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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到的那個地方還真挺疼的,感覺應該腫了一個大包。不過她已經不暈了,也沒有要吐的感覺,於是她便撐著身子準備坐起來。

葉司就這麽隔著兩米的距離望著她,目光有些覆雜。周薔薇手有點無力,撐了兩下沒撐起來,不由有些惱火:“你就這麽安心地看著?好歹你也是我名義上的丈夫吧。”

“你們女人不是一向喜歡說,男人結婚之後就變了,變得不像戀愛時那麽愛護你們寵愛你們了。我們現在已經領證了,我這是正常表現,更何況我只是你名義上的丈夫。”

周薔薇氣結,她發現自己真不是他的對手,比智商也就算了,連嘴皮子居然都耍不過他。好在葉司終究還是保留了幾分紳士風度,拿起掛在床頭的遙控器把床搖高,順便替周薔薇的腰上墊了個枕頭。

然後他說了句令人震驚的話:“看在剛剛見過你父母的份上,我就幫你一回吧。”

“什麽?我爸媽來過了?”

“嗯,昨晚來的。看你還睡著,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對了,我把領證的事情和他們說了。”

周薔薇一下子心跳加速,父親也就算了,她其實很怕母親看到葉司後會有別的想法。再開口時她發現自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那,他們有沒有說什麽?”

葉司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慢慢吐出四個字:“喜大普奔。”

☆、10 燥熱

周薔薇終於知道,這年頭教授不僅得會教書,還得會賣萌。

她運氣不錯,兩車追尾時雖然暈了過去,但所幸沒傷著頸椎。身上那點皮外傷傷很快就好了,第二天葉司換了輛車來接她回家。在說到回家這個問題的時候,周薔薇還本能地楞了一下,隨即才明白過來這是要回哪個家。作為一個出嫁的女人,在和丈夫沒有矛盾的時候,自然要回那個屬於他們共同的家了。

一想到這個,周薔薇不由緊張起來。葉司說過他有個四歲的女兒,如果現在跟他回家,豈不是要正面交鋒?雖說她這個後媽總是要見繼女的,可她這心裏還是止不住地打鼓。

葉司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顧慮,一面替她收拾東西一面隨意道:“我女兒這兩天不在家,你可以先把自己的東西好好收拾一下。”

周薔薇頓時松一口氣,不免又有些好奇:“她去哪了?”

“旅行去了,過幾天才會回來。”

“她一個人嗎?”周薔薇略有些吃驚,但很快又明白了過來,“哦,我知道了,是跟孩子媽……”

“我哥帶她去的。”

周薔薇的註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你哥,你有哥哥?我從前居然不知道。”

“我沒告訴過你嗎?”

“從來沒有。姓葉的,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我們曾經好歹也是差點要領證的人,我卻連你有個哥哥這件事情都不知道。我現在真是慶幸,當初沒有盲目地嫁給你。我對你實在太不了解了。”

葉司拎著個包湊了過來,一臉淡然道:“可你現在依然嫁給了我,而且在嫁給我之前依舊對我不怎麽了解。”

走出醫院的時候,周薔薇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黑霧。葉司的車就停在醫院門口,是一輛黑色的Q7。上車的時候葉司說:“那輛車拿去修理了,以後你開這輛。接送孩子上下幼兒園,買菜購物辦事隨便用。只要記住一點,別再出車禍。”

“你放心,不會再撞壞你的車了。”

葉司一面湊過去替她系安全帶,一面一本正經道:“我不心疼車,但我會心疼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整個人幾乎都趴在周薔薇的身上,兩個人貼得很近,甚至能清楚地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周薔薇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和暖心的話給震得心發顫兒,明明就是個認識了很多年的男人,可當他這麽湊近的時候,她居然會緊張到渾身發顫。這種感覺甜蜜而又酸澀,配合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又令人覺得心裏充滿了感動。

但周薔薇的感動只維持了很短一段時間。當葉司系好安全帶啟動車子後,周薔薇燥熱的情緒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的思維也變得清晰起來,開始意識到自己實在有些自做多情。葉司所謂的心疼“人”,指的應該是他的女兒,而不是自己這個不像妻子也不像員工的保姆吧。

