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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六零錦鯉文炮灰23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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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寶的這波莫名其妙的挑釁也挺讓人無語的。

昨天剛發生的那件事,她不會就那麽忘了吧?不會以為事情簡簡單單就那麽算了吧?

韓青蕪想說,她和王建軍不愧是天生一對,都太天真!

當天晚上,韓青蕪就打算給對方一個教訓了,之所以昨晚沒行動,只不過是不想等李福寶出了事,老李家那群混賬再追根究底鬧到他們家來。

不然他們以為李福寶差點害了她,只是賠禮道歉就完了?

怎麽可能!

別說是韓青蕪這個當事人受害者不同意,就是韓老二和劉翠英他們也不願意。

當時所謂的‘握手言和’,只不過是看在大隊長的面上,韓家人不好在表面上鬧的太過給隊裏抹黑,但心裏肯定把這梁子狠狠記下了,私下裏早晚會找機會還給老李家。

韓大伯韓老二他們往後會怎麽樣回饋老李家,韓青蕪不知道,不過當下她打算送對方的禮物倒是已經打算安排上了。

“寶貝,有個事兒商量下?”韓青蕪逮住自家那只貓精和聲和氣道。

她早就察覺到了,家裏這只不知怎麽跑過來的貓不是一般貓,平時整一只表現的跟人似的,分明是成了精的。

所以此刻,她也沒把它當普通的不懂事凡貓對待,反而像是對待小夥伴一樣跟它說話商量。

醜貓側目:……有事了叫它寶貝兒,沒事就喊她醜貓?

呵,渣女!

系統罵罵咧咧,被韓青蕪拍了下額頭後不得不被這渣女抱在懷裏,聽她說出對付李福寶的小算盤。

聽聽她說的那話,嘖。

“本來我也沒想招惹他們,你看一開始我就想離那倆人遠遠的,還阻攔了堂妹摻和進去,結果那兩個人呢?”

王建軍就不說了,雖然之前剛回來時想要接近她,但之後他自食惡果斷了腿,至今還躺在床上養傷,想折騰也折騰不起來,倒是減少了不少麻煩。

關鍵還是李福寶,連帶他們那一家子,沒事兒都能掀起三分波瀾,更別提他們最近還老是在隊裏鬧事了。

他們鬧也就鬧吧,只要礙不到別人身上也沒啥,最多大隊長幾個操勞一些多管管。

但偏偏老李家之前牽扯上韓老二家一次,現在李福寶又作死拖上韓青蕪,像是非要把韓青蕪這個人、這個家拉進他們的行事和邏輯裏當墊腳石才甘心。

這就不行了。

大家都是爹生娘養活生生的人,誰比誰高貴,憑什麽韓青蕪就要給李福寶當陪襯了,甚至還要連帶家人一起倒黴,只為了體現襯托李福寶的福氣運氣?

我可去你的吧,他們絕對不幹!

說實話,打昨兒個之前,韓青蕪即便再看不慣李福寶,都沒打算多招惹這個故事中福運詭異的小姑娘,以免自己家如同故事裏那樣被對方的運氣影響,沒個好下場。

畢竟故事特意點明了:喜歡李福寶對她好的得大運,討厭李福寶對她壞的人倒大黴!

韓青蕪不敢保證自己和自己家討厭李福寶,對李福寶不好後,她那一身的邪氣會不會作用到他們家。

但是現在她不去招惹人家,人家都打上門來了,那還能忍嗎?

再說昨天劉翠英撕李福寶撕的那麽狠,耳刮子打的啪啪響,光憑這個估計李福寶都要恨上他們家了。

梁子已經結下,躲避不是辦法,韓青蕪打算主動出擊了,當下決定先排個沖鋒官過去探探路。

既然普通人不能對付李福寶,免得被其運氣影響到,那就……讓醜貓去吧。

它是貓精嘛,對付‘邪門歪道’應該會有效果。

“怎麽樣,貓大爺?”韓青蕪抱著醜貓討好道,稱呼上又升了一個檔次,還特地申明她也不需要它多做什麽,只是夜裏抽空去老李家抓抓耗子,順道給李福寶隨便給點什麽教訓,只要不鬧出人命,隨醜貓心意折騰。

隨它的心意折騰?

