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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辨別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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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黎府的路上,黎千芊一直瞪了我,警告道:“別以為我大哥嘴上說說,你就真以為他喜歡你了。”

“哼。”我白了黎千朔一眼,心道這花花公子便是倒貼,本姑娘也不稀罕。

黎千芊遂又挽過了黎千朔的手臂,撒嬌道:“大哥,等我長大了就嫁給你,你不可以提前喜歡別人的。”

“好。”黎千朔答應著,伸手揉了揉黎千芊的腦袋。

一路行至了墨淵身邊時,只見他正躺在樹蔭下的一張太師椅上,酣睡的面孔上閃動著幾點光暈,整張面孔都顯得英俊而溫暖。

看著他滿頭散落的青絲,安逸慵懶的面孔,和那一身難掩的貴氣,我頭一次覺得,我的師父不會是一個平凡的男子。

我靜靜走到了他的身邊,蹲下了身子,拿起他的手臂端詳了一眼,上面的傷口已經淡化,想必沒有大礙了。

松了一口氣,只聽墨淵笑著問道:“怎的,想著趁為師睡了,圖謀不軌麽?”

“嘁——”無視了他的瘋言瘋語,我搬來了一個小板凳坐在了他的身側,取出了自己買來的葵花籽,一邊剝著皮一邊將瓜子仁遞到了他的手中,“漫不經心”的問道:“師父,我們幾時離開這裏?”

他遲疑了一下:“看情況吧,有的吃有的住,為師倒不舍得離開了。”

“不行。”我怒聲說著,又緩和了一下情緒,道:“師父,我們不好賴在人家府上吃白食,還是早些離開吧。我們回江南,建一座宅子,然後安生過日子不好麽?”

一瞬間的沈默之後,墨淵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吧,為師不會再以身犯險了,別擔心。”

我將臉埋在了他的膝上,抱緊了他的腿,說道:“要是信了你的話,我就傻了。”

“不會,為師說真的。下一次若還想著冒險,便帶上你一起。”他說道。

我點頭:“也好,起碼我多少能幫上你。”

他笑了笑,伸手將我攬進了懷裏,喃喃著:“徒兒,有些事我也不想的……”說著,雙臂突然收緊,將我抱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事情遠遠沒完,我感覺得到。

而且,這事情說不定打從一開始就和我有關。

縮在墨淵的懷裏,我擡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黎千朔,只見他憑欄而立,一身白衣在清風裏微微浮動著,臉上的表情有些錯綜覆雜,卻在接觸到我的視線時又變回了那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讓人看不出過多的情緒了。

眉心處的一點朱砂印記猶自鮮艷,真真像是個碧落來的仙人。

只見他輕輕吐了一口氣,然後轉過了身去,邁著閑雅的步子離開了。

幾日後,迎來了黎梓煥的生辰。

我和師父一直以來多有叨擾,師父他老人家心裏雖坦然,我這心裏卻有些過意不去,於是想著給黎大人備點賀禮。

本想著照舊拖上了黎千朔與我一並出門的,可惜那男人不在府上,我猶豫了半晌,猛然驚覺,自個兒不是會輕功麽,何必回回都求助於人呢。

為了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我扯了一塊面紗遮在了臉上,然後趁著無人來到了墻根處,摩拳擦掌了半天,剛準備一躍飛上去,卻聽黎千芊吆喝道:“小黃!你敢偷偷出門,我告訴你師父去!”

這小鬼頭,真是壞事。

我陪著笑臉轉身,“嘿嘿”了兩聲,道:“小姐,需要小的做什麽盡管吩咐,小的一定辦到。”

她挺了挺腰板,道:“我要吃城西‘姚家鋪子’的灌湯包。”

“好嘞。”我急忙點頭。

“還有城南‘福來客棧’的香酥鴨。”她繼續說道。

“嗯,成。”

“還有城北風華胡同裏的‘徐記糖瓜’。”

“記下了。”

“還有城東的‘玉來上苑’的梅花糕。”

“得嘞,我知道了。”我答應著,正欲翻墻出去,卻聽她嬌斥了一聲,道:“休得糊弄本小姐!我可是說了四個店名,貫穿了京城的東西南北,你哪裏能幫我都跑遍了!”

“如何不能,你就等著吧。”我說著,一躍閃了出去,然後在集市上租了一匹快馬,一路騎著在北京城的各處巷子裏游逛起來。

分別買到了城東的梅花糕和城南的香酥鴨之後,我卻還沒找到一樣東西能入了我的眼,可以拿來送給黎千朔當賀禮的東西。

臨近了晌午,肚子裏有些空落落的,剛準備找處地方落腳,卻瞧著幾個西廠的番子正沿路滋擾百姓,幾鞭子抽過去,打得幾位路邊的小攤主哭爹喊娘。

“不長眼的東西,沒瞧著我們大人經過嗎。”其中一個男人氣焰極盛,吆喝完了之後又扯了韁繩,狗腿子的湊到了裴琰身邊,巴結道:“百戶大人,您受累了,不如找處地方歇息一下吧,哥兒幾個請您吃個飯。”

“也好。”裴琰答應著,一甩袍子正欲下馬,只聽著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女子歡快的呼聲:“齊大哥!”

