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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九章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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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九章 禍水東引

聽蕭念竹講清楚事情來龍去脈之後,蘇流穗總算明白了,事情沒有出乎她的意料,在她心中蕭若佩本就是那樣的人,她有困難的時候替她擋下,逍遙界有困難的時候同樣替逍遙界擋下。

只是皇院的胡作非為太令人氣憤,要不是蕭念竹拉著,她現在就想拔劍去玉俠樓教訓李鯉一頓。

冷靜下來的蘇流穗再次想起一件事情。

“去人皇城還有問題。”蘇流穗有些擔憂:“你的身份,念竹妹妹你現在還沒有確定身份,到人皇城一路上查起來會很麻煩的。”

“本來我是想讓你先在青玄宗學一段時間武藝,由宗門給你安排一個弟子身份才下山,沒想到發生這種事情,宗門弟子身份辦起來雖然簡單一些,但是要有確實的學藝經歷,倉促之間其他辦法也來不及想…”蘇流穗說著話的時候,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皇院!”

在玉俠樓悠閑吃著早茶的李鯉突然一個冷顫,奇怪地望著窗外明媚陽光,進入夏季之後,天氣明顯的變熱了起來,怎麽有股寒意在心裏冒起來呢?

“李韶風?”路過的皇玉天看見李鯉一人坐著吃早茶,也假裝剛認識的模樣湊上前來:“這麽巧,遇上你也在這裏?”

心底有些發毛的李鯉頓時有了辦法,既然自己心有所感,還是拉個厚實一點的人墊背穩妥些。

“來來,皇少當家,這邊坐,有個事想跟你談談。”皇玉天不喜歡別人說他是個武者,李鯉身為皇院之人,自然清楚這點禁忌,只用黃山莊少當家的稱呼喊他。

皇玉天樂呵呵地坐下道:“莫非有什麽發財的要關照咱?”落座的時候,將他那金絲纏玉的馬甲揚起來,折射出一片金燦的朝陽,刺得人眼睛生疼。

“皇大少爺面前,哪裏敢提發財二字?”李鯉笑著給他倒了一杯清口茶,招呼小二過來道:“給他來幾樣早點,看這身衣服就知道,照著貴的來,別跟他客氣。”

小二熱情回應了一聲,趕著去後廚報菜了。

等小二走後,李鯉對皇玉天無奈苦笑道:“星辰的事情暴露了。”

皇玉天悠悠吹著熱茶冒出的白氣,像是說著無關的事情:“那是你們的事情,皇宗的事情也在緊要關頭,要不是你們捅的簍子,我根本不會浪費時間來這裏。”

“浪費?我看未必吧?”李鯉笑道:“要不是到這裏來,那麽多武道上的秘密,我會交給你這粗人處理?皇院商道上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這是皇玉天的痛處,他明明不是為了主導皇宗才進入皇院,而是想要證明自己的經商才華,然而在皇院爭奪商道首領之位的時候慘敗,偏偏他不喜歡的武道,被眾人看重推舉他做了領導者。

“李鯉你別太過分!”他說話的語氣都有些暴躁了。

“反正都是賺錢,在哪裏不是一樣賺?”李鯉嗤笑一聲,將他面前的小籠包換成了燒賣:“難道沒有小籠包你就吃不上好餡料了?”

這話堵得皇玉天啞口無言,要是反駁他說武道之中不能掙錢,那豈不是取笑自己能力不行麽?

將眼前燒賣整籠端到自己面前:“我全都要吃!”

李鯉笑道:“我無所謂,你付錢就行。”

皇玉天也不管他,這點錢不算什麽,他從李鯉身上賺到的更多,吃了一口之後他又問道:“怎麽被人發現的?”

“他有個妹妹,與他心念相通,她看到了星辰。”李鯉搖頭微笑,他以前聽過不少心念相通的傳聞,沒想到真的會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你應該有印象,昨天跟著青玄宗一起來的後面那個漂亮姑娘。”

皇玉天嘴裏包著燒賣,瞪了李鯉一眼,含糊不清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那些姑娘哪個不漂亮?”