醜貓聽到這話貓耳朵抖了抖,有點心動怎麽破。

實際上昨天看到那個李福寶竟然敢動它好不容易保下的宿主,系統也很生氣啊,當時差點就把撓小野豬的那一爪子揮到李福寶那張花容失色的臉蛋上了。

可惜那時候它慌著救宿主,沒能真把李福寶撓花了小臉兒,也許這次它可以?嘿嘿嘿。

系統想到了什麽好玩的,頓時矜持地點點貓頭,趁鏟屎的松手一下跳到地上伸了伸貓身貓爪子,然後邁著貓步走到家裏風幹鹹魚幹的地方,喵喵叫個不停。

系統:嗯哼,想讓它出馬,總得給點鼓勵啊。

韓青蕪立馬會意,笑道:“吃魚是吧,好,我親自去給你做,餵你吃的飽飽的,吃飽了好幹活。”

系統喵了一聲,算是答應了這樁py交易。

韓青蕪說到做到,晚飯時果真給醜貓額外加了餐,還是她親手做的香噴噴小煎魚,腌的鹽已經入味,外層風的半幹的魚皮經過熱陶罐那麽一煎,味道還挺不賴。

醜貓吃的胡子花花,尾巴忍不住翹起來搖啊搖,想來是十分滿意的。

滿意的結果就是夜晚來臨時,韓老二一家都沈沈睡去了,醜貓打著哈欠從韓青蕪被窩裏悠悠然爬了出來,跳下地抖了抖一身毛,打算開始幹活了。

“早去早回。”韓青蕪迷糊著眼睛揮了下手。

醜貓喵了一聲回應,輕輕一跳就從門縫裏跑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外面的夜色裏。

外頭夜幕深沈,天上掛著半輪彎月,幾顆星辰點綴周圍,播撒下的光輝足以讓人隱約看清周邊一米內的情形,更別提具備夜視能力的某貓科動物。

借著夜色的掩護,一片小小的黑影悄無聲息地跳入老李家墻頭,隨後又很快摸進了屋。

老李家睡著幾個大男人的屋裏此時正鼾聲如雷,唯獨位置最好的那一間顯得最為安靜突兀,也更好辨認,那就是目標人物的房間。

黑影摸過去踩了踩點,然後又轉身幾下跳走了,許久之後才又回來,身後跟了一大片小小的黑影子,一只挨著一只密密麻麻的,被它驅趕著窸窸窣窣地全進了那個房間。

搞完這件事,黑影連屋門都沒進去,跳上墻頭飛快地離開了。

韓青蕪不知道醜貓是什麽時候完成任務回來的,反正等她醒來的時候,那家夥已經躺在她枕頭一邊呼呼大睡,對於她的挑逗不理不睬,好似忙了一晚很累了的樣子。

一看就是認真去做事了,韓青蕪很滿意。

雖然暫時還沒看見效果,但為了犒勞醜貓,她決定把獎勵提前給它做了,於是早飯那會兒,醜貓爬起來又享受到了鏟屎的貢獻出的香煎小魚幹一條,吃的它尾巴搖搖美滋滋。

韓老二他們見此都沒反對,還笑著讓韓青蕪多給醜貓做點,讓它吃個夠本。

畢竟認真說起來這可是他們家的‘救命恩貓’,吃幾條香煎小魚幹怎麽啦,就是想嘗嘗新鮮的活魚,他們也能馬上去山上給它捉來一條。

多虧了醜貓幾次相救,不然青青還不知道要怎麽受罪呢,

韓老二一家抱著這個念頭對醜貓特別感激,若說以前還當它只是閨女/妹妹養的小寵物,那麽現在差不多都要把它當祖宗供起來了,在家裏的待遇直接提到和韓青蕪一個等級。

