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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然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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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夢悠悠轉醒之時,正是陽光大盛的晌午十分。

因著中毒的緣故,身上軟趴趴的沒有力氣,腦袋也迷迷糊糊的沒個清明。

青夢習慣性的挪挪身子,想要翻個身。只動了一下,左肩上的傷口便不願放過她似得開始發痛。

因此,青夢只得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雖說身子不能動,但也不妨著審視一下周圍環境。青夢眼

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把整個屋子看了個遍,總覺得這裏莫名的熟悉。

腦子裏模糊的記著昨天雪女姐姐和張良說話的聲音,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如何了。想來現在自己能

安穩的躺在床上,怕是張良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不過張良找著的這個墨家占時藏身的地方,對於

藏身來說,委實奢侈了點,倒與他在小聖賢莊的屋子有幾分相像。

這個突然蹦出來的認知,不知不覺的把青夢引導到了比較兩者相似度的道道上。越比較,青夢心

裏越是惆悵,這也太像了吧,連桌上的插花擺的位置都一模一樣,要說唯一的不同,就只有此處

沒有張良了。

沒人陪著嘮嗑加著身子不能動,青夢想了一陣子亂七八糟的東西,便又昏昏沈沈的睡去了。再次

醒來時,已是下午,日頭也減了不少,身上的傷也不如剛才疼了,動一動也倒是可以的,跟著的

青夢的靈臺也清明了不少。

原本渾渾噩噩間只覺得這屋子像的認知,此時清楚告訴她,這就是張良的屋子。頓時,青夢就糾

結住了。現今桑海到處都是秦兵,再加上李斯對小聖賢莊一直心懷不軌,此時把自己弄到這裏

來,除了找麻煩之外,也沒什麽別的用處了。這倒不太符合張良在青夢心中一貫的形象——自如

的分寸。

從前在韓宮時,雖說張良對自己沒有那套對付公主的虛晃子,但不論什麽事上,還是講究個分

寸,這也是在那段時間裏,讓青夢頗為憂傷的事兒,不為別的,只為這分寸二字是講給不親不近

之人聽的。

把自己泡在往事回憶裏的青夢的思緒,被輕微的開門聲打斷。青夢費力的扭扭已經快僵住的脖

子,聽到骨頭“哢茲哢茲”的聲響,不由得悲憤愈盛,不就是受個傷,怎麽整的自己像老了十歲

一般經不起折騰。

看到來人,青夢眼瞪的溜圓,果真是張良。青夢頓時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張良居然真把自己

弄到小聖賢莊來了,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顧不得自己這副僵硬的像木頭一樣的姿勢,青夢嘟著嘴,惱怒的說道:“張良,你莫不是暈頭

了,怎麽把我帶到這裏。”

張良面部抽了一下,隨即很淡定的放下手中的藥碗和食盒,走到一堆被子前,把青夢從床上抱下

來放到自己膝上,力道掌握的很是純熟的在青夢腦袋下敲了一下。“我是暈頭了,要不然就應該

直接把你丟在那裏餵狼吃。”

青夢訕訕一笑,自知剛才的話有些過了,可是扳算扳算自己這一心可都是為他著想,怎麽說都不

算錯嘛,於是又強撐起幾分理直氣壯回道:“現在桑海這麽危險,李斯那個老狐貍又對小聖賢莊

虎視眈眈,若是被他抓住了把柄那可如何是好,我一心為你打算,你居然要把我餵狼吃,張良,

你沒良心!哼!”

張良此時真是哭笑不得,過了怎麽多年,青夢胡攪蠻纏的功力倒是見長了。瞅著青夢撅著老高的

小嘴,張良眼角含笑的說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不過你受了傷還中了毒,只好出此下策把

你帶回這裏救治。”

見張良服軟,青夢洋洋得意的點點頭,可卻在聽到張良最後一句話,眉頭不自覺一皺,“救治?

儒家的人都知道你帶我回來了?”

