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出去看看出了什麽事？”

聽到外吵雜聲, 四爺正要出去被蘇培盛給攔了, 四爺只好讓蘇培盛出去看。

蘇培盛出去很快就回來了。

“王爺，是十八阿哥那情況不好了。”

“十八弟。快, 爺要過去看看。”

“王爺，十三爺吩咐過讓您不要出去的。”

蘇培盛趕緊再攔, 四爺瞪著他：“讓開。”

蘇培盛哪裏頂得住，四爺繞過蘇培盛出去，蘇培盛趕緊跟上。

四爺匆匆趕到十八阿哥的帳篷，除了十五十六兩個和十八阿哥是同母的阿哥守在帳篷內, 其他的皇子阿哥還沒到，四爺不禁松了口氣。

“十五弟十六弟。”

“四哥。”

十五十六兩個阿哥眼睛紅紅的, 顯然是哭過了。

四爺拍了拍兩個弟弟的肩膀越過他們問太醫。

“太醫，十八阿哥怎麽了？”

“回王爺，十八阿哥病情惡化，臣等已經盡力了。臣等已經派人去請皇上了，十八阿哥怕是……”

太醫亦是神情並重, 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登時就哭出來了。

“怎麽可是好？若是十八弟……這可怎麽跟額娘交代啊……”

“出來一趟把弟弟給弄沒了, 這可怎麽跟額娘交代啊……”

四爺走過去看到趟在床上已經瘦骨伶仃的十八阿哥, 四爺突然想起當年病重的弘暉，不覺也眼紅了。這時帳篷被掀起, 隨扈到塞外的皇子阿哥們除了太子之外都來了。

“四弟, 小十八他怎麽樣了？”

“四哥，十八弟他……”

幾外皇子阿哥都問, 這時萬歲爺匆匆進來，直走到床前。

“胤祄，阿瑪來看你了，胤祄……”

“皇阿瑪……”

或許聽到萬歲爺的聲音，十八阿哥突然睜開眼睛。

“胤祄，朕在，皇阿瑪在這。”

“皇阿瑪，兒子想額娘了，兒子不能陪……阿瑪和……額娘……”

話未說完他便閉上了眼睛。

年僅八歲十八阿哥就遠的閉眼睛，稚嫩的生命永遠消失了。

“胤祄啊。皇阿瑪在這，你睜開眼睛看看皇阿瑪，皇阿瑪帶你回去見你額娘……胤祄……”

痛失幼子，既使是帝王也痛哭落淚，在場的皇子阿哥們都抹淚，十五十六更是撲過來抱著十八阿哥痛哭。

帝王到底是帝王，即使心痛也不會讓自己沈浸在痛苦中太久。

萬歲爺起身掃了一眼他的一眾兒子，發現太子竟然沒在。他登時怒火中燒。

“太子呢？太子怎麽沒來？”

“兒臣等人並未見太子殿。”

直郡王直接上前回話。

萬歲爺一聽太子沒來，更是怒不可遏大罵：

“這個逆子，不孝不悌的東西……”

一眾皇子阿哥聽萬歲爺怒罵撲通都跪在地上。四爺和十三爺聽萬歲爺罵太子的話一臉驚愕。太子被老爺子禁在帳篷之中，沒有聖旨連帳篷都不能出，如何能來看十八弟。

老爺子如此責罵太子實在是……不管心中何等震驚，四爺和十三爺都不敢表現出來。

直郡王八貝勒等人垂著頭眼中抑不住的狂喜。

“皇阿瑪您註意龍體。”

直郡王起身想攙扶萬歲爺，萬歲爺一把將他推開，伸手讓梁九功攙扶著。

“都滾回去，給聯滾回去。”

除了十五十六親兄弟之外，其他皇子阿哥都匆匆出了帳篷。

出帳篷各自離開，大多數皇子阿哥臉上早沒有幼弟喪命的悲傷。

十八阿哥跟這些年長的皇子阿哥們年幼相差太多，平日裏一年到頭他們與十八阿哥也未必能見上面，更別說有什麽兄弟情誼了。

倒是四爺和十三爺，因為平日裏對年幼的幾個小阿哥比較照顧，便有兄弟情誼的牽絆，四爺和十三爺可是真傷心。

尤其是四爺，當年差點失去嫡長子弘暉，看到十八阿哥讓他想到弘暉。

不過此時他也沒有傷心太久，等其他人久之後四爺叫往十三爺。

“十三弟你……”

“四哥您什麽都別快，快回去吧。弟弟也回去了。”

四爺想問十三爺之前傳話的事，不過十三爺根本不想告訴四爺這事，也不想跟四爺多說。

看著十三爺匆匆離開，四爺也回去了。蘇培盛跟著，四爺進了帳篷他才放心。

這會子已經大半夜了，出了這樣的事，四爺也也再無睡意，坐在書案前心裏千百種猜測，千頭萬緒。

“爺，時辰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您還是睡會吧。”

蘇培盛見四爺又要熬夜看公文折子，心裏擔心四爺的聲音。

“爺睡不著，你去給爺泡壺濃茶來。”

“爺……”

“還不快去。”

