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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別墅內團夥對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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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別墅內團夥對決 (1)

與郭華結束通話後不到五分鐘,廢棄工廠中兩臺掛著假牌子的SUV車門全開,六名壯漢一字排開,站的筆直,等待著他們的首領/教官阿奎發出下一步命令。

阿奎掃視了一圈眾人後,沈聲說道:“收拾裝備,三分鐘後上車!”

“是!”六名壯漢齊聲應道。

淩晨四點整,兩臺SUV坐著全副武裝的阿奎職業殺團夥悄無聲息地開出了廢棄工廠,朝著郭華口中的花山街道進發。

而回到騰華大廈的郭華,仍舊沒能睡著。心裏焦慮不安的他,躺在床上想睡卻又閉不上眼睛,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可每次還沒隔五分鐘就習慣性的點開屏幕看了一看,是不是錯過了羅摯旗的電話。

反覆幾次之後,郭華全無睡意,幹脆從床上爬了起來,將衣物穿戴整齊後坐回了辦公桌前,似乎只有坐在這裏,他才能感受到少許的安穩,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他始終望著落地窗前怔怔出神。

早上五點五十分左右,天已大亮。

與阿奎同車坐在副駕駛的馬仔,扭過頭沖阿奎問了一句:“奎爺,天已經亮了,動手嗎?”

兩臺SUV在四點半不到就已經停好在了花山街道路口的一處獨門獨院的小別墅面前。

花山街道位於海河邊緣,算不得富人區,兩極分化較為嚴重,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阿奎等人所在的這棟別墅,並不算十分顯眼,兩層小樓外部裝潢也並不顯得如何富麗堂皇,但好在周邊並沒有其他房子,視野開闊十分開闊,又位於街道口子上四通八達。

相比於王大狗帶著弟兒們躲在簡陋的廉租房裏,吳海對生活品質的追求明顯高多了。

阿奎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沈聲道:“檢查自身裝備,準備動手。”

“是!”

六人齊聲應道。

“對面總共八個人,應該會有幾把響,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用動響,但要是情況危急就放開了整也沒關系!”

阿奎說完這麽一句話後,頭一個拽開了車門跳下車,一行七人腰間全部挎著響,聲勢浩大。

一行七人躡手躡腳摸到院門口,阿奎對之前那名坐在副駕駛上的馬仔輕聲吩咐道:“把門整開!”

馬仔點了點頭,從兜裏摸出一根鐵絲對著鐵柵欄上的大鎖搗鼓了起來,三兩下後只聽“哢”的一聲脆響,鐵鎖就已經被馬仔拿在了手上,他朝後退了兩步,輕輕地把鎖放在了地上。

阿奎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眾人接著朝別墅內摸了過去。

靠近房門口時,阿奎用手語和旁邊一名戴著絨線帽的馬仔比劃了兩下後,絨線帽馬仔用一張磁卡刷開了房門。

“叮咚!”

誰知道房門竟然發出了一聲電子提示音,絨線帽馬仔只得立馬躥了進去。

“硬突!”

阿奎一聲厲喝,跟著邁步跑進了房間。

“艹尼瑪的!還真有不知死的野狗敢過來齜牙!”

“嘭!”

吳海手下負責盯梢的馬仔在聽到門鈴聲時,就已經快步從二樓跑了下來,在門口時剛好撞上了進來的阿奎等人,沒有任何猶豫地果斷扣下了扳機。

一聲槍響,走在阿奎前面的絨線帽胸前泛起了白點,向後栽倒。

“唰!”

在絨線帽後退的瞬間,阿奎腳步迅捷的向前大跨了一步,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狹長匕首,刺向了盯梢馬仔的脖頸。

“噗呲!”

盯梢馬仔滾燙的鮮血噴了阿奎一臉,而面色不變的阿奎邁步徑直朝二樓跑了上去。

“蹬蹬蹬!”

除了絨線帽以外的其他阿奎弟兄,手裏攥著槍跟著往樓上跑。

“來人了,小信肯定出事了!”

正聚在二樓打牌的吳海等人,聽著槍一響,擡手就將牌桌掀翻,露出了牌桌下面的五六把仿六四。

一名體態臃腫胸前還紋了條大龍的大胖子,頭一把把仿六四抓住手上,熟練的打開保險,反頭沖吳海低聲喊道:“海哥,你往側門撤,我們頂著。”

吳海眼珠子瞪的溜圓:“我踏馬吳海在路上跑這麽多年,什麽時候賣過自己兄弟?”

