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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集的電視劇,安諾顏用了八個小時看完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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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的重擔,加快了腳步。

倏而,一個聲音從耳邊呼嘯而過,一輛自行車打了個彎,穩穩在她面前停下。

安諾顏一怔,擡頭就對上了韓牧澤清風朗月般的笑臉。陽光映照著他沈黑澄澈的雙眸,極黑極亮……

安諾顏駭然一驚,陡然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了。兩人在陽光下相視而笑。他的臉在陽光下如美玉般柔潤光澤,清新俊逸。他坐在車上,單腳踏著地面。

他說,“顏顏上來,我帶你走。”

很多年後安諾顏都記得這一天的場景,他說的那一句話。

……

回到家後,安諾顏先開門打前鋒,聽了一會兒動靜,確定家裏沒人,才招手讓韓牧澤進來。

韓牧澤低頭,一邊撥弄著額前的碎發,一邊快速跑上樓,在樓梯上和韓母撞了個正著。

“幹什麽呢?冒冒失失的?”

韓牧澤側身就要上樓,卻被眼尖的韓母看到了他衣服上的汙漬,“你這衣服這麽臟,等會兒脫下來我給你洗洗……”

“哦。”他轉身要上樓,卻被韓母一把抓住,臉色霎時一凝,“你,你的額頭怎麽回事?”

他的頭上的傷口血漬還沒完全幹,雖然極力拿頭發掩蓋,還是沒能完全掩蓋住。

“沒,騎車的時候不小心摔了。”韓牧澤一語帶過。

“騎車摔成這樣?”韓母眼神轉移到他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沒有摔到哪裏?”

“沒啦沒啦!我去洗澡!”韓牧澤撥開她的手,一溜煙跑走了。

安諾顏跟在他後面,恭敬道了聲,“阿姨!”不等韓母開口,也灰溜溜的竄上了樓。

回到房間,安諾顏抱著被子在床上笑得人仰馬翻,“騎車摔的……哥,你騎的是跑跑卡丁車麽?哈哈……”

韓牧澤咬著唇,笑得邪魅,抓起被子,就把她整個人套住,“安諾顏,你有沒有點良心,我是因為誰傷成這樣的?嗯?”

“不知道啊!可能是為摔壞的卡丁車吧!”被子裏的人諂著笑說道。

“你再說一遍?”韓牧澤隔著被子抓住她的腳心。

“啊……我錯了錯了。”安諾顏掙紮著冒出頭來,笑得兩顆小虎牙若隱若現。從她懂事起,這是韓牧澤第一次和人打架,而且還是因為她,她笑得這麽張狂好像確實很不人道,她斂了笑。

韓牧澤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扔了過來。

東西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安諾顏條件反射接住——是被那兩個外校人捎走的鑰匙包。

……

長大後的韓牧澤陽光,帥氣,目若朗星,很是有女人緣。有時候還會碰到韓牧澤學校的女同學,想認識韓牧澤,或者和他有所發展而找她牽線。

小小年紀的安諾顏卻鬼精靈的很,表面上一口答應著,收下那些小粉紅賄賂她的巧克力,蛋糕,堅果餅幹,但是吃完她就拍拍手,回頭就把人家交代的事拋諸腦後了。

有一次,安諾顏終於“良心發現”,她跑去問韓牧澤,“哥,那麽多漂亮的大姐姐喜歡你,你有沒有一個看上眼的?”

韓牧澤正在做物理競賽題,他停下筆,看著此刻趴在他桌上巴眨著大眼睛,等他答案的安諾顏,他裝作很認真的想了下。

“請你吃芒果幹的那個。”說完,他又刷刷繼續做題。

安諾顏想了老半天,記憶裏搜索不到請她吃過芒果幹的人啊?到後來她才後知後覺到原來韓牧澤早就知道她收人“賄賂”了。

他們度過了一段美好的青蔥歲月,可這段時光只維持了八年,在韓牧澤母親去世後而隨之改變了。

一場交通意外剝奪了韓母的生命,韓牧澤的生父把韓牧澤接走了,從那以後他們就斷了聯系……

*****

安諾顏收回蔓延開的思緒,疲憊了一天,沐晴他們和現場的Follow PD都各自找了個地方小憩,此刻她閉著眼睛,倒沒有什麽睡意。

粗糙不平的樹皮靠得她後背微微發麻,她挪動了下身子,調整了個舒適的坐姿,就聽到沐晴的聲音,“你也睡不著?”沐晴小聲問道。

“可能是換了地方不習慣,我也沒什麽睡意。”她又補充了一句。

“我在想不知道我哥他們出發了沒有?”

“放心吧!等潮退了,他們應該就會過來了。”

安諾顏倒不希望韓牧澤趕過來,等潮退了,他們趕過來已經午夜,今天白天大家都忙碌一天,難得有時間能休息一晚,不想他那麽奔波。

“你和我哥認識很多年了吧?”安諾顏順嘴一說。

“嗯……從拍《劍客》的時候認識到現在。”沐晴忽然淺笑出聲,“不過有件事,不說你們可能不知道。那時候我們除了在片場對臺詞的需要,私底下卻幾乎零交流。”

“哦?”

“他真正主動和我說話,是在我們合作第二部戲《前塵往事》的時候。那時候制片方請我們吃飯,我點了一杯牛奶,還指明要在牛奶放點鹽。然後我一回頭,發現他一直看著我……可能他覺得我很奇怪吧!”

韓牧澤當時的表情肯定很詫異,竟然還能讓他找到和她一樣有奇怪的的嗜好的人……

沐晴又繼續說道,“你哥那時候就問我,牛奶加糖不是更好喝嗎?我告訴他,以前我也是這麽喝的啊!但是有一次家裏的糖用光了,我就放了一點鹽下去,想不到味道還不錯,結果後來喝著喝著就養成習慣了。你哥就說還好我當時放的是鹽,不是味精……”

沐晴回憶起那段過往,不由得笑了。安諾顏註意到,每次當她提起韓牧澤時,那雙秋水般的黑眸下總是若有若無地閃動著眸光,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而她在別人眼中是不是也這樣呢?

“以前我一直以為他酷酷的,不愛說話,後面才發現原來他其實是很好相處的一個人。只不過他不想被人拿來炒作,而且我們還是在同一個劇組的,所以他更加避忌。”沐晴看向安諾顏,“你知道嗎?在這浮華萬千的娛樂圈裏,不靠話題博眼球的人已經很少了。”

安諾顏興致盎然地聽沐晴講著韓牧澤的事情,只要有關韓牧澤的,她都有興趣聽。尤其是這幾年她不在韓牧澤身邊,她也很想知道在他身上所經歷的事。兩人不知不覺聊了幾個小時,直到韓牧澤他們到了這個島上。

聽一個工作人員說,韓牧澤他們原本可以不用特地趕過來,因為節目組已經專門安排人把吃用的東西送來,作為他們白天完成任務的獎勵。但是韓牧澤堅持要一起過來,其他人也就跟著來了。

因為他說過,他會帶她走。所以,他一定會做到。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有驚喜哦!O(∩_∩)O

第☆、這個小白眼狼!