也就是說,韓青河現在不止有一個親妹妹,還多了一只貓…妹妹。

聽到這個說法,劉翠英忍不住噗地笑出來。

韓青蕪笑著問:“哥,你咋知道是妹妹?”而不是弟弟呢。

“哦,那讓我瞅瞅到底是弟弟還是妹妹?”韓青河說著就手賤地去抱醜貓,想翻翻它下半身看一看性別。

醜貓正吃著小魚幹,猛地被這麽一搞都楞住了,等反應過來立馬被韓青河的冒犯之舉激怒,淒厲地喵嗚叫著瞬間掙脫開,再順帶給了‘大流氓’一爪子。

“嘶——”韓青河疼的立即收回手。

好在醜貓直到這個時候還把握著最基本的分寸,沒給他把肉抓破了,只是劃了幾道白道子,破了層油皮,連血點都沒出。

這種小傷不值一提,很快就能好,就是……特別疼。

醜貓故意的,好讓熊孩子·韓青河長長記性,不然過段時間八成都不記得自己是哪塊小餅幹了。

韓青河訕訕罷手,還對貓祖宗道了歉。

吃完飯,外邊的太陽剛升起來,村東頭那邊就升起一道破了音的尖叫。

“那丫頭又鬧啥?”劉翠英記住了李福寶的聲音,此時聽到這聲尖叫頓時掏掏耳朵撇嘴道。

韓老二搖搖頭不關心,經過昨天那事他就對老李家那對父女沒了啥好感,哪裏管他們又發生了啥事。

真出了大事,讓他們家幫忙是肯定不可能的,看熱鬧還差不多。

這不,韓青河一聽那聲音就支棱起來,興致勃勃道:“我去瞧瞧。”然後就沖去門呼朋引伴看熱鬧去了。

韓青蕪也想看看昨晚醜貓‘報覆’的效果,和爹媽說了一聲,綴在韓青河後頭也跟了上去。

這個時間大家夥基本都吃完了早飯,農閑又沒啥事忙,隊上有點動靜可不都得出來瞅瞅嗎,所以這會兒不少人都在聽到李福寶那聲明顯不同尋常的尖叫後跑出家門,齊齊朝老李家門口趕。

眾人到的時候,老李家院子已經擠滿了一堆人,後面過來擠不進去的就在外面圍了一圈,或者到隔壁王小六家去,一個個趴在墻頭上瞧稀奇。

對,就是稀奇。

老李家的寶貝丫頭李福寶一夜過去竟然起了滿臉的麻子,頭發還不知怎麽弄的長短不齊亂亂糟糟,活像狗啃了似的,可不是稀奇嘛。

“這不是麻子,是印子!是印子!”李福寶捂著臉抓狂。

一夜起來,臉上突然多了許多密密麻麻的爪子印,雖然沒破皮沒流血也沒傷口,看著應該很快就能消去,但是乍眼看去仍然很嚇人的好吧。

好好的臉變成這樣子的醜八怪,李福寶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發現後都快崩潰了。

結果就因為她受不了地喊的那麽一聲,隊裏其他人竟然就都跑過來圍觀她的洋相,不同情安慰她就算了,還笑嘻嘻地看笑話!

說什麽麻子,那明明是類似小動物爪印的印子!

李福寶欲哭無淚地恨恨辯解。

然並卵,大家夥瞧了又瞧,不少人還是覺得是麻子,就是不明白它是怎麽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昨兒個這丫頭分明還是個臉俏皮白的幹凈姑娘,怎麽今天一早就變成這麽瘆人的模樣啦。

莫不是,莫不是幹了虧心事,遭了報應了?!