昨天青玄宗來了六七個人,因為是蘇流穗帶來的,所以大部分都是女弟子,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夠與蘇流穗交好的,容貌上也不會差多少,加上久居青玄,自有一股空靈之氣,加上修習雲聖劍帶來的飄渺如煙氣質,的確個個長得好看。

“你這話要是讓嫂子知道,我可不知道有什麽後果。”李鯉幽幽開口,聽著像是玩笑,實則帶著威脅。

海吃胡喝的皇玉天差點沒被噎住,趕緊看了看四周,見沒人註意這才緊張說道:“可別傳出去,這種關鍵時候,我那後院可不能起火添亂啊!”

李鯉呵呵笑道:“你堂堂入意武者,憑著本事混個玉名俠都不是什麽難事,偏偏這麽膽小,又是懼內,又是怕官,整天想著賺錢,黃山莊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了,還嫌不夠?”

“家和萬事興,和氣生財,別整些那些武者虛名,要我和昕言一樣意氣行事,皇院敢讓我主導武道上的事?”面對李鯉略帶譏諷意味的話語,皇玉天卻理所當然的接受,吃東西的胃口都沒有受多少影響。

兩人看似取笑的閑談裏面,夾雜著一兩句不著邊際的對話,旁人根本就聽不出來談話內容,他們才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避諱。

“我們知道他的情報裏面,可沒有什麽兄弟姐妹…”皇玉天說著突然回想起天屏山上,他的確見過一個跟在蕭若佩身邊的少女,輕嘶一聲,若有所思說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昨天那個姑娘我的確見過,在天屏山上,她找上你了?”

李鯉點點頭,剛想喝口茶繼續說下去,擡頭就見到剛才說起的少女陪著另一位女孩子匆匆趕來。

蕭念竹的氣度不凡,即使在趕路的時候,也是舉足翩躚玉女淩波,與那毛躁猴急的蘇流穗對比鮮明,一起出現十分紮眼。

李鯉知道自己剛才心底發毛的原因了,蘇流穗氣沖沖走來的方向,正是他這一桌。

“找上門來了。”他小心叮囑皇玉天,眼神示意兩個姑娘過來的方向。

皇玉天回頭看了一眼笑道:“這是她家的酒樓,怎麽算找上門來?最多也就是在自家的場子裏找人麻煩,你倒好,一頭撞進她家酒樓住下,不僅跑不掉,反倒還要給錢她。”

“你不也是住這裏?”李鯉伸腳踩住皇玉天的衣角,防止他逃跑,一邊笑道:“點的菜還沒上呢,別急著走啊。”

“我就是個來慶賀開業的客人…”

兩人糾纏時候,蘇流穗已經走到了兩人桌子面前,杏眼一瞪,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茶杯碗碟跳起來乒乓作響。

“冷靜冷靜~”李鯉看見急忙出言相勸:“流穗女俠,我們懂得你要說的是話,但是你也應該考慮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後果吧?來,坐下慢慢談,剛才黃山莊少當家的點了好吃的,等會就端上來,兩位姑娘先坐下,咱們心平氣和的說話。”

“什麽我們?”皇玉天伸手指著自己,急忙將自己擺脫出去:“我可沒有參與到任何事情裏面啊,我就是被他們抓來給玉俠樓撐門面的,流穗姑娘,你不會對來慶賀的客人做出不好的事情吧?”

李鯉給兩個姑娘擺下茶杯,蘇流穗也不坐,站著雙手壓在桌子上以微弱的高度俯視著兩人:“姓李的你說過我哥在六層留下星圖吧?”

昨天過來敬酒的時候還叫人李公子,這才一個晚上,就成了姓李的了,李鯉苦笑著點頭:“我最新收到的消息是星圖閃爍變化,只是誰都看不出是什麽意思。”

“那我跟念竹一起去長生閣。”蘇流穗坐下說道:“你們看不懂不代表我們也看不懂。”

“這是自然,之前念竹姑娘已經和我說過了,若有流穗女俠同行,我也安心許多。”李鯉強笑道:“那麽兩位來此,是有什麽我們幫得上忙的嗎?”

