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爭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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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爭功之心
“唉，可惜了！”
追趕海盜船的於廣仁，看到海盜們不在廝殺，速度也恢覆了正常，頓時發出了一聲感慨。
因為海盜們廝殺的這一段時間，水師官兵，拉近了很長一段距離。
若是海盜們在耽擱一會，水師的戰船，足以追上海盜船，進行攻擊。
“大人，打撈上來的海盜，已經招供了！”
這時，一個百戶走到於廣仁的面前，匯報了這個情況。
“王家父子可在船上？”
被丟下海的海盜中，有好幾個活口，被浙江水師救了上來。
而於廣仁，不知道海盜船上的具體情況，自然要派人審問。
“王家父子都在前面的船上，他們的淡水，已經告吹，這才自相殘殺。”
百戶的回答，讓於廣仁徹底放心，畢竟追了這麽長時間，若是搞錯了目標，可就得不償失了。
“海盜們還招供了什麽？”
“都是底層的小海盜，不知道別的。”
於廣仁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看向一公裏以外的海盜船。
同一時間，寧德城內，老周、韓武、以及宋天祥三人，正坐在一起，商討著什麽。
“他會往哪跑呢？”
老周第一個開口，語氣有些凝重。
“南面有你，北面是我，海上又有宋守備，馬元只能向西逃跑！”
韓武開口回答，還不停的看著地圖，漏出一副思考的模樣。
至於宋天祥，則沒有說話，因為陸地上的事，他不好開口。
在昨日清晨，宋天祥就帶著水師官兵，趕到寧德，還封鎖了沿海。
而老周，也帶著鴟吻營將士，抵達寧德，準備夾擊馬元。
不過他們二人，都來晚了一些，因為寧德城內的馬元，已經提前離開。
原來福州被朝廷大軍收覆之後，寧德很快陷入混亂，軍無鬥志。
馬元見勢不妙，當即帶著千餘嫡系兵馬，在老周抵達的前一天晚上，悄悄離開寧德城。
由於沒有出海，所以封鎖沿海的水師官兵，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倒是韓武發現了一些異常，在馬元離開之後，第一時間發起攻擊，短時間內，就拿下了寧德城，並派人尋找馬元的下落。
不過到了現在，也沒有馬元的線索，三人便聚在一起商議此事。
畢竟馬元是罪魁禍首，若是讓他跑了，意味著這次平亂，未盡全功。
“西面多是山區，雖然道路坎坷，卻便於隱匿行跡，所以我們要確定，馬元要往哪逃，才能派兵追趕。”
老周有些煩躁，他也知道馬元只能向西面跑，可具體地點，卻沒有頭緒。
畢竟西部山區，地廣人稀，想要找到一支千餘人的隊伍，不是那麽容易的。
老周的話一說完，韓武也皺了皺眉，因為他要是能猜到、馬元會往哪逃，早就派兵去追了。
正是沒有線索，才在這裏，與老周商議。
“周總兵，韓副將，我倒是有一個猜測。”
宋天祥開口了，因為二人沒有頭緒，若是他在不開口，恐怕真會讓馬元跑了。
“什麽猜測？”
“宋守備請說！”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口詢問，語氣都很急切。
“如今福建之亂，算是徹底平定了，海捕公文很快就會下達，所以西、北兩個方向，馬元都不敢去。
可他帶著千餘人，每日裏的消耗不小，所以宋某覺得，他會轉向南方，向朝廷控制力度薄弱的兩廣地區逃跑。”
此言一出，老周跟韓勇，立刻看向了地圖，很快點了點頭。
因為宋天祥說的很有道理，馬元帶著千餘人，消耗不小，他們又不敢漏出行跡，否則定會招來大軍圍剿。
而寧德以西，雖是山區，卻難以取得補給，可無論繼續往西、還是往北，都是朝廷的地盤，那是自尋死路。
所以馬元只有一條生路，就是南下廣東，在哪裏茍延殘喘。
畢竟現在的廣東，不是後世的繁華地帶，而是流放犯人的所在地。
甚至廣東省的很多地方，都是瘴氣彌漫，普通人難以生存，若是馬元逃到那裏，還真有可能存活下去。
“我派人去追！”
猜到了馬元的目的地，韓武立刻做出決定，畢竟有了大方向，事情就好辦了。
“福建多山地，不利於騎兵追捕，還是讓鴟吻營將士去吧！”
抓捕馬元，可是一件大功，所以老周又起了一點小心思。
可韓武不是宋天祥，哪怕官階低於老周，可他統率的騎兵，卻是單獨成軍，不在其的指揮之下，所以一笑之後，轉身離開。