第一期節目錄制回來後,安諾顏感覺和韓牧澤的關系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她也說不清楚。比如那天晚上在孤島吃最後一頓晚餐,方一挑到了一根雞腿給安諾顏吃,那只雞是白天韓牧澤他們狩獵回來的,經過這兩天的相處,白天他們幾個又同時“落難”到這個荒島上,他們之間產生了“革命”友誼,所以方一對她這個同齡小妹妹自然多些關照。

身旁的韓牧澤看到這一幕時,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一言不發看著兩人。安諾顏被盯得莫名有些心虛,夾著雞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正巧英子拿著碟子走過來,安諾顏見花獻佛把雞腿夾給英子。

回來的時候,他們坐節目組包的小巴車去機場,安諾顏選了個靠窗的位置,把身邊的位置留給韓牧澤,彼時韓牧澤正在車下和工作人員說話。方一上車的時候,英子和林子潯坐一起,而安諾顏一個人在那低頭玩手機,身邊空了個位置,他很自然坐到她身邊。安諾顏微張著嘴,最後還是淺淺笑了下。

“給你這個。” 一包牛肉幹遞到她面前。

“哪來的?”

“從節目組的一個人身上捎的。”牛肉幹被拿過去,撕了個口,又回到她手上。

韓牧澤和沐晴兩人一前一後上來,他往安諾顏方向掃了一眼,在他們後面的位置上坐下,沐晴跟著坐在他旁邊。

“沐晴姐,你試試這個。”安諾顏見花獻佛拿給沐晴。

沐晴嘗了一塊道,“挺好吃的,哪買的?”

“是方一拿的。”安諾顏把牛肉幹遞給韓牧澤。韓牧澤平淡若水看著她,一動不動。

“真的挺好吃的,你嘗塊。”安諾顏手晃動了一下,仿佛怕他不相信似的,又多加了一句。

“我不喜歡吃零食。”韓牧澤閉上了眼睛。

“哦……”安諾顏一時語塞。

英子上來了,車子發動了,安諾顏擺回了身子。卓宇和林子潯靠著椅子睡著了。方一和她聊起他曾經去過的一些鄉村小鎮,和在旅途中發生一些趣事,怕吵到車上睡著的人,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看他們兩個人還挺配的。”耳邊傳來沐晴的聲音,韓牧澤睜開眼。

“我那時收集了很多當地的竹制品的小玩意兒,什麽稀奇古怪都有,很多朋友來我家看到了,都想找我要。”方一對安諾顏說。

“……有機會我去那地方旅游的話,也去捎幾個回來。”

“你要的話,下次我拿幾個給你……”

“那我先謝謝啦!”

……

韓牧澤收回視線,在口袋裏估摸一陣,掏出了手機,手指在手機上不停滑著頁面,心底莫名有些煩躁。他沈沈吸了口氣,望向窗外,又把手機收回口袋。

“還有多久到?”他問。

沐晴:“剛聽助導說,到機場應該也有一個半小時吧!”

“到了叫我,我瞇會兒。”

“……嗯。”

昨天怕安諾顏留在孤島太久,努力完成任務,夜晚又因為擔心她,徹夜未眠。韓牧澤雙眼已經疲倦幹澀,累到不行,可閉上眼睛卻沒有絲毫的睡意。耳邊不時響起前面兩人的談話聲。

這個小白眼狼!

他的胸口悶了一口氣,腦子好像更清醒了,也不知是因為他們說話聲吵到自己睡不著,還是自己想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麽,所以才不想睡。總之這種糟心的感覺實在是煩透了!

這種情緒一直延續到他們下飛機的時候。

四個小時後飛機到達z市,工作人員安排他們從秘密通道出去,安諾顏要跟著韓牧澤專車走,所以跟在他旁邊,快到出口的時候,她回頭和大夥一一道別。

方一也笑著招了下手,“下次見!”

韓牧澤難得見到不是一副和顏悅色的面孔,他平淡地掃了一眼,上了車。路上他終於按耐不住了,可到了嘴邊卻還是只問了一句,“你和他們相處了幾天,混得這麽熟了?”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瞄向窗外,看著外面一盞盞掠過的街燈,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看似只是問起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話題而已。

安諾顏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隨口回道,“嗯,他們人都特別好。像沐晴,以前不認識她的時候我以為她高冷不愛說話,想不到她人很隨和,很好相處。還有英子,方一他們……”

“方一……”韓牧澤望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嗯,他也很好。昨晚在荒島上我們個個累得筋疲力盡,他還一直給我們講笑話活躍氣氛。”

“是嗎?”韓牧澤轉回頭,臉上不帶半分情緒。

“是啊!昨天我和沐晴去做任務,找一棵什麽樹,最後還是他幫我們找到的,那時候他剛從海裏完成任務回來。”安諾顏劈裏啪啦地說著,把方一裏裏外外誇了個遍,全然不知身旁的人此刻心裏萌生的醋意。

駕駛座上韓牧澤的助理餘光偷偷瞄了瞄後視鏡,觀察著兩個人,此刻心裏已經猜出了大概。他有點想笑,韓牧澤的表情簡直不要太難看!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韓牧澤為一個女生這個樣子。以前那麽多漂亮女明星圍在他身邊,他都不為所動,更別說為誰爭風吃醋了,現在看來只要一墜入情網,就算是影帝也和常人無異……

車子在分叉路口向左拐進了雲光道,駛向韓牧澤家裏的方向,安諾顏忽然喊了一聲,“誒,等等,等等……”

韓牧澤:“怎麽了?”

“我要先回趟學校趕份報告,之前參加節目和老師說推遲幾天交,今天得去交了。”

“小安,等會在前面路口掉頭。”韓牧澤對助理說。助理應了聲,韓牧澤看了眼中控屏幕上的時間,又道,“那你辦完了過來找我,我打算和你談談接下去工作的事情。”

想到修改報告也用不了多久時間,安諾顏答道,“好。”

***

安諾顏報告交給老師後,又回宿舍換了套衣服才出來。經過操場時,竟然見到了葉梓宸,那個一個月前救人的心理醫生。

有些意外。

葉梓宸正和表演學院的一個老師說著話,兩人同時看到了對方,安諾顏勾了勾唇角。然後就看到葉梓宸和那個老師說了幾句話後,朝她走了過來。

“原來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是啊,你怎麽會在這?”

“我有一個朋友是你們表演系的老師,讓我過來給他學生講一講心理學方面的知識,說是對他們表演有幫助。”

“原來如此。”

葉梓宸頓了頓,又道,“你呢?要去哪?”

“我現在要去我哥家一趟。”

“哦,我也準備走了,一起吧!”

安諾顏“嗯”了一聲,和他一起走向校門口。葉梓宸隱去嘴角的笑意,手指在褲邊輕輕敲了兩下。

他的車子就停在離校門口不遠處,他先行過去取車了,安諾顏則站在馬路邊等的士。過了五分鐘,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她身邊,安諾顏向後退了一步,待對方搖下車窗。她一看,是葉梓宸。

“要不我送你過去吧?今天是周末估計不好打車,我也可以順便去那買點東西。”他說。

“沒事,我不急,我再等一會兒吧……”

“但是我剛才想起來,中午聽到廣播說安吉路那邊在修路,一整天都交通堵塞,那些司機估計不會去那。”

“啊?!”安諾顏皺了皺眉尖,思忖間,葉梓宸已經推開車門,輕笑出聲,“上來吧,又不會把你載去賣。”

“額……”安諾顏尷尬地笑了笑,頓了片刻,上了車。

車子行駛往柏景小區方向的路上,怕堵車葉梓宸繞到另一條路。

“你跟你哥怎麽沒住在一起?”葉梓宸開口問道。

“沒有,我們不是親兄妹。”安諾顏正發微信告訴韓牧澤,自己大概半個多小時可以到他住處,沒有留心聽他說什麽,順嘴就說了。

“哦,是堂哥表哥之類的吧?”