於是她不說話了,兩人一路安靜地回到了學校。車子在開進燕雲大學的時候停了一下,葉司向門口的保安出示了證件後,對方就放行了。燕雲大學是國家重點院校,迄今已有百年歷史。校園占地面積很廣,除了林立的教學樓、食堂、操場和學生宿舍外,還特別撥了一大片地來建造教員宿舍樓。

葉司是正教授級別的待遇,同時又是化學系的主任,年輕有為能力突出。學校相當看重他,又知道他單親爸爸帶著女兒,所以給他分了套一百四十平米的三居室。周薔薇被領進去的時候,第一眼的感覺是相當幹凈,和葉司整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像。

雖然家裏有個四歲的孩子,但整個屋子收拾得很整潔,玩具都整齊地收拾在專門的箱子裏,擺放在客廳一個固定的角落裏。陽臺被整個包了起來,做成了一個游戲區的樣子。裏面鋪了厚厚的墊子,還放了一張小沙發床,似乎是方便小朋友玩累了可以立馬打個盹用。

除此之外屋子裏再沒什麽孩子的東西了,客廳的裝修和家具都是簡潔款的,顏色也以白黑為主。家具不算多,看上去空間就顯得很大。只是在沙發邊上擺放了幾個大紙箱子,看起來似乎是她的東西。

葉司在門口換了拖鞋,和周薔薇說了句“隨便坐”後,就進廚房倒水去了。周薔薇也開始去翻自己的東西。一想到這些都是葉司讓人收拾來的,她不禁有點臉紅。她那間單身公寓裏可有不少女人用的東西,什麽內衣啦、衛生巾啦,眼下全被裝進了箱子裏。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不光葉司看過了,連那些給她收拾東西的搬運工也看過了。不僅看過了,甚至還用手摸過了。一想到這裏周薔薇不禁一陣惡寒,突然就有一股把它們找出來通通扔掉的沖動。

她蹲在沙發邊上沈思著,整張臉都糾結到了一起,甚至沒有留意到葉司什麽時候走出了廚房,手裏拿著杯水,正在她身邊慢慢彎下腰來。

“想什麽?是不是在想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周薔薇被他嚇了一大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看見紙箱子最上面那一層放著雙自己的拖鞋,想也沒想抄起來就往葉司臉上呼去。

對方反應很快,一個挺身躲了過去,摸著下巴吐槽道:“下手註意點。知不知道你要打的這張臉連續三年被評為燕雲大學最受學生歡迎的臉,不分男女。”

雖然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周薔薇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扶著沙發笑得花枝亂顫,一旁的葉司眉頭緊皺。

然後他威脅道:“別笑了,再笑我就吻你。”

這話非常有效,周薔薇立馬閉嘴。只是屋子裏的空氣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葉司有些不自然地把頭轉向旁邊,而周薔薇也假裝整理箱子裏的東西,故意不去看對方。這兩人骨子裏其實都有些害羞,特別是在感情方面,都是那種明明沒什麽經驗卻硬要充老練的人。葉司剛剛雖說威脅周薔薇要親她,可真讓他對對方霸王硬上弓,他又有些做不出來。

到底是讀書人,基本的禮儀廉恥還是知道的。如果他不是這麽正人君子的話,當年又怎麽會容忍周薔薇卷了他的錢和別的男人跑路,一直到五年後才把她給揪回來。

周薔薇默默蹲在地上收拾東西,只覺得頭頂有一道炙熱的眼神一直在打量自己。她知道那是葉司的目光,想避開卻無處可逃,想裝得落落大方又有些束手束腳。為了打破屋子裏暧昧的氣氛,她主動扯了個話題道:“你知道繆芳現在怎麽樣?她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有沒有傷到哪裏?”

“算她命大,總算沒傷得太厲害,就是扭傷了手臂,肺也有些不大好,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那出院後她會怎麽樣,警察會找她麻煩嗎?”

