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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組隊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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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師父一路尾隨了那位小姐來到她的住處時,只瞧著那女人面色憂郁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劉府,然後咬了咬嘴唇,提擺走進了自家大門。

“就是那裏了。”墨淵微微一笑,挺直了腰板,一派脫俗的行至了劉府門前,瞧著一英俊的青年剛巧躍下了馬背,牽了韁繩就欲進門,於是長臂一揮,攔下了他,道:“施主,貧道長途跋涉,有些口幹舌燥,不知能否去府上討杯茶水喝喝呢?”

那少爺神情不悅的掃視了墨淵一眼,道:“滾遠點,臭要飯的!”

墨淵並未動怒,只捋了一下胡須:“施主,有道是積善之家必有餘慶,不過是杯水之恩,施主為何不能助人為樂一回。”

“哼,本少爺天生鴻運當頭,犯不著整那些有的沒的。”那劉少爺說著,拾階而上。

“可惜啊,可惜。”墨淵撚須,背過了身去,同我說道:“這少爺眼大有神,眉毛修長而上揚,本該有貴人相助,年紀輕輕就出人頭地的。只可惜,山根略微凹陷,此生又不行善舉,功德未到,難成大業。怕在軍中再待上個十年二十年,也難以身居要職嘍。”

聽聞了師父這慣用的臺詞,我心下了然,立馬附和道:“師父你管他作甚,人各有命,他自個兒不求上進,便碌碌無為了卻一生就是了。”

那劉少爺果真停住了步子,返回師父跟前,問道:“你如何得知我在軍中就職?”

師父隨便掐了掐手指:“貧道不過是懂得相面,順便會一點占蔔之術而已。”

那劉少爺神色微變,急忙側了側身子,道:“師父,小兒我不知您是高人,方才失敬了,還希望您別怪責。來,裏面有請。”

師父沖我眨了眨眼,立刻挺胸走進了劉府。

在一處花園裏落座之後,那劉少爺急忙著人看了茶,端上了水果,然後問道:“師父,您看,我這官運還能不能有所改善了,不瞞您說,我在軍中待了快五年,走了不少的後門,也沒少花銀子,連個百總都沒混上。”

墨淵輕笑了一聲,悠然的喝了一口茶水:“貧道先前便說了,施主善行不夠,除非十年行善舉三千,但是您軍務繁忙,怕是沒空啊。何況,你命中有小人擋道,壞你門路。”

劉少爺一怔,急忙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銀子,推到了墨淵的跟前,道:“師父,您既是高人,總還有別的破解之法吧?”

師父他看了銀子一眼,顯然是沒有滿足他的胃口,於是嗤笑了一聲,道:“便是有那投機取巧之法,貧道也不能點破,一切都是天意,凡事還在施主自身。”

那劉少爺只得忍痛,取了一張銀票,雙手恭敬的奉上,道:“師父,小兒厚顏請求,還希望您給指條明路。”

我隨便掃了一眼,正好一百兩,數額可不小。

師父他隨手抄在了懷裏,道:“看在你誠心想著為祖師爺供奉香火的份上,我給你算算——”說著,甩了一下自己的拂塵,掐指半晌,突然眼神灼灼的看向了東南方向,道:“施主自身褔薄,大可找一位旺夫的女子來彌補一下。那裏,福星高照,祥雲罩頂,必定有一位良人。”

劉公子循著墨淵所指的方向看去,幹笑著問道:“不知具體有多遠呢?”

“該是不出百步之內。”墨淵繼續忽悠著,重又掐了掐手指,道:“那女子約有十七八歲的年紀,生得貌美如花,前些年姻緣不濟,近來該是有很多人上門提親才是。”

劉公子瞇起了眼睛,嘀咕道:“難道是李婷……”

“李婷?”墨淵瞇起了眸子,立馬扯淡:“李氏,上為木,乃國之棟梁,下為子,定子孫興旺,真乃良人。”

“真是她啊?”劉少爺臉上有難色一閃而過,道:“我倆本也情投意合,眼見著就要成親了,可前些時日有人與我咬舌根子說那李小姐為人不檢點,與府上的下人通|奸,行為放浪的厲害。所以,這婚事便取消了。”

當真是這樣。我同墨淵對視了一眼,輕笑道:“方才我師父也說了,你命裏有小人擋道,那背後咬舌之人便是你命裏的煞星。此事,你全憑他一面之詞,白白錯過了一段好姻緣,日後定然是要悔不當初的。”

“小師父的意思是,那人胡編亂造了意圖挑唆?”劉公子急忙看向了我。

“當然。那位小姐就要時來運轉,怕不出明日午時就會許配了人家,到時,你唯一轉運的機會也錯失了。”我學著師父那高深莫測的樣子忽悠道。

劉公子急忙站起身來,略一權,立馬命令下人準備了聘禮,竟就棄了我和師父不顧,急忙去李府提親去了。

事成,我同墨淵擊了一下手掌,然後抓過了桌子上那一錠銀子,急忙收進了懷裏,大搖大擺出了劉府。

想到明日還有一百兩銀子等著自己,墨淵也懶得回去擺攤了,帶我去到集市上購買了一些酒水,然後沿路攔下了一輛馬車,交代車夫道:“去李家村。”

馬車緩緩前行,我有些好奇的問道:“師父,你去那村子做什麽?”