“亢!亢!亢!”

大胖子對著樓梯口連打三槍,打的墻壁上的白灰“唰唰”的往下掉,把原本沖上來的阿奎等人又壓了下去。

“哥,對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你要不走,咱全白瞎在這了!”

“不可能,要走一起走,要不走全埋在這兒我也能接受!”吳海拎著槍就往前沖,壓根沒想過要退縮。

阿奎手一擡,兩名馬仔迅速向前邁步,與他擦肩而過,硬著頭皮就往上頂。

“嘭!嘭!”

結果馬仔剛爬上樓梯,腳都沒還站穩,身上就連中幾槍,身子向後仰倒。

“艹!老子還就真不信,我吳海在城北幾十年能被你們一群小籃子逼死在這兒!”

此刻的吳海簡直比阿奎帶來的這群“職業殺”更像“職業殺”,他沒有選擇死守,而是更換了個**,主動往走廊上沖了過去。

“亢!亢!”

吳海閉著眼睛就往樓梯下連續扣動扳機,也沒長眼睛的子彈擦著阿奎的頭皮就打在了身後的墻上。

阿奎團隊打了幾槍略作回擊後,逼不得已又接著往樓下退了好幾階臺階。

兩幫人就卡著樓梯間展開了焦灼的槍戰,密集的子彈四處亂飛,雙方都有倒黴的小兄弟被回彈的跳彈擊中,栽倒在地,樓梯間雪白的地毯瞬間被鮮血染紅。

“海哥,你走!這裏沒你,我們也頂得住!”即便吳海一方暫時壓制住了對方前進的勢頭,但紋龍大胖子仍然沒忘記催促大哥吳海離開。

“走不了!我踏馬吳海不是狗籃子,混一輩子沒賣過自家兄弟!”吳海粗暴的回道,拿著仿六四還想接著往樓下打。

紋龍大胖子連忙用空著的左手拽住了吳海的胳膊低聲道:“哥,對面是什麽情況咱也不知道,你這樣下去太危險了!”

吳海眼珠子支棱,中氣十足地喝道:“有什麽危險的?今天要麽幹死他們,要麽被他們幹死!都踏馬打到家門口來了,我還能慣著這群狗籃子?”

672 圖騰的末路

原本打算一口氣將吳海吃下肚的阿奎團隊,萬萬沒想到不僅一時之間沒能拿下,還受到了劇烈的反抗,被人家從樓上逼到了樓下。

一向對待工作認真負責的阿奎,仿佛感覺到自己的專業能力受到了挑釁。

“臺子,去車上換家夥!”

“是!”聽令的臺子把響往口袋裏一收,快步下樓。

不到一分鐘後,臺子便從車後備箱裏取了兩把7.62口徑微-沖,遞給阿奎一把,自己拿了一把。

“嘩啦!”

阿奎擼動槍栓,面無表情的說道:“槍響人跟上,一輪沖不垮全給我留在樓上!”

還能夠站著的包括臺子在內的幾名悍匪同時點頭。

“踏踏!”

踩著大皮靴的阿奎把微-沖卡在腰間,悶頭往前上幹,同樣提著微-沖的臺子緊隨其後。

“噠噠噠…!



阿奎嘴角微微上揚,直接把扳機扣到了底,火舌咆哮!

“噗呲,噗呲!”

橫跨一步,擋在吳海身前的紋龍胖子身上瞬間暴起了七八處血花,他試圖舉槍回擊,可還沒能平舉槍口,手臂被打了一槍的他,就再也握不住仿六四了。

鼻口竄血的紋龍胖子仰面而倒,他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喊道:“哥…哥快撤…”

眼見自家兄弟轟然倒地的吳海又如何不知對面的重火力不可力敵,可習慣了與兄弟們浴血奮戰同生共死的他,實在做不出獨自逃生的事來。

“撤個JB!”吳海非但沒撤,還試圖用自己的身軀遮擋身後的紋龍胖子,同時連續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

吳海雖然號稱城北戰神,可畢竟也是肉體凡胎,被阿奎及臺子一梭子子彈打出來,右腿暴起血霧血肉模糊,整個人向右側一傾,狼狽倒地,同時也打中了阿奎肩胛骨一槍,使得他腳下趔趄向後退了幾步。

“海哥,你走!”