葉司撇撇嘴:“不管在哪個國家,綁架都是重罪。她還有殺人的傾向,無論怎麽算,這罪都輕不了。她現在在醫院裏,警方派了人看著她,一旦出院只怕立馬就要起訴她。”

周薔薇聽了這話心裏有些發悶,總覺得像是被人在心頭壓了塊重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沈默半晌後她默默嘆了口氣,對這件事情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葉司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道:“行了,你就不要操心別人的事情了。你和她很熟嗎?一個只見過一面還妄圖殺你的女人,有必要這麽關心嗎?”

“可她是因為你……”

“不要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她不是因為我,她只是為了她自己。極端自私自我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沖動任性,不考慮後果,也不曾替家人朋友考慮過。因為沒有滿足她的心意而自輕自賤,這種人我不欣賞,也不會去同情。成年人要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負責,社會不會永遠無條件地原諒他們。”

葉司這麽嚴肅倨傲的神情令周薔薇有些不習慣。她發現雖然葉司的吐槽風時時令她尷尬,但像這麽一本正經地說教顯然更令人覺得不自在。就像一夜間回到了中學課堂,面對一個古板又有社會道義的老學究,對著底下一幫正處於叛逆期的少年們談人生哲理。道理雖然很動聽,可學生們並不買賬。

為了防止葉司說教個沒完,周薔薇趕緊轉移話題。她扶著沙發慢慢站起身來,看看葉司又看看那堆箱子,討好地沖對方笑笑:“不好意思葉老板,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把東西搬去我房間?”

她這樣子透著幾分成熟女人的嫵媚和少女的可愛,葉司心裏咯噔一下,覺得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有一點點崩壞的跡象。

但他畢竟還是正人君子,克制著沒有發作,爽快地點頭就去搬箱子。他抱了箱子走到次臥門口時,周薔薇趕緊殷勤地給他開門。兩人當時離得很近,幾乎只有十公分的距離。葉司看著周薔薇明媚的眉眼,忍不住又問道:“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周薔薇被這富有磁性的聲音蠱惑地心頭一顫,趕緊退後幾步,一臉嚴肅道:“對不起老板,我賣藝不賣身。”

☆、11 犀利

周薔薇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頂了兩只熊貓眼起了床。

葉司算是比較人性化的上司,沒有逼著她馬上進入角色,所以那天的早飯是葉司做的。簡單的雞蛋培根面包牛奶,完全的西式化早餐。他端上餐桌的時候,假裝不經意地問周薔薇:“昨天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還沒。”

“要幫忙嗎?”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葉司這麽一本正經地跟自己討論這種小事的時候,周薔薇總覺得哪裏有問題。果然她還沒回答,就聽葉司又開口道:“有些東西放在哪裏我比較清楚,比如說你的內衣。”

周薔薇正在喝奶,聽到這話一口奶全都噴了出來。葉司有點嫌棄地皺皺眉,扯了張紙巾遞給她:“喝慢點,回頭記得收拾幹凈。”

周薔薇的重點卻全然不在奶上。她擡起頭略有些驚恐地望著葉司,不置信道:“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你貼身的衣服是我親手打包的,你放心,不用扔了去買新的。”

他怎麽知道自己昨天的心理活動?周薔薇一陣臉紅。想到那些衣服曾被葉司修長白皙的手指觸摸過,她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尷尬感。

葉司還不忘再補充一句:“另外昨天我找的搬運工都是女人。”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有什麽東西讓人看到了也沒關系,大家都是女人,見怪不怪了。

周薔薇突然發現,葉司其實沒怎麽變。雖然他的言辭比從前更為犀利,偶爾還喜歡吐槽自己。但其實他的本質依舊如此,體貼、紳士、細心,很會照顧人。他不是那種喜歡誇誇其談的男人,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很低調的。

於是那個早上,周薔薇對葉司的印象分又略微上升了一點,但依舊沒及格。葉司吃過早餐後就去學校上課了,臨出門的時候他這麽說:“好好把你那些東西整理一下,中午自己解決,晚上我會叫外賣回來。”

