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後娘娘那邊有人過來報信，說太後娘娘身子不適，方才突然暈了過去，陛下可要去看看？”正說著，內侍總管進了來，瞧著地上跪著的黑衣人也權當做沒看到。

“太後如何了？”南奕一聽母親不好，那邊又擔心弟弟的安危，打發了黑衣人退下，立刻就去了太後的宮苑。

——

“母後，您總要保重身體才是。”看著太醫取了太後身上的銀針，南奕才坐在床邊，說道。

太後才醒過來，拉著兒子的手，淚如雨下，“方才在夢中，哀家夢到了言兒，他才弱冠之齡就被先帝嫁入了鳳都和親，皇帝，你可有言兒的消息？”

南奕有些猶豫，他確實有南瑾言的消息，只是……如今說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讓母後的病情加重。

“你有是嗎？”身為一個母親，她最明白自己的兒子，抓著南奕的手，“言兒如何了？你告訴我。”

南奕張了張嘴，開口十分艱難，“方才阿言身邊的暗衛傳信過來，說阿言……有孕了。”

“你說什麽？”太後驚呼一聲，很快便一口鮮血噴出來，生死不知。

……

鳳都。

經過整整一夜的掙紮，鳳後終於於辰時一刻產下了一位皇女。

禦鳳音抱著小皇女，瞧著懷裏的女兒軟乎乎的模樣，心裏都快融化了。

她擡眼看到一邊交代太醫的南瑾言，想了想便抱了女兒過去，“阿言來看看，這是朕的女兒，等到阿言生產，朕就又多了一個孩子。”

南瑾言瞧著她懷裏的小皇女，意義不明地哼了一聲，又聽接生的公公說殿內收拾妥當，便由黎然扶著進了殿內。

如今他也差不多三個月的身孕，雖然一直在心裏欺騙自己沒有懷孕，可是看著日漸隆起的肚子，他為自己營造的幻想也被現實打破。

剛生下孩子，鳳後看著累極了，看到南瑾言進來，還很高興，“早些日子聽說你有孕，我還歡喜得跟什麽一樣，奈何身子太重不能過去看你，倒是先讓你過來看我了。”

南瑾言來到他床邊坐下，全然不管他身後跟來的禦鳳音坐在哪裏，“孩子很健康，你感覺如何？”

“還好。”鳳後只顧著和南瑾言說話，一時忽略了南瑾言身後的禦鳳音，“只是我才生下孩子，到底是累些，休息一陣子就行了，你見過孩子了，她長得像誰多一些？”

“朕瞧著嘴巴像梓潼，倒是這眼睛，簡直和朕一模一樣。”禦鳳音把懷中孩子交給公公，坐在一旁，開口，“梓潼辛苦了，這孩子很健康。”

鳳後想聽的就是這一句，聞言臉上露出了笑意，“健康便好，臣侍就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陛下可有取了名字了？”

禦鳳音卻是看向了南瑾言，“名字朕已經想好了，她既是辰時出生的，便叫禦煋宸，既是鳳後所出，又是嫡長女，為鳳都太女，名正言順。”

禦鳳音這話便是驚了滿座，鳳後更是楞住了，“陛下……”

瞧著鳳後吃驚的神色，又看南瑾言比鳳後好不了多少的表情，禦鳳音笑了，“朕說過了，煋宸為太女，名正言順。”

說著，禦鳳音看著剛剛出生，正砸吧著一張小嘴的女兒，從身上拿了自己的龍佩出來，放到她的繈褓中，“如墨，傳朕的旨意，中宮所出皇長女，賜名煋宸，為太女。”

“是，屬下遵旨。”如墨神色一凜，明白陛下對長女寄予厚望，立刻便回道。

禦鳳音拍了拍鳳後，“你安心休養，宮中的事情淩君做得還好，只是他如今也有了身孕，少不得要多休息些，等到你出了月，便正好接過他手裏的擔子。”

才受了一夜的折磨，現如今又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鳳後已經很累了，眼見著是很快就要睡過去，禦鳳音見此也不再說話，拉了南瑾言就出了殿。

“太女才立，恐怕陛下要忙起來了。”南瑾言似笑非笑，看著禦鳳音，“只是陛下突然立了太女，就不怕朝中某些大臣動了什麽心思？”

“早些成為太女，也是早些成為眾矢之的，這一點，阿言明白，朕亦是明白，不用阿言提醒。”禦鳳音伸手攬了南瑾言，摸著他微隆的小腹，“朕相信朕的女兒，她會比朕做得更好，所以，阿言也要平安生下這個孩子，明白了？”

