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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源界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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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重新拉開距離,劉淵崖身上的氣勢不再是旅行的放松,而是準備全力以赴的嚴肅。

王犁身形沈穩,呼吸平緩,整個人像是一座石頭雕塑,盯著劉淵崖的動作眼睛也不眨一下。

劉淵崖開口道:“我這一趟,本來就要去炎州,八州拳掌式之中,我練得最好的,就是怒拳焚城。”

“試試我的怒拳吧!”話音落地,人影掠起,眨眼就到了王犁身前。

怒拳焚城一般要先經過前幾招蓄力,突然使用威力不大,只是普通的直拳,所以劉淵崖此舉出乎了大多數人的意料,包括王犁。

直到劉淵崖高高躍起,王犁才明白過來他是要用下落蓄力!

空中無處著力,也不能躲閃,王犁相信自己的體魄,這樣倉促的怒拳焚城,就算與對手硬碰硬,他也不會受多重的傷,於是不閃不退,迎面也是一拳。

劉淵崖手臂沒有他長,怒拳焚城又講究氣勢,他這一拳退不得分毫。

於是他結結實實地掛在了王犁拳上,整個身子像蝦一樣弓起來。

“呼咳~”劉淵崖雙手抱在王犁手臂上,雖然這一拳不太好受,但他撐住了。吐出胸中濁氣,他燦爛的笑起來道:“你完了!”

王犁甩手要將他扔出去,不料劉淵崖隨著他甩動,一腳蕩開他另一條伸過來的手臂,雙手借那條手臂的助力,撐開剛才擊中他的那只手,王犁中門大開!

劉淵崖開始下落,又見他手臂上舉,曲肘下擊,而這個貼身的距離,王犁的巨大體型反而成為了累贅,目標巨大,不好發力,這麽近的距離,就是後退都來不及躲開!

右肘狠狠砸在王犁因為舉拳而挺起的胸膛上面,劉淵崖已經落地,力從地起,貫通腰腿,直達他藏在腰側的左手掌中,一掌以迅雷之勢拍在站立不穩的王犁身上,將他打得踉蹌後退,劉淵崖絲毫不給他拉開距離的機會,一個馬步跨進貼緊,將他調整身位的節奏硬生生打亂,雙掌交疊,猛然上舉,兩人的身高差距,王犁的下巴正是劉淵崖舉手時候最大發力的點上,他此時下盤不穩,被劉淵崖結實的托舉打得離地飛起,懸空摔落在地。

勝負已分。

在劉淵崖認真動手之前,誰都覺得八州拳掌式只是鍛煉基礎的把式,幾乎沒有任何實戰價值,但是看過他和王犁比試之後,沒人再敢懷疑這一套拳法能不能打人了。

了解自己矮小的弱點,與王犁硬碰占不到什麽便宜,於是寧願挨上一拳貼近王犁身邊,天雷撼木換成肘部著力占得先機,連綿急雨般的招式銜接不斷,大浪吞空拍退對手,寶鐵生輝的托舉,一擊便將牛高馬大的王犁擂得倒地不起。

那份淩厲,即便是剛才和他打得有來有往甚至略占上風的王犁都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那一摔足夠結實,好在兩人只是比試,劉淵崖沒有趁勢追擊,王犁躺了一陣才被劉淵崖拉起來。

“甘拜下風。”他老老實實的拱手認輸,之前他占上風時候攻勢是由劉淵崖自己化解,不算贏他,糾纏下去沒有意義。

見兩人已經比出結果,蕭若佩上前迎接首戰得勝的劉淵崖,一邊禦使少許天光灌註到兩人身上,將他們剛才比試留下的傷修覆。

兩人身上流過一股暖流,剛打完一場激烈的比試,居然覺得渾身有勁,劉淵崖畢竟是見識過蕭若佩手段的,並不奇怪,王犁感覺到變化之後大驚,他以前因為練武有些胸悶氣短的毛病,此刻居然覺得呼吸無比順暢!

連帶著以前的暗傷都被完全治好了!

見到劉淵崖給他的眼色,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走來的蕭若佩,那個身影在他心中頓時變得高深莫測。

連接觸都不用就能治好他人傷勢,這就是玉名俠的高度嗎?

“多謝蕭玉俠。”他不卑不亢地向蕭若佩道謝。

瘦高師父長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可見他之前也有擔心,此刻卻是放心下來了,表面上維持著嚴師的冷漠:“敗在八州拳掌式之下,知道自己多少斤兩,也摸到了這天多高了吧?”

“是。”王犁垂首應道:“我會努力登上去的。”

瘦高師父點點頭轉身回到茶棚,對淩先生拱手道:“打擾貴師徒興致,還請見諒。”

淩先生不回應他,只是笑著繼續喝茶,別人也絲毫不覺得他無禮。

兩人就要離開,劉淵崖急忙朝王犁喊道:“別忘了當我手下的事!”

王犁停下轉身道:“待王犁學成武藝,定會回來效命,只不過那時候你要名滿天下,我才找得到你。”

劉淵崖舉手握拳:“玉俠盟之名必然傳遍逍遙界!”