安諾顏這回聽清了他的問題,她把手機放回包裏,解釋了她剛說的話,“準確來說我們不是同父同母生的,他的媽媽嫁給了我爸爸。”

“原來是這樣……”葉梓宸從後視鏡看著右道後面的路況,餘光順勢掃向了她,“那你哥哥一定對你很好了。”

“嗯,是很好,可能是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緣故,感情比其他親兄妹還要深。”提到韓牧澤,安諾顏嘴角也不經意的上揚,“你呢?有兄弟姐妹嗎?”

“我父母就我一個孩子。”

“哦……”安諾顏了然,沒有接話。

“我小時候沒有你那麽幸運。我父親是工地班組,常年都在工地很少回家,我媽媽也要上班,所以我都是自己跟自己玩。”他繼續說道。

“那你一定很孤獨吧?”

葉梓宸平淡的回道,“還好,習慣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了。”

兩人沈默了幾秒,沒有再接著這個話題繼續聊。倒是安諾顏開口問他幾個關於心理專業方面的問題。本來只是興之所至,即興起了個話題,而且她還是門外漢,對這方面的認識也從電視裏面看到的,並不深入。不過葉梓宸卻很有耐心地和她講解著,兩人就這麽聊了一路。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快到達目的地時,安諾顏提前讓他的車停在街口的地方。

“今天謝謝你了,下次見!”,她拉開車門下了車,葉梓宸叫住了她。

“誒,認識這麽久,你好像還沒告訴過我你的名字?”

安諾顏無聲笑了一下,“我叫安諾顏。”

“諾……顏……”葉梓宸低聲重覆了一遍,“很好聽的名字,我記住了。下次見!”他打了個方向,和她背道而行。

他的目光盯著後視鏡漸行漸遠的人兒,和那一棟棟不斷縮影的豪華奢侈的建築,一雙黑眸漸漸變得冷冽清寒。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口紅,看了一眼,牽起一邊唇角,把口紅又重新放回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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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簽約

“死了?”

“是,送去醫院已經搶救無效死亡了。”

“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前兩天,您在外地錄制節目的時候。”

韓牧澤眉尖微蹙,顯然沒有料到事發這麽突然。

“警方那邊怎麽說?”

“警察說法醫那邊做了死亡鑒定,他身上沒有明顯傷痕,不過從他口中發現了嘔吐物,懷疑他是醉酒後仰躺嘔吐,導致嘔吐物窒息。”

“怎麽突然就給死了……”韓牧澤站在落地窗前,陽光照著他料峭的身形,神色肅穆。

助理:“韓哥,你是不是懷疑他的死和那家夥有關?”

“他死得有點蹊蹺,還是在這個時候……”

助理沈吟半晌,“……不至於那麽大膽吧!?難道那家夥為了報仇什麽都不管了?”

門外傳來開門聲,韓牧澤望向門口,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停留,“這個事情我會再派人去查下,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好。”

……

“誒,哥,安吉路那邊在修路啊?還好剛巧有人順路送我過來,不然可能就打不到的士了……”安諾顏一進門就侃侃而談,走進來看到小安也在,怔了下,笑笑和他打了個招呼。

韓牧澤把她叫來是為了談合約的事情,把她簽到自己的公司。這個想法很早以前就有了,正好這次戲拍完,可以和她談談合約的事。

安諾顏的想法很簡單,韓牧澤的公司旗下藝人雖然不多,但每個人都有拿得出手,品質又高的精品,能進他們公司對以後的戲路肯定有很大的幫助。據說這和他們公司的經紀人高把關度有很大的關系,所以很多藝人想簽他們公司。對安諾顏來說,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以後可以經常見到韓牧澤,時不時在他眼皮底下刷刷存在感。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

呵呵呵呵呵呵……

安諾顏捧著合同,淺唇微揚。

“你在笑什麽?”一道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一擡頭就對上了韓牧澤黑曤石般的雙瞳,安諾顏心咕咚了一下,表面雲淡風輕,“我……有笑嗎?”

韓牧澤一副“你說呢”的表情,站在一旁助理倒是沒什麽反應,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額⊙⊙!

韓牧澤:“剛小安說的那些細節你都清楚了?”

“嗯。”

韓牧澤看著她薄紅的臉頰,彼時,窗外的陽光折射進來,她的每一個輪廓都顯得特別細致,他的雙眸閃過幾分隱忍動容。

“另外,還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他說。

“嗯?”

“不能接拍床戲,吻戲。”這才是他要她簽約的初衷。

“不過聽說不拍吻戲的話,戲路可能會變窄?”

話一出口,她就看到韓牧澤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看,看得她心裏毛毛的,於是語氣瞬間軟了幾個度,“我也就問問……”

記憶中公司裏其他藝人好像都接過吻戲吧?本來還想再問的,不過看他那張冰山臉,想想還是算了。其實不拍更好,以前她還為這個顧慮過,現在公司有這個要求,她倒省心了。

安諾顏繼續看著合同裏的內容。助理幾不可查地彎了彎嘴角,果然還是親疏有別啊!

韓牧澤開出的待遇還不錯,沒有像別的公司對藝人那麽多條條框框的限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韓牧澤對她的特殊照顧,所以對這份合約雙方很快達成了協議。

助理回公司去處理後續事情,韓牧澤繼續和她交代公事上的一些事。

兩人正聊著,手機鈴聲響了。

“我去拿下手機。”

“嗯。”韓牧澤放下文件,端起手邊的咖啡,剛抿了一口,就停下了。方才聊得太久,咖啡放涼都不知道。他把杯子放下,轉頭去看走到沙發旁的安諾顏。

剛剛有一瞬間,他走了心神。

安諾顏坐在他身邊,手撐著下巴,低頭看著文件。兩邊長發柔順的披落下來,遮住她白皙清秀的臉龐,灼灼動人。他的目光停在她被長發半掩的面頰上。如果剛剛不是有第三者在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情不自禁,去撥開散落在她額前碎發?

他不想承認,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他似乎已經對著這個從小看著她長大,一直視她為妹妹的人,動心了。

心頭覆雜難言,像有什麽東西在他心尖撓著癢癢?他咳了一聲,發現喉嚨緊張到幹涸,手中無意識地又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冰冷的液體一入口,他的眉頭瞬間一擰,又放下了杯子。

安諾顏走過去拿起披在沙發上的外套,掏出裏面的手機。

短信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

安小姐,你的口紅遺留在我車上,我要怎麽還給你?

安諾顏翻找了下皮包,發現包裏確實沒有口紅,想必是剛剛坐葉梓宸的車無意中掉出來。

她點開短信回覆框,正準備回覆,改天有空再去找他拿。可是瞬間又想到對方怎麽會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她記得她好像沒給過他聯系方式?

“不用特地麻煩了,我還有其他口紅。不過還是要謝謝你。*^_^*”

“哎,我還以為有借口讓美女請吃飯。”

“呵呵,那不是問題,下次見面一定請,當答謝你今天送我回來。”

“那我卻之不恭了。”

“OK,不過,你怎麽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呢?”

“你說呢?”