“我們需要一個身份證明,念竹的來歷有些特別,沒有戶籍記錄,路上有許多不方便的,你們解決這件事,我就放過你們兩個。”

“不關我事啊!”皇玉天再次申明立場,他豈能不知假造身份是一項大罪?這姑娘明擺著就是要坑他進監牢!他想離開,可惜衣角還在李鯉腳底下死死踩住,眾目睽睽之下,難道要他黃山莊少爺穿著破爛衣服見人?唯有低頭對付早點,假裝聽不到來遠離事端了。

“這事還真要你皇玉天才能做到。”李鯉笑瞇瞇地拖走他眼前的食物,那邊小二已經端著早點過來,幾人暫時停下了談論。

“這位客人,你的早點來了,這是咱這兒有名的青松糕,外面可吃不上,慢用。”小二著重介紹了特色餐點,轉眼看見蘇流穗,連忙打招呼:“小姐也在?”

“這桌我招呼就行了,沒事不用過來。”蘇流穗盯著對面的眼神,倒像是想把那兩位客人當做早點吃了一樣,小二連忙提醒道:“小姐,咱們做生意的,別得罪貴客啊。”

“就是,這位小哥說話中聽!”皇玉天頓時把小二當成了知己,這世上官司難纏,女人難纏,漂亮女人牽扯到官司,難上加難。

“怠慢不了他們。”蘇流穗揮手示意小二離開,然後問李鯉道:“怎麽非要他才能辦到?”

“他的武意。”李鯉解釋道:“倉促之間讓皇院用正當的方法給念竹姑娘解決身份問題,說實話,我們還沒有如此龐大的能量。”皇院畢竟沒有真的完全滲透王道,哪裏能在戶籍上面動手腳?

“呼嚕呼嚕~”火都燒到身上來了,皇玉天仰頭喝粥,當做沒有聽見。

“武意能做什麽?”蘇流穗覺得奇怪。

“說到底只是給念竹姑娘一個有效證明身份的牙牌,這事找個師傅雕一個就行了,只是雕刻的沒有什麽效力,但可以借用他的武意,花一些合適的錢財,將牙牌賦予真實證明身份的效果,也不用太多,與正常入戶一樣。”

李鯉還沒有說完,皇玉天已經不顧丟人,推開椅子就要強行站起來離開。

他那名貴的金絲馬甲已經被李鯉大力拉住:“不是什麽大事,皇兄弟不用急著走啊。”

不是大事?這可是假造戶籍啊!皇玉天手忙腳亂想要扯開他。

“皇兄弟,你做的該進監牢的事情還少嗎?”李鯉一句話,讓急著離開的皇玉天大熱天出了一身冷汗。

“你知道什麽?”他急忙回頭問道。

李鯉意味不明的笑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但是你要是不幫念竹姑娘解決一下身份問題,明天何副司的手裏,就會有你那些事情的證據。”

皇玉天還想辯解,李鯉只做了一個‘賭’字的口型,他連忙坐回原位垂頭喪氣道:“好吧,只此一次。”

“這不就對了?”李鯉轉頭向兩個女孩笑道:“身份證明會在下午送到兩位手中,請安心等候。”

“你說的最好是真話。”蘇流穗聽說過皇玉天一紙開山的事情,對他的武意有所了解,稍微放心一些,她拉上蕭念竹便要離開,蕭念竹卻誠懇地向皇玉天道謝:“麻煩皇大哥了。”

兩人離開之後,李鯉才放開皇玉天的衣服,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太過用力,他手心滿是汗,嘖了兩聲:“果然女人難纏。”

“你才難纏!”皇玉天罵了一句,拿起桌上糕點離開:“你付賬!”說完掉頭離去,光明正大白吃一頓早點,能讓蕭若佩的妹妹喊一聲大哥,還算有點小賺。

中飯剛過,李鯉就將證明身份用的牙牌送到了蘇流穗手裏,之後皇院會動用正規的渠道,替蕭念竹解決身份問題,這個牙牌只是暫時把將來的名正言順的戶籍效用放到當前可以使用而已,正規的手續還是要走的。

