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脆響。

林風月好一段時間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可是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厭惡他的，她不耐的站起身就想離開。

他看了她一眼，用纖長的身子擋住她的去路，此時此刻，卻如同曾經四合院的場景，頭頂上的月亮依舊光亮，可怕就怕些兩人的心已不覆從前。

她隨口應下，只是嗯了一聲，似乎不想跟他多做糾纏，垂著眸子數著自己手上的汗毛，臉上雖然無悲無喜，心思卻活絡了起來。

“程老板，您能不能移一下步子，我想出去。”

聽了這話，他倒是難以開口道，“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林風月卻擡眸看了他一眼，果斷道，“我想我之前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了，也沒必要談什麽了！”

憶夢二十五

可程瀾卻緊皺眉頭看著林風月脖頸中的吻痕問，“這是什麽？”

林風月冷哼了一聲，“這個關你什麽事！”

程瀾的心都空了，他站在那裏看著她的側臉，她這麽決絕，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是他一直在揮霍她的耐心，最後把她越逼越遠。

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都被抽空，連日的奔波讓他體力不支，在出了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後，他都不敢熟睡，怕錯過外面的消息，在半夢半醒間徘徊，夢到她走了，可又看到她回來了，簡直讓他嘗遍了離別的苦。

“風月，有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是有苦衷的。”

他頗為落寞道，而林風月驚愕的擡起眸子，因為她不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紅遍天下的程瀾，此刻他竟然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這不該，也不會！

“苦衷？好！那你告訴我！你程瀾到底有什麽苦衷！”

她卯足了力氣，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眸子裏一帶而過的是那久違的期望。

程瀾不說話，只是抿唇看著她，眉心緊撅，誰也不能體會他現在的心情。

而她也同樣也不好受，她以為自己再次見到程瀾會想殺了他，可是此刻她竟然有些苦澀，那種感覺仿佛了自己在喝一杯毒酒，在等待死亡的時候，她痛苦萬分。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沈默了有半分鐘。

終於程瀾嘆了口氣，“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

“不能？”林風月失望的看著他怒吼，“程瀾，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殺了我一家人竟然說你不能告訴我原因？”

他看著她，她的每一句話都像尖刀上剜心，他控制不住他自己，半響才道，“我知道這件事對於你來說很痛苦，可是……”

林風月狠狠的看著他，一巴掌揮了上去，不由分說，不可思議。

程瀾沒有閃躲，他站在那裏，定定的接受林風月的一巴掌，瞬間白玉一般的側臉如同塗了荷花胭脂一般，這模樣讓林風月想起了從前他演義過的楊貴妃，那樣的美貌和艷麗。

只是這一切，卻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顫抖著雙手，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的手指，又猛的看了他一眼，可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無盡的淒涼，她怎麽會明白他的感受，嘴角雖然說的簡單，卻對程瀾又愛又恨，她從前為了愛他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可是如今換來的卻是這麽一世的謊言。

她真是恨死他了…

她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突然走到一旁的桌前拿起了一份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擰開了鋼筆擺在了他的面前，“之前你給我的損失費我已經收到了，如今也只差這麽一個筆頭合約了！把字簽了吧！”

她這麽有骨氣，舊傷上面又添了新傷，他清澈的看著那張紙，在她眼裏似乎一句簡單的話就能把這段婚姻了斷，然而他又擡眸盯著林風月脖頸中的紅痕，搖頭把筆放了回去，“我不同意！”

她笑了，可是此刻這個笑意卻帶著諷刺，“不同意？程老板，我沒有想要你的財產，也沒有你的孩子要撫養，大家心平氣和的離婚你為什麽不要？”

他卻拿著鋼筆目光炯炯的望著她，“什麽都不要？你我夫妻一場，我對你的愛怎麽算？”

林風月嘴角沈了下來，她撇過頭，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頗為媚態的望著程瀾，“哦？愛？程老板跟我談愛？”

他眉心皺起，卻把桌上的離婚協議狠狠地揉成一團拋了出去，“這份東西是不是丁子青讓你寫的！”