眾人想到這裏心頭一緊,目光控制不住地瞄向在場同樣看熱鬧的韓青河兄妹倆。

韓青河直言:“看我們幹啥,又跟咱沒關系,前天發生的那點事早就掀篇了,你們不會把她這副樣子和我們家聯系起來吧?就這點程度,犯的著嗎!”

就那一臉紅印子的模樣,皮兒都沒破一點,能有什麽懲罰的效果嗎?

如果真是他們家出手教訓她,肯定不止這麽簡單好不啦。

大家夥一想也是,不禁更加認同心中那個猜測:李福寶這怕不是遭報應得的‘惡果’吧。

那還真沒啥需要可憐的,是她自個兒自作自受唄,畢竟那句老話怎麽說的,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恕,自己作出來的報應,自己老老實實受著,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好了呢。

眾人搞明白後就沒啥稀罕了,都打算散了回去該幹啥幹啥。

李大根皺眉頭想想也覺得韓家人做不出這樣的事,正想送走大夥,回頭找人好好給閨女瞧瞧。

結果李福寶那頭隨著大夥目光看到韓青蕪兩人時,卻一下就認定這事兒就是他們幹的,當下喊住人不讓走,開口就是質問。

“韓青青,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李福寶神經質地大叫,還不忘兩手牢牢捂住布滿紅印猶如毀容了的臉。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她現在肯定已經朝韓青蕪身上撲過去了。

韓青蕪面上一片淡定,無辜道:“關我什麽事啊,你看看你臉上那些印子是我能做出來的嗎?換句話說,是人能弄出來的嗎?”同時心裏不免感慨不愧是故事裏的女主,第六感就是敏銳,一下就猜到‘罪魁禍首’是誰。

哦不,韓青蕪可不承認自己是罪魁禍首,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做的,這個醜貓很有發言權。

系統:啊對,全是你家貓幹的,呵呵!

李福寶憤恨的表情一滯,自己也知道把這件事責怪到韓青青頭上有點勉強,但是她莫名就覺得應該是對方搞的鬼,不然為什麽前兩日他們兩家才鬧過矛盾,今天她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李大根被閨女的話挑唆的也狐疑起來,看向韓青河兄妹倆的目光頓時有些不善。

但別人不這麽認為啊,且經過韓青蕪那麽一提醒,大家夥不禁仔細去瞧李福寶臉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紅印子。

李福寶趕緊捂緊臉往後退,躲在李大根身後,恨不得用兩只手臂把她那張臉全擋嚴實了。

“哎,你別動,讓大夥瞧瞧到底咋回事,衛生室的老大夫請了沒?”現場一個老大爺一邊叮囑李福寶,一邊問身邊的人。

人群中有人出聲說老李家已經派人去衛生室請老大夫了,只是人還沒到。

眾人聽了老大爺的話都開始盯著李福寶的臉瞅,即便她拼命遮擋,那些露出來的邊角地方也足夠大家看清楚了。

然後就有人看出了貓膩,驚奇道:“我咋瞧著那印子像是小動物抓出來的?”

其他人聽了這話再去看,別說還真是小動物爪子抓出來的痕跡,只是這小動物具體是哪一個,他們同樣看出一點苗頭了。

李福寶這時卻像是得到什麽證據一樣,指著冷眼旁觀的韓青蕪激動道:“肯定是她家貓幹的!”

韓青青家養的那只貓鬼精鬼精的,她早就看出不對了,誰家貓是那樣黑頭黑尾巴白身子的,兩個色還分的那麽清楚詭異,鐵定不是啥好貓。

韓青蕪:“…………”

別人一旦有心找茬,真是站著都能躺槍。

連李大根都不信自家閨女說的這句話,但李福寶語氣特別篤定,全然認定是韓青蕪的鍋。

可惜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當下就有看出她臉上印子形狀的大嬸子忍不住說句公道話:“你毀了臉咱們都同情,但你也不能胡亂攀咬人家青青啊。”

“再說你臉上那印子明顯不是貓爪印,說啥是青青家的貓幹的,這話講出口你不虧心嗎?人家好好一只抓老鼠的貓咋就要被人誣賴了,是看準它不會說話咋地。”其他人紛紛譴責。

最後看出真相的大嬸子又道:“說來也奇怪,你這臉上的印子分明是老鼠爪吧?咋印上去的,竟然還都沒抓破,可真稀奇啊,早八百年沒見過這種事,真是長見識了。”

大家夥聽了再一確認,不提不覺得,一提還真能看出是老鼠爪子印!