於是接下來的一整天周薔薇都在整理東西。葉司找的這幾個人很細心,東西整理得很有條理,分門別列放在一起,讓她一找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葉司留給她的次臥空間很大,衣櫃書桌齊全,還都是空的,沒擺一樣東西。可以讓她隨心所欲把自己那幾箱東西一一擺放整齊。

當她收拾到那一堆內衣時,臉色不免有些糾結。葉司說這是他親自收拾的,這也就意味著他的手都摸過這些東西了。雖然他是個很講究也很衛生的男人,但這畢竟是她貼身穿的東西。周薔薇糾結了半天後,還是決定把所有的內衣都手洗一遍,晾曬幹凈再穿。

她的房間就在兒童房的邊上,中間隔著一個洗手間,那是兩人共用的。周薔薇把自己的東西放進去的時候仔細觀察了洗手間的擺放,果然裏面全擺著小朋友的東西,從有奶牛花紋的毛巾到烏龜圖案的浴盆,還有那放在角落裏的塑料小板凳,以及洗手臺旁邊各種可愛又小一號的洗漱用具,無一不證明這只是一個小朋友用的洗手間。

周薔薇暗自慶幸,幸好葉司的主臥帶洗手間,否則和他共用一間還真是令人尷尬。其實以前在澳洲的時候,她也不曾和他共用過一個洗手間。當時她和另外一個女生共用一個房間和洗手間,葉司則用另一個。

現在仔細想想,其實他們那時候的結婚決定真的非常沖動。兩個人對對方都不甚了解,沒有見過彼此的父母,不知道對方家裏有幾口人,周薔薇甚至連葉司的來歷都很模糊。她只知道他從小在國外長大,後來回國去念書,然後又跑到澳洲來當客作教授。她沒有見過他的任何朋友,也沒怎麽聽他提起過以前的事情。那時候的她完全是被感情支配著往前走,覺得因為愛這個男人而願意嫁給他。

如今再回憶往事,她真慶幸自己當時逃跑了。要不然事情會發展到怎樣都不好說。可命運這東西真是奇怪,好像屬於你的就一定是你的,無論怎麽跑最後還是會跌進你懷裏。

周薔薇覺得自己與葉司的第二次婚姻,好像還是稀哩糊塗搞不清楚狀況,甚至比第一次還要倉促和慌亂。光看他們從見面到領證的速度就可見一斑。

那天晚上葉司回來的時候,是兩手空空的。周薔薇忙了一天中午只吃了幾口面包,正餓發慌。一見著他本能地就問:“外賣呢?”

葉司臉色不大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陰郁的感覺。他似乎還有些走神,周薔薇問了兩遍後他才反應過來,敷衍道:“忘買了。”

這不像他的性格,嚴謹如葉教授這樣的人,說過的話怎麽會不記得?周薔薇默默地坐在沙發裏,看著葉司在那裏脫外套。脫到一半時葉司又重新穿了上去:“現在出去吃吧。”

看他這個樣子周薔薇一點兒都不覺得餓了,她站起身關心地問:“出什麽事了?今天學校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沒有。”葉司望著周薔薇,猶豫了片刻後突然道,“繆芳跑了。”

“什麽?”

“繆芳從醫院跑了,現在下落不明。”

“不是說有警察在看著她嗎,怎麽會讓她跑了呢?”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疏忽,所以這世上才會有這麽多的犯罪和違法。”葉司有些疲倦地揉揉眉心,“她應該有同黨,我聽警方的人說了一些,昨天醫院裏有點亂,負責看護的兩個警察一個拉肚子一個直犯困,估計是讓人趁亂下了藥。”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葉司突然伸出手來,摸了摸周薔薇的頭,然後他微微一笑道:“那就不出去吃飯了,在家吃吧。我打電話叫外賣來,或者我出去買。最近你要小心一點,盡量別出門。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安排你住在別的地方。”

有那麽一瞬間周薔薇有些恍惚,好像時光一下子倒退到了五年前,兩個人正熱戀時的情景。那時的葉司就總喜歡摸她的腦袋,對她就像對一個妹妹一般。一想到這裏,周薔薇身子一晃,硬生生又被拉回了現實中。