葉梓宸沒有直接回答,讓安諾顏更加疑惑了,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一旁的手機鈴聲突兀響了起來。她聞聲轉過頭。

“嗯,我知道,剛小安和我說了。”韓牧澤對和她對視了一眼,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他?他沒事……”他起身走到落地窗那,聲音似乎壓低下來,“那個項目經理的事情我會再去找人查一下……嗯……”

後邊的話安諾顏聽不清楚,手裏短信進來,她也就沒有在意。

“你忘了你們系裏的老師是我朋友?so……”

“哦~怪不得。”那就是系裏的老師告訴他的。

兩人又聊了幾句,韓牧澤已經收了線朝她走了過來。

“好了嗎?我們去吃飯吧!”

“嗯。”安諾顏看了一眼新跳出來的短信,把手機揣回兜裏。

“看來你還挺忙的。”韓牧澤濃眉微揚。

“一個新認識的朋友……走吧!”安諾顏提起包,興致頗高走到玄關處。

“……”

新認識的朋友?

……

****

夜色迷魅,華燈初上。兩人到達這所高級法國餐廳,已經晚上七點多鐘了。

經過一天長途奔波,安諾顏早已經饑腸轆轆。那些法國鵝肝,魚子醬,黑松露,牛排一上來,她就迫不及待開動了。這家餐廳的東西很好吃,之前好幾家報社,網站都曾經刊登過,很多人慕名而來,不過這個餐廳有個很奇怪的規定,食物是限量供應的,每樣餐品每個人只可以點一次,所以每道菜嘗完她都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品嘗美食的興致。她嘗了幾口,發現那些美食家給這家餐廳“人間美味”這麽高的評價完全是有事實依據的。

“慢點吃,後面還有!”韓牧澤啞然失笑,拿刀切著牛排,舉止文雅從容。柔和的光照在他臉上,英俊得如夢如幻。他把切好的牛排,鵝肝一塊塊放到她盤子裏。

“你怎麽不吃吶?”

“我夠的,你多吃點。”

安諾顏也不拆穿,她想起之前在醫院的一幕,他一口一口給她餵飯的情形,也是這樣的體貼細心,每天幾乎寸步不離地在病房裏守著她。

兄妹?

呵,

有哥哥會這麽對自己的妹妹嗎?

而且,還不是親的!

……

最後一道菜栗子蛋糕上來,安諾顏已經收回了思緒。她悠哉著,一邊吃著蛋糕,一邊悠閑地打量著四周。

來這裏的大多是情侶,有年輕的,有中年的。因為職業的關系,她可以從他們的言行舉止就判斷出這兩個人是在蜜戀期,還是在暧昧期,或者已經貌合神離。

偏角的一對情侶吸引了她的註意。

那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男孩子叉了一小塊鵝肝,遞到女生面前,女孩子莞爾一笑,身子微微前傾,微微啟口接受遞來的食物,兩人相視一笑。

多美好、和諧的畫面啊!

不知怎麽的,她聯想到了某部電視劇裏的一個經典橋段,瞬間福至心靈。

她用勺子又挖了一勺奶油,用上嘴唇去碰觸到它,然後咽下,擡頭眼睛看向韓牧澤,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聽說這裏的位置很難訂,你是怎麽訂到的?”

“這兒的老板是我的一個影迷,以前我和朋友來過。”

“哦。”

他抿了口紅酒,目光移向別處,似乎沒有註意到。

安諾顏再接再厲,“那既然是粉絲,對你怎麽也是供應的限制,偶像來了,不是應該很開心才對嘛?”

“是沒有限制,他還一再說要免單。”

“那你剛……”不是舍不得吃,而是真的吃不下啊?

安諾顏整個人蔫了,無精打采一下一下機械叉著蛋糕。

“顏顏!”韓牧澤輕聲喚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她。

安諾顏目光怔怔,一口氣卡在喉嚨裏。

不指望他用嘴唇把奶油吻掉,至少也該用替她擦掉吧!?

安諾顏訕訕地拿紙巾把奶油擦掉。

韓牧澤看她的蛋糕在她叉子下一遍遍地接受“淩遲”,回想到從前,不經意地說道,“我記得你小時候西餐裏的刀刀叉叉總是拿不好,說外國人吃飯特別麻煩,不像我們中國人拿筷子吃飯。”

那時候的她很喜歡吃西餐裏的東西,經常嚷著要去吃牛排。可是刀刀叉叉的東西她又用不來,所以每次一起出去吃牛排什麽的,他們都會切好好的遞到她面前。

“嗯,現在長大了,覺得也不是那麽難。”安諾顏還沈浸在剛剛的思緒中,語氣不是太好。

沈默半晌,才後知後覺到,所以他剛剛才幫她把那些食物一塊塊切好放到她面前?

她這個小小的情緒波動,韓牧澤自然是沒有註意到了,他起身站了起來,“我先去趟洗手間。”

說完,人已經走了出去。

“好。”安諾顏神采奕奕,又恢覆了戰鬥力。她拿出手機,對著擺放在桌上那枝嬌嫩欲滴的玫瑰花拍下照片,然後發到朋友圈上。

附文:一頓美味的晚餐!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繼續發糖

第☆、一吻定情

她繼續在朋友圈上瀏覽,大家大多是曬美食,曬人,曬游玩的動態,不過她又看到了一組別具一格照片。

圖片裏是幾個新奇的小玩意兒。用棕櫚葉編制的孔雀,用竹簽搭制的小船和小洋房,還有精致的竹笛。

安諾顏被“小洋房”深深吸引住了。小洋房有三層樓高,裏裏外外全是有竹簽編制而成,裏面有簡單的家具擺設,而外面的陽臺外則吊著一個迷你的秋千。明明只是普通的材質,卻編制出這麽精致美麗,玲瓏剔透的物件,惟妙惟俏,渾然天成。

這應該就是他今天說的去旅行帶來的手工藝品吧?照片的上方是方一發的一串文字:低價轉讓,價高者得!

底下有條是節目組藝人統籌評論:賣葉子編制的孔雀,你是認真的嗎?

卓宇:該配合你演出的我……就蠻喊喊吧!1塊!

林梓洵:哇靠⊙⊙!小洋房啊!逼格好高!多少錢?我給你買?

安諾顏:那個小洋房確實很不錯,我也喜歡。

信息發完的兩分鐘後,方一的電話就過來了。

“餵?諾顏,吃飯了嗎?”

“在吃,怎麽啦?”

“嗯,我不是說要送你工藝品,剛看你說你喜歡小洋房,所以想看你哪天有空,我讓助理捎給你。”

“吶?”安諾顏原以為他只是客套,當時也沒往心裏去,沒想到他是真的想送給她。“可你不留做紀念嗎?我看那手工都很精致。”

正說話間,韓牧澤已經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

電話那頭的人開口道,“我也是買來玩的,每次去一個地方就買點小玩意兒,而這些放在家裏也沒什麽用,所以才發朋友圈看誰要,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了。”

“你那個小別墅確實很漂亮!謝謝!”

“沒事,你看我怎麽拿給你?是讓助理帶過去還是……”

“不用,等下次一起去拍節目的時候你幫我帶過來就好了。”

韓牧澤頓了下,視線移向她。

“好,那好到時候帶給你。”

她匆匆掛了電話,雙眼璀璨如星看著韓牧澤,“我好了,可以走了。”

“是方一?”