“大嬸子眼尖,說的不錯,真是老鼠印!”

那就跟貓沒關系了,韓青蕪和她家貓的嫌疑一下子擺脫的幹幹凈凈的。

這個時候,老大夫被人拉著匆匆趕來,幫李福寶望聞問切一遍,也確定了大家的說法,確實是老鼠印子,不知怎麽全顯現在臉上了,密密麻麻地看起來還挺瘆人,跟毀容了似的。

李大根粗聲粗氣地問老大夫:“到底咋回事?啥原因造成的,能不能治?”

老大夫擺擺手說沒啥大事,可能就是被老鼠爪子踩了過敏罷了,都不用上藥吃藥的,過段時間估計它自己就會消下去,不過如果病患特別希望吃些藥早點好的話,他也能開點活血化瘀的藥湯子。

李大根正要放話讓他趕緊開藥,李福寶那邊就不願意了,哭著喊:“我不要我不要,他治的不好,他不行!爹呀,快帶我去縣醫院,我不要毀容!”

話裏話外就是不相信大隊老大夫的醫術。

老大夫也不是泥捏的性子,被這麽當面質疑,還當著大家夥的面,他的臉色唰地就黑了下來,冷哼道:“既然不信老頭子的手藝,那正好別看了,愛去哪兒看去哪兒看。”

話落,人扭頭就走,甩手不管了。

眾人看的也很不舒坦,都沒攔上一攔,就瞧著李福寶將老大夫氣走,轉而又磨著李大根將她匆匆帶走,看樣子真要去縣醫院看診。

“縣醫院能是隨便進的?”大夥搖頭不看好,同時感嘆李大根對他這個閨女可真寵,要啥給啥,想幹嘛就去幹嘛,他幾個兄弟還都不反對,甚至樣樣支持,跟中了邪一樣。

李大根帶上李福寶走後,大家夥留在那兒議論了一陣,最後那句中了邪就是其中一個人無意間感嘆出來的。

誰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李二嫂李三嫂躲在屋裏聽著外面的動靜,想著自從大侄女變聰明後家裏發生的所有事,心中冒出的某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暫且不管老李家妯娌倆怎樣的想法,當事人離開後,湊熱鬧的隊員們見沒熱鬧可看也就陸陸續續散了,各回各家,各做各的事去。

路上,韓青河氣憤地罵道:“李傻妞真是死性不敢!”竟然還敢攀扯上他們家青青。

“肯定是上次咱媽打的太輕了,當時我也該上去揍她一頓的。”韓青河忍不住嘀嘀咕咕了一路。

韓青蕪默默聽著他說,暗道得虧你沒上,不然過後明白過來可不得後悔死。

本來是女人家的撕扯,一個小夥子上去摻和算什麽,臉皮名聲還要不要?將來娶老婆誰願意嫁?

正因為考慮到這一點,劉翠英當時才沒叫兒子幫忙,就連閨女也沒讓她下場,全由她一個人出力將心思險惡的李福寶收拾了,別人看見也只道是做母親的心疼孩子,情急之下才動的手。

不然李大根過後怎麽會沒追究李福寶被打的事?還不是沒理,想找茬回去都找不到正當理由。

韓青蕪沈思這些的時候,韓青河已經獨自將老李家的人噴了個遍,回頭又湊過來問:“你說李福寶那臉咋弄的?”