張良搖搖頭,“除了二師兄外,無人知道。”頓了頓,接著說道:“你不用擔心,二師兄不會說

出去的。”

青夢微惱的錘了錘張良,“我又沒說信不過二當家,只是小心點總歸是好的,若是被人無意間瞧

去了,於你可會有丁點好處?這風口浪尖的時候,牽一發而動全身,這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張良嘆息一聲,將青夢圈的更緊了些,柔聲說道:“我都知道,我自會小心的。”口頭上雖這麽

應著,但張良自己心裏明白,昨日見她傷成那個樣子,想保護她的念頭像雨後春筍忽忽的冒了出

來,來不及考慮什麽李斯,形勢,只是一心的想把青夢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讓她受一點傷

害。 若不是二師兄思慮周全,也不知會出什麽披露。

青夢沒看出張良話裏的一點點心虛,張良的話青夢從來都是信的,不分理由的信,他說知道青夢

便認定他知道,沒什麽需要花心思想的。

這些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剛剛說完,青夢就已一動不動的盯著食盒,兩只眼睛都看直了。自然,

條件忽略旁邊的藥碗也是必然要做的。

張良瞅著青夢的樣子,知道她早已覬覦食盒許久了,於是牽著青夢走到桌邊,指了指黑糊糊的

藥,說道:“喏,青夢只要喝完這碗藥,就可以吃食盒裏的東西了。”

一聽喝藥,青夢的立刻變成了一臉菜色,瞅著那碗冒著白汽,散著苦味,長著跟黑泥巴似得藥,

吞了吞口水,扯扯張良的袖子,弱弱的說道:“張良,能不能先吃東西,再喝這藥啊”說著還十

二分嫌棄的把藥碗推的離自己遠了些。

“不能”張良斬釘截鐵的答道。

青夢尤不死心,把話又繞了幾個圈圈,說道:“張良,這吃的涼了就不好了,來來我們一起吃怎

麽樣。”

張良攔下青夢不安分的準備開食盒的手,風度使然的說:“青夢現在若不想喝藥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這藥熬了一鍋,錯過這個點,大不了下個點多喝兩碗便是了。”

狐貍就是狐貍,兩句話就把青夢收的服服帖帖。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而青夢所謂的識

時務便是此計不成,再換一計。

經過深刻的思考,青夢認為,張良之所以如此不近人情的,毫不客氣的拒絕她這個小到不能在小

的要求,無非是因著自己瞞了他亂跑的事兒。青夢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露出萬兒八年不曾出

現的認錯神情,正經說道:“張良,我以後亂跑不瞞你了。”

張良劍眉一挑,“嗯?”

青夢覺得張良之所以發出這個單音節是上挑的音而不是下沈的音,恐怕是自己態度不夠逼真,此

來青夢立刻正襟危坐,舉起三根手指,再接再厲的說道:“我以後再不亂跑了。”

觀察了觀察張良的反應,見臉色略有緩和,於是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那現在,可不可以不喝

了?”

張良一手包住青夢那三根完全沒有伸直,就跟被風壓彎了腰似得指頭。頗為無奈的嘆息一聲。從

前就是這樣,故意不把指頭伸直,等到被抓了現行,就賴皮的說:我當時指頭都沒伸直,就不算

對天發誓,所以這個不作數的。

其實張良也不指望青夢真的發誓不再亂跑,只是希望她不要再這麽不愛惜自己,就算她自己不在

乎,可他也會心疼。“你不用假裝發誓糊弄我,這傷是在你身上還是我身上,是你躺著不能動還

是我躺著不能動,是你得喝這苦的咂舌的藥還是我喝?你但凡是仔細想過,也不會做這糊塗的事

兒”

聽張良這麽說,青夢心裏頗有些不大舒坦。假如日後張良有難,想來自己也不會顧及會不會受傷

這種問題就去救他,若這成了他嘴中的糊塗事兒到讓青夢委屈的很。心裏雖是怎麽想,口頭上還

是“嗯嗯”的應了幾句,也算是勉強過關。

張良眼力如何,那自是不用問的,在加上對青夢的了解,青夢的那點小別扭早被張良看在眼裏,

可一時間又無法開解,總不能說自己剛才那話是因為心疼,才不由得苛責了兩句。這話著實讓張

良覺得開不了口,於是索性就什麽也不說,長臂一展,把青夢圈進自己的懷中。

青夢頭抵著張良的胸膛,聽著張良咚咚的心跳,心慢慢的趨於平靜,原本的那點不舒坦也漸漸消

失無蹤,變成一種滿足,一直苦於沒處放的手臂學著張良的樣子慢慢環住張良。

相擁的姿勢,靜謐而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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