其實認真點說出來,她真的曾經是他的妹妹。小姨子什麽的也叫妻妹,那也算妹妹的一種吧。這個想法一鉆進腦子裏,葉司再怎麽溫柔體貼高大上,周薔薇也感動不起來了。她微微向後一退避開了葉司的手,勉強笑道:“好的,我會註意的。我就待家裏不出去了,就不用換地方住了吧。我想繆芳不敢來學校了,學校裏的人都認識她了,她一進門保安就能認出她來。”

周薔薇突然的疏離葉司全看在眼裏,雖然猜不透她心裏在想什麽,但葉司知道她一定想到了什麽。也許是想到以前的男朋友了,也許是想到羅茂了?再也許這五年間她還有過其他男人,他們之間是不是也曾這麽親密地接觸過。

這個女人他明明已經娶到手了,但她的心卻完全不拴在他的身上。這未免令葉司有些沮喪,從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葉教授,再次在女人問題上踢到了鐵板。這令他的自尊心有些許的受傷,屋裏原本不錯的氣氛也立即籠罩了一層尷尬的味道。

那天晚餐葉司最終還是叫了外賣,就是學校附近小餐館的幾個熱炒。葉司是他們家的常客,以前女兒如果不在家的話,他就喜歡叫外賣,洗手做羹湯這種事情,他只是偶爾為之罷了。

小夫妻兩個安靜地吃完早餐後,就各回各屋了。周薔薇把晾在陽臺上的衣服都收進來疊好,放進抽屜裏的時候她忍不住又看了那些內衣一眼,想像著葉司把它們疊起來裝箱的情景。想著想著她竟有點不好意思,身子微微打了個激靈,嚇得她趕緊猛甩幾個頭,把那有些暧昧的畫面甩出了腦袋。

她把衣服往抽屜裏一放,拿了睡衣正準備去洗澡,就聽見葉司在外面敲門。她上前去開門,剛把門打開兜頭就有一個東西朝她腦門上罩了過來,周薔薇一下子什麽也看不見了。

她有些惱火地拉下罩在臉上的東西,發現是一件襯衣。葉司倚在門口吩咐道:“袖口掉了個扣子,縫一下。”

“現在?”

“明天也行,不過最好快點。”

周薔薇看看手裏的襯衫再看看葉司,咬牙道:“我現在就縫。”

“隨你,反正你二十四小時都被我買下來了,你愛什麽時候做就什麽時候做。”

周薔薇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真有點極品上司的味道。於是她加重語氣說了句“知道了,老板”,然後就把門一關,直接把老板關在了門外面。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周薔薇的黑眼圈還是沒有褪。她洗漱幹凈後走進客廳,發現葉司已經在那裏看報紙了。對方頭也沒擡,只擡起一只手指了指廚房的方向,示意她去做早餐。

周薔薇覺得這男人簡直幼稚死了,估計為了一句“老板”記恨了她一晚上了吧。她也不跟他多廢話,直接就進廚房開冰箱找食材。

葉司家的冰箱裏塞得滿滿的,各種東西分門別類放得很好,完全不是那種亂糟糟的情況,就像有專門的人在打理一樣。周薔薇站在冰箱前挑花了眼,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葉司突然拿著手機走了進來。他像是剛接了個電話,神情比昨天下班時更為陰郁,簡直就是籠罩上了一層黑氣。

然後他淡淡開口,就出來的話卻嚇了周薔薇一跳:“繆芳死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教授認識薔薇的時候,不知道她是自己曾經的小姨子。而薔薇也不知道教授曾經是自己的大姐夫。這通關系亂的呀,後面我慢慢解釋。

☆、12 約會

雲城昨天半夜裏發生了一場重大火災。

火災現場在一個小區裏,靠最東邊的一棟樓裏五樓的一間一居室率先著了火,進而火勢開始蔓延,波及了同一樓及上下兩層樓的四五家住戶。

當時是深夜,很多人正處於睡夢中。四樓住著一個獨居的老頭夜裏覺淺,火災來的時候他第一個醒過來,立即披上衣服挨家挨戶去敲門。很快樓道裏就擠滿了人,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也因為這樣,絕大部分住戶都及時地逃了出來,連五樓以上的人家也沒一個人被困火場。

但是……

“繆芳被發現死在最初著火的那套房子裏,和她同屋的另一個女人也在火災中一並喪生了。”

周薔薇手裏拿著把蔥,差點就掉地上。從葉司的話裏她聽出了點不對勁:“連六樓的住戶都跑了,她們怎麽會?”