“我咋知道,老大夫不是說了,過敏。”韓青蕪隨口應付道。

“那可能就是這個原因。”韓青河點了點頭,完後抓抓頭發不確定地嘀咕了一句,“但總感覺怪怪的。”

有這種感覺的不止他一個,大隊長也覺得怪怪的,深以為小河大隊今天特別流年不利,跟遭黴運了似的,好事沒幾件,壞事一樁樁地挨個來,且每次都多多少少跟老李家牽扯上關系,真是奇了怪了。

前面那幾回就不說了,就說這次,李福寶臉上一夜之間竟然弄成那樣,根據老大夫所說,居然極有可能是被老鼠踩了過敏成那樣子的。

這要是真的可嚇死個人了,大隊長想象那個畫面都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受不住。

先不講李福寶到底對老鼠爪子過不過敏的問題,就問他們小河大隊的老鼠難道就那麽多嗎?都能成群結隊地出現,將李福寶的臉爬毀容了?

大隊長不信,比起這個猜測,他心裏其實更傾向於大家夥說的那個遭報應論。

不過現在不是不讓搞封建迷信麽,大隊長想了想最後決定他還是去多備上幾包老鼠藥吧,萬一隊裏真有那麽多老鼠存在,到時集體藥一藥就好了。

為了保證老鼠藥的藥性靠譜,他都沒去鎮上,而是直接去的縣城。

其實大隊衛生室的老大夫也能配幾副,保管藥到鼠除,但是為了心裏踏實,大隊長覺得他去縣城一趟比較好,去看看縣裏那邊對上次的舉報到底是個什麽反應,回來時順帶捎幾包公社提供的老鼠藥。

大隊長這麽打算著,騎上自行車就出發了,吭哧吭哧一氣兒騎到縣城公社大門口,先去和裏頭的朋友探探消息。

消息不怎麽好,據說縣大隊部那邊已經組成了調查小組,準備下鄉調查那件事,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行動,又是何時會到小河大隊去,也好讓他們心裏有個數。

可惜大隊長朋友只了解到這種程度,再深入打聽的話就容易引人懷疑了。

大隊長也不氣餒,好歹提前知道了一點內情,隊裏因此也做了些準備,比事到臨頭還什麽都不清楚強得多。

朋友這個忙幫的很好了,大隊長十分感激,熱情地請對方去國營飯店吃了頓白面餃子,又給買了盒好煙還人情,不能寒了人家的心不是。

等散場後,大隊長又忙不疊地轉去縣公社,申請了幾包專治鼠患的老鼠藥,掛在自行車前頭車把上晃晃悠悠地帶回大隊。

因為之前來得比較急,辦事辦的也挺利索,現在回去時間還早,大隊長索性慢下速度一停一頓往家趕。

走到半道,後面突然駛來一輛小皮卡叮鈴咣當超過去。

大隊長往旁邊讓了讓,等到人家開到前頭頓時羨慕地看了眼那四個輪子,就是比自家的兩個輪子跑得快。

嗯,完全沒法比,再瞅瞅那車鬥上帶著的人……大隊長眼睛一瞪,差點沒把住車頭當場摔倒在地。

“李大根——”大隊長咣的停下車大喊一聲。

由於逆著風,喊出來的聲音被風吹得支離破碎,車鬥上的人根本沒聽見,隨著小皮卡嘟啦嘟啦迅速跑遠了,眨眼間化成土路上的一個小黑點,消失在漫天揚起的黃土沙塵中。

大隊長回過神,騎上車子迅速追趕,一邊追一邊喊,甚至揮舞手臂,都沒能引起對方註意,最後徹底追趕不上了。

大隊長不得不停下,氣喘籲籲地擦把汗,再狠狠錘了下車把。

瞧他剛才看到了什麽?李大根父女倆竟然和一群紅袖章坐在小皮卡車鬥裏!

別以為捂著臉和脖子做了偽裝,他就認不出他們是誰了。

看那架勢,他們是想去幹啥?

不會是把那群瘋狗帶到小河大隊去吧?

