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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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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雨滴在山間織出一層層的水霧,如一層層的白紗覆蓋下來,朦朧了世界。身形單薄的少女冒著雨在林間穿梭,步子有些不穩,但卻堅定。

羽蓮來到湖邊,果然,就在她之前坐的地方的旁邊的石縫裏,有一個小小的布制的平安符。輕輕地撿起,羽蓮的臉上浮出一絲釋然的微笑。其實這個平安符是手冢送給她的第一份生日禮物,雖然知道只是彩萊阿姨做多的一個,但她仍一直帶在身邊,現如今已經成了習慣。將平安符放回口袋裏,站起身來,往回走去。

湖邊的石塊,表面大多被水磨得極平整,再沾了水,就變得極滑,盡管羽蓮走得十分小心,但仍是戰戰兢兢,一步一滑的。

不遠處,一個人影閃入了羽蓮的視線,正是手冢。

果然還是讓他擔心了。羽蓮在心裏苦笑。但這一分神,卻使得腳下一滑,直直的向後倒去,摔進了湖裏。冰涼的湖水浸入肺裏,一陣針刺般的疼痛。

在羽蓮跑出去之後,手冢沒辦法看著不管就跟了出去,只是他沒看見羽蓮跑的方向,所以是往車站那邊追,不過追了一會也沒看見人,這才折回往湖的方向,可他才趕到湖邊就剛好看到羽蓮向湖裏倒去。

等他跑到湖邊,羽蓮已經在湖裏撲騰了。知道羽蓮不會游泳,手冢毫不猶豫地跳下水撈人。

“咳……咳咳咳……”被從湖裏撈上來的羽蓮坐在地上不住地咳嗽,原本便不甚紅潤的臉龐變得慘白,甚至還有些發青。

“還好嗎。”冷冷的聲音裏壓抑著幾分怒氣,還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懷。

“咳咳……我沒事……”羽蓮低頭咳了幾聲說到,“……對不起……”然後擡頭看著手冢。

“先回去吧。”手冢別開頭,站起身來。

“手冢君……”羽蓮伸手拉住手冢的衣角,牙齒輕咬著下唇,表情可憐得像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狗,“……真的……對不起……”

“我知道了。”手冢微不可覺的嘆了口氣說到。

兩人回到木屋時,原本堆積的木柴已經燃燒殆盡,好不容易點燃的火苗也已奄奄一息,扶羽蓮在旁邊坐下,手冢動手去恢覆火堆。

忽明忽滅的橘色火光在手冢的臉上跳躍,橢圓形框架的眼鏡早在他下水救羽蓮的時候就掉了,微挑的眼角使得平常看起來平靜冷漠的臉上多了一絲魅惑,濕潤的發梢上還綴著晶瑩的水珠,從側臉看去,那微抿著的唇,認真的神態,在加上他那本就清俊的面龐,皆讓人無法挪開視線,至少,羽蓮是這樣的。

不過還好,手冢眼睛的度數並不算太高,即使眼鏡掉了,影響也不算太大。羽蓮突然想到這一點。

火光慢慢明亮起來,溫暖的熱氣擴散開來,手冢擡眸看了一眼抱著腿坐在地上,臉上已是青白一片的羽蓮,眉間的褶皺又多了幾分。

“找到了嗎。”仍是一貫的平淡無波的聲音。

“……嗯。”羽蓮點點頭答應到。

“很重要的東西?”手冢的眉梢挑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羽蓮楞了一下,很重要麽……?她只知道在發現那個東西掉落的時候,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找回來而已,只是,或許在她落水的時候,這東西的意義便變得不一樣了吧。遲疑了一下,她開口說到,“……其實……我不知道自己會掉進湖裏的……”

“那你也不知道自己不會游泳嗎?”音調有略微的下沈,透出幾絲隱含的怒氣。

“……”羽蓮低下頭,不再反駁,像個乖乖聽老師訓話的小學生,“抱歉,我下次會註意的。”

猛的一陣涼風灌了進來,兩人都打了個寒戰。然後羽蓮又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那蒼白的臉上便多了一分顏色,那就是紅紅的鼻子。即便看不到,羽蓮也可以想象到自己的狼狽樣子,濕濕的黑色長發糾成一縷縷的往下滴著水,臉旁邊的發絲則是貼在蒼白的臉上,雙目無神,要不是還有鼻子是通紅的,暗示著她還是一個普通的人,她應該可以直接去裝鬼嚇人了吧。但反觀手冢,原本白皙的皮膚在經過水的清洗後更顯水潤晶瑩,滴著水的茶色短發只是給他增加了幾分性感的味道,同樣是在湖裏“逛”了一圈,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就在羽蓮邊發呆邊胡思亂想的時候,手冢遞了樣東西過來,正是之前羽蓮在出去時脫下放在一邊的手冢的外套。

羽蓮也沒有再客氣,道了聲謝就接了過來。反正拒絕的話手冢也不會答應,而且手冢也比自己身體要好,並且不是好一星半點。

山裏的天氣本就極其多變,而且往往來得急的雨去的也急,也不知過了多久,傾盆大雨就已經變成了綿綿細雨,估算著公車也是時候要來了,兩人便熄滅了火,離開了。

送羽蓮到了家,手冢便自己回家了。知道沒人在家,羽蓮自己掏了鑰匙出來開門。回家洗了個熱水澡,羽蓮將自己摔進了自己的床上。

頭昏昏沈沈的,又隱隱作痛,應該是受涼了,不過現在不想動,一會兒再起來吃藥吧……羽蓮這樣想著,扯過被子蓋好,沈沈睡了過去。

傍晚,手冢家。

“國光,去叫小蓮過來吃晚飯吧,上午暮瑤說會出去一整天,讓我讓小蓮過來吃晚飯。”手冢彩萊說到。因為兩家的關系很好,所以兩家的孩子在某一方家長都不在家時讓孩子去對方家吃飯也是常事。

“是。”手冢應了一聲,出門,然後去敲秋田家的門。

敲了半晌,仍然沒有反應。手冢有些疑惑,客廳的窗子是開著的,照理說羽蓮應該沒有出去才對啊。這時,手冢才想起有一種叫做電話的通訊工具。

撥通羽蓮的手機,久久沒有人接,在手冢要掛斷的時候,才剛好接通。

“摩西摩西。”羽蓮原本清潤柔婉的聲音帶了些喑啞。

“我是手冢。”

“是手冢君啊,有什麽事嗎?”仔細聽來,聲音帶著一些有氣無力。

“我母親讓我叫你來我家吃飯。”簡單的陳述句聽起來有幾分像是命令。

“是嗎,替我謝謝彩萊阿姨,今天就不用了……”

“你怎麽了?”羽蓮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對勁。

“沒事,只是有點感冒而已,小感冒而已……”手冢聽到羽蓮的聲音越來越小了,然後電話那一端傳來的便是掛斷的忙音。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裏給大家拜個晚年,祝大家新年快樂!

突然覺得劇情比伶當初想象的發展得要快很多啊……比如這幾章在伶最初的構思裏是沒有的,可寫下來之後就發現進展太快了……糾結啊糾結……可不可以麻煩親們提點意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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