“嗯,對。他說要給我一個工藝品,是小洋房哦,特別好看,你看看!”安諾顏點開朋友圈拿給他看。韓牧澤掃了眼,神色疏淡,“你喜歡這種?”

“嗯啊!特別有趣!”

他看不出哪裏有趣。

“喜歡我改天送十個八個給你。”

“……”明明是一句好話,怎麽聽上去好像有點怪怪的?

兩人坐車回去,車上韓牧澤不發一言,安諾顏更是一頭霧水,不敢多話。

車子在路上駛了一會兒,韓牧澤才開口問道,“要回家還是回學校?”

“哦……我,回學校。”安諾顏這才敢擡頭看他,他的面部線條繃得緊緊的,比外面的夜色還要暗沈。在她印象中,韓牧澤是極少會動怒的人,是什麽事情讓他這麽生氣?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她小心翼翼問道。

韓牧澤沒有說話。車子駛往學校的路上。窗外的霓虹燈在他臉上忽明忽暗。車內氣壓有點低……

電話鈴聲劃破了寂靜,今晚的電話好像特別的多……

“餵?”安諾接線,“……哦,是啊!已經在回學校的路上了……呵呵,好,到了再聊。”

來電話的是燕子,她回宿舍後,看到她的行李,知道她回來,卻不見她蹤影,所以打電話來問。這群家夥,人還沒見到呢,就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這次她游玩回來有沒有給她們帶禮物了。

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嗯?怎麽停下了,不是還沒到?”

“安諾顏。”韓牧澤解開安全帶,沈凝的眸盯著她。

“啊?”

“你之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什麽話?”沒來由的一句話讓她摸不著頭腦。

“做我女朋友。”他徑自答道。

“哈?!”安諾顏腦子一片空白,四肢仿佛被人點了穴,不能動彈,只能感覺到一顆心在強而有力的跳動著。

她沒聽錯吧?

車內出奇的寧靜,周遭寂靜空寥,靜得可以清晰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兩人四目相對。窗外的柔和的光照在他臉上,英俊得如夢如幻。就是這張臉,這張魂牽夢繞多年的英俊容顏,現在就在她的面前。

足足有十幾秒,安諾顏的大腦停止了運轉。

一道黑影壓了下來,似乎不給她反悔的餘地,他的掌心覆在她的後腦上,灼熱唇印在她的額頭,鼻子上,輕輕的,細碎的,最後……印在嘴唇上。

安諾顏因為緊張微微啟口,誰知他的舌頭順勢就滑了進來,與她糾纏,撩撥。他的呼吸輕拂著她的臉頰,安諾顏的血液跟隨著蕩漾。他的掌心緩緩往下,撫過她的頸項,炙熱的溫度烙在她的肌膚上,熱流從脖子處傳遍到全身。

安諾顏跟著攀上他的後背,生硬的回應著他的吻。這讓韓牧澤很受用,他的唇角彎了彎,然後把她扣住在懷裏,好讓這個吻更全面,更深入徹底……

月光穿過斑駁的葉子,光華流轉。窗外星光彌漫,車內旖旎纏綿。

綿長的吻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韓牧澤快把持不住,燥熱難耐才停下來。

“顏顏。”

“嗯?”

他的頭抵著她的,手指輕輕在她臉龐摩挲。月光下,她的每一個輪廓都顯得特別細致,白皙的臉頰紅暈陣陣。

“May I have the opportunity to take your hand?”他的聲音聲沈入水,目光裏是深沈的情動。

安諾顏臉上紅若朝霞,可是說出來的話又帶著幾分賭氣,“你不是說要把我當妹妹?”

韓牧澤笑了,清朗的笑聲特別悠揚。他心情極好把她摟回懷裏。

“你笑什麽?”

“沒什麽,只是忽然想起元希說的話。”

“他?說什麽?”

“他說,倫,偶爾也是可以亂一下的。”

“……”

韓牧澤斂起唇角的笑意,語氣認真地說道,“顏顏,你要知道,我從小看著你長大,餵你吃飯,哄你睡覺,陪你去玩,我們一直以兄妹的身份生活了那麽多年,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我一直都把你當親妹妹看待,讓我和自己妹妹談戀愛,我會覺得自己很無恥,很齷齪……所以我當我發現對你已經不再是普通的兄妹之情後,我一直在逃避,逃避這段感情。”

“那你現在呢?”安諾顏退出他的懷抱,小心翼翼的問。她從沒想過原來他承受的壓力這麽大。

“我想直視自己的心,不想再把你當妹妹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相比失去最愛的人,我寧願做一只禽獸。”

安諾顏笑了,清麗絕倫的容顏漾著舒心的笑容,心仿佛被某種滾燙的情緒填滿。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

快十一點的時候,安諾顏以百米沖刺的速度,終於在宿舍大門關門之前的前一分鐘趕到宿舍樓下。

回到宿舍,燕子幾人看到她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的出現在門口皆是一驚。

燕子:“……你在被人追殺嗎?”

陸一彤:“我們還以為你不回來呢!”

淩薇往門口掃了一眼,又轉回頭,對著鏡子一邊調整著面膜,一邊模糊不清地說道,“夜會情郎?”

“夜個P,我是去吃飯啦!”安諾顏語氣訕訕,拿起衣服灰溜溜去洗澡。

把零食瓜分玩,宿舍熄燈後,大家躺在床上夜聊。

“你們說我們什麽時候能混出點人樣出來?”燕子幽幽啟口,“前兩天梁老師來找我,說有部網路在物色一個角色,推薦我去試試。”

“那很好啊!你有去試鏡嗎?”安諾顏一邊回覆韓牧澤的短信,一邊問道。韓牧澤說他已經到家了,這兩天有事要忙,讓她乖乖在學校待著,不要瞎跑,等事情忙完了就來找她。安諾顏說,好。其實她除了家裏,也沒什麽地方可去啊!

“有,今天去了。等結果出來就知道有沒有成功了。”燕子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一個出鏡率極少的角色,想不到競爭壓力也那麽大。這行飯,真不是普通人能吃的。”

陸一彤:“可不是……混得好的,盆缽滿盈,一輩子吃香喝辣都不成問題,混得不好的,連普通溫飽都解決不了。有的輝煌一段時間,就黯淡了,最後改行的也多不勝數。但這些人他們大紅大紫過,也算無憾了。最怕的就是星途平平,沒人記住你。總之這行飯不好吃啊!”

“我還沒叫慘呢,你一個34C,42寸大長腿的人,鬼叫個啥勁?”

“我靠,我男朋友要是房地產大亨的二公子,我也不用出來謀生計了。”一個枕頭飛了出去,準準砸在淩薇臉上。

淩薇拿開枕頭,撥開臉上淩亂的頭發,又扔過去,“真愛!真愛你懂嗎?膚淺!”

淩薇的男朋友和他們是同一個學校的,兩人剛認識的時候,淩薇還真不知道對方是有錢公子的小開,偏偏那哥兒們也是不愛張揚的主,學校幾乎沒人知道。兩人交往後,出去吃飯約會,幾乎都是男生花錢,淩薇執擰得很,不好意思總讓男生請,硬是回請了幾次,那哥兒們當然不肯了,可又掰不過她,最後實在拿她沒轍,才亮出自己的家世。這可把平常人家的淩薇嚇得不輕,楞是失眠了好幾夜。

據她自己的分析,那些有錢的富二代大多是不可靠的,都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可沒想到相處下來,這個有錢的公子哥特別老實可靠,除了淩薇,身邊寸草不生,瞧都不瞧其他女人一眼,把淩薇往心尖兒裏寵……連安諾顏幾人都羨煞不已。

枕頭仗打了幾個回合,燕子耐不住了,坐起來一個咆哮,“你們有沒有人聽我說啊!老娘還在這惆悵呢!”

