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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7章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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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群惡瘋的人來說,飯的誘惑力無法抵抗,就這樣,天王寨三寨開始有人66續續的逃跑,今天三百,明天兩百,本來就五千多人的天王寨,又能撐多久?崔天方下令死守寨門,不讓人外逃,可那沒有用,有時候連守寨門的人都跟著一起跑了。﹎雅﹎文吧﹍w·w·w·.·y`a-到後來,逃跑會被殺,於是大家夥就開始爭著去守大門,就這樣,五天過去了,五千多人的天王寨跑了一半還多,而剩下的兩千餘人也不願意吃人肉了。

金溪朗面如死灰的坐在榻上,到了此時,他已經沒了希望,剩下兩千多人到明天又能剩下多少?趙有恭啊趙有恭,為何手腕如此多,開戰一來,幾乎是招招致命,潰敗則誘敵深入,隨後伏兵殺出,一把火燒了寶寨,現在又用美食打破了最後的防禦。崔天方來了,才幾天時間,崔天方就像老了好幾歲,“大王,咱們輸了。”

金溪朗楞住了,因為崔天方從來不是一個輕易服輸的人,這次確認熟了,還如此幹脆,看著眼前的崔天方,金溪朗想問什麽,可張開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因為他感到了一陣眩暈,緊接著看到崔天方從袖子裏掏出一條繩索。將金溪朗綁個結實後,崔天方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有些悲戚的說道,“大王,不是崔某不忠,可眼下已經陷入絕境,再無翻盤可能。崔某已經盡力了,事不可為,徒嘆奈何,既然敗局已定,大王就成全崔某一次,崔某上有六十歲老母,有妻女四口,崔某別無選擇。”

臘月二十一,冬天的第一場雪下來了,鵝毛大雪隨著寒風撲打在臉上。就在這個白雪籠罩大地的日子裏,定**打開了天王寨的門,趙有恭邁步走進了這座宏偉的山寨。天王寨,寨如其名。擁此寨,則為天王之選。金溪朗被綁在大堂柱子上,他沒有喝罵,沒有憤怒,因為他敗了。敗得徹徹底底,既如此,又何必再逞匹夫之勇。他不怪崔天方,崔天方這些年鞍前馬後,誓死效忠,他在徹底絕望的時候才選擇自己的家人,並沒有對不住他金溪朗的地方。就算崔天方不如此做,也會有別人這樣做的,既然美味佳肴可以給予,為什麽不給自己最得力的部曲呢。崔天方做了那麽多事,這也算自己對崔天方的一點報答了吧。

“你就是金溪朗?聽說你很囂張,瞧不起本王,還殺了本王的愛將,那麽現在呢?”趙有恭淡淡的笑著,目光卻銳利如刀,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金溪朗看著眼前的趙有恭,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趙有恭呢,看著這位傳說中的大宋攝政王,他突然後悔了。此人面冠如玉。眉宇間英氣勃勃,目光銳利,舉手投足間氣勢不凡,如果見過他。也許就不會選擇對抗了吧,也許真的是他金溪朗太自大了,高麗終究不是大宋,大宋就算再怎麽樣,依舊是那個天朝上國,天朝的攝政王。﹎  雅文_吧>w=w-w`.-y-a-終究是獨一無二的雄傑。

“我輸了,你贏了,也許某一天,高麗會在你腳下,本王恭賀你,趙有恭....天上如何?”

“登山之高則為天,天之高處不勝寒,金溪朗,人無來生,所以不會再見!”