李大根他是瘋了不成?!

大隊長不敢相信李大根會這麽損,但也不敢保證他跟著紅袖章不會真的把人都領到小河大隊去,甚至領到後山掀出那裏的秘密。

幸虧之前聽了韓老二的主意,已經跟山上那人達成共識!

大隊長此時萬分慶幸,顧不得疲憊,騎上車拼命蹬著車蹬子飛快往回趕。

但是就像他才感嘆過的,兩只輪子哪裏比得上四只輪子,大隊長的自行車終究沒有趕在小皮卡之前回到大隊。

小河大隊猝不及防地迎來了縣裏來人。

小皮卡載著紅袖章進村時,圍在村口嘮嗑的男人們首先看到,發現對方的身份後立馬都緊張了起來。

大隊長不在,有人趕緊將書記和會計找來,但這兩人急匆匆過來時,小皮卡上的人已經轉頭往後山走了,在前頭帶路的是一個穿著臃腫捂著頭臉的人,能瞧出來是個姑娘。

李大根因為身板樣貌特征太明顯,早從小皮卡上溜下來混進人群中藏著了。

在場的大多數人看見紅袖章被領著往後山走的時候就警惕了起來,哪裏還有功夫註意別的。

“你們、你們去咱們隊後山幹啥?”路上有膽子大的人冒險出頭攔截。

紅袖章們一臉兇悍地把人推開,說:“滾遠點,別妨礙公務!”

這下,陸陸續續趕過來的隊員們都不敢冒險上前了。

前頭帶路的那人回頭看一眼,牢牢包裹在圍巾下的神情似乎閃過一絲暢快,然後轉頭就對紅袖章說:“就在後山,我知道大致的位置,多找找肯定能扒出來。”

紅袖章們閑話不多說,當即讓她帶路上去,等找到了小河大隊搞資本主義的秘密基地,到時他們肯定少不了她的功勞,起碼一個先進稱號是跑不了的。

蒙著圍巾的那個本就主要是想將看不順眼的人拉下馬,也不在乎這點好處,但多了錦上添花也挺好。

兩方人於是默契地加快腳步,在小河大隊一群人擔驚受怕的目光中快速上了山。

“壞了壞了,快找書記會計他們啊,完了完了!”參與了山上那件事的人終於忍不住悲呼一聲,腿軟地委頓下去。

其餘不清楚後山秘密的人均是一頭霧水,對眼前這情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更多的是深深地擔憂,還有對紅袖章的恐懼和害怕。

書記和會計他們很快趕來了,忙不疊地問:“人呢?”

“已經上山啦!”隊員們指著紅袖章離開的方向如喪考妣。

書記抹了把汗,先安撫了一遍恐慌的大隊隊員,完後又暗地裏眼神示意那些在山上偷偷種糧養魚的人家不要慌,待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他們自己這邊千萬千萬一定要穩住!

既然縣裏來人當真找上了山,估計很快也會把那片地方翻出來,到時候可別大隊長提前備下的安排起了作用,隊員們自己穩不住露出馬腳讓人抓住了端倪。

眾人經過書記一番安撫,好不容易穩住情緒,趕緊又跟上隊裏剩下的兩把手一塊往山上走。

他們也不敢先去糧田魚潭那邊,不然不是明擺著告訴紅袖章那是他們大隊的人偷偷搞出來的嗎?簡直不打自招。

盡管再恐慌,一群人還是按捺住緊張,老老實實地綴在後袖章後頭,表面看上去像是想瞧瞧對方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樣子。

韓青蕪一家聞訊急急從家裏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大群人綴在一夥紅袖章後面挪挪蹭蹭地緊跟著,像是山上緊挨著移動的兩窩螞蟻。