這種反應，代表著什麽，老周豈能不知，臉色頓時有些不好。
而一旁的宋天祥，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嘆了口氣，卻沒說什麽。
畢竟將領們爭功，是解決不了的難題，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半個時辰之後，兩支由千名騎兵組成的隊伍，離開了寧德城。
緊接著，又有數千鴟吻營將士，尾隨而去，雙方的前進方向，基本相同。
寧德城的西北方，大約五十裏的一個山包上，馬元正帶著麾下兵馬，在這裏休整。
“總兵大人，我們要去哪啊？”
孫長伯開口詢問，語氣中是一片迷茫之意。
其餘的幾個武將，也把目光看向馬元，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們繼續向西，然後走小路，轉向廣東！”
馬元給出了答案，只是神情中，有些擔心之意。
“為何不坐船南下？”
有人開口詢問，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
“浙江水師就在沿海，我們又沒有熟悉海情的人，貿然走海路，危險太大了。”
其實馬元也想走海路，可他手下的人，了解海情的不多，在沒有海盜協助的情況下，根本不敢走海路。
馬元的話一說完，手下們沈默下來，也不在多言。
這幾個將領，都是馬元的嫡系，更重要的，他們都是孤家寡人，根本沒有後顧之憂，這才願意跟著馬元，一條路、走到黑。
“總兵大人，我們在山區，還能隱藏住行跡，可轉向南方的話，很快就要離開山區，屆時容易被人發現啊！”
這時，孫長伯又開口了，提出了一個難題。
畢竟福建中部，有太多的平原地帶，他們根本避不開。
“不用擔心，等出了山區，我們晝伏夜出，應該可以避開官府的耳目。”
身為福建總兵的馬元，非常了解福建的情況，所以離開寧德之前，已經想好了該怎麽辦。
頓了頓，繼續開口：“只要過了閩江，就安全了，那時就算被發現，也沒人能追得上我們！”
聽到馬元這麽說，幾個武將微微安心，只有孫長伯一人，覺得事情沒那麽容易。
可現在的情況不妙，很多事，都不好追問，否則會影響士氣，只能沈默下來。
休整一番之後，這支孤軍再次啟程，艱難的在山區行走著。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千餘騎兵，正在身後追趕。
還有千餘騎兵，直接南下，準備在他們的前方攔截。
福建的情況，算是大局已定，可南京城，卻有一種風聲鶴唳的感覺。
就在最近幾天，元朝皇帝葉赫真，統帥大軍南下的消息，已經傳遍全城。
此舉頓時讓朝臣們緊張起來，紛紛拜訪賀元盛，詢問要如何應對。
就連小皇帝也在宮內，召見賀元盛幾次，詢問對策。
給朝臣們、和小皇帝的答覆，自然是全力備戰，撤回北伐大軍，堅守商丘、亳州、許昌三地。
可暗地之中，賀元盛卻給李宗廷傳令，在元朝大軍抵達之前，緩緩撤退，與亳州守軍匯合。
而後走阜陽，經六安，最後退到安慶，順江而下，返回南京。
至於許昌守軍，則是直接南下，至武漢，然後乘船返回南京。
唯一麻煩的，是商丘守軍，畢竟商丘在最北面，撤退不便。
不過賀元盛也做出了安排，讓商丘守軍，一路向東，然後坐船出海，返回南京。
這種種安排，都是為了誘敵深入，執行一個大戰略。
不過事態的進展，不太順利，接到軍令的李宗廷等人，紛紛給賀元盛上書，勸說其不要放棄三處重鎮……
“唉！”
長寧侯府中，賀元盛嘆了口氣，看著手中的幾封信件，面帶無奈之色。
這些信件，皆出自嫡系將領，請求與元朝決一死戰，不要未戰先退。
甚至曹文凱、李朝暉二人，也表了態，指出元朝雖然兵強馬壯，可己方也有一戰之力……
“侯爺，前線的將領，都不願未戰先退，甚至還有些流言傳出！”
一旁的錢勇，開口匯報前線的情況，語氣很凝重，其中還帶著一絲殺意。
“無非是高賢良、周權等人，搞的小手段罷了。”
賀元盛淡淡的開口回應，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之意。
畢竟這種流言蜚語，對賀元盛的作用不大，即使現在，會降低賀元盛的一絲威望，可大戰勝利之後，立刻就會反轉。
“難道要由著他們？”
“暫時不用理會他們，當務之急，是催促前線將士，按照計劃撤軍！”
