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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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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陽宮】

一月前,蜃樓出海,半月後,嬴政返回鹹陽宮。

趙高的密報在嬴政剛一回宮時就遞了上去,恭敬的侯在一旁等著陛下的指示。

趙高暗中瞟了一眼端杯飲茶的嬴政,心中冷笑,就算是雲中君也不見得能斷出他下的毒,那幫禦

醫更不必擔心,不過是廢物罷了。何況嬴政的身子因為常年操勞已經虛了底子,如此一來,更不

會有人察覺。

很快,很快,大業將成,每每想到此處,趙高全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但就是如此情景下,他卻

變得更加冷靜,他決不允許出一點差錯!

嬴政對這份密報還是存了幾分懷疑,不為其他,只為了那長生不老藥。多年鏖戰,一統六國,那

份天子氣度與智謀遠見又豈能是假,陰陽家的動作嬴政早就看在眼中,礙於丹藥他才一再縱容,

若此次雲中君空手而歸,他定要讓陰陽家嘗嘗背叛的下場。

“趙高,玉瓏引是何物?”

“回稟陛下,據說是解密蒼龍七宿的必要之物。”

“蒼龍七宿背後真的是掌握天下的秘密嗎?”嬴政凝神看著原來的六國地圖,如今俱在他的腳

下。

“趙高不過是個奴才,怎麽會了解這些,但奴才知道掌握天下的人一定是陛下。”獻媚的話說太

多只會招致殺身之禍,而學會如何不動聲色的獻媚才是活下去,最終手握大權的方法。

“嬴政,我會親手將你送上甜蜜的死亡之途”與臉上順從完全不一致的心裏的陰冷像一把利劍,

割裂著這個時代……

嬴政嘴角揚起,帶著毋容置疑的霸氣,“不論是玉瓏引還是長生不老藥,朕都要得到!”

蜃樓出航時長最初定的是六個月,但因著密報,嬴政下令命蜃樓三個月後返航,密旨上說的很清

楚:以陰陽家之力雲中君之能,朕信三個月定能帶物返回。

他要用時間束縛陰陽家的動作,他是千古一帝,他的眼中容不下這粒噬主的沙!

【陰陽聖殿】

漆黑的殿宇星光閃爍,仿佛高山之巔,天穹為蓋,又如銀河之原,星雲踏足。神秘而古老的力量

隱藏在肅殺靜寂之中,唯有天籟幻音緩緩蕩滌。

“東皇閣下,此事該如何處置”月神垂首立在大殿之上,嬴政的密旨幾乎一出宮門,月神就已知

曉,其中的懷疑之意昭然若揭。

“月神,玉瓏引會在仙山還是十二血族手中?”

月神擡首望向座上之人,略有疑惑,“東皇閣下派雲中君前往仙山,不是已經算出玉瓏引的方位

在仙山嗎?”

極輕極輕的笑,“上古之物豈能隨意算出,何況陰陽家未必都是有用之人。”

“您是說雲中君……”,剎那驚訝神色被東皇擡手打斷,月神斂了心神,臉色卻愈加冷了下來,

怪不得會如此順利的得知十二血族行蹤,卻屢屢失手,怪不得……

“月神”威嚴的聲音帶著不可忤逆的氣勢,“血族之女必要帶來。”

“請閣下放心,暗子已經行動了。”

掐指一算,一向冷若冰霜的月神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血濤之勢——不日即發。

【下邳小院】

“這一大早的折騰些什麽”青夢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門外,卻發現周圍與往日不同,細細觀察一

番才知語竟然將整個院子派人守了起來,微不可聞的嘆息,今天怕是閑不下了。

張良坐在院中的石桌上朝青夢招招手,“青夢,過來吃早飯。”

原本五人的桌子今日只有三人,兩個愛說愛鬧的都不在,不免有些冷清,青夢喝著蔬菜熬出的

粥,問道:“弦和雲生呢?又出去了?”

語將離著青夢略遠的幾道菜夾了些許放到小碟子中,回道:“說是今日早上有晨會要去湊熱鬧,

正好今日有事,我便讓弦帶著雲生晚些在回來。”

青夢點點頭,頑劣的笑了一笑,扭頭對張良說道:“你看那幾天雲生黏你黏的多緊,弦一來你立

刻就被冷落的吧。”

張良輕笑的搖了搖頭,送了一筷子爽利蘿蔔絲進青夢口中,“我倒更希望你黏我黏的緊些。”

青夢偏頭不看張良,嘴角卻高高的揚起。

吃過早飯,張良說要出去走走,青夢知道張良是怕在此不方便她們談話,雖然青夢早已偷偷把張

良劃進了血族之列,但是既然張良想要避嫌,青夢也無不成全之理。

於是敢張良出門前,青夢列了一張單子,上面是青夢想吃的各種東西,讓他跑跑腿,免得張良出

去無聊嘛。

張良一走,院子裏的氣氛立刻凝重了不少。

“趙高已經將密報呈給嬴政,嬴政已對陰陽家生疑,將蜃樓出航之日縮減了一半,陰陽家也得了

消息,不過除了以前所說的神秘殺手再無動作。”

青夢聽著語的匯報,心中暗暗計較。

“北境那邊呢?蒙恬大軍可有異動?八賢文君那裏有可去了什麽稀客?”