而最前頭帶路的那個人,雖然蒙著臉又故意穿的臃腫肥大,但也能看出是個姑娘家,且年紀應該不大。

大隊長都能看出對方是誰,隊員們中間當然也不乏眼睛尖又利的,哪裏看不出那人疑似或者就是老李家的傻妞啊。

但是為了大局考慮,也為了撇清大隊的嫌疑,他們只能忍下怒火,沒當場揭穿李福寶的馬甲。

只不過對於老李家其他人,他們的態度就很不友好了,將老李家夾在人群中的三兄弟以及他們的小崽子通通排斥到最後面,誰都不想搭理。

得虧李大根已經偷溜回家躲了起來,不然現在怕不是早被人悄悄拖到犄角旮旯裏胖揍了。

因為有之前的安排,韓青蕪倒不是太擔心,就是想看看李福寶會做到什麽程度。

兩方人馬前後組成一個大部隊,全都跟在李福寶身後來到半山腰,然後開始繞啊繞的好久都找到正確的入口,看得大隊書記都替他們著急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具體位置?”紅袖章們不耐煩道。

李福寶攏了下圍巾裹好自己塗了藥膏後慘不忍睹的臉,肯定地點點頭說:“我之前發現的時候跟蹤人來過一次,就在這一片了,相信我,馬上就能找到入口了。”故意粗著嗓子講話,擱誰認不出來她一樣。

但那話雖然說的信心十足,其實李福寶自個兒心裏很虛,全因為上次她雖然是跟著人來了,但最後卻把人跟丟了,根本沒找到地方,只知道位置就在附近。

紅袖章暫且信了她,但不忘警告她:“那你快點,再給你十分鐘時間,如果還找不到,那我們就要……”

說話的人眼神看向後頭跟著的一大群小河大隊的隊員。

如果李福寶還是找不到正確入口,那他們也就不再浪費時間,幹脆直接拉出幾個小河大隊的‘當事人’逼問一下,只要那個秘密基地真的存在,就不怕問不出詳細情況。

大隊書記接收到紅袖章的目光,哪裏看不懂對方的打算呢,當即上前一步站在自己大隊隊員們的身前,硬氣道:“你們在找啥,咱們也瞧不明白,你要是想讓咱幫忙,好歹透露一點內容。”

“不明白?不是你們小河大隊在山上偷偷養魚弄出去賣,明目張膽搞資本主義破壞社會秩序嗎!”紅袖章高聲大喝。

“誰說的?我們小河大隊一向安分種田,老實服從領導安排,怎麽會偷偷搞啥資本主義,那不是空口白牙瞎說嗎?!”大隊書記一臉正氣地辯駁。

下頭的隊員們立馬連聲附和,喊冤聲比那個質問的紅袖章還大,反正緊跟書記的腳步,死不承認就是了。

他們幹了啥?他們啥也沒幹啊!□□的怎麽能冤枉他們呢。

沒有機會參與山上‘活動’的人都抱著這個心理喊冤喊的特別真切,臉上那種無辜冤屈的表情太生動了,讓人一看就是真的,做不了假。

而其他真幹了那件事的雖然心裏有鬼,還很害怕,腿也有點軟趴趴,但他們硬是強撐著表現出實實在在的悲憤之情,跟真被冤枉了似的。

這份悲憤來源於沒搞小動作之前吃不飽的肚子,來源於好不容易有了點額外的食物來源又被人舉報了的糟心……想想這苦逼日子就難受,最後所有情緒通通匯聚成一種悲憤的心情,就問能不真實嗎!

他們表現的太真實了,讓紅袖章們看了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帶路那人搞錯了,真冤枉了小河大隊的這些人?

隨著時間過去,事情仍舊沒有建站,紅袖章們漸漸開始動搖起來。

直到李福寶一聲開心的大喊:“快看,找到了!”

因為太過激動,她都忘記掩飾嗓音,不小心用了她本來的音色,立馬遭到所有小河大隊隊員們的怒目而視。

得,這是你自己暴露的,那他們還裝沒認出個屁啊。

“李福寶,你等著!”恨極的眾人忍不住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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