這一抱拳,劉淵崖正式踏入武道。

淩先生笑著收起扇子:“有模有樣,若佩這一點就不及你。”

“小孩子打鬧罷了。”蕭若佩不以為意,隨手一個響栗敲在劉淵崖頭上:“讓你教唆念竹姐姐偷偷把書換掉!知道錯了吧?”

劉淵崖摸著被敲的地方嘿嘿笑著:“念竹妹妹,我都和她說好了,你別搞亂了順序。”

“我說的是書的事情!”蕭若佩面帶寒色。“你別想蒙混過關!”

劉淵崖在淩先生對面坐下,不客氣地拿過茶壺往自己身前倒了一杯,鯨吞而下:“就為這事你就舍得讓我挨打?”

“我還想親自打你呢!”兩人打打鬧鬧,周圍的人見到天下聞名的蕭若佩居然是這麽古板的一個人,紛紛搖頭,表示再也不相信傳言了。

沒有多少人敢來打擾幾人,淩先生倒了一杯茶遞給蕭若佩道:“現在你看到武膽了。”

“什麽武膽?”蕭若佩左右看看,沒人給他展示過膽量啊。

“王犁師徒,他們並不是什麽有名氣的大家,但是對自己的武技有信心,敢上前來挑戰你我。”淩先生放慢了說話速度:“這就是武膽。”

“當然你去試圖阻止墜星箭叫做有勇無謀,狂妄自大,不算有膽子。”展開寫著“自在生風”的扇子,他輕輕搖著說道:“膽量包括掌握分寸。”

“對了。”淩先生轉頭看著見到蕭若佩被教訓正在偷笑的劉淵崖:“今天你答應了這一場比試,之後會有不斷的挑戰找上門來,你要做好準備。”

“什麽?”劉淵崖嚇得杯子一抖,茶水灑在了桌子上。“淩先生不是說沒有多少人敢來惹你嗎?”

淩先生依然搖著扇子:“以前是不敢,你接受了挑戰就是開了這個口子,武道之中為名為利的人不計其數,這些人多到可以遮蔽武道的真相,讓人覺得整個武道都是這樣的人,你哥就被誤導了。其實全天下都是這樣的人,不過這些人學了武而已。”

劉淵崖惴惴不安地掃去桌上水跡:“那我以後…”

“沒錯,只要落腳就有人找你麻煩。”淩先生呵呵笑著道:“除非你乖乖待在馬車裏老實看書學習,這樣做若佩很大概率會幫你擋下找麻煩的人。”

“我不要~”

“先生…”蕭若佩想了一下,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其實沒有必要帶我們出來走這一趟,是有什麽其他事情嗎?”

如果要去參加武道大會,只需散布消息之後等到時間去天屏山就夠了,還有多出來的時間休養精神,沒有必要走一遍。

說是游歷,連劍都沒有帶,可見他根本不想管武道之事。

淩先生收起扇子,當先離開茶棚,留下一句“路上說”,然後上了馬車,兩人連忙結賬跟上。

茶棚的客人目送兩位傳奇人物的離去,紛紛議論起剛才的比試來,試圖在其中找到兩人指點的痕跡。

隨著馬車搖晃,劉淵崖感覺到氣氛沈悶,老實地跑去了車頭,車廂裏就剩下師生兩人。

“我在鼎山鎮跟你說過天下名劍遺失的事,那件事到現在都還沒有頭緒。”這個問題他已經找了二十年答案,甚至以為蕭若佩會與此事有關,所以不敢教他武技,如今看來卻是沒有任何牽扯,這件事情,還是落在淩白濤一人身上。

“白羽劍是在蒼聖手中,其他劍也應該是他拿去了吧?”蕭若佩理所當然地回答。

哪知淩白濤擰眉搖頭:“他要劍做什麽?”擡眼看著蕭若佩,他又接著問道:“他要武音做什麽?”

淩武音出生引得鼎山鎮劍起龍卷的景象依然歷歷在目,要不是有其他事情發生,這件事在幾年內絕對最多人議論,要說蕭若佩是舊天道親自創造的,那淩武音出生過程肯定有蒼聖的參與。

他又想用淩武音做什麽事情?

想起淩武音的特殊,他問道:“會不會那些劍之中的劍意,全用在了武音身上,所以她出生時候才有那種異象。”

“我有想過這一層,那天白羽劍為什麽出現之後又消失?白羽的劍意還在。”淩白濤依然不解,“你說蒼聖出現在白羽劍之後,我曾經想過,白羽劍會不會是一個標記,讓他確認武音出生地的路標?”

淩白濤喃喃自答:“蒼聖主宰天地,沒有必要使用標記才能確認目標方位。”

“除非,他不在逍遙界!”

蒼聖,掌握的是源界天道,而非只有逍遙界。或許他考慮的事情不僅在天境屏障之內。

逍遙界如今因為舊天道蘇醒而暗潮洶湧,天境屏障之外,又發生著什麽事情?

“這些和你游歷有什麽關系?”

“他需要武道,我想找到他需要武道的原因,炎州武氣匯聚,是有人要突破入意的征兆,我想借那一瞬天地連接看看外面。”淩先生翻開車簾,望著遠處映天紅雲的炎州,眼中也被那片紅色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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