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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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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參見母皇。”禦晚寧由黎然陪著去了禦書房,禦鳳音早就等在那裏。

“起來吧。”禦鳳音還專門往門外看了看,“你父君沒來?”

“父君說母皇並沒有召見他,所以讓黎然陪孩兒來了。”

禦鳳音點了點頭,拉著禦晚寧去了一邊坐下,“寧兒一轉眼都八歲了,再過幾年,只怕是要給你議親了。”

禦晚寧吃不準禦鳳音的意思,聞言只是低了頭,“父君說,孩兒的婚事他要親自過問。”

“所以他前些日子才會急著要來見朕。”禦鳳音輕笑一聲,“你父君告訴你了?”

禦晚寧搖了搖頭,“是……父後說的。”

禦鳳音不露痕跡地皺了下眉,“他怎麽跟你說的?”

小孩沒有察覺,“父後說,若是孩兒答應遠嫁,也能幫助母皇,母皇舒心了,對父君也會好些。”

“他跟你說這些?”禦鳳音拉高了聲音,“那你呢?告訴朕,你是怎麽想的?”

禦晚寧想了想,“是不是真的跟父後說的那樣,如果寧兒答應遠嫁,母皇就會對父後好一些?”

禦鳳音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你何時見朕對貴君不好了?”

“可……”禦晚寧不知道禦鳳音為何生氣,怯怯開口,“父君一點都不高興,哪怕是母皇來過,在母皇離開之後,孩兒從來都沒有見父君笑過。”

“那是你父君生性不愛笑。”禦鳳音把手放在禦晚寧的頭上,揉了揉,“告訴朕,若是朕同意聽聽你的意見,你會怎麽做?你還願意遠嫁嗎?”

“寧兒從前在別苑的時候只有一個老爺爺陪著,後來老爺爺去世,是父君收養了我,所以孩兒願意為父君分憂。”禦晚寧說道,“我想父君高興,只要父君高興,寧兒怎麽樣都行。”

禦鳳音楞了一下,擡頭看到禦晚寧頭上的白發,其間竟有了些許黑色,她露出了笑容,摸了摸禦晚寧的腦袋,“有寧兒陪著他,你父君定會開心的。”

禦晚寧似懂非懂。

“去吧。”禦鳳音拍了拍他,“回去吧,朕已經知道了,你的婚事也確實該你父君做主,便是為了你,朕也得答應你父君。”

禦晚寧別的沒聽懂,只聽懂了禦鳳音說的那句婚事由南瑾言做主,馬上就偽裝不住了,高興得立刻跑了出去。

“黎然叔叔,黎然叔叔……”他叫著。

黎然彼時正在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如墨,這邊就聽到了禦晚寧的歡呼,他一楞,趕緊過去,“長宮主。”

禦晚寧一頭紮進黎然懷裏,弄得黎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禦鳳音慢悠悠地跟在他後面,看到這樣子,笑著點了點頭,“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朕已經準備長宮主的婚事由他做主,讓他放心。”

黎然這才反應過來禦晚寧為何這般歡心雀躍。

只是仍然不明白禦鳳音這麽做的用意。

“回去吧。”禦鳳音擺了擺手,“跟你主子說一聲,朕今晚會過去看他。”

黎然低頭,“是。”

安王府。

從宮裏發出兩道聖旨,一道去了翼王府,一道則來了安王府。

接到聖旨之後,安王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有小侍不懂規矩過來獻媚,被她拿了撒氣,一時間整座王府彌漫著一股陰郁之氣。

安王君得了消息趕過來,“王主這是怎麽了?怎得接了聖旨還這般不高興?”

安王與安王君是青梅竹馬,一般人不敢在安王發怒的時候觸黴頭,他敢。

而安王在見到安王君之後情緒也慢慢平靜下來,將聖旨扔給他,“你看看。”

安王君依言打開,看到的卻是讓安王暫管西山大營的命令。

“王主管了西山大營,負責守衛京畿安全,這不是極好的嗎?”安王君將聖旨收了起來,起身來到安王面前,素手撫了撫她的胸口為她順氣,“王主莫氣了,侍身倒覺得這是好事呢。”

“好事?”安王皺眉,看向安王君,“你倒是說說,本王哪裏來的好事?”

