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怎麽就看不出來呢……

可如果說讓他跟孟老頭坦白，他是肯定不願意的。現在程瀾和林風月的事情成了一大半，說了也沒意思，還徒增煩惱……

見祥月一個人在那裏思考著，孟老頭幽幽的搖了搖頭。

“忘了吧……”

他落了筆，將紙遞了過去，轉身進了屋子。

而等到祥月看到這紙上的三個字，眸子卻猛的擡起，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那蒼老卻又堅毅的背影。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可這讓他如何忘記，捧著一步步成長的林風月，如今突然之間要嫁人了，還是家中有妻室的程瀾，他怎麽都覺得她很委屈…

祥月最後看了眼這三個字，狠心的將紙撕碎，他不可能忘記！也不會忘記。

“師哥！我不會放棄的！”祥月將紙拋在桌上，轉身出了門。

而孟老頭在門裏聽見祥月這堅定的話語，卻是心頭狠狠的跳了一下。

戲夢十八

林風月神魂顛倒的回了四合院，似乎還沒從喜悅中逃脫出來，芳婆見了也頗為奇怪，不由問，“月小姐今天怎麽了？有好事？”

林風月是個直性子，也不會拐彎抹角，見芳婆這麽一問，立刻道，“是啊，我師傅說要娶我！給我一個名分！”

芳婆一聽，整個都驚呆了，可驚訝的同時心裏也擔憂起來。這程老板看上去也不是那種魯莽的人啊，月小姐喜歡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而且她的性格和心思完全擺在了表面上，不用猜都可以知道，為什麽現在又說要給個名分，總不能當個外室吧……

丁澄也聽到了林風月說的話，只是他沒有說話，依舊沈默的打掃著院子。

林風月見芳婆有些支支吾吾，不由又問，“怎麽了芳婆，有什麽事你就直說。”

芳婆沒有直言只是輕笑道，“我沒什麽事，就是要恭喜月小姐啊！”

林風月沒看出芳婆的窘迫，只是抿嘴一笑，“芳婆，你不用恭喜我，這事八字還沒一撇，現在只是口頭上說了說。”

芳婆點頭，“那你可知道程老板家中是有一房夫人的？”

林風月當然知道，只是她也思量過了。雖然她不知道程瀾到底是什麽想法，但她卻是無所謂的，因為她不在乎這些，她要的只是程瀾這個人，雖然名分也很重要，但當平妻也好，當外室也好，她有自信讓程瀾一直記住她，只是單純的覺得她一定會比林玉芝強。

這麽想著，她嘴角勾了勾，似乎已經想到了以後的日子。

兩人就這麽聊著，誰知門突然敲響了。

芳婆先一步去開門了，進門的是祥月，林風月還沒來得及打招呼，祥月卻直接的走了進來。

“風月，跟我去個地方。”他道。

林風月一楞，卻只能由著他拉出門，直到車子開到了茶樓門口，她才反應過來。

“祥月師傅，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祥月嘆了口氣，“想要介紹一個師傅給你認識。”

“師傅？”林風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頗為奇怪的望著他，似乎在責怪他不早點說。

祥月見林風月一副小女孩的嬌嫃樣，面色一軟，“還不是因為剛才那群人把你纏在那裏，我能說什麽？”

林風月撇了撇嘴，“祥月師傅，你還是不同意嗎？”

祥月聽她這麽說，臉色又是一白，“你自己想想該不該！我雖然不是你直接的師傅，但絕對不會做一些對你壞的事，熟是誰非你自己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祥月師傅，可是我真的很喜歡程師傅啊。”她擡著臉看著他，那表情不像是玩笑，杏仁眼中滿是對程瀾的傾慕，讓祥月心中一落。

“你還小，程老板長相俊俏當然很受女生歡迎，可他並非良人。”

他也只能這麽說。

“…………”

林風月呆呆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這件事和認識新師傅有什麽關系。

“你可想好了，你要是嫁人了，可就不能唱戲了。”

這話一說，林風月才點頭，“我曉得，但總不能一場都不唱吧。”

祥月嘆了口氣，“女孩子如果嫁了人就只能呆在家中遵守三從四德，哪裏還能拋頭露面，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你傻還是不開竅。”