賀元盛的臉色很嚴肅，因為前線大軍不撤的話，事情就麻煩了，所有的計劃，都無法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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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惜了！”
追趕海盜船的於廣仁，看到海盜們不在廝殺，速度也恢覆了正常，頓時發出了一聲感慨。
因為海盜們廝殺的這一段時間，水師官兵，拉近了很長一段距離。
若是海盜們在耽擱一會，水師的戰船，足以追上海盜船，進行攻擊。
“大人，打撈上來的海盜，已經招供了！”
這時，一個百戶走到於廣仁的面前，匯報了這個情況。
“王家父子可在船上？”
被丟下海的海盜中，有好幾個活口，被浙江水師救了上來。
而於廣仁，不知道海盜船上的具體情況，自然要派人審問。
“王家父子都在前面的船上，他們的淡水，已經告吹，這才自相殘殺。”
百戶的回答，讓於廣仁徹底放心，畢竟追了這麽長時間，若是搞錯了目標，可就得不償失了。
“海盜們還招供了什麽？”
“都是底層的小海盜，不知道別的。”
於廣仁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看向一公裏以外的海盜船。
同一時間，寧德城內，老周、韓武、以及宋天祥三人，正坐在一起，商討著什麽。
“他會往哪跑呢？”
老周第一個開口，語氣有些凝重。
“南面有你，北面是我，海上又有宋守備，馬元只能向西逃跑！”
韓武開口回答，還不停的看著地圖，漏出一副思考的模樣。
至於宋天祥，則沒有說話，因為陸地上的事，他不好開口。
在昨日清晨，宋天祥就帶著水師官兵，趕到寧德，還封鎖了沿海。
而老周，也帶著鴟吻營將士，抵達寧德，準備夾擊馬元。
不過他們二人，都來晚了一些，因為寧德城內的馬元，已經提前離開。
原來福州被朝廷大軍收覆之後，寧德很快陷入混亂，軍無鬥志。
馬元見勢不妙，當即帶著千餘嫡系兵馬，在老周抵達的前一天晚上，悄悄離開寧德城。
由於沒有出海，所以封鎖沿海的水師官兵，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倒是韓武發現了一些異常，在馬元離開之後，第一時間發起攻擊，短時間內，就拿下了寧德城，並派人尋找馬元的下落。
不過到了現在，也沒有馬元的線索，三人便聚在一起商議此事。
畢竟馬元是罪魁禍首，若是讓他跑了，意味著這次平亂，未盡全功。
“西面多是山區，雖然道路坎坷，卻便於隱匿行跡，所以我們要確定，馬元要往哪逃，才能派兵追趕。”
老周有些煩躁，他也知道馬元只能向西面跑，可具體地點，卻沒有頭緒。
畢竟西部山區，地廣人稀，想要找到一支千餘人的隊伍，不是那麽容易的。
老周的話一說完，韓武也皺了皺眉，因為他要是能猜到、馬元會往哪逃，早就派兵去追了。
正是沒有線索，才在這裏，與老周商議。
“周總兵，韓副將，我倒是有一個猜測。”
宋天祥開口了，因為二人沒有頭緒，若是他在不開口，恐怕真會讓馬元跑了。
“什麽猜測？”
“宋守備請說！”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口詢問，語氣都很急切。
“如今福建之亂，算是徹底平定了，海捕公文很快就會下達，所以西、北兩個方向，馬元都不敢去。
可他帶著千餘人，每日裏的消耗不小，所以宋某覺得，他會轉向南方，向朝廷控制力度薄弱的兩廣地區逃跑。”
此言一出，老周跟韓勇，立刻看向了地圖，很快點了點頭。
因為宋天祥說的很有道理，馬元帶著千餘人，消耗不小，他們又不敢漏出行跡，否則定會招來大軍圍剿。
而寧德以西，雖是山區，卻難以取得補給，可無論繼續往西、還是往北，都是朝廷的地盤，那是自尋死路。
所以馬元只有一條生路，就是南下廣東，在哪裏茍延殘喘。
畢竟現在的廣東，不是後世的繁華地帶，而是流放犯人的所在地。
甚至廣東省的很多地方，都是瘴氣彌漫，普通人難以生存，若是馬元逃到那裏，還真有可能存活下去。
“我派人去追！”
猜到了馬元的目的地，韓武立刻做出決定，畢竟有了大方向，事情就好辦了。
“福建多山地，不利於騎兵追捕，還是讓鴟吻營將士去吧！”
抓捕馬元，可是一件大功，所以老周又起了一點小心思。
可韓武不是宋天祥，哪怕官階低於老周，可他統率的騎兵，卻是單獨成軍，不在其的指揮之下，所以一笑之後，轉身離開。
這種反應，代表著什麽，老周豈能不知，臉色頓時有些不好。
而一旁的宋天祥，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嘆了口氣，卻沒說什麽。