“警察勘察過現場,發現有很多空酒瓶子。”

也就是說,火災發生時這兩人很可能都醉過去了,難怪外頭人這麽大喊她們也沒聽到。而且她們家又是第一起火點,火勢必定最猛烈。一旦睡夢中的人吸入過量濃煙就會窒息而亡,基本上連燒都不用燒,就已經沒救了。

葉司撇撇嘴:“所以我常說,酒這個東西最沒營養。”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意外,也過於強烈,以至於周薔薇一早上都有些渾渾噩噩,連話都說不出來。很難想像前兩天還同你說話的人,一眨眼就沒了。

周薔薇想起那天繆芳綁架自己時,說要***的事情。她當時往身上澆了一整桶汽油,那味道到現在還在周薔薇的鼻子邊彌漫。沒想到兜兜轉轉,她最後竟還是死於火災。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死神來了,該你死的時候怎麽逃都沒用。葉司救了她第一次,卻救不了她第二次。

“查到起火原因了嗎?”

“目前看來可能是意外,警方還沒下最後的結論。有一點很巧合,那個和她同屋的女人,也是燕雲畢業的學生,去年剛畢業,目前在一個外企工作。所以她一個人租房住。”

一居室的屋裏睡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是警方的通緝犯。葉司之前懷疑繆芳從醫院逃走有人幫忙,難道就是這個和她一起在火災裏死去的女人幹的?她費勁巴拉地把繆芳從醫院帶出來,最後卻和她一同葬身火海。這事情聽著像是意外,可仔細分析起來怎麽讓人覺得那麽詭異呢?

還有一樁事情周薔薇也很關心:“你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案發到現在不過幾個小時,很多普通市民可能都不知道這樁事情。葉司只是接了個電話而已,卻是什麽都知道了。

“我在警局有朋友。”

葉司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淡淡的。周薔薇察言觀色,知道這是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於是很識相地沒再追問下去。他們兩個好歹曾經也談婚論嫁過,雖說最後沒成,周薔薇對葉司也不能說完全不了解。他的脾性他的喜好,甚至他的生活習慣,她都略知一二。但她也僅限於知道這些表面的東西了。

屋子裏陷入了短暫的沈默,直到葉司再次開口:“有件事情一直忘了問你,那天繆芳綁架你的時候,她有和你說過什麽嗎?”

周薔薇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她也算是繆芳死之前最後接觸過的幾個人之一了。或許她那天說的什麽可以成為破案的關鍵。不管火災起因是人為還是意外,這都是一起影響極壞的惡性事件,警方必須要給出一個明確的結論才是。

周薔薇仔細想了想,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苦笑:“她倒是跟我說了些什麽,不過我想沒什麽用,也不方便告訴警方,畢竟這事情有關你的名聲。”

“既然和我有關,不妨說給我聽聽。”

“她說五年前你剛當研究生導師的時候收過一個女弟子叫吳霜,很多人都傳言你和她有點什麽。”

葉司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但他沒給對方機會,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她五年前已經死了。”

周薔薇一楞,只聽葉司又接著道:“所以你現在是在跟一個死人吃醋?”