“北境匈奴暫且被蒙恬壓制,並沒有回調的動靜。八賢文君那裏月神的弟子去過了,一切都按著

計劃說了”語翻著密報一一答道。

“告訴趙高,讓他暫時別打蒙恬扶蘇的主意,北境被破,一切都是白搭。”

語將青夢的話記在竹簡上,一伸手就有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黑衣人取了竹簡離開。

青夢嘖嘖讚了兩聲,接著說道:“陰陽家那邊查查月兒和天明身上咒印,雲中君也要好好註意

著。”

說完這些,青夢目光深沈的看著語,嘴角還掛著一絲苦笑。

語被看著渾身不舒服,似乎有一雙眼將她看了個透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青夢捕捉到語的異常,收回目光,淡淡說道:“讓笙去蜀山取來玉瓏引吧。”

————————封割————————

將事情交代下去,青夢便在院裏沏了一壺茶,將近日來的事情細細回想串成一塊,思索著下一步

應該如何。

腦子裏有事情想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等張良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擺在青夢面前時,青夢

才發現原來已經中午了。

整整神思,青夢沖張良一笑,“都買回來了?”

“差不多”張良答道。

青夢撇撇嘴,“沒買齊就是沒買齊,差不多也是沒買齊。”

張良沒有反駁,反而問道:“青夢,你可記得那個賣身葬父的女子?”

青夢挑眉,醋溜溜的說道:“就是要給你做牛做馬的那個?”

張良捏了捏青夢的鼻子,佯裝惱怒的樣子,“就你會瞎說,這會兒吃開這幹醋來了”

青夢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她到底怎麽了?”

“我碰到她了”,張良正色道:“我去買果脯時,路過花樓,她就坐在二樓的窗邊,見我路過,

專門跑下來說了幾句話。”

“她怎麽到了花樓裏了?”

“她說是被賣到這裏的。”

青夢笑了笑,“那還真是巧了”

張良抿了口茶,繼續說道:“我也覺得太過巧合,而且她的表現也太從容,剛賣來幾天就當了花

魁,怎麽也說不通。”

“我會叫人註意她的。”青夢敲敲桌面,若有所思道。

在下邳的日子算的上平靜,張良經常出去轉轉,尋找所謂的真龍,而青夢則是加入了弦和雲生的

隊伍,三人一起出去瘋玩。

但瘋玩的過程中,青夢卻逐漸發現弦對待雲生的不同,那是一種堪比親妹妹的寵溺,雖說青夢曾

旁敲側擊了幾回,效果卻並不明顯,青夢不斷安慰自己雲生可能真的只是一個小孩子,自己沒必

要如此神經緊張,想來憑弦的直覺,辨別真假這種事,要比自己在行的多。

事情的變化出現在三月後,已經入冬了的天,青夢由於十分怕冷,每日基本上都呆在屋子,挨著

暖爐子取暖,張良這時候反倒出去的頻繁了些,似乎遇到了一個有趣兒的泗水亭長。

這一天與往常一樣,青夢窩在被子裏看書,張良又跑出去會那亭長,弦與雲生去湖邊說要滑冰,

直到語一臉嚴肅的出現在青夢面前,表面的平靜終於打破了。

“蜃樓返航了,雲中君果然沒有拿出長生不老藥,嬴政已經明面上對陰陽家施壓了,而且有禁衛

兵調出了一部分在驪山周圍設防。”

青夢聽罷收起慵懶之態,問道:“趙高那邊呢?”

“一月後,嬴政會死。”

“混蛋,誰讓他擅作主張的!”青夢拍案而起,無辜的案幾裂成幾段,昭示著那人的濃濃怒

氣,“一個月根本不夠對陰陽家造成實質性的威脅,趙高居然敢為了一己私利,壞了全局計

劃!”

極少見的陰鷙出現在青夢臉上,含著萬鈞殺氣說道:“告訴趙高,若嬴政早死一天我都要他去陪

葬!”

語點點頭,扔了一袋梅花糕給青夢,“知道你也要動怒,吃點東西消消氣,芷不會讓趙高輕易得

手的,而且澤和笙也趕往鹹陽了,你就放心好了。”

青夢長舒一口氣,仍是不忿的捶了捶地,“這段時間肯定有得忙,要是趙高那邊再出簍子,這盤

棋說不定就真走進死局裏了。”青夢狠狠咬了一口梅花糕,心裏默默的又給趙高記了一過。

語淡淡一笑,隨即想到什麽,接著道:“對了,你讓我盯著的那個花樓女子,她是陰陽家的人。

前幾天夜探了這邊,昨天似乎想要放消息,被我抹了。”

“抹了?!!”青夢瞪大了眼睛,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怎麽給抹了?”

“她應該只是個幌子,真正的殺手估計快要動手了。”語回話的時候還是有些心虛,畢竟自己當

時是因為一時氣沖才動手殺了人的。

青夢嘆嘆氣,托腮半是幽怨的瞅著語,“就算是幌子也要留著啊,誒,算了,既然正主要來了,

最近防著些吧。”

只可惜,千防萬防防不住人心涼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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