她的臉上瞬間飛去兩個枕頭。

“閉嘴!”

“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 停更太久,今天無意中發現,原來女主的舍友是叫陸一彤,我竟然給她改了姓~

第☆、“他”的陰謀

“畜生!”燕子抓起兩個枕頭就要反擊,無意間掃了眼安諾顏的床,對方縮在被窩裏只露出個腦袋,拿著手機眉宇帶笑在看什麽東西。

燕子示意了兩人。淩薇心領神會,她悄無聲息跨到安諾顏床上,一把搶了她的手機。

“餵~”

“安諾顏,你不對勁哦!從你進門後我就發現了!今天晚上怎麽這麽安靜?說吧,你是要自己說還是我們逼供?!”淩薇墊著腳尖,把手機舉得高高的。安諾顏一溜煙爬起來拉她的衣服,怎麽夠都夠不著。

“給我給我,我看看她在和誰聊,笑得這麽春心蕩漾?”燕子爬上安諾顏床下一根梯子,把手伸過去要。

“你才春心蕩漾呢!”

“不說?!燕子,一彤!宮刑伺候!”

“領命!”兩人三步兩步火速爬上她的床,一人一只腳,撓她腳心。

“啊……!!”安諾顏笑得全身直顫。

“我和我哥聊啦!”

“不老實?繼續!”

安諾顏眼淚直飆,抓起被子護體,又被她們扯了過去,“我……我說,我們在……在一起……”

淩薇:“啊!?”

陸一彤:“臥槽!”

燕子:“勁爆啊!”

安諾顏氣喘籲籲地把這兩天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告訴她們。幾人臉上都是一臉亢奮又激動。

“韓影帝啊!我的男神竟然被你拿下了!”陸一彤往自己胸口“插了一刀”,淩薇和燕子連忙撲到她身上又補了幾刀……

*****

這天一早,韓牧澤就和淩風、淩興兩兄弟來到死去的那個項目經理劉海生的家。

劉海生的老婆是一個五十幾歲的婦人,她一臉倦容,氣色晦暗,眼睛還有明顯的浮腫,顯然這幾天為丈夫的事哭過很多次。

“自從他五年前因為酒駕被吊銷執照後,喝酒已經克制很多了,平時朋友叫他出去喝酒,他都很少出去,有時候實在推不掉才喝一兩杯。也不知道這次怎麽這麽不自愛,喝酒喝得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她嗚咽地說著,眼淚又不自覺流下來。

韓牧澤和淩風對視了眼,從口袋抽出了一張紙給她。

“謝謝。”

“他是和誰一起去喝酒的?”韓牧澤問。

她擦了擦鼻子,說道,“就和他幾個同事去的。警察也問過了,他們說海生因為升職的事情高興,就多喝了幾杯。送他回來的那個同事因為這件事也一直自責,覺得是自己疏忽害死海生,說他當初應該留下來多照看他一會兒,或者確定他是側躺著再離開,也不至於出現這次意外……”

淩風:“您當時不在家麽?”

她搖頭,“我那時候回娘家去了,家裏就留他一個人。也怪我,我那時候如果不回去,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淩風和淩興了然,也不多說什麽了。

韓牧澤卻沈肅著臉,“您剛剛說那個同事沒有辦法確定自己臨走時,劉經理是不是平躺著?”

淩風怔然,望著這個婦人。

後者點頭,“是的,他是這麽說的。”

“劉太太,我想去你們房間看看可以嗎?”

“請便。”

這是一棟兩層樓的別墅房,主人臥連著二層的陽臺。陽臺和主臥之間有一個推拉門間隔。

淩興推拉著門,又站在外面把門關上再拉開,這個門安全設施並不高,如果有人從外面開門進來也不是不可能。

“這門一拉就開,陽臺連個防盜網都沒裝,你們不怕有賊嗎?”

劉夫人解釋,“我們這邊小區的治安很好,住這麽久也沒發現過盜竊事件。”

韓牧澤眸光略略一垂,移向把手下面的鎖扣,扭上,“你們這個窗平時也都沒關嗎?”

“平時我們人不在,或者睡覺前是有關的。但是那天我不在家,所以我也不確定。”

四人都沈默了。

如果真的有人處心積慮要殺害劉海生,那他潛進來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為什麽要用這麽迂回,大費周章的方式?關鍵這個方式還不能確定一定就可以把他弄死?

或者說,劉海生的死本身就是一場意外?

淩風看韓牧澤仍是滿腹疑慮,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然我們再去找那個送他回家的同事談談?”

“嗯。”

劉夫人把他們送到樓下,韓牧澤幾個人念她一個女人無親無故,生活沒有依靠,想留下一點錢以表心意,劉夫人卻死活不肯收,幾個人推推搡搡到門口,最後她實在擰不過他們,收下來了。臨別前劉夫人問韓牧澤,“你父親現在好嗎?”

“嗯,他現在在美國一所療養院裏,有專門的私人看護照顧,我有時間就會去看他。”因為還不確定的事,也不想引起她的恐慌,韓牧澤並沒有把對劉海生死亡的猜疑告訴她。

“嗯,那就好,當初多虧你父親幫我們海生打官司,才讓他免受牢獄之苦。有機會的話,替我問候你父親。”

“好的,謝謝!”

從劉海生家裏出來後,他們又通過劉夫人給的那個同事的聯系方式找到他的家。

問出來的結果不徑相同,都是說不能確定當時是不是把醉酒昏睡的劉海生放平在床上。

他的樣子看樣子並不像撒謊,而且警察也盤問過了,應該沒有可疑。除此之外,他還很肯定的說,臨走前有幫劉海生把門窗都關好,所以不可能有外人潛入他們家。

聽完他們兩個人的證詞,韓牧澤也開始懷疑許是自己多慮了,這件事和那個人沒有關系。可是內心又隱隱不安,怕忽略什麽細節。

他撥打一串號碼,嘟嘟幾聲,那邊接起來。

“阿澤啊!”

“爸,在做什麽呢?”說這句話的時候,韓牧澤正從劉海生的同事家裏出來,坐上淩興的車。

“我在和老王下棋呢!”默了一聲,他忽然喊到,“誒,等下等下!我不走這步……”

“你已經毀了三次棋了!”電話下有人說道。

“我看錯了嘛!”韓天讚說。

“對了,你找我什麽事?”

“沒有,就看你在做什麽,這兩天過得怎樣?”韓牧澤笑笑,語氣輕松,不讓他聽出端倪。

“哦,我啊!我很好啊,小邱很細心,把我照顧得很好!這所療養院這麽多華人,有空我就和他們下下棋。你怎樣啊?最近忙不忙?上次不是聽你說去參加什麽真人秀?回來了?”

“嗯,昨天回來的。”韓牧澤又和他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然後他又打給安諾顏,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韓牧澤掛了又打了一個。

淩風:“怎麽了?”