後顧之憂解決之後,兩個少女和家裏說了一聲外出游歷,便離開了青松鎮。

玉俠樓剛剛開業,事情也忙不過來,送別兩人的只有李鯉和皇玉天。

“希望一切順利吧。”李鯉目送馬車走遠,天上驕陽正盛,夏日酷暑沒有了往年那種熱辣,他很感激如今的炎熱氣候,曬在身上很明確的告訴他逍遙界依然在正常的運轉之中。

只是不知道這種正常能夠維持多久,又是否還要犧牲更多的人來守護。

“李鯉兄弟,能打聽一下你的家鄉在哪裏嗎?”皇玉天沒有李鯉這種感慨,反而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有事?”驕陽讓李鯉的眼睛瞇了起來,狹長眼縫增添了他臉上的疑色。

“沒什麽大事。”皇玉天嘆氣道:“也就是想問問令尊令堂,花多少錢能買下你的性命而已。”

李鯉自信笑道:“那你打錯算盤了,多少錢我爹娘都不會賣了我的。”

皇玉天斜眼看著他問道:“你確定?”

想起黃山莊的錢財,李鯉有些猶豫:“大概~”

青松鎮因為昕言放出的消息更加熱鬧起來,武劍之事也在武者之間傳播,無緣此事的武者都打聽到了耀日城要主導武靈天光的消息,而昕言此行,就是為了尋找有資格前往明州觀賞天光誕生的武者。

這可是武道大事,兩天之後,昕言會在青松鎮西郊挑選合格武者,這件事在青松鎮裏甚囂塵上,得到消息的武者都開始為此做準備。

武道之中,最好證明自己的方式當然是靠拳頭,或許沒有機會打贏昕言,但是只要打贏對手,證明自己有資格去見武靈天光就夠了!

西郊會在兩天之後成為青松鎮最熱鬧的地方,此時卻只有送別了蕭念竹二人的李鯉和皇玉天,兩人都開始打量著西郊地形,掙錢的機會就在眼前,不把握住實在可惜,得想一下這兩天有多少路子才是正事。

路上,蘇流穗放下車簾,擋住了外邊的太陽,蕭念竹卻將車簾拉開說道:“我要看著路。”

“馬兒知道方向。”這可是皇院的馬車,其貌不揚,但是坐在裏面十分舒適,基本上感覺不到太大的顛簸,馬也是難得良駒,識得路途,通曉人話,性子溫順,就連沒有什麽趕車經驗的蘇流穗都能輕易駕馭。

皇院在這件事情上面用的心思,蘇流穗看得出來,也是這樣她才沒有繼續生氣下去,不管怎麽說,先將蕭若佩救回來才是正事。

“我想看著還有多久才能到。”蕭念竹的語氣不溫不火,卻能聽得出她心裏面的著急。“哥哥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我很擔心他。”

蘇流穗聞言神色黯然,她對蕭若佩的擔心不比蕭念竹少,而且還沒有心靈相通的能力,感知不到他的情況,未知帶來的心理壓力蕭念竹不曾體會。

看著有些心神失守的少女,想起她降臨世間的時間,也才幾個月,蕭若佩不在,她蘇流穗就是最大的姐姐了。

該替弟弟妹妹擋住一些風雨。

將車簾放下,蘇流穗輕聲說道:“到中州還有十來天呢,不急,我想問問你一些事情。”

蕭念竹回頭看她笑道:“姐姐問就是。”

蘇流穗猶豫著開口:“你跟若佩的關系,你們是一個人,分開成兩個嗎?”她至今沒能弄清楚蕭念竹的狀況。

在青玄山上,蕭念竹聽聞蕭若佩觀武絕峰遺跡立刻就學會武絕劍的事情之後,也同樣去了武絕遺跡觀看,同時還跟蘇流穗一起到木靈源觀察掉落的斷峰。

之後她學會了完整的武絕劍!

世間難有第二個人擁有如此恐怖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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