南瑾言涼薄一笑，“生下它做什麽？若是個男孩，不過是日後長大了送去和親，和我有什麽兩樣？若是個女兒，讓她給你的女兒做墊腳石，輔佐之臣，就如同翼王，又有什麽意思？”

“那阿言想做什麽？”禦鳳音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難不成阿言還想生下個女兒，將太女取而代之？”

南瑾言冷呵呵一笑，“陛下何至於再試探？若真的覺得我肚子裏這位是個禍患，大可一劑藥下去，陛下可安心，我也不用這般勞累，如此多好？”

禦鳳音松了手，“朕還有政務要忙，先讓如墨送你回去，晚些再過去看你。”

南瑾言直接緊走幾步，離了禦鳳音的懷抱，待走得遠了，風中才傳來了他的聲音——

“不勞陛下費心了，短短幾步路而已，我沒有那麽弱不禁風。”

禦鳳音看著他挺直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坐上了一旁備好的軟轎，“回禦書房，讓江英過來見朕。”

禦花園。

因著南瑾言是初初有孕，太醫又再三叮囑了這不能做，那不能動，管束得南瑾言渾身難受，這下趁著鳳後生產，他才能出來透透氣，自然是能多在外面一刻都是好的。

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兒，他竟然也碰到了人。

“臣侍參見淩君上。”溫柚身後跟著慕容璃，瞧見了南瑾言，趕緊向他行禮。

南瑾言倒是好奇得很，慕容璃一向是膽小怕事，這溫柚也是個性子直的，兩人從來都沒有交集，又為何會一同出現在這裏，“我倒是第一次見到溫貴人與慕容侍人在一塊。”

慕容璃看著南瑾言身邊的黎然，下意識對南瑾言多出幾分親近來，正要開口卻被溫柚瞪了一眼，便退後一步，再不敢開口。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的南瑾言眸色深了深，沒作聲。

倒是溫柚，上前一步來，“回君上，只是臣侍覺得這禦花園景致不錯，又無人陪同臣侍共賞，便自作主張拉了慕容弟弟一同過來同游。”

南瑾言心裏略微一回想，便笑了一聲，“溫貴人入宮這麽長時間，怕是還未侍寢過吧？”

南瑾言這話一出，便見溫柚面色一僵，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臣侍無才無貌，陛下不願寵幸臣侍是應該的……”

南瑾言圍著他走了兩步，哼了一聲，“好歹你也是我選出來的，對自己這麽沒信心，豈不是在落我的面子？”

“臣侍……臣侍並非此意。”溫柚一楞，趕緊請罪，不知道怎麽的，南瑾言竟能將話扯到這上面，著實不可小覷。

南瑾言輕笑一聲，又把目光投向了慕容璃，“年紀小就應該活潑些，寧兒時常與我說了你，有空便來鐘粹宮吧，寧兒鮮少有玩伴，估計你倆也能說得上話。”

慕容璃先是一楞，隨即就是狂喜，南瑾言此舉便是在維護他，雖然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可終歸是有人肯護著他了，當下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聲，“是。”

與二人閑聊一會兒，南瑾言又覺得胸悶，便由著黎然扶著他回去。

“主子這幾日一直不適，怎麽喝了太醫開的藥還無濟於事？要不換個太醫？”黎然試探著問道。

“不用了。”南瑾言撫了撫胸口，“倒不是太醫的原因，這幾日總覺得心神不寧，有些擔心，皇兄上回來信說母後身體不好，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娘娘如今是太後，又是今上的親生母親，太醫自然是盡心侍奉著，倒是主子您，咱們也該打算起來了，主子的孩子來得不合時宜，可也說不定眼下這個孩子是個契機呢。”

“我知曉你說的什麽意思，只是……看禦鳳音如今的意思，怕是難啊……”南瑾言嘆息一聲，若不是因為禦鳳音，自己何至於落得如今這個下場？“罷了，等到暗衛回來，帶了皇兄的信，我們再做打算吧。”

“父君。”才出去沒多長時間，禦晚寧就尋了過來，見著南瑾言立刻將人抱住，雖說他還小，只到南瑾言的腰身，動作倒是小心翼翼的，“父君有了身孕，怎麽不在宮中好生養胎呢？”

南瑾言笑了一聲，摸了摸他的頭，“你父後方才給你生了個妹妹，我過去看看。”

禦晚寧抱著南瑾言的腰身，哼哼唧唧。

長平在後面帶了軟轎過來，“君上請上轎吧，長宮主特命屬下叫了軟轎來接君上。”

禦晚寧拉了南瑾言的手，“寧兒還是喜歡父君生的妹妹，父君快些上轎吧，也好早些回去，如今日頭越發大了，若熱著了可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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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黎然說的契機是南瑾言生了孩子，用孩子來交換，讓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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