見吳海雙手撐地,勉強支撐著自己不跪下,戰鬥力尚存的四名馬仔,其中兩人拽著吳海往後拖,另外兩人試圖頑固抵抗。

“蚍蜉撼樹!”

“嘭嘭嘭…!”

7.62毫米的子彈猶如瓢潑大雨一般朝吳海等人猛擊而去,所到之處家裏的瓶瓶罐罐應聲碎裂,玻璃碴子滿地都是,而羽毛碎屑更是整屋裏亂飛。

兩名斷後的吳海家馬仔,其中一人剛擡頭,就被打中了胸口再無呼吸,而另外一人則是學聰明了,躲在沙發後頭只伸出右手握著仿六四進行還擊,前兩次還挺順利,到第三次時手掌被子彈打穿後,再無還手之力。

這一輪的沖擊,除了阿奎肩胛骨挨了一槍外,團夥內部幾乎無人受傷。

“摸過去!”

阿奎很清楚眼下並不足以躺在勝利果實睡大覺,花山街道雖不算鬧市區,但就今天這一頓“劈裏啪啦”瞎整,搞得跟過年放炮仗一樣,極有可能已經有民眾撥打了治保熱線,那再拖下去別說帶走吳海,自己能不能脫身都會變成問題。

阿奎在郭華身邊多年,郭華給他提供的所有人力物力全部都花在這群小崽子身上了,眼下除了還能夠動彈的三人外,就只有聶雲鋒那一棵獨苗了。

越是這種時候,他越覺得自己這群馬仔彌足珍貴,但凡再損失一個他都會鉆心的疼。

“吱!吱!”

阿奎等人軍靴踏地踩著實木地板吱吱作響,以扇形朝沙發呈合圍之勢。

“唰!”

原本右手已經中槍的吳海家馬仔,雙腳發力整個人猛地躥起,對著離他最近的臺子用左手扣動了扳機。

“亢!”

躲閃不及的臺子,提著微-沖的小臂暴起了一大團血花,“吧嗒”一聲手裏的微-沖也掉落在地。

“噠噠!”

阿奎連點兩槍,結束了這一名負責留下來斷後的吳海馬仔。

“追!”

只當是一次普通任務的阿奎,在看到自己精心培養的死士一一失去戰鬥力後,心態發生了略微的變化,再加上時間緊迫,也讓他愈發的有些焦急。

“踏踏!”

包括阿奎在內的僅存的三個戰鬥力,朝著之前吳海逃離的方向追了過去。

“小明,小昭,你倆抓緊撤吧!”

小腿嘩嘩流血的吳海此刻其實距阿奎等人直線距離不超過十米,他半倚在門邊,咬牙沖兩名攙扶著自己的小兄弟說道。

就在剛剛撤離時,他邊走邊用手機把兩條早已編輯好的短信按下了發送,並隨手將手機扔進了窗外小院裏的池塘中,可謂已了無牽掛。

“海哥,我們跟你混,要是連你都保不住,我們也沒必要撤了。”

“海哥,你要不想走也行,咱死一塊兒,黃泉路上咱哥仨也算有個照應。”

“……”吳海虎目含淚,倒不是貪生怕死,而是被這兩名跟著自己最少也有五六年的小兄弟所感動,但凡要有的選,他絕對不會讓這倆還有著大好青春年華的小夥與自己共赴黃泉路。

可眼下,他就連想要自己站直了都做不到,更別提把倆人趕走了。

“你倆要不想走,我也不勸了。”

“嘩啦!”

吳海更換了最後一個**後,目光鄭重的看向倆人說道。

“呵呵!哥你要是這個態度,咱還能一塊兒整一把!”小昭咧嘴一笑,也更換了個全新的**。

“有什麽話,留著黃泉路上慢慢嘮吧!除了吳海,就地幹死!”

“是!”

接過臺子手中微-沖的馬仔一馬當先,舉著槍對著小昭就打。

“嘭!”

還沒來得及用上新換**的小昭眉心中彈,腦袋跟個爆開的西瓜似的,瞬間就沒了一大半。

“給老子死!”