“打給諾顏,沒人接。”韓牧澤聽了電話還是沒人接通。

“可能有什麽事耽擱了。你啊!也別太緊張,這次的事可能真的是意外。”

淩興手握著方向盤,掃了眼後視鏡,語氣訕訕,“哥,那家夥腦子有坑,也難怪阿童木那麽緊張。先前寄了封信給阿童木的老爸,說要讓他為十幾年前的一個案子血債血償。他是不服從法庭的判決,把自己當地下判官麽?幸好當初信是被阿童木收到的,不然伯父看到估計又會被氣得心臟病發!”

“可惜我們連對方是什麽人都不知道。敵在暗,我在明,防不勝防……”淩風蹙了蹙眉頭,“上次要不是你預先想到和諾顏的緋聞來得蹊蹺,及時把伯父送去別的養老院,結果真是不堪設想……”

淩興“嗯”了一聲,斟酌半瞬,又道,“有件事很奇怪……既然他知道你是明星,怎麽沒有想過把這條新聞賣給娛樂記者,直接讓你身敗名裂?”

“……也許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還不夠洩他心頭之恨。”韓牧澤淡薄地回道。

這種新聞效應,人們過段時間自然會忘記,何況還不是明星本人的醜聞。而且他在娛樂圈名氣不小,有眾多擁護他的粉絲,這種新聞絲毫傷不了他什麽。對方肯定也是想到這點。

只怕那個幕後黑手在醞釀,醞釀一場更大的陰謀,然後,一擊即中……

***

三個小時前。

安諾顏和舍友在外面吃早點,接到葉梓宸的電話。安諾顏,燕子,和陸一彤原本計劃今天去孤兒院做義工。燕子的小姨是那所孤兒院的副院長,幾個人有時候都會相約去孤兒院看望那些孩子。而淩薇今天要去見一個劇組,就沒有和她們一塊去。葉梓宸聽聞後表示很有意義,也想和她們一起去。

於是她征求了燕子和陸一彤的意見,兩人都沒有異議,做公益這種事當然越多越好了!

他們相約在孤兒院門口碰頭。

那些孩子們看到安諾顏幾個人,個個興高采烈,圍著她們又笑又拍手的。收到他們帶來的玩具和零食,一口一句,謝謝哥哥姐姐!把安諾顏心都叫酥化了。

由於葉梓宸是臨時決定過來的,沒來得及準備禮物,只買了水果,但是那些孩子們也很開心,看到新來的面孔也不怕生,有兩個膽子比較大的男孩子,甚至直接拉著他的手,帶他去看他們昨天做的“戰利品”——自己組裝的托馬斯火車。葉梓宸看了,讚不絕口,那兩個男孩聽後更加神氣了。

葉梓宸在那逗留了一陣,等從三樓下來經過時,周遭的吵鬧聲已退盡,走廊空無一人,僅剩一陣悠揚的琴聲從遠處,悠悠飄來……

他循著琴聲找去。

孩子們撐著腦袋靜靜坐在下面,聽著臺上人的演奏,誰都沒有說話,似乎都怕打擾到了這份靜謚。

坐在鋼琴前的女孩,溫婉嬌媚。陽光把她的臉塗成淡淡的金黃色,她清秀的五官像油畫中的人兒那般精致,娉婷動人。她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撫起漣漪的樂音,動靈的琴聲從她的指間流瀉,委婉連綿,猶如小溪緩緩流淌出來……

她的眼神專註而認真,素美的臉沈靜而溫柔,仿佛置身於無人之地,此刻,只有她的琴,她的音……

空氣中飄來清新的花草香味,這一切美得如夢境一般。他的黑色的瞳仁片刻迷茫後,又聚焦到她身上。

一首“到紅天鵝絨裏”彈完。掌聲起起落落,“安姐姐,你彈得真好聽!”

她擡頭,沖著那群孩童舒心一笑,不經意瞥見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的他,微微一楞。

葉梓宸一手插著口袋,佇立在門邊,嘴角揚起一抹讓人心神蕩漾的弧度。她點點頭,回以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更新了兩章,記得看~明天繼續更新。

第☆、他的霸道

“你們經常到這裏做義工嗎?”葉梓宸一邊拿著聽筒給孩子檢查身體,一邊問在旁邊組織小朋友排隊的燕子。

“嗯,我阿姨是這裏的副院長,有空我們就會過來看看這些小朋友,他們很可愛。”這裏的小孩子很多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被父母遺棄了,或者其他逼不得已的原因離開父母的身邊,所以她們想盡自己努力,力所能及去幫助他們。怕一些年齡稍大的孩子聽了心裏難過,所以燕子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

葉梓宸心裏知道個大概,也就沒有細問。

“很棒,沒有什麽問題。”他溫和地笑著,摸了摸眼前虎頭虎腦的小孩,對後面的人說,“來,下一個。”

他的目光移向角落邊,半蹲著給孩子編花繩的安諾顏,失神片刻,然後轉回頭,繼續給他們檢查身體。

“聽諾顏說你是心理醫生?怎麽你也懂內科?”燕子問。

“這種普通常規檢查,我還是懂一些的。”他失笑。

“哦……”燕子了然,帶著檢查完的小朋友出去,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又走回來“,對了,那你應該懂得醫治創傷後遺癥的患者吧?院裏前段時間來了一個小朋友,父母在一場交通意外去世了,他被送來這家孤兒院後,就一直沒和人溝通說話,我聽人說懷疑他得了創傷後遺癥。”

“我們在學術上叫它創傷後應激障礙。這樣吧,你等一會兒帶我去看看他。”

燕子莞爾一笑,“好嘞,謝謝葉醫生!”

葉梓宸很快就見到了那個叫彤彤的小孩。她只有六歲大,身子輕薄消瘦得令人心疼,兩只大眼睛空洞呆滯。她低聳著腦袋,也不知道是在看手中破舊的布娃娃,還是在看著虛空。安諾顏和葉一彤試著和她講話,她都恍若未聞。

葉梓宸低下身子,視線和她平視,目光柔和,“彤彤,你這個布娃娃很漂亮,是誰送給你的?”他的聲音低沈溫潤。

她沒有回答。

“可我覺得它還可以更漂亮些,叔叔有辦法。”

她依舊沒有聲音,而她的指尖停留在布娃娃那有些發黑打結的頭發上。

葉梓宸覺察到她的變化,繼續說道,“叔叔可以變魔法。”

她一下一下地輕撫著那頭金黃頭發,來回做著這個動作,卻始終低著頭。安諾顏嘆了口氣,和燕子面面相覷。

然後她就看到彤彤,擡、頭、了!

雖然她還是不理葉梓宸。

“吶,你看好了!”葉梓宸笑著攤開雙手,在她眼前一晃,又握緊拳頭在空中快速比劃了兩下,攤開,一套小巧精致的粉色紗裙落在他的掌心裏。

速度之快連安諾顏都沒有看清。而彤彤的眼底隱隱浮動著流光。

她知道他的方法奏效了!

