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給芮暮離猶豫，諾亞與永修謹交換一個眼神，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迅速齊齊看向芮暮離。

諾亞聲音冷淡，“腿一定能保住，雖然骨骼粉碎性損壞，可以重組再生，但經脈不一定能完全重組，破碎的骨頭必須拿出來，否則以後會骨骼畸形。”

“那就拿。”芮暮離迅速下決定，“養的話基本上不缺藥材，直接再生吧。”

這麽說來，攻擊倒不算事特別劇烈，或者，珈嘉身邊還有其他人？芮暮離想到這一種可能，突然間就想到了鄔將軍。

“你按著他吧，最好不要上麻藥，因為骨骼新生，受不了刺激。”諾亞讓開一個位置，示意他過來。

芮暮離走到珈嘉身邊，蹲在他身側，捂住他的眼睛，哪怕知道他已經昏睡過去，“別怕，我會陪你的，待