吳海擡手一槍打在舉著微-沖的馬仔脖子上,那迸發而出的鮮血,整的跟噴泉似的飈得老高。

兩方人就在這片狹小的空間內展開了最後的對決。

槍聲接連不斷,房間內木屑飛濺,一張供吳海倚靠的木門也被打的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小昭小明兌現了自己的承諾,不能護大哥逃生,那最少也要陪大哥一起走,九泉之下足以瞑目。

而明明在火力壓制之下,自稱職業殺的阿奎團隊並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673 壞事的魚粉

七個人全副武裝的隊伍,眼下先不說死了的,光活著的也幾乎人人帶傷,其中絨線帽臺子在內的四人連自己撤離都費勁,阿奎的臉色陰沈至了極點,收拾一群路上跑的老混子付出這樣的代價,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你是自己跟我們走,還是死。”

阿奎再次抽出匕首攥緊在手中,給出了吳海最後的選擇。

吳海看了一眼阿奎,表情不屑地回道:“死我不怕,可是死在你這個小狗籃子身上,我確實有點遺憾。”

“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郭華並沒有下死命令要把吳海抓回來,能抓活的最好,就是抓不著活的,只要保證消息不漏,郭華相信羅摯旗投鼠忌器,也一定會拿周新來換吳海。

至於周新到手,先度過這一劫,吳海是不是死了,羅摯旗是不是生氣也就與他不相幹了。

阿奎身形矯健後腳一蹬,右手上的匕首順勢向前一遞,直插吳海的咽喉,吳海合上雙眼似乎是在閉目等死。

“噗呲!”

“噗呲!”

兩聲刀鋒入體的聲音,竟然同時響起。

阿奎瞪大了眼睛,看著臉上掛著得意笑容似乎已經咽氣的吳海,他摸了把臉腦袋朝下,一掃發現,原來吳海的左手同樣藏著一把匕首,這會兒已經從他防彈衣的下擺刺入腹部,正不住的往外淌血呢…

“到最後還擺了我一道…”阿奎低聲呢喃道。

“奎爺,咱先撤!咱先撤!”

兩名還能夠自理的阿奎馬仔從腰包中取出止血繃帶,對阿奎進行了最基本的包紮。

“你們想往哪撤啊?”

不知何時,兩名形如鬼魅戴著棒球帽黑口罩的男子,已經形如鬼魅般地出現了阿奎等人的後方。

“艹!”

之前給阿奎包紮完的馬仔低罵一聲,立馬朝腰間摸了過去。

“亢!”

其中一名棒球帽基本沒有任何猶豫,擡手就是一槍,直接了結了那名剛掏出家夥馬仔的性命。

“亢!”

又是一聲槍響,想趁機從地上拾起微-沖的阿奎,光拽起槍口,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打穿了手掌鮮血淋漓。

“阿奎啊!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早動手半小時,我們回去得挨多少罵啊?”

其中體型偏胖一點的棒球帽,朝著阿奎所在方向走了兩步,絲毫不在乎阿奎手上那把正順著刀尖滴血的匕首。

“你們是誰的人…”

一番激戰,剛剛又被捅了一刀的阿奎已經不覆那個曾經的訓練營教官之勇了,他腹部繃帶正微微往外滲血,其實在看見兩名棒球帽的那一刻阿奎就已經值得,自己的招牌徹底砸了,人也栽了。

“啪!”

偏胖的棒球帽擡手就是一個嘴巴子,抽打在阿奎的臉上,指著鼻子喝罵道:“我是誰的人,輪得到你來問嗎?”

“別碰奎爺,有能耐你沖我發!”

見阿奎挨打,一名已經躺在地上連身子都直不起的馬仔梗著脖子吼道。

棒球帽並沒有搭理地上叫嚷的馬仔,而是沖著阿奎發問道:“你打亂了我們全部的計劃,你得死。”

阿奎一臉坦然的問道:“我能做個明白鬼嗎?”

棒球帽略帶遲疑後,點點頭答道:“我掛葉記的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想到最後立住的真是你們這群年輕後生。”阿奎慘然的搖了搖頭,浴血半生,最後也只得接受這個不願意接受的現實。

“噗嗤噗嗤噗嗤!”

棒球帽手中的匕首順利從阿奎纖維防彈衣的縫隙中穿過,連捅三下,下下都是要害部位。

郭華的最後一道屏障,靠匕首吃了大半輩子飯的阿奎,最終也倒在了匕首上。

“嘭咚!”

氣息全無之後,阿奎轟然倒地。

“亢!亢!亢!”