林風月勾了勾唇，“你說子青啊，對啊，我想要早點跟你這種人撇開關系！而且程老板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如今已經不愛你了，你如今這麽做只會讓我更加瞧不起你，耽誤你自己不要緊，但是也請你不要妨礙我追求幸福的權利！”

程瀾一楞，因為他不知道林風月竟然變的這麽狠。

“所以你告訴我，你跟丁子青做了什麽！”

程瀾突然冷了臉色，在想到一切之後，他咬牙切齒的逼問。

林風月用手托著下巴，悠閑的望著程瀾，“程老板，我想你應該明白男歡女愛這些事吧，畢竟您家裏有一個嬌妻，再過一段時間也聽說您要迎娶另一位，況且在我們的這段婚姻中，我只看到了你對我的不信任和背叛，教堂裏的誓言你同樣做不到，所以做不到我林風月便不要了，如今我也不想奢求什麽了，只求你高擡貴手放我一馬，今後我們也老死不相往來就是了！”

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本來他就一直在反省。可是這件事情本來就很覆雜，他也後悔了要覆仇，他此刻就像站在了冷風裏一般，從裏到外都是冷的，也冷透了心腸，他說，“離婚的事你可以再好好的想一想，我覺得我們還可以挽回！”

“挽回？程瀾！是不是我說話你聽不懂？”她憤怒的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你讓我忘記你做的一切？然後相安無事的回去跟你一個妻子一個小妾共同生活下去？”

他木雕一般的僵立著，他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就算是別人為了看他的戲為了求他一張票他也只是那淡淡的性子，如今能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林風月覺得心裏很爽。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如果不是跟我談離婚，就不要再來了！”

程瀾看著她，有那麽一瞬間，林風月是不忍離去的，可是她腦海中又回憶起那漫天的紅和黑，一瞬間他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在走過他身邊之後邁向了門口，腳步聲“噠噠噠”的下了樓梯。終於揚長而去。

她走了。程瀾只覺得痛苦難當，每一片骨骼都像被碾碎一般，重組不起來，他的難處她不能理解，他也不能告訴她，只能自己一個人咽下去。

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發現自己竟然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這個錯誤從一開始林風月沒有被他抹殺掉就不知不覺的改變了。

如果當初殺了她，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憶夢二十六

程瀾的婚禮在一個月之後順利的舉行了，京城的人都知道程瀾再娶了，這件事也讓報社紛紛大肆報道。

因為林玉芝，因為林風月，更加因為一個程瀾將要迎娶的女人竟然是曾經他的戲迷。這讓程瀾所有的女性戲迷都瘋狂了，一個個都大鬧不止，甚至有些還去游街，舉著牌子謾罵那個女人。

林風月在知道這些事的時候正好在吃飯，戲園子經理拿過報紙，試探性的問，“林老板，您看著程老板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怎麽會突然娶了一個…”

可這話還沒說完，卻看見一旁的丁子青瞪了過去，“吃你的飯，還沒完沒了了！”

戲園子經理見自家的老板都發話了，訕訕的低頭，再也不提一句。

林風月也沒心思吃了，她放下碗筷，就準備進屋，可此時丁子青卻拉住她道，“怎麽了？不開心？”

林風月敷衍的看著他，“沒有！”

丁子青也只是笑笑不說話，他從懷裏拿過一封燙金的請帖道，“這是他給我的請帖，請問我有幸邀請林老板當我的女伴嗎？”

林風月瞪了他一眼，“丁子青！你是不是有病！”

丁子青瞇著眼睛看著她，“有病你幫我看？”

林風月實在拿他沒轍，可此刻看著他手中的燙手山芋卻嘆氣，“你想我去？”

丁子青聽後，朝著林風月眨了眨眼，“嗯。”說著，他伸手把林風月的包接了過去，“衣服不要換了，我帶你去買一套！”

林風月本不想去，可一想到今日林玉芝也會去，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那張臉了，不由朝著丁子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去。

就這樣，林風月和丁子青搭了最近的一班火車去了京城。

一下火車，不知怎麽的，林風月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仿佛凍住了一般，她定定的望著這個熟悉的車站，又想起了從前她從江南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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