我一怔,循著那聲音瞧去,只見一身樸素的萍兒興沖沖的湊到了裴琰的身邊,揚了揚手裏的包袱,道:“可算找到你了,天熱了,我給你裁了幾身單薄點的衣裳,也摸不透你何時回來,幹脆給你送來了。”

我一怔,心道這萍兒與齊皓軒也算是無比親近了,我要是分不出誰是誰來也罷了,她如何也分不清呢。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麽。

哦,原來如此啊。難怪了那齊皓軒一直不肯和萍兒成親,感情是偷偷跑到城裏把自己的蛋蛋給切了,怕被萍兒知曉了,這才一拖再拖的啊。

嘖嘖,只可惜了人家這好姑娘了,苦等了一頓,自己的心上人居然成了太監!

只見裴琰面色冰冷的看向了萍兒,嘴角抿起了一抹危險的弧度。

萍兒有些詫異,這才多打量了裴琰一眼,大概是瞧著他那一身黑色的緞紋袍子價值不菲,有些局促的攥了攥包袱,道:“齊大哥,你這身衣裳瞧著不便宜呢,也對,嬸嬸說在城裏不能丟了人,是該穿點像樣的衣裳。我縫這兩身衣裳料子雖是差了點,但總歸也是好的,你拿去吧。”說著,將袍子遞到了裴琰的跟前。

裴琰伸手接了過來,無視了眾人探究的目光,抖開了那包袱看了兩眼,接著冷笑了一聲,道:“不怎麽樣嗎?”

萍兒一怔,道:“怎麽,齊大哥不喜歡?”

“你齊大哥喜不喜歡我是不知道了,不過我是看不上了。”說著,將包袱隨手扔在了一邊。

“齊大哥!”萍兒瞧著他要離開,趕緊又追了上去,問道:“我哪裏惹你生氣了嗎?為什麽要這樣呢?”

“呵呵。”裴琰身後的一個番子笑了笑,回身說道:“小妹妹,你認錯人了吧,我們大人姓裴,可不姓齊。”

“怎麽會,明明是——”萍兒說著,湊到了裴琰的馬兒旁邊,伸手攥過了他的韁繩,道:“齊大哥,你為什麽不認我?”

裴琰的面色更冷,一鞭子抽到了萍兒的身上,毫不留情。那女人一吃痛急忙松開了手,跌坐在了地上,面色煞白的看向了裴琰,問道:“你這是——”

“賤|人,離我遠點。”裴琰說著,扯了韁繩往前走去。

我尚未搞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只見萍兒那傻姑娘一路追了上去,邊走邊嚶嚶啜泣著:“齊大哥,你這是怎麽了?”

“存心找死嗎!”裴琰被她擾得不耐,又一鞭子甩了過去,連累了萍兒臉上挨了一下,頓時豁開了一道不淺的傷口。

“嗚。”萍兒一吃痛,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眼淚汪汪的看向了那跨坐在馬背上,手裏執了長鞭,還欲給自己一點教訓的男人,有些後怕的挪了挪身子,靠在了墻角裏。

裴琰冷“哼”了一聲,本想著就此離開的,卻瞧著幾名屬下逮住了巴結他的機會,竟是擺出一副磨刀霍霍向牛羊的架勢,一同逼近了萍兒,想著給她點顏色瞧瞧。

萍兒心下駭然,含淚看向了裴琰,那眼神裏有幾分不解,更多的是求救。

我直直的看向了裴琰,想著在他的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的動容。只可惜,那個男人根本就是冷面冷心,眼睜睜看著幾個變態欺負一個弱女子,根本沒有出手搭救的意思。

仿佛,萍兒對她來說本來就是個不相幹的人。

完全沒有破綻可尋,難道真是萍兒認錯人了嗎……

兩個男人就算是再如何相仿,可風度和氣質卻不是能偽裝出來的。

齊皓軒幹凈而爽朗,裴琰陰暗而歹毒,明明截然不同的。

我悄悄的扯了扯臉上的面紗,罩住了大半邊臉之後,驅馬走到了那幾位番子的跟前,道:“幾位大人,我姐姐一向冒失,不知哪裏得罪了幾位呢?”

他們齊齊看了過來,挑眉問道:“這是你姐姐?”

“正是。”我說著跳下了馬背,走到了滿臉呆滯的萍兒身邊,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數落道:“姐姐,你可是又胡來了,娘一時不看住了你,你就出來惹事。”說著,從懷裏掏出了那本想著拿來買賀禮的銀子,交給了那幾名番子,道:“實在對不住,給幾位添麻煩了,我姐姐腦子不太好,我這就帶她回去,這銀子權當賠不是了,幾位大人辛苦了,拿來喝茶吧。”

“嘿,還是你懂道理。”幾個番子得了好處便撤離了,隨裴琰一並去到了就近的酒樓。

我伸手扯掉了面紗,沖滿臉不解的萍兒說道:“萍姐姐,是我,小黃。”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明天不一定有空更新啊,提前打個招呼,周末想著蕩漾一下,盡量趕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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