想起妧伊叮囑過，夜裏不要給四爺喝濃茶，蘇培盛想勸，四爺瞪他一眼，他立馬就不敢再說立即轉身出去泡茶來。

下半夜，四爺看書看累了正想歇息會，突然外面再次傳來吵雜聲，隨後兵器相擊的聲音，四爺登時睡意全消清醒過來。四爺起身就要沖出去，沖到門口他又剎住了腳住。

原本站在一旁打盹的蘇培盛給被驚醒了。

“王爺。”

“追，快追……”

“仔細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一定要將人找來了……”

外頭高喊聲，匆忙雜亂的腳步不斷傳來，四爺站在門口聽著外面的動靜卻半步也不敢邁出去。

“爺，讓奴才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蘇培盛走到四爺身邊說，四爺擡頭看了他一眼。

“快去快回，小心點。”

蘇培盛鬥膽掀門出去，剛出去就見禦前太監李總管匆匆過來。

“李總管您……”

蘇培盛還沒問完話就被李總管給打斷了。

“蘇公公，王爺呢？”

“王爺一直在帳篷內呢，李總管找王爺可是萬歲爺有什麽吩咐？”

蘇培盛提高聲音，算是通知四爺，沒等進去四爺就出來了。

“李谙達，可是皇阿瑪有什麽吩咐？”

“王爺，萬歲爺召眾位爺去禦帳，王爺您快過去吧，奴才還要去通知其他幾位爺。”

李總管說完匆匆離開，四爺立即趕去禦帳。

趕到禦帳只見禦帳門口太子、直郡王、三爺、五爺已經跪在門前，四爺走到自己的位置也跑下。

或許是蒼天也故意要折磨一眾皇子，寒風呼嘯，寒夜竟然飄起了雪花，竟比冬天還冷。一眾皇子原想沒到天氣會這麽快就變冷，而且匆忙出來身上所穿不多衣裳也不厚實，這一陣風雪的，凍得一眾皇子阿哥直哆嗦。

唯有四爺和十三是全副武裝。

剛開始兩人還沒覺得冷，可這時間一長，寒意一點一點的入侵，兩人也跟其他人一樣哆嗦起來。

“叫那孽子給朕滾進來。”

很快梁九功出來，四爺跪在太子爺的後方清楚的看到太子蒼白的臉上那嘲諷又淒涼絕望的笑容。

禦帳傳出萬歲爺的怒罵斥責的聲音，還有太子悲涼絕望的哀吼聲及悲極的笑聲。

禦帳內傳出梁九功驚慌的聲音，直郡王沖了進去，隨後又聽直郡王怒罵太子不孝不忠之言。門外其他阿哥皆一臉麻木的跪著。

禦帳的大門突然被掀起，萬歲爺站在門口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兒子。

“你們這些逆子，是不是早就盼著朕早死啊……”

萬歲爺這是怒火沖天了。

“皇阿瑪息怒，兒臣不敢。”

“皇阿瑪，太子二哥絕對不沒有做那樣的事，太子二哥一定是被陷害的。皇阿瑪太子二哥是被冤枉啊。”

十三爺突然高聲說到，可是差點沒將四爺等人給嚇死，四爺伏在地雪地上不敢動。

萬歲爺氣得直發抖怒指著十三爺：“你是說朕故意冤枉了胤礽？逆子。你這個逆子。”

“來人將太子和胤祥給朕押下去關起來。”

萬歲爺怒下旨，太子和十三爺被侍衛給拽著押了下去。萬歲爺沒再看其他一眼，轉身進帳，一眾皇子就這麽在雪地裏跪著，一直到天麻亮雪停時梁九功才從禦帳裏出來傳旨拔營起程，讓眾人回去收拾。

在雪地裏跪了大半夜，即使四爺穿得再厚也冰透了。

只來得及換了一身幹凈的衣裳服，蘇培盛特地拿了妧伊準備的厚實的一衣服。四爺被奴才們扶上馬車，他懷著還抱的手爐。

蘇培盛忙上忙，也端著一大碗驅寒湯上了馬車。

“爺，這是郭爾佳主子讓帶的驅寒藥，您快喝了吧。”

馬車晃了一下悠悠啟動。

“蘇培盛你悄悄去瞧瞧太子和十三爺怎麽樣了？”

蘇培盛匆匆下車離開，約莫近兩刻鐘的樣子蘇培盛才回來。

“爺，太子殿下和十三爺的情況都不大好。奴才已經打點安排了，只是那青篷馬車半風都擋不住，太子和十三爺可是挨凍受苦了。”

“弘晳阿哥想給太子殿下送張被也被那些侍衛給攔了……”

四爺眉宇深皺，沒想到萬歲爺會如此，二哥和十三爺可真是受苦了。

可這是萬歲爺的聖旨，他也不敢違背。

到了行宮，萬歲爺當即召見隨扈的諸位皇子和眾大臣。

如晝的燭光下，萬歲爺看著跪在大殿中的諸皇子及大臣，他冷面無情，聲音冰冷無情地說道：“皇太子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訓，惟肆惡虐眾，暴戾恣行，今廢除其太子之位……”

眾人震驚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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