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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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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溫言的手一抖。

褪下了中衣的白屠, 比他想象中的要清瘦太多。

男子與女子的骨架,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

男子的軀體/健/碩/修/韌,尤其是習武之人。

可女子則不同, 無論是怎樣的女子, 也無論該女子有多厲害, 都是一身清骨。

真相已經還在眼前了。

然而, 傅溫言不想收手。

他的指尖碰觸到了那一層白色紗布的邊緣,上面有一個活結, 他的指尖繞過去,輕輕一勾。這個動作過後, 傅溫言並沒有直接如何, 他看向了熟睡的那張臉。

清冽鎖骨襯托之下, 這張臉清媚脫塵。

傅溫言喉結又滾了滾:“你醒了,是麽?”他嗓音沙啞。

榻上的人墨發傾瀉玉枕, 美得不可方物。

傅溫言滿腹經綸, 卻是找不到合適的詞,去形容此刻所見。

這時,白屠睜開眼來。

兩人對視, 傅溫言耳根子一紅, 腦中諸多的畫面似乎生動了起來,夢中幻境與眼前人逐漸重合在一起, 答案揭曉了。

白屠躺著沒動:“溫溫,你打算怎麽做?”

傅溫言伸手摸了摸白屠的喉結:“這是怎麽回事?”

白屠輕笑:“我找了江湖能人異士,能夠以假亂真。”

傅溫言又問:“那聲音呢?”

白屠毫無隱瞞:“我吃了藥。”

傅溫言的手還放在了白紗上,他沒有挪開,這最後一層謎團也要徹底揭開。

白屠沒有制止,他這小半生啊, 從來都不做自己,待到天明之時,他又成了郡王府的白屠。

白屠看著傅溫言,說:“溫溫,你當真要如此?這裹胸布去掉之後,你可是要負責的。”

傅溫言輕笑:“茶樓的女子,是你。”

白屠附和:“其實,不管那女子到底是誰,在你心裏,已經期盼著是我。溫溫……那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是故人?政敵?還是夢中的求而不得?”

傅溫言沒有回答,隨著沙布一點點被揭開,他眸光紅了:“疼麽?”

疼麽?

當然疼了。

只是,從未有人問過。

白屠的自身條件極好,縱使是紗布也遮擋不住。這幾年還算好,十五六歲的時候才是最難的,他也不懼羞:“還行,習慣了就好。”

紗布徹底被撤下。

傅溫言眼底,多種/情/緒/交織,他啞聲說:“我想看看你。”

白屠:“……”這呆子,他還想如何看?

傅溫言起身去盞燈。

白屠坐起身來,拉著薄衾把自己遮住。

待傅溫言折返,見白屠如此,他身手去拉了拉,又撤下了/薄/衾,這一下,一切都落入眼底。

白屠第一次覺得難為情。

他伸手,在傅溫言身上打了一拳:“看夠了沒有?是嫌小?”

傅溫言紅了眼眶,一把摁住了白屠,諸多記憶在腦中回蕩,到了這一刻,有關白屠身上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總算是得到了解釋。

白屠自幼如此,該有多難。

“疼麽?”傅溫言又問。

白屠還是吊兒郎當,但此刻如此面對傅溫言,他多少有些底氣不足:“尚可,再疼也不如那日在茶樓……”

白屠突然止了話。

傅溫言附身,吻上了那些累出來的傷痕。

白屠:“……”

莫名有種被人呵護的錯覺。

這感覺很微妙。

父王是個情種,早年就殉情了,他不曾享受過父愛,母妃憎恨父王,連帶著他也不太喜歡。

從有記憶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白郡王,整個郡王府都要依仗他。

他不是男子,被迫當了男子,從不知何為“被呵護”。

白屠側過臉,身子逐漸軟了下來,沒有做出任何反抗舉動。

許久,傅溫言擡起頭來,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眼眶依舊是紅的。

他不質問白屠,也不怪白屠,似乎輕易就明白了白屠的一切不易與情非得已。

傅溫言的一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封上,說:“且讓我再任性一次,就這一次。”

白屠點頭,不反對:“好。”