趙有恭伸出手,三娘遞過了秦王刀,墨黑色秦王刀,閃電般劃過,隨後瞬間回到刀鞘,就像它一直在沈睡。金溪朗的頭滾落在地,但笑容卻永久的停在了他的臉上。

金溪朗的死,可以說屬於金家王朝的時代結束了,雖然金泰熙還在,可明眼人都知道這位公主殿下無心於此,早晚有一天虎頭軍會並入定**,至於定**還會不會從高麗撤出,就要看將來形勢的展了。一身黑色鎖子甲的定**士兵占據了天王寨,他們擡著高傲的頭顱,鐵槍林立,拱衛著一條過道。經過十幾天的惡戰,最後投降的天王寨士兵足有四千多人,這些人耷拉著腦袋站在白虎大堂外,秦王刀杵在地上,旁邊擺著金溪朗的人頭,趙有恭面色如常,仿佛周圍無一物一般,這份從容和自信,讓那些俘虜無比畏懼,在他們看來金溪朗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了,能在李資謙和王本固的圍剿下將天王寨建設的越來越龐大,可謂是當世人傑了,可趙有恭一刀砍掉金溪朗的人頭幹脆利落,沒有一點停頓,仿佛砍死一個普通人。也許這位攝政王殿下從來沒將金溪朗放在眼裏過,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從關中一路走來,碰到過耶律大石、蕭芷韻、耶律餘睹、完顏杲、耶律淳、完顏宗望到慕容覆,這些人哪個不比金溪朗強大許多,在這些人面前,金溪朗所謂的成就根本不值一提,他自己就像跳梁小醜一般。

高麗人從來沒真正的走出過半島,半島的狹小限制了他們的眼界,如果他們走出去,就會現原來天下如此之大,整個高麗就是一塊彈丸之地,所謂的高麗大王,頂不過一方處置使。

趙有恭需要俘虜畏懼,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砍下金溪朗的腦袋,今日所作所為,確實很有效果,這些俘虜怕了,在他們眼中,手持秦王刀的大宋攝政王高大偉岸,不可戰勝,“都聽好了,你們之中有些人聽得懂漢話,那就仔細聽著,本王不管你們之前做過什麽,但既然決定留下來,那就要尊本王的命令。本王會對你們一視同仁,軍功共享,可要誰敢違抗軍令,幹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休怪本王手下無情。還有,你們最好放聰明點,別在本王面前玩弄你們的小心機,誰要是敢裏通外敵,定斬不饒,聽清楚了麽?”

聽得懂漢話的人確實不少,聽趙有恭的警告,他們不得不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大聲道,“聽到了!”

接下來俘虜如何安排自有扈成負責,眾人回身入白虎大堂,剛一進去,全都一臉的古怪表情,原來木娘子不知何時坐在了白虎大堂老虎椅子上,岳老三還乖乖的替木娘子捏著肩頭。﹏雅文﹍吧  w·w-w-.`y-a·那諂媚的樣子越看越滑稽。木娘子不講規矩那是出了名的,白虎椅那應該趙殿下坐的,可她卻心安理得享受著,不過也沒人敢說木娘子的不是。不守規矩似乎是木娘子的特權,秦王府那麽多女人,就她能享受到這種待遇呢。岳老三為何如此諂媚,也很好解釋,一場大戰下來。岳老三被木娘子管的死死地,楞是沒能抄著鱷魚剪飆,如何能不心急?

“師娘,師娘,聽說那李資謙也不是什麽好人,你不是一直覺得不爽嗎,咱們去那個什麽平壤城吧,他奶奶的,李資謙那龜兒子,非得剪了他腦袋不可。”

木娘子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嗯聲道,“老三,你這主意好,李資謙不是什麽好東西,確實該殺,明天就去!”

嘶,趙有恭眉頭擠做一堆,說不出的郁悶,木娘子要說去,那真敢去。再加上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岳老三,天有多大窟窿,他們就能捅多大,“行了。去什麽平壤城,接下來仁州的是迫在眉睫呢,你們倆隋本王去仁州城走一趟,到時候還怕沒事做?

一聽有事做,岳老三那對綠豆眼立刻放光了,抖著寬袖子樂顛顛的。“呀呀呀,便是去得,去得,哈哈!”

