖突,這一回他們都有些摸不準貴妃的牌路了。

“阿礪小心些,你父皇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人了。”

“侄兒知道,勞姨母為侄兒費心。”

皇後拉起太子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徐礪知道皇後心思不在爭寵上,她愛寫詩,愛跳舞,可惜入了宮,除了偶爾還能寫詩,再也不能穿著舞衣自由自在的舞了,她是皇後,不可以失了體統,她整日料理後宮瑣事,沒想到這會還要被拉出來為他籌謀。

“你本就是太子了,不管旁人說什麽,只要沒有意外,這大齊的江山就是你的。”

徐礪頷首,他從小跟著父皇乾元宮中理政,朝中大臣也是認他這個太子的,皇後這是在提醒他,無論皇帝做的多荒唐,都不要自負的以為自己可以和皇帝對抗,說不得貴妃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打壓太子,讓太子自己受不了反抗,那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廢太子了。

徐礪晚上歇在了延慶殿,第二日陛下下旨雲妃的葬禮以普通妃子規格,葬於妃陵,並未有特殊追封。

妃子自縊是大罪,不僅自個兒死後不能享受皇家供奉,以庶人禮葬,還要累及家人,雲妃一家就她一個人,說不上什麽牽連了,何況終歸是陛下寵愛一場的,陛下說以妃禮下葬,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陛下黴頭。

還是有些唏噓,前幾日還寵冠六宮的雲妃就這麽死了。

徐礪出宮屬官已經全都候在了太子府,他與屬官商議許久,結束時衣有褶皺。

福康上前道:“殿下,要不要叫世子過來。”

到底是貼身伺候的,了解他的心思。

徐礪擺了擺手,世子今日到此時都未過來,怕是故意留著空檔讓他休息,世子向來貼心,便是不讓人去叫,下午她自己也會過來。

福康會意,命人備了水,徐礪沐浴後就躺在床上小憩。

姜鈺掰著手指頭算,太子與屬官商議約摸一個時辰,吃飯沐浴半個時辰,再休息一個半時辰,她掐好了時間,申時初刻,福康剛伺候徐礪起身,就見小世子手裏提了壺酒,搖頭晃腦的過來了。

“福公公好啊。”

“哎呦,世子可來了。”

他歡喜的像見了親兒子一樣,姜鈺擠了擠眼,福康小聲道:“殿下才剛起身,世子您與殿下可真是心有靈犀,來的正是時候。”

姜鈺道:“這話公公擱我跟前說沒用,您去和殿下說呀,你和殿下說了殿下才能開心。”

“世子不是殿下的開心果果嗎?您開心了,殿下可不就開心了。”

“瞧公公把我誇的,我哪來這麽大能耐,還是公公您勞苦功高,您日日在殿下跟前伺候著,殿下喜怒哀樂您都知道。”

這兩人在外面相互吹捧,一誇我一句,我捧你一句,都被吹的輕飄飄的,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人呢?”

哎呦,自戀過頭了,忘了正主了,福康順勢推了姜鈺一把,姜鈺一個踉蹌進屋,扭頭福康已經把門給關上了。

這老狐貍。

她擠了個笑臉:“殿下,殿下,臣來看你了。”

她挑開簾子,徐礪坐在案桌旁,面色如常,好似並未受到雲妃之死的影響,姜鈺心想這才是太子殿下嘛,沈得住氣,若一個小小妃子的死都急跳腳,那怎麽讓天下百姓臣服。

姜鈺把手裏的酒擺在案桌上,笑著問道:“殿下要喝酒嗎?”

徐礪挑挑眉。

“一醉解千愁啊。”

“你怎麽知道孤在發愁”

“臣與殿下心有靈犀啊。”

她自斟自飲,入口微辣,她嘶了口氣,徐礪看著她粉嫩的唇瓣,雲妃之死終歸還是讓他沒什麽波瀾的心有了起伏,憤怒,不然瞧著世子的嘴唇,他肯定想親,此刻,他居然想聽她的小嘴裏能說出什麽高見。

姜鈺若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氣的咆哮,太子殿下您到底分不分的清主次,你的目光,應該放的長遠些,你應該把心思放在江山上,雲妃之死是主要的,她是次要的,而不是雲妃的死影響了他想親自己的心思。

徐礪道:“莫喝了,酒多傷身。”

姜鈺嘻嘻笑:“殿下說不喝,那就不喝了。”

她丟了酒杯,盤腿坐在徐礪身側。

他拿了一盤棋擺在兩人中間,道:“要來一盤嗎?”

“那殿下可別嫌棄臣是個臭棋簍子啊。”

徐礪道:“不嫌棄。”

大話放的太早,結果下棋時眉頭越皺越深,忍不住發出疑問:“你是在敷衍孤,亂下的嗎?”

正捏著棋子,絞盡腦汁的姜鈺微笑:“我正在下一盤大棋。”

“什麽大棋?”

“攪亂我所有子,逼得你其中一子無路前行。”

徐礪恍然:“你是要學貴妃。”

姜鈺故作高深:“這可不敢說。”

章尚書代掌丞相之職已久,遲遲未能正名,韋丞相便是太子的人,他退下後即將接任的章尚書又是太子的人,貴妃只怕是早就盯著丞相的位子了,以雲妃離間陛下與太子,雲妃之父貪汙,厭惡貪官汙吏的章尚書必會動手,這般不給陛下面子,陛下心裏怎會不記恨他,太子地位穩固一時半會動不了,貴妃這是要先去太子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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