……

事實證明,所謂的一次是不可能的,白屠經歷過茶樓那幾遭之後,現如今還算能夠適應。

其實,他大可以一輩子不讓傅溫言知道真相。

但,白屠故意到處留下蛛絲馬跡。

他盼著就是今晚啊。

他不想以另一個人的身份,活在傅溫言的夢裏。

就如傅溫言所言,且就任性一次。

天一亮,他還是白郡王,而傅溫言也遲早會娶妻生子,繁衍子嗣,終究會有他自己的枕邊人。

白屠突然翻過身,把主動權掌控在了自己手裏……

翌日,天還未亮,有些人卻是一夜未眠。

傅溫言穿戴整齊,正在腳踏上。

白屠伸出手,手背雪膩纖細:“拉一把,我腰酸。”

傅溫言拉他起來,道:“昨晚多有得罪了,還望見諒。”

白屠瞪了他一眼。

真是怪了,論起武功,傅溫言未必能比得過他,可昨晚“較量”,白屠到了後半夜明顯感覺力不從心……

傅溫言恢覆正色:“我走了,你……好生歇息。”

白屠挑眉:“傅公子公務繁忙,本王亦然。”

傅溫言欲言又止。

郡王府的情況,他是了解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擰眉問了一句:“你……你一開始找上我,是不是為了傳宗接代?”

白屠依舊不隱瞞:“嗯,正是。”

傅溫言臉色一變,眉梢間的喜色消失大半。

白屠意識到他不悅了:“溫溫,你不高興?可我挑了許久,也就挑了上你。”

傅溫言握了握拳,考慮到白屠已被他折騰的夠嗆,他沒當場發作:“那我在你心裏,算什麽?”

白屠:“……”

這呆子,該不會是想要名分吧?!

可自己只是想要一個孩子啊。

白屠的沈默,讓傅溫言心頭愈發不滿,他轉身離開,有些負氣。

曉芙清早起來,第一時間是去檢查關在籠子裏的藥鼠。

這些藥鼠都是她試驗藥物所用。

給蕭慎解毒的方子研制出來了,但能不能服用,還未必可知。

祖父告誡過她,任何一味新的藥方,都必須經過無數實驗,確保不會傷及性命,才可以用在人身上。

曉芙一看那些蔫吧的藥鼠,有些略灰心。

一想到太子給她的期限,還有那晚的事情,曉芙又從兜裏掏出定心丸塞進嘴裏嚼一嚼。

太子殿下應該不會殺她,可會不會做其他事……就未必可知了啊。

英王與柔然公主的大婚在即。

曉芙也收到了請帖。

似乎不知不覺之中,京城皆知,有這麽一位姑娘,她是藥王傳人,且暫住在了郡王府。

白屠腰酸的厲害,親自來了一趟曉芙的院子:“妹子,你這裏可有效果見快的膏藥?”

曉芙詫異的看著他:“郡王這是怎麽了?”

白屠一言難盡,最終化作長嘆一聲:“昨晚與采花賊較量,傷了老腰。”

曉芙立刻明了。

之前,傅公子的確說過,京城鬧采花賊來著。

曉芙很關心這個問題,打聽道:“郡王,那昨晚到底誰贏了?”

白屠:“……”

難以啟齒!

前面小半生的英明,昨夜都丟盡了。

白屠的雙腕發酸,腳踝也是。

那個溫溫……竟然把他給綁了!

白屠輕嘆:“不分伯仲吧,下回本王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曉芙點頭稱是:“采花賊實在太可惡了,著實是民之大害,郡王要盡快為民除害啊。”

白屠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曉芙提議道:“郡王去軟塌上躺著吧,我給你揉揉腰。”

白屠求之不得,他現在是坐立難安,怎麽著都難受。

白屠進了屋,躺在了軟榻上了。

曉芙準備好了藥酒與膏藥,在掀開白屠後背的衣裳時,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采花賊下手也太狠了啊!

曉芙手藝極好,一番按摩下來,白屠輕松了不少。

曉芙感嘆:“郡王,你這腰可真細,還很柔,手感極好。”

白屠的臉從軟塌上擡起來,然後緩緩轉了過去,看向了曉芙。

這姑娘,比他還奔放呢。

白屠好奇一問:“那太子殿下的腰呢?”

曉芙以前在嶺南救過蕭慎,當然看過他的腰,如是說:“不及郡王。”

白屠噗嗤一笑,不知太子殿下聽了這話,會作何感想。

白屠這一身酸痛都是敗傅溫言所賜,他起了懷心事,問道:“妹子,你這裏可有什麽令人失去體力的藥,但意識是清楚的。”

曉芙挑挑秀眉,立刻了然:“有啊,郡王這是打算……”

“抓采花賊!”

“這樣啊,那我半個時辰之內就把這味做出來。”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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