三娘頭一扭,古怪的笑了笑,不知咋回事,岳老三極為難纏的人物,碰上趙殿下,一忽悠一個準,仁州城能有多大事兒,用得著岳老三出馬麽,擺明就是把岳老三綁在褲腰帶上,省得他惹麻煩嘛。木娘子小嘴一撅,哼哼兩聲,緊接著從書案上抓起一個小折子丟了過去,“餵,咱們那位公主殿下來信了,你好好看看吧。”

趙有恭神情古怪,蕭芷韻送來的軍報怎麽落到木娘子手中了呢?原來前幾日戰事吃緊,趙有恭一直留心著天王寨,確實沒精力顧其他事,木婉清怕趙有恭知道中原戰局後會多操心,便代為保管了一下。直到天王寨戰事結束,她才把軍報拿出來。看著軍報中所寫,天王寨勝利帶來的喜悅被一沖而散,原來進入十一月份後,田興茂的五萬大軍就開始攻略荊湘了,不出意外,柴氏大軍也從房州進入荊楚大地。由於定**有意撤出荊湘之地,只是大片區域兵力空虛,雙方兵馬暢通無阻,進展順利,可讓人奇怪的是雙方似乎約定好的一般,都已長江為界,各自停住了腳步。這種情況太古怪了,蕭芷韻生怕出事,立刻命令牛臯率領大軍逼近襄陽,以防出現意外。

時間進入臘月份,拓跋輕雲縱橫廣西南路,將郁林州折騰的夠嗆,金珂被他吊著鼻子南北亂竄,已經失去了進取的能力。鄭彪的山地營也取得了不錯得效果,襲擾潮州,取得了不小的勝利,可進入臘月份,田興茂不知怎麽想的,所有兵馬撤出潮州等地,向西撤回番禹,同時宋江兵出番禹北上,目標不知道是哪裏。可以說如今各方勢力犬牙交錯,形勢非常不明朗,至少趙有恭與東方瑾定下的驅虎吞狼,坐山觀虎鬥的計策沒有成功。蕭芷韻來信的意思,是讓趙有恭琢磨一下,是不是哪裏出了紕漏。

趙有恭也感覺到情況有些詭異,吩咐一聲,三娘便從後勤處取來了地圖,如今宋江吞並樂昌,田興茂麾下另一名大將秦新凱率五萬大軍駐兵永州,而柴永浩率軍進駐峽州,隨時都有可能從峽州攻占江陵府,牛臯大軍則在襄州附近駐紮。雙方都沒有更進一步的動向,如此局勢,怪的出奇,要知道,秦新凱只要向北百裏便可以拿下潭州,進而渡江占據荊湘重鎮江陵府,到那時取襄州還是房州就看自己心意了。而柴氏大軍如果取江陵府,東面的漢陽就不在話下了,漢陽與江陵府一東一西啊,就可以扼守長江防線,再有洛陽城,一南一北,柴氏就擁有龐大的戰略空間了。可是為什麽雙方都沒有動呢,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對方越是不動,那麽一旦動起來就會驚天動地。

木娘子對地圖並不太精通,但看著趙有恭愁,也不由得跟著愁起來,她看著趙有恭標註的重點地帶,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間冒出一句話,“惡賊,你也忒的糊塗,葉大虎在循州呆不住了。朝北逃竄,已經打到興國縣了,你看看這幾個圈圈,簡直就是五個圈圈爭一塊肉吃麽。”