畢竟將領們爭功，是解決不了的難題，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半個時辰之後，兩支由千名騎兵組成的隊伍，離開了寧德城。
緊接著，又有數千鴟吻營將士，尾隨而去，雙方的前進方向，基本相同。
寧德城的西北方，大約五十裏的一個山包上，馬元正帶著麾下兵馬，在這裏休整。
“總兵大人，我們要去哪啊？”
孫長伯開口詢問，語氣中是一片迷茫之意。
其餘的幾個武將，也把目光看向馬元，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們繼續向西，然後走小路，轉向廣東！”
馬元給出了答案，只是神情中，有些擔心之意。
“為何不坐船南下？”
有人開口詢問，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
“浙江水師就在沿海，我們又沒有熟悉海情的人，貿然走海路，危險太大了。”
其實馬元也想走海路，可他手下的人，了解海情的不多，在沒有海盜協助的情況下，根本不敢走海路。
馬元的話一說完，手下們沈默下來，也不在多言。
這幾個將領，都是馬元的嫡系，更重要的，他們都是孤家寡人，根本沒有後顧之憂，這才願意跟著馬元，一條路、走到黑。
“總兵大人，我們在山區，還能隱藏住行跡，可轉向南方的話，很快就要離開山區，屆時容易被人發現啊！”
這時，孫長伯又開口了，提出了一個難題。
畢竟福建中部，有太多的平原地帶，他們根本避不開。
“不用擔心，等出了山區，我們晝伏夜出，應該可以避開官府的耳目。”
身為福建總兵的馬元，非常了解福建的情況，所以離開寧德之前，已經想好了該怎麽辦。
頓了頓，繼續開口：“只要過了閩江，就安全了，那時就算被發現，也沒人能追得上我們！”
聽到馬元這麽說，幾個武將微微安心，只有孫長伯一人，覺得事情沒那麽容易。
可現在的情況不妙，很多事，都不好追問，否則會影響士氣，只能沈默下來。
休整一番之後，這支孤軍再次啟程，艱難的在山區行走著。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千餘騎兵，正在身後追趕。
還有千餘騎兵，直接南下，準備在他們的前方攔截。
福建的情況，算是大局已定，可南京城，卻有一種風聲鶴唳的感覺。
就在最近幾天，元朝皇帝葉赫真，統帥大軍南下的消息，已經傳遍全城。
此舉頓時讓朝臣們緊張起來，紛紛拜訪賀元盛，詢問要如何應對。
就連小皇帝也在宮內，召見賀元盛幾次，詢問對策。
給朝臣們、和小皇帝的答覆，自然是全力備戰，撤回北伐大軍，堅守商丘、亳州、許昌三地。
可暗地之中，賀元盛卻給李宗廷傳令，在元朝大軍抵達之前，緩緩撤退，與亳州守軍匯合。
而後走阜陽，經六安，最後退到安慶，順江而下，返回南京。
至於許昌守軍，則是直接南下，至武漢，然後乘船返回南京。
唯一麻煩的，是商丘守軍，畢竟商丘在最北面，撤退不便。
不過賀元盛也做出了安排，讓商丘守軍，一路向東，然後坐船出海，返回南京。
這種種安排，都是為了誘敵深入，執行一個大戰略。
不過事態的進展，不太順利，接到軍令的李宗廷等人，紛紛給賀元盛上書，勸說其不要放棄三處重鎮……
“唉！”
長寧侯府中，賀元盛嘆了口氣，看著手中的幾封信件，面帶無奈之色。
這些信件，皆出自嫡系將領，請求與元朝決一死戰，不要未戰先退。
甚至曹文凱、李朝暉二人，也表了態，指出元朝雖然兵強馬壯，可己方也有一戰之力……
“侯爺，前線的將領，都不願未戰先退，甚至還有些流言傳出！”
一旁的錢勇，開口匯報前線的情況，語氣很凝重，其中還帶著一絲殺意。
“無非是高賢良、周權等人，搞的小手段罷了。”
賀元盛淡淡的開口回應，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之意。
畢竟這種流言蜚語，對賀元盛的作用不大，即使現在，會降低賀元盛的一絲威望，可大戰勝利之後，立刻就會反轉。
“難道要由著他們？”
“暫時不用理會他們，當務之急，是催促前線將士，按照計劃撤軍！”
賀元盛的臉色很嚴肅，因為前線大軍不撤的話，事情就麻煩了，所有的計劃，都無法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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