只見墨淵扯掉了臉上的須眉和假發,摩挲了一下他如玉般的俊顏,道:“為師要去探望一位故人。”

“哦。”我點頭,從懷裏取出了一包肉幹,一邊吧唧吧唧吃的開心,一邊警惕著對面那斜倚了車篷假寐的男人,生怕他趁我不備,一把奪過了我的食物然後殘卷到胃裏。

一路相對安靜。我吃過了肉幹之後,拍了拍手湊到了墨淵的跟前,拿了他一只手臂枕在腦後,然後貼著他睡了過去。

抵達李家村的時候,天幕微微暗了下來,墨淵交付了銀子,然後拎上酒水往一片田地裏走去。

日出而作的農戶早就回到了家中,所以順著幽靜的小路走來,路上也不見一個人影,卻是幾聲漸近漸遠的狼嚎聲一路跟隨。

我緊緊抓著墨淵的大手,卻聽他笑了笑,道:“村子裏養著狼狗而已,不是什麽豺狼,別怕。”

穿過了田地之後,只見村子裏家家炊煙裊裊,隱隱還能嗅到一陣飯香,我的五臟廟頓時活躍起來,肚子咕嚕咕嚕叫個沒完。

墨淵他微微一笑,輕輕叩響了一處房門,道:“張老,我來看你了。”

許久之後,只聽著裏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瞧著一個年邁的老頭打開房門,瞇著一雙渾濁的老眼上下打量了師父一番,神色微微一變,張嘴便道:“王——”

墨淵急忙制止了他:“張老,我不是王玠,是墨淵,你看清楚了。”

那老頭眼裏有什麽一閃而過,急忙改口道:“原來是墨淵啊,進來吧。”

師父聞言邁進了房門,看了一眼那老頭簡陋的住所,臉上微微有些不忍,道:“我本該將你安頓的更好一些的。”

“我一身的賤骨頭,什麽日子沒過過,眼下的一切很好了,王——墨淵你不必自責。”老頭說著,哆嗦著手給師父沖了茶,然後在一側坐了下來,細細的看著師父的眉眼,滿臉慈愛的說道:“真好,這幾年沒見了,你臉上的青澀褪去,越顯得成熟穩重了。”

墨淵點頭稱是,從懷裏掏出了那一張騙來的銀票,放在了那老頭的手裏,道:“這裏有一百兩銀子,平日裏別太省吃儉用了,喜歡什麽就讓村子裏的人幫你捎回來。”

老頭急忙推了回來:“我這口牙就快掉光了,也只能喝點青菜湯,吃點米飯了,這錢我要了也沒用,你還是自己拿著吧,早些娶妻生子,總歸能用著。”

師父再三推讓無果,只得又將銀票收進了懷裏,回身看了一眼百無聊賴的我,吩咐道:“你出門左轉,順著小路走到頭右拐,那裏有一戶賣紅燒肉的,稱兩斤回來。”

不知為何,我覺得師父似乎存心想著支開了我,我當即也不礙他的眼,討要了一點碎銀子,然後往西去了。

行至了半路上,我只覺大腦一陣抽痛,當即步子一亂,捂著腦袋蹲在了路邊。

哆嗦著手取出了懷裏的瓷瓶,傾倒了一枚藥丸吞進了嘴裏,不多時,癥狀被壓制了下去,這才勉強站起身來。

抵達了肉鋪之後,我聞著肉香,這肚子越發叫得慘烈,跟那店鋪老板說道:“給我來三斤肉,多要紅肉。”

沒錯,必須多來一斤,不然到時候又沒我分了。

拎著紅燒肉一路回到那老頭的住處時,我拿餘光瞥了一下對門的布衣青年,只一瞬,從頭到腳後跟都涼透了。只見這青年眉眼出眾,品貌非凡,雖是一身布衣,卻難掩那出眾的氣質。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貨不是那西廠一枝花的大太監嗎!

不知為何,我對這男人似乎存在著先天的畏懼,倒不是自己性子軟弱的緣故,僅僅是每回見了他,都會有種危險逼近,無所遁形的感覺。

本能的打了個哆嗦,只見那男人回眸看了我一眼,玉唇勾出了一抹溫和的笑意,問道:“小師父是來走親訪友的嗎?從前沒見過你。”

笑得這麽親切做什麽,我不記得和你很熟吧。

我心下駭然,貼在了那老頭的房門上,幹笑著回答說:“我是來走親戚的,呵呵。”

他點了點頭,一臉熱情的指了指他的住宅,道:“我是張大爺對門的鄰居,齊皓軒。”言畢,嘴角又綻出那人畜無害的笑容,溫暖的如同一陣楊柳風,剎那間喚醒了姹紫嫣紅。

只可惜,我可不是那迎風搖曳的小花花,才不會被你的假象迷惑。

我剛準備推門進屋,突然動作一滯,回身問道:“你姓啥?”

“我姓齊。”他說著,還很耐心的解說道:“齊魯大地的齊。”

“呵呵。”我笑了笑,這麽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真的不是偽裝嗎。

要說這風度上確實有些不同。那裴琰氣質冰冷,一臉的肅殺之氣,距離他十步之內都有種寸草不生的感覺,自個兒也會被他的殺氣波及到。而面前這男子雙目染笑,一臉的親和,要不是皮膚白皙,容顏出眾,當真是農民範十足。

也許,真的只是撞臉了嗎?

我放松了一下警惕,也沖他笑了笑,道:“我姓黃,你喊我小黃就可以了。”

“小黃。”他念叨了一聲,然後揮了揮手,進了房門。

嘿,美男不愧是美男,叫人看了不覺心情舒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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