說著話木婉清在地圖上連點好幾下。洛陽柴世榮、峽州柴永浩、永州秦新凱、樂昌宋江、興國葉大虎,突然間趙有恭明白木娘子是什麽意思了。為什麽一定要考慮這幾股勢力是什麽陣營呢,不都是敵人麽,如果這幾股敵人目標一致呢?也就是木娘子所說的五個圈圈共同爭一塊肉,趙有恭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立刻取來炭筆,重新標註了各方人馬前進的方向,這次他將秦新凱的前進方向改為東北,因為如果秦新凱不朝北面進攻的話,那只有朝東北展,因為朝西面展沒有任何意義,而柴永浩大軍則改為東南,葉大虎的方向則是西北,當重新標註完方向,看著重新做的戰事推演。趙有恭額頭上已經滲出層層冷汗,李虎、三娘等人可都懂行軍布陣的,他們看著地圖上的標註,也同樣驚呼出來,如果按照這種推演展下去,那最後的結果就是攻占襄州、信陽和蔡州,而這三州之間就是唐州,牛臯為了逼迫柴氏和田興茂大軍不能向東,可是將大部分精銳都放在了唐州,如果這三方兵馬一下子合圍唐州是什麽結果。那就是京畿路七萬大軍會在三方勢力聯合絞殺下一敗塗地,到那時京畿路淪陷,整個江南必然不保,征討廣西南路的拓跋輕雲大軍也會變成無根浮萍。唯一能動彈的就是北地的耶律大石大軍和駐紮函谷關的龐赫大軍,到那時,定**的勢力會被徹底趕出中原核心地帶。

呼,眾人長長的吸了口氣,李寶更是不敢相信道,“殿下。咱們是不是想錯了,如果真的如此,那豈不是說田興茂、葉大虎和柴氏早已經達成某種共識!”

趙有恭臉色鐵青,抿著嘴搖了搖頭,李寶說的對,但也不全對,準確的說李寶還是不夠大膽,“如果真的如此,那只有一個解釋,柴氏、聽雨閣是一體的,也就是說....”

剩下的趙有恭沒有說出來,因為這種猜測才讓人吃驚了,連想一想都覺得背脊寒,如果柴氏和聽雨閣一體,那黑袍人的身份不是呼之欲出麽,不,不可能,一定不能,絕對不能。如果柴可言就是聽雨閣之主,那接下來自己將面臨何種局面?可是,如果柴可言沒有控制聽雨閣,又憑什麽讓三方勢力行動目標如此一致?

三娘不斷搖著頭,他明白趙有恭想說什麽,“官人,這不可能的,柴可言不會是黑袍人的,他們差的太多太多!”

趙有恭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也許他和東方瑾真的走錯了一步棋,“也許不可能,但必須做最壞的打算,立刻給汴梁去信,著令輕雲立刻撤離郁林州,向北退守劍門關和商洛道。嚴令龐赫,虢州和河南府的兵馬全部撤回函谷關待命,沒有命令,不可出關逼近洛陽。牛臯所部棄守唐州,分兵駐守潁州、陳州和中牟,不得將令,不可離開京畿路。著令林沖、呼延慶、楊志從大同府和銀州抽調三萬兵馬,進駐鄭州,無論如何一定要給本王打下虎牢關。另外,耶律沙全軍戒備,若中原有變,立刻棄守大定府,改鎮大同府,同時分兵馳援河東路,呼應虎牢關。”

說完一連串的命令,趙有恭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空了一般,直接坐在了椅子裏,如果一切成為現實,到時候能保住的就只有京畿路和江南,不惜一切代價占據虎牢關,就是要在鄭州和洛陽之間釘一顆釘子,徹底鎖死洛陽向北進入河東與河北的通道,可這一切也只是防守而已,那時廣南、兩浙路、荊湘大地、河南以及蜀中以南大片土地將淪為柴氏之手。也就說,大宋一半的土地將不在定**掌控中。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柴可言,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恐怕沒人能回答趙有恭心中的問題,因為答案只有未來的局勢能給予,大宋是一盤棋,總以為自己是最強的操控者,可直到今天才現自己並沒有那麽聰明。這盤棋具體走向何方,也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

此時洛陽城裏,柴可言手指撥動琴弦,嘴角帶著如春風般的笑容,突然她右手食指輕輕一彈,掛在墻上的地圖多了一個小小的豁口,那缺處正是唐州。

趙淩,你在哪兒,這個驚喜夠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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