“先撤,治保的馬上就得到了。”

一直沒搭腔的那名棒球帽同伴見阿奎死後,連點數槍,將之前那幾名已經喪失戰鬥能力但沒咽氣的阿奎團隊成員一一解決後,沖體型偏胖的棒球帽說道。

“嗯!”

體型偏胖的棒球帽點點頭,一把提起阿奎的屍體直接從院子後面的窗戶口扔了下來。又找到別墅裏的監控室,將視頻資料取走後,清除了電腦裏的全部數據,最後強行把硬盤給拆了下來,確定萬無一失之。

接著兩人縱身一躍,在地上打了個滾分散了沖擊力之後,將屍體丟在了早已準備好的面包子後備箱,踩下油門悄然離去。

“艹!這一把子事兒辦下來,伍老板肯定覺得咱倆故意出工不出力了。”

體型偏胖的棒球帽,把帽子一摘口罩拽下,露出了那張胖乎乎的小臉蛋,心情煩躁的說道。

駕車的同伴心態明顯要好很多,從手扣裏掏了包煙出來,扔了過去笑著說道:“細劉,要不你非說肚子餓得先吃早餐,說啥皇帝不差餓兵,咱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嗎?你瞅瞅你這吃的滿嘴是油,就往上幹,這會兒還有啥好抱怨的。”

“啪嗒!”

細劉有些郁悶的點了根煙,同時用手背把自己嘴角的油漬擦了擦。

原本曾銳在醫院裏那天就已經囑咐過細劉和悍匪林二人了,近期他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摸到吳海的下落,然後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守在他的身邊。

為的就是在羅摯旗全心全意在爭奪一把位置忽略了吳海重要性時,自己能夠靈活補刀,既救下吳海又拿下阿奎,一舉掌握話語權。

細劉和悍匪林也做的挺好,在當天晚上就順藤摸瓜找到了吳海所在的位置,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基本上是不分晝夜的二十四小時守在門口,連睡覺都靠輪班的。

結果今早上的時候,守了一通宵的細劉嚷嚷著嘴裏沒味,非說要一塊兒去吃個鮮魚粉,把那鮮魚粉說的那叫一個人間美味,連本來都不咋餓的悍匪林都被他說的食指大動了…

兩人一琢磨,幾天都沒啥情況應該也不會這麽巧,再說了六點來鐘,吃個粉總共也花不了半小時,一拍即合後就高高興興的前往了魚粉店。

結果好,剛吃完粉趕回來,吳海都死透了…

674 必先使其瘋狂

一向追求完美的細劉,想起曾銳對自己千叮嚀萬囑咐時的模樣,就不禁有些慚愧,一愛說話的他默不作聲的坐在副駕駛低頭抽著煙。

心裏琢磨著自己要不是貪口腹之欲,也不會是搞出現在這樣一個結果,不好交差不說,這幾天的忙碌日夜盯梢全踏馬的付之東流了。

“放寬心,對葉兒來說,咱這邊就是虛晃一槍,成不成的都沒啥太大影響。沒救下吳海,但我們帶走了阿奎的屍體,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辦成了。”

不同於細劉這種小年輕,辦起事來毛毛躁躁,已經在路上跑了差不多一輩子的悍匪林明顯就要穩當多了,他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語氣隨意的安慰著細劉。

開導了細劉老半天,見細劉仍是悶悶不樂,悍匪林索性自己撥通了曾銳的電話。

“餵,葉兒,花山這兒出事了,情況有點特殊,是這樣的……”



算起來,花山別墅的血拼讓吳海和阿奎兩方人全軍覆沒,反倒是葉記成為了第一個掌握情況的人。

曾銳接到悍匪林的電話後,也是大腦飛速旋轉,幾乎沒有太多猶豫地就撥通了易達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曾銳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張口就直奔主題道:“把你手裏的東西送出去吧!”

易達稍顯迷惘道:“你咋知道我手裏有東西的?”

實在是易達自認為這一把子事兒,辦的跟情報處的相比都不差啥了,這自家大哥又是從哪來的消息,實在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艹!你都不知道我和磕磣的友誼有多深厚,那壓根就不是一張熱帶雨林的會員卡能夠形容的。你別墨跡了,今天郭華手下的阿奎襲擊了吳海,兩人這時候整出來大型槍戰,比捅破天不差啥了。治保不可能不動,只要他們一動,你手裏的東西就足夠翻盤了!”