“想不想學?我教你。”葉梓宸嘗試著拉著她的手,雖然她的表情還有些抗拒,另一只手緊緊抓著布娃娃,但這已經是好的開始。

葉梓宸按著剛才的步驟又做了一次,這回變的是一個迷你發夾,他讓彤彤把它別在布娃娃的頭發上。

“他身上怎麽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陸一彤小聲嘀咕。

“他剛找我拿的。我還以為他要這些東西幹什麽用,原來如此……”燕子笑容清淺,“顏子,你這個朋友有兩把刷子。”

“是啊!”安諾顏也心生欽佩。

葉梓宸說像她這種情況至少要2到3個療程的治療。他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讓彤彤願意去他的診所,這裏環境嘈雜,去診所治療自然是最好不過的辦法,燕子說她們也想一起過去。

出發前,安諾顏去拿包,看到手機裏五個未接來電,都是韓牧澤打來的。安諾顏心突地一跳,唇角揚起,回撥過去,電話那頭響了幾聲,沒有人接。

“顏子,在幹嘛?走了。”燕子過來喚人。

“哦!來了!”安諾顏把電話放進包裏,跟著她後頭出去。

葉梓宸心理咨詢室和她想象中的一樣,又不太一樣,裏面分有接待室、閱覽室、咨詢室、宣洩室,游戲室等等,很是專業。

游戲室裏面環境布置優雅,光線柔和,嫩黃色的墻壁上動畫栩栩如生,素雅清新的桌子上面擺放一些兒童玩具,桌子旁邊是幾張軟沙發。整個游戲室給人感覺明亮而又舒適。

為了不影響葉梓宸工作,她們在外面等待,接待室的小妹給她們倒了三杯咖啡,又退了出去。

“這個葉醫生人真是沒話說,人帥又熱心。”陸一彤挽起垂簾,這個窗戶對著對面的一所公園,公園上的木棉花已經盛開,滿園春綠,嬌嫩欲滴。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在馬路上救了一個小孩。”安諾顏說。

燕子:“顏子,他是不是在追你?”

“當然沒有了!”

“就算有,她估計也不會答應,你忘了我們的韓大影帝……”

安諾顏忽然叫了一聲,跑去拿皮包,翻找她的電話。燕子和陸一彤一臉茫然。

這次電話那邊終於接通了。

“顏顏?”韓牧澤急切溫潤的聲音傳來。

安諾顏沒有留意到他語氣裏的不安,這是他們確認關系後第一次通話,她的情緒已經被忐忑,緊張,期待所掩蓋了。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索性避開,“……我今天和一彤她們來孤兒院看望那些小孩們,沒有看到你的電話……你,找我?”

“嗯,也不是什麽要緊事,只是看你這麽久沒接電話,怕你有什麽事。”韓牧澤默了片刻,問道,“你多久回來?”

“差不多快要回去了。”

“好,我等你。”韓牧澤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在你們學校。”

“……”安諾顏心撲通撲通狂跳了好幾下,當即做了決定,“我馬上回去!”掛了電話,轉過頭。

“知道啦!我們都聽到了!你快回去吧!”葉一彤,燕子兩人笑靨如花。

“謝謝!回頭幫我和葉醫生說我先走了!”安諾顏快速收拾東西,人已消失在門口。

打了的士,火急火燎趕到學校。在校門口外面東張西望都沒看到韓牧澤身影。兜了一圈,又去操場上看,操場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也沒有看到他。正要掏口袋,拿手機打電話,電話剛好進來。

“餵,我到了。你在哪?”

“回頭。”

安諾顏回頭。

教學樓旁的一棵樹下,一個身形料峭的人矗立在那。韓牧澤帶著一頂黑色鴨舌帽,耳邊還握著手機,沈靜端凝,姿態英挺閑適。陽光穿過樹梢,落在他的頭頂上,他的臉如美玉般光澤柔潤。

“過來。”他說。

安諾顏的心巍顫顫地跳動,下一秒,人已經沖到他面前,撲到他懷裏,摟住他腰。韓牧澤薄薄的唇角深深的彎起,人因為慣性向後退了一步。

他的雙臂緊緊把她圈在懷裏,語氣寵溺,“不是讓你別瞎跑麽?”

“我沒有瞎跑啊!我只是去孤兒院做義工了。”他以前從來不會約束她的自由,每天都隨她去野,難道做了男朋友後的人都會這樣?

安諾顏臉藏在他的懷裏無聲的笑了,以前還沒發現他是這麽霸道的一個人啊!

“以後人不在,也要讓我聯系得到你。”

“哦~”

他垂著頭,鼻息噴在她的脖子上,酥酥的,麻麻的。隨後,她的臉頰處像被一個什麽濕熱柔軟的東西輕啄了一下,不過一觸即走,沒有過多停留。

周圍偶爾有三三兩兩的人經過,大家只當是校園情侶在此幽會,也不好多看。只不過女的身材高挑秀麗,男的容貌雖然被帽子擋住,但是看他的挺拔料峭的身形,長相肯定也不會差。所以偶爾有人會往這個地方瞄一眼。

如果有人發現男主是韓牧澤,在大學校園裏和一個女人摟摟抱抱,那絕對是爆炸新聞!比他之前任何一條新聞都要轟動勁爆!

安諾顏正想著開口提醒他,後者已經松開她。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他剛剛的懷抱溫熱有力,似乎要把她牢牢禁錮在懷裏才踏實安心,仿佛稍不留神就會失去她;還有早上那通電話,他略顯慌張的語氣,這一連串都不符合他平時內斂沈穩的作風。聯想到他先前一再叮囑她不要到處亂跑,這當中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韓牧澤沈悶了一刻,回答,“是出了一點事……”

……

教學樓後墻,一個臺階上。

這裏平時很少有人過來,現在臨近午末,更不會有人來這裏。這個地方變成一個很好的談話地點。

韓牧澤和她講起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

三個月多前,韓牧澤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說十幾年前,韓天讚曾經替鼎鑫公司的項目經理劉海生,接了一個案子。 韓天讚為了維護當事人的利益,誣告工地班組貪汙,收受利益,導致法庭最後判處工地班組有期徒刑7年。當時工地班組不甘被冤枉,偷逃出來找項目經理對質,拉扯之間被路上的一輛集裝箱貨車撞傷,當場身亡……

寄信人稱韓天讚罔顧法紀,知法犯法,指黑為白。他要替天行道,要韓天讚為此付出慘痛代價!

韓牧澤震驚不已,當時韓天讚有心臟病已經住在養老院,請專人照顧,對方估計並不知情。不然他收到這封信,後果就不堪設想……

韓牧澤找人查了當年這件案子。

當年鼎鑫公司有人購買一批要求不合格的電纜線,導致有人員傷亡。而工地班組在法庭上一再堅稱自己是按照項目經理的指示購買,自己並不知情。但當時所有證據都指向班組一人身上,沒有證據支持他所說的話。

第☆、我不會讓你出事

後來韓牧澤又找了當時辦這件案子的警察,他們給的答案是,那個班組這麽說只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行,他們調查過,項目經理和經銷商根本互不相識。當時和工地班組接手的負責人已經刑滿出獄,他也親口承認,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工地班組和他接洽。罪行敗露的時候,工地班組還求過他,說自己家有妻兒,如果就這麽坐牢,家中妻兒沒人照顧。他說要把事情推卸給項目經理,也就是劉海生時,他當時也很意外。不過為了不增加自己的罪行,他並沒有配合他。

“那為什麽他要冒那麽大風險逃出去找劉海生?”安諾顏問道。

“這估計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了。”韓牧澤頓了頓,又道,“劉海生前些天也過世了。”

“啊?是……”

韓牧澤搖頭,接過她未說完的話,“我不知道,所以我們今天特地去查了。”

“結果怎樣?”

“警方懷疑他是醉酒後仰躺嘔吐,導致嘔吐物窒息。”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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