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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真情和假意(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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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真情和假意(一更)

如今朝野上下當然是風聲鶴唳,羅家人更是後悔不疊,當初如果真的促成讓羅昭儀嫁給鶴兒,如今羅家又是何等的威風。盡管羅昭儀頗受寵愛,可皇帝是坐四望五的人了,還能眷顧她們母子多少年,日後等皇子長成,還不知道就藩於何處,如果是那等艱苦些的地方,一輩子女兒都要遠離京城,還不如他們這些做京官的。

羅夫人是這樣想的,進宮見女兒羅昭儀的時候,難免露出來些。

卻見羅昭儀罕見的生氣了,“這樣的話,我日後卻不想再聽到,便是在外聽到了,不必禦史,我就先告發你們了。”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你竟然這樣生氣,我們不過是替你惋惜罷了。”

羅夫人自己還不解。

羅昭儀呵斥道:“您還問我怎麽了?”

其實封了太子,後宮反而更加穩定,羅昭儀的兒子女兒都還小,即便鶴兒不做皇上,也輪不到她的兒子,那麽這樣,還不如八皇子呢。

再者,她很不喜歡別人說皇帝老,因為這樣說,好像她和皇上不配一樣,皇上年紀是比她大一些,但是那又怎麽樣,他也比她更有閱歷,什麽都懂,對她也好,她說的什麽他都知道,年齡本就不算什麽。

都以為她是因為權勢討好皇帝,不,她是真心傾慕,真心仰慕皇帝。

羅夫人被女兒警告了一番,自然不敢再多言,羅昭儀今日卻很難過,所有的人告訴她,皇上年紀大了,她的日子沒有保障,她卻恐慌的是,他年紀大了,不能陪著她了。

開元帝來她這裏用膳的時候,見她眼圈發紅了,吃完飯,便退下眾人,細心的問道:“怎麽了?是受了什麽委屈了嗎?”

她笑著搖頭:“不是,是今兒看書,情之所至,所以就哭鼻子了。”

“這麽大人了還哭鼻子,不怕小五笑你呀。”開元帝刮了刮她的鼻子,很是寵溺。

他好像永遠都是這樣意氣風發,這樣真好,真的很好。

羅昭儀依偎在他的身邊,覺得很踏實。

“皇上,妾身想一直陪著你。”

開元帝卻不以為然道:“這天下哪有什麽一直的,只有道是永恒的。”

羅昭儀乖巧道:“嗯。”

見她這樣乖巧,開元帝悄悄在她耳邊道:“過幾日咱們小公主的百日,封你做我的妃子,怎麽樣?”

見羅昭儀又要謝恩,開元帝拉她到自己腿上坐下,“不要總是謝恩,應該的呀。”

羅昭儀卻很感動。

他總是這樣,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卻給你很多驚喜。

她都不知道龐貴妃為何要鬧,為何總要爭權,皇上他不香嗎?

投桃報李,在姝麗進宮時,羅昭儀待未來的太子妃也非常的客氣,把後宮的規矩一點點兒的透露她告知於她,大有一種日後你進門就要管這些的樣子。

姝麗倒是很喜歡羅昭儀,無他,後宮中,就羅昭儀年輕點,又和氣。

錦鄉伯府的宅子坐落在西城,但蕓娘眾人都在升平坊住慣了,便不肯搬去,只打發人去修繕一番,到時候等元澄成婚了,一家人再搬過去。

穆蒔如今領著閑職,他身上有些傷病,不宜操勞,蕓娘倒是很高興,她和穆蒔專門在一起的時日太少了,所以能夠在一起,她就很高興。

搓了點艾絨,用火燒成了一點,再放在穆蒔身上一按,穆蒔舒服的喊了出來,“不疼,舒服。”

蕓娘笑道:“舒服吧,我雖然不會針灸,但是艾灸我自個兒學竟然會了,尤其是在人身上這樣熨燙一番,很舒服的。”

“有老婆伺候的日子就是好呀。”穆蒔無不感慨的道。

他輕聲在蕓娘耳畔道:“我總是你神仙棒好用的吧。”

“呸。”蕓娘羞惱的很,“我以為你如今正經些了,沒曾想你居然這般的不著調,說這等葷話,今兒你別想上我的床。”

他就調侃一句,哪裏知道她如今氣性這樣大,不過也正常,他不在家這三年,是她上侍奉公婆,下面照顧兒女,躲過不知道多少算計,他又怎會不知道她在自己面前這樣的嬌氣,純粹是想讓自己疼疼呢。

故而,穆蒔陪小心道:“對不住了,是我說錯話了,今兒我伺候蕓蕓大王,好不好?”

那當然好了,蕓娘舒心的想。

“那大王就勉強允許你上我的床了。”

“嗯嗯。”穆蒔孩子氣的點頭。

被裏紅浪那自然不在話下,蕓娘問他:“你信不信什麽前世今生呢?假使我們二人下輩子再重逢,你希望我們能夠如何?”