曾銳思路十分清晰的給易達分析道。

易達那也屬於粘上毛都能當美猴王的選手,曾銳稍一點撥,他馬上就知道該怎麽做了。當下也沒有再糾結於為啥磕磣會將自己工作的進展對曾銳進行匯報,而是立馬行動了起來。

花山別墅事件,治保的人來的並不像往常一般快,拖拖拉拉十幾分鐘才有第一波附近崗哨的治保幹事到場,在確定現在有過激烈駁火痕跡後,他才慢慢悠悠地撥通了大案隊電話。

等到我們的城北“掃黑除惡之星”常青到場,已經是悍匪林細劉離去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經過現場勘查後,一名大案隊小組負責人朗聲道:“死亡人員中有一名是騰泰公司曾經的高層,也是二火葬事件中的主使人吳海。”

常大隊面無表情的聽著手下人匯報,末了問了一句:“現在監控還有嗎?”

“沒了,匪徒的手法極為專業,硬盤帶走了,實時監控的電源線也被刻意切斷了。”大案隊的小組負責人很快答道。

“現場十四具屍體,吳海跟一群身上掛著案子的亡命徒拼了個玉石俱焚?趕快去查一查,這群亡命徒有什麽共同特點,能不能順藤摸瓜往上找出一點線索來。”

大數據時代,常青很快將交火的雙方區分開了,也對槍手的身份有了一絲線索,同時按自己自己的思路展開了追查,摸著下巴輕聲說道。

不同於二火葬,花山別墅雖然位置不算太繁華,但也是在居民區。槍戰總共持續了得有十來分鐘,那如同爆豆般的槍鳴聲無疑不影響著附近居民每一個人的神經。

混子之間的沖突,哪怕是拿人命不當回事兒,上層都可以置若罔聞,但影響到了基本的居民安定團結那立馬就上升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凡是涉及到民生的,就沒有一個小問題。這種極為惡性的事件,哪怕到最後就是查不出名堂來,也需要有一個替罪羔羊擺出來交差,給民眾洩憤。

就在武局長在當天中午都不得不站出來,召開了新聞發布會,當著記者的面保證這件事兒如果在一個禮拜之內,不能給大眾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將主動引咎辭職。

雖說限期破案其實是一種很沒有道理的整法,又特別容易造成冤假錯案,可也能側面看出這件事兒給治保局帶來的壓力之大。

……

昨晚羅摯旗睡的很好,兩點多和郭華通話後,手機一關,世間的紛紛擾擾似乎都與他無關。

自從他父親羅正泰離開城北以後,羅摯旗的每一天都過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之前他曾迫切的希望接過老羅的衣缽執掌騰泰,可真當自己即將夢想成真,他才發現其壓力之大。

昨晚棋高一著,再加上機緣巧合運氣使然,將郭華逼的無處可逃,主動求和服軟,讓始終處於被動的羅摯旗好好的松了一口氣。

反擊的機會來了,他並沒有選擇趁熱打鐵,而是好好的睡了一覺。要想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羅摯旗試圖消極應對郭華的歇斯底裏,到最後再給予他沈重一擊。

“噢——!”

羅摯旗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把手機開機,而是趿拉著拖鞋慢悠悠的去洗漱臺刷了個牙洗了個臉,然後才摁下開機鍵,便去隔壁房換衣服了。

“嗡嗡——!嗡嗡——!”

自從羅摯旗的手機打開後,短信提示未接來電的通知是一條接著一條往外彈,等羅摯旗換上得體西裝再次返回床頭櫃拿手機時,上面的新信息已經突破了五十大關!

根據關系的親疏遠近,羅摯旗率先查看了吳海的信息。

“唰!”

羅摯旗原本臉上輕松散漫的神色一掃而空,用最快的時間走向書房,打開了房間內的電腦。

電腦開機的十來秒鐘卻變得極為漫長,羅摯旗神色焦急絲毫不作偽,他雙手緊扣,額頭上青筋暴起,可見其緊張程度。

“啪嗒!”