葉司看著周薔薇的眼神有些怪異,似乎並不只是男人對待吃醋的女人慣有的反應。他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後卻只是擺了擺手,略微不悅道:“算了,不提這個了。”

很顯然他隱瞞了什麽,或許真如繆芳所說的,當年葉司曾與自己的這個得意門生有過一段感情。師生戀什麽的總沒好下場,看葉司現在這表情周薔薇就感覺自己猜出了幾分。

只是他不願說她也就不問。周薔薇的心裏其實一直憋著一股氣,有時候她覺得兩人不過是合作關系,他的破事她也沒必要管。可一想到他和別的女人的種種,偶爾又會心氣難平。她的心裏像是擺了一架天平,永遠也找不到一個平衡點。

繆芳死亡的消息並沒有在燕雲大學傳開來。似乎是校方和警方達成了某種協議,暫時不公開這件事情。燕雲是百年名校,對聲譽看得很重。前幾天繆芳天臺跳樓事件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學校領導相當不悅。要不是葉司實在過於重量級動不得,估計處分通知早就下來了。

現在繆芳又死了,這事情若再傳出來,學校裏必定流言不斷。學生們最喜歡傳這種事情,男教授和女學生,又是跳樓又是火災的,到最後會傳出什麽版本真不好說。

這件事情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淡了下去。周薔薇也開始在葉司家過起了正常而平靜的生活。大約是她到葉司家的第四天,某天上午她正準備做午飯,就接到了葉司的電話:“起床沒?馬上換衣服出來,我在樓下等你。”

有那麽一瞬間,周薔薇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嫁了一個法西斯丈夫。

她匆匆換好衣服下樓,就見葉司開了輛白色X6等在那裏。他沒下車給她開門,只拉下車窗沖她一招手,示意她上車。周薔薇鉆進車後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約會。”

周薔薇笑得有些尷尬。葉司沒理她,自顧自說下去:“不過不是和我。”

“那是和誰?”

“和我女兒。”

這是個敏感的話題,周薔薇一下子就不說話了。她很想問葉司這是他和誰生的孩子,可從這幾天的試探來看,他不喜歡提起這個話題。很明顯,他和孩子母親已經分開了,並且可能分得不太愉快,以至於他連提都不想提起。

但這個女兒實在令周薔薇很好奇,沈默了片刻後,她還是主提起了個話題:“她現在在哪裏,在你哥哥家?”

“在商場,應該正在吃冰淇淋。”

“你哥哥也在?”

“不,保姆和她在一起。”

周薔薇一下子有些不高興了:“原來你請了保姆。既然請了何必又來找我,這個阿姨不稱職嗎?”

“不,她非常優秀,是我用到目前最好的阿姨,沒有之一。”

“那以後我和她怎麽相處,家裏的事情誰來做?”

“你做。你一來,阿姨就要走了。”

周薔薇一楞:“那多不好意思,這麽說我害人家失業了?”

“當然不是。因為阿姨的兒子給她生了孫子,她要回家帶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我的孩子就沒人管了。”

周薔薇覺得葉司說那番話時有那麽點孩子氣,就像一個小朋友被人搶了玩具一般。這是非常少見的,通常他都是個過於自信的人,幾乎不會考慮別人喜歡還是討厭他這個問題。像今天這樣對某個人流露出些許的留戀和抱怨的,周薔薇還是第一回見到。

她突然就想挖苦他幾句:“搞不好是你這人太難搞,阿姨不想侍候了,又怕直說害你丟面子,才想出這麽個借口來應付你吧。”

“我每月付她一萬五的工資。這個價錢就算在北上廣也不少算了,至少比你這個小會計高出一大截。而且我見過阿姨兒子和小嬰兒的照片了,證實她說的是實話。所以不存在你假設的那種情況。事實上除了你這種眼睛被什麽糊住了不識貨的人,這世上還沒一個女人嫌棄過我。”

在周薔薇見到那個劉阿姨後,葉司剛才說的那番話得到了完美的印證。劉阿姨年紀不大,五十出頭的樣子,人很精幹也很能說,拉著周薔薇說了好一通話,從頭到尾都在誇獎葉司,還不無哀怨地表示,要不是那兒子是親生的,她真舍不得放棄這麽好的工作回家去帶孩子。

周薔薇有些尷尬地在商場裏聽劉阿姨說了十幾分鐘,一直到葉司領著個穿吊帶裙梳雙馬尾的小姑娘過來後,才算擺脫了劉阿姨的魔爪。

那小姑娘手裏拿著根棉花糖,正吃得很歡樂。剛才來的時候她拉著葉司去買東西,周薔薇沒看清她的長相,這會兒透過薄薄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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