昨兒她翻出當時逼著龐氏寫的一些事情,盡管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可她還是覺得很神奇。

穆蒔卻是個現實主義者,“人死如燈滅,考慮那麽多做什麽,咱們這輩子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別說什麽下輩子,我這輩子上戰場殺了太多了,下輩子也許如畜生道。”

真真是不會說話,蕓娘這次真的生氣了,一直到第二天氣都沒消。

這在穆家就是稀奇了,元澄還樂道:“爹,您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惹娘生氣啊?”

不就是沒有月下盟誓嗎?

穆蒔也恨自己常年吐槽別人,對妻子也不哄著點,好了,人家年紀比他小,自家這是不解風情了,但這些話哪裏能對孩子們提。

他只好住嘴,悶頭吃飯。

元澄還要說什麽,只聽他娘道:“好了,別欺負你爹了。”

瞧瞧,人家到底是倆夫妻,就是不一樣。

穆蒔卻竊喜,拉蕓娘進屋山盟海誓什麽都說了個遍,才笑道:“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我們一定會生生世世的在一處的。”

“不嫌肉麻呀,真是的。”

“不肉麻。”

蕓娘這才笑瞇瞇,她問道:“鶴兒身邊現在還是幹幹凈凈的嗎?”這事兒也得問問穆蒔,尤其是在外行軍打仗,有沒有什麽露水姻緣。

這點穆蒔立馬搖頭:“沒有。你說那匈奴公主什麽眼光啊,堂堂正正的大雍王子看不上,卻看上我。”

“啊?你瞞的我夠緊的,我都不知道。”蕓娘倒是沒什麽小性兒,反而道:“你這樣正當盛年,當然很多小姑娘喜歡。我看皇上比你年紀還大,羅昭儀還不是愛慕的很,這也很正常,就像我出去也有人看呆了我一樣啊。”

如果她緊張自己還好,可她這樣,穆蒔反而緊張兮兮的問:“誰啊,誰敢看你?看我不挖他的眼睛。”

蕓娘捂嘴直笑:“瞧你這虛張聲勢的樣子。”

夫妻二人耍耍花腔,穆蒔又道:“鶴兒這孩子吧,不像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而且他在咱們家過過,知道我身邊只有你一個人,咱們希望閨女兒能夠得到夫君全身心的愛。也不是不能啊,他是太子,他想做什麽,沒有人敢說什麽。又不是傀儡太子,而是深受信任的太子。”

也是,就像李氏說的振振有詞,什麽四嫂無子方納妾,她兒子的通房可好幾個呢,龔家二小姐也不怎麽討他喜歡,聽元澄說,那位爺醉心於仕途,興許是因為覺得沒有娶到姝麗是因為他權勢不如人,如今只在乎經濟學問。

殊不知李氏這邊也難為,如果沒有姝麗珠玉在前,這倒也罷了,可龔氏端莊歸端莊,但真不討男人喜歡,適合做大婦,可卻沒有柔媚之感。

再有,龔祭酒現在這個祭酒的位置岌岌可危,甚至據說被穆蒔針對,還揭出當年龔祭酒一些醜事,龔家準備回鄉,於家更覺得找錯了親家。

但於家又不像勳貴人家和離或者是休妻,甚至是一些不常用的手段,她們家一貫以孤臣直臣聞名於世,常年用慎獨要求自家,故而從不做任何讓人拿住把柄的事兒。

以至於李氏的大兒子面上和龔氏還相敬如賓,內裏卻更看不起龔家。

李氏自己還同女兒明姐兒道:“當初也是看中龔祭酒的才學,都說他是未來的卿相之才,還有龔家和袁家結了親家,原本也是極好的親事,哪裏知道龔祭酒以前居然還靠一個□□支持才能讀完書,我們還真的以為他是鄉紳人家出來,一路苦讀的。”

這事兒是穆蒔揭穿的,他本人在大理寺幹過,也有些人脈,查起這龔祭酒來,尤為不齒的是,他年輕的時候是鄉紳的兒子,因為上京趕考在路上生了一場大病,不得已流落在一個雛鳳鎮上,當時花樓的頭牌姑娘見他有才,他也是甜言蜜語信誓旦旦的要哄人,那花娘還真的信以為真,自贖其身,把剩餘的錢財全部供給龔祭酒,二人還拜堂成親,甚至孩子都有了。

那花娘一心期盼著日後夫君能來接自己。

這姓龔的確實才學出眾,又生的好相貌,上京趕考時被齊映容之父齊潼看重,拉拔了一把,又被豪強方家榜下捉婿,自此平步青雲。

那位花娘也是可憐,生下的孩子因為沒錢治病成了死胎,直接就瘋了……

此人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滿腦子卻是男盜女娼,道貌岸然,無情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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