“陛下願意將西山大營的虎符交給王主,不就是證明陛下相信王主能做好麽?屆時即便是翼王回來,王主又將虎符交還又如何?只要王主做好了,即便是陛下疑心您,但在臣民看來您無錯,陛下對功臣下手勢必會失去民心。”安王君一張嘴開開合合,倒格外能安撫人。

安王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本王只是氣她才登基,痕跡不穩,本王也是如此,若是等到本王根基穩了,她再把西山大營的虎符給本王……”

“成大業者不拘小節。”安王君搖了搖頭,“機會不成熟那便不叫機會了,而是拖累,若王主此事起事反而不好,別的不說,太上皇還在呢……”

安王君一番話普通醍醐灌頂,直接點醒了安王,她點點頭,伸手摟住了面前的男人,“王君果然是個寶,得夫如此,是本王的幸事啊。”

安王君臉色微紅,自從生下世女之後安王還從未對他這般,是以還沒動作便先軟了身子。

安王察覺到他的變化,湊過去,“王君還是和之前一樣喜歡害羞。”

安王君閉上了眼睛,雙手卻是緊緊地摟著她。

毫無疑問,他這般小男兒情態愉悅了安王,她笑了一聲,“自從生了咱們的孩子,本王還未再碰過王君,不知道生過孩子之後……王君的味道如何?”

安王君微紅著臉,湊上去,“那侍身今日就任憑王主處置……”

安王哈哈一笑,抱著人轉身進了內室。

安王接了聖旨之後會是什麽樣的反應,禦鳳音不得而知,但她只知道她現在很不爽,非常不爽。

鐘粹宮。

“啟稟陛下,君上帶了長宮主去了鳳後宮裏,說是看望太女殿下,大約有半個時辰了。”南瑾言帶走了黎然與黎青,這會兒長平便跪在了禦鳳音面前。

禦鳳音面色陰晴不定,她簡直都要氣笑了,這算一報還一報嗎?她前日才晾了南瑾言一下午,今日便在這裏找補回來了,當真是半點虧都吃不得。

“去傳。”禦鳳音打了個哈欠,連日勞累,她已經很疲倦了,“朕就在這裏等著,讓他立刻回來。”

“是。”如墨低頭應了。趕緊去叫南瑾言回來,不過想起前日陛下曾晾了貴君一下午,想來以貴君半點虧都不吃的性子,今日怕是難請了。

禦鳳音在殿內坐著,擡眼看到了一邊正打理藥材的林輕鴻,想了想,開口把人招了過來,“你家主子身子能好得這麽快,還要多虧了你,你醫術精湛,不若在太醫院供職如何?太醫院的男醫到底是欠缺了些。”

林輕鴻垂首,“卑職不敢當,且卑職是淩朝陛下親自挑了來服侍王爺的,除了王爺,想來別人卑職也沒資格伺候。”

禦鳳音皺了皺眉,“貴君如今身在鳳都,還留著這淩朝的習俗做什麽?以後便稱君上就是。”

“卑職的主子是王爺。”言下之意便是只聽南瑾言的。

禦鳳音臉黑了,貴君氣性大,他身邊的人個個也都是氣性大的,“你就是這麽跟朕說話的?”

“卑職不敢。”

禦鳳音突然又笑了,“朕曾說過要讓林小太醫去軍中撫慰我鳳都女兒,不知是否因著這個便記恨朕?”

林輕鴻態度冷硬,“卑職不敢。”

饒是禦鳳音,碰上林輕鴻這樣的都不得不甘拜下風,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把天聊死,她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林輕鴻退下。

鳳後宮裏。

鳳後偷偷看了一眼南瑾言的臉色,見他神色如常,嘆了口氣,“不若阿言還是回去吧?”

南瑾言沒擡頭,逗弄著懷裏的小太女,“現在天還早,不急。”

鳳後擡頭看了看已經開始黑了的天色,扶額,“陛下都打發如墨來了三趟了,你再不回去,只怕是陛下要遷怒於我了。”

“你是鳳後,她如何會遷怒於你?”南瑾言將孩子遞給乳公,“我就是不想見她。”

鳳後噗嗤一笑,“聽說之前陛下把你晾在禦書房了一下午,自己在溫貴人那裏待了一下午,如今倒是反過來了,只是你也應該去溫貴人那裏才是,怎麽來了我這裏?”

“她哪裏都能去,我和她可不一樣。”黎然遞來了濕帕子讓他擦了擦手,“今日她把寧兒叫去了,不知說了什麽,寧兒回來只說了他的婚事由我做主。”

“當真?這可是好事啊!”鳳後先是一楞,隨即便笑了,“寧兒不用遠嫁,多好。怎麽我看著你倒是有些不高興似的?”

南瑾言揉了揉眉心,“既然她早就有此打算,合著之前全都是騙我的?她安排海王世女和公子住進宮來,也不過是為了看我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竄。”

鳳後錯愕,“怎會如此?”

“這件事情我不想再追究,只是她也不能這麽算計我。”南瑾言笑了一聲,“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哪裏肯吃虧?”

鳳後苦笑了一聲,“你與陛下賭氣,我倒成了這中間兩頭不討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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