“那我也願意！”她笑意盈盈的望著他，臉色如那揉醉了的桃花，只是卻不為他綻放。

祥月有些瑟瑟發抖。

“算了，既然你都決定了，那你且回去吧，還認識什麽勞什子的師傅。”他握緊拳頭道。

林風月眨眼，有些不明白祥月的意思，這讓她出來的也是他，現在又讓她走？

“祥月師傅，你今天好奇怪。”林風月幽幽的開口。

祥月揮了揮手，叫了輛黃包車道，“你且記住，一旦你選擇了程瀾，那我就不教你聲樂了，你且自生自滅去把。”

林風月聽到這話，猛的瞪大眸子，“為什麽啊！祥月師傅你怎麽了啊？”

祥月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那黃包車，“回去吧。”

林風月無奈的看著他，卻又只能聽從他的話，孤寂的坐在黃包車上，有些不忍的看著他。

“祥月師傅，我……”

話語剛落，黃包車就動了起來，祥月擡眸望著她轉頭的背影，還有在那一瞬間她呢喃的聲音，這一刻他有些站不穩。

風聲中，似乎還彌留哦她獨特的嗓音，祥月苦笑的搖了搖頭，看來他是不得不放棄了。即使到了最後，她嘴唇中脫口而出的依舊是那兩個字，程瀾。

林風月到家的時候，意外看到了程瀾在等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大著膽子大大咧咧的走了過去。

程瀾看見她的身影，笑了笑。

林風月一楞，卻突然覺得他的笑容有些空洞，半明半味。

“去哪兒了？”

他放下書本，朝著她招了招手。

林風月快步的走了過去，裝作毫不在乎的坐下，“嗯，祥月師傅讓我出去吃點心了。”

程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吃的哪裏的點心？”

他說話很是動聽，尾音總是上翹。

林風月平靜下心思回答道，“不遠，就那家離戲園子不遠的茶樓，聽說他們家的紅豆酥特別好吃，所以就去嘗了嘗。”

“嗯，早知道你吃過了，我就不買這凱司令的蛋糕了。”

他擡起眸，眼中波光粼粼……

林風月愕然，卻又有苦說不出，她真是餓了，可既然撒了這個謊，還怎麽圓！倒不如一開始就說了真話。

“我還特別讓他們現烤了，真香！”他勾了勾嘴角，裝作無所謂的打開包裝。

林風月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定住了。

程瀾不理她，轉面將手中的茶杯遞了過去，“這紅豆酥吃著膩了些，喝著茶解膩。”

“師傅，我突然有些個餓了……”

程瀾挑眉，“不許在吃了，吃胖了這身形也就不好看了。”

林風月咬牙切齒的一笑，“風月是怎麽吃都不會胖的體質。”

“不行，這蛋糕我還是餵了鴿子罷。”

說完，他也不管林風月，直接走到鴿子面前，將手中的蛋糕放在了地上。

“程瀾！！！”

林風月見他寧可給鴿子吃也不願意給她吃，整個人氣炸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呼了他的名諱。

戲夢十九

“沒大沒小！”他回過頭來，是一張淡然的臉。

可林風月才不怕，如果換成從前，那肯定是趕緊道歉了，可人家今天才說了會跟她訂婚，她道歉不就是生分了嘛。

她一個快步走了過去，猛的拽住程瀾的衣袖，晃悠道，“師傅，你可真壞，明明可以給我吃卻偏給這鴿子，你可是看我不順眼？”

少女嬌俏的面孔凝視著他，眸中帶著戲謔，卻又讓他覺得這姑娘是在跟他示好。

他試圖想要甩開袖子，誰知她卻越扯越緊，直到他用手指去掰她的手腕。

可林風月才不會讓他得逞，她幹脆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胳膊，柔軟的胸也無意識的靠著他的手臂，一臉天真的望著他。

他眼眸一怔，卻沒有動彈，只是看著她拿著那玲瓏剔透的臉頰摩擦著他的衣袖，面如桃花的模樣讓他心一軟。

“還不起來？”他開口。

林風月一笑，“不成，這蛋糕都給鴿子吃了，師傅可要好好的補償我。”

“還叫師傅……”他定定的望著她。

林風月哪裏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裝傻，“什麽嘛，我不叫師傅叫什麽，而且師傅也叫習慣了。”

程瀾也沒有點破，只是摸了摸她淩亂的頭發，“嫁給我了可就不能唱戲了，會不甘心嗎？”

林風月擡起頭，似乎沒有猶豫的就搖了搖頭，“在我心裏，程師傅排第一，戲排第二！”

“你是不是姑娘家？”程瀾笑。

林風月撇嘴，“師傅怎麽又開始嘲笑我了，我說這個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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