一向在自己家很少抽煙的羅摯旗,實在是忍不住打開煙盒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瞇著眼就輸入了自己的郵箱賬號密碼。

郵箱是羅摯旗的私人郵箱,很少有人知道。登陸成功,映入眼簾的就是吳海在三個多小時以前發來的郵件。

675 老羅的格局

[小羅,你海叔這一回躲不過去了。你也別難過,要怪就怪你海叔沒能耐。你海叔一輩子不吹牛逼,說了伴你一路平趟上王位的,沒想到結果到死吹了句牛逼。不過還好,要想讓我死對夥帶隊的肯定也得墊背,王大狗已經讓伍葉他們幹的擡不起頭了。手下沒人上頭又不看好的郭華狗籃子都不是一個,你幹他不會有絲毫問題,這一點你叔絕對相信你。

另外既然你海叔我沒了,回頭你就把這一段時間所有的事兒全部推我身上來。人家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夠從草莽到貴族,靠的就是數代人的累積和犧牲,把骯臟的逐層拋棄,留下的也愈發珍貴。

你要想在城北坐穩,讓騰泰集團得以延續,也得將身份洗白。只有當了正兒八經的企業家,不再靠撈偏門踩線賺錢,才能掌握話語權,至少不會永遠的任人揉捏。

名啊利啊,這些玩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叔都看得淡了,材料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今兒我手下那小金毅就該把送到武局長的桌上了。

這也是你海叔能替做的最後一點事兒了,以後的路就全靠你自己走了。記好了小羅,騰泰的人敗過輸過,但從未怕過!]

區區四百個字,卻看的羅摯旗熱淚盈眶。

這封郵件除了文字外,還有幾段視頻以及所謂的“證據”。

看似什麽事都不管,不管幹什麽都不上心的吳海,其實心裏頭對最近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也對羅摯旗的未來有過大概規劃。

甚至於在二火葬的時候,他就已經想過要自己主動站出來把事兒扛了,雖然羅摯旗通過割讓利益,把事情平了過去,但之前吳海收集的證據全部還留在那兒,眼下竟然全部派上了用場。

將責任全部推到一個死人身上,羅摯旗的身上也能變得幹幹凈凈,對於接手騰泰的事兒,幫助不可謂不大。

原本羅摯旗始終把自己的父親,當成一個唯唯諾諾只會維持中庸之道的大商人。可隨著羅正泰離去的時間越長,羅摯旗越是佩服自己的父親。

從軍師文伯,受任於動蕩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盡自己所能力挽狂瀾,獨自一人也與郭華一派鬥了個旗鼓相當,利用自己的性命給猝不及防的羅摯旗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到戰神吳海,一個人就是一支隊伍,城北教父級的名頭是所有路上跑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想。即便戰至最後一刻,面對實力懸殊裝備差距極大的對手,吳海仍舊鬥志昂揚,無愧戰神之名!

還有秘書老戴,平日裏不顯山不漏水,如同叢林深處最為耐心的捕獵者一般,與周邊環境融為一體,要麽不出手,出手必定就是雷霆一擊。也是羅正泰留給羅摯旗的王炸所在,即便被逼的山窮水盡無路可退,一張牌就足以反敗為勝。

羅摯旗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究竟還留了多少張底牌。但他已經很清楚了,自己若是能夠把郭華拉下馬,自己名正言順的繼承家業,那並不是自己有多大本事,能夠贏下郭華。

說白了,這一切不過都是老羅的布局罷了。可以把這全部當成一場對羅摯旗的歷練,即便中間會經歷些許坎坷,但細心觀察會發現,結局早已註定了。

而在羅摯旗這個接位的過程中,會不斷湧現出因為利益與他作對的跳梁小醜,能夠借著這麽個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對於羅摯旗日後的工作開展也會順利不少。

想著想著,羅摯旗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自己發生的一切,早都已經存在自己父親的腦海之中了。現在發生的事情不過是按照事先設定好的劇本,進行沒有彩排的實際演出罷了…

就在羅摯旗陷入沈思時,吳海之前交代好的小老弟金毅已經拿著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走入了城北治保分局,並在報出了吳海的名號後徑直走進了武局長的辦公室。

“坐!”

武局長剛剛結束了新聞發布會,用袖口擦了擦自己額頭上面的汗珠,示意金毅坐下。

越是這種惡性事件,關心的人越多,相應的他們治保身上的責任也就越大。社會環境好了吧,人家會說要治保有何用,社會環境不好吧人家又叫嚷著要把治保局改成糧食局,反正光吃飯不幹活也別站著茅坑不拉屎了。

貓和老鼠一向要維持生態鏈基本的平衡,只要這樣大家才能夠生存下去。治保和路上跑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差不多,但花山別墅的事兒明顯就不一樣了。

兩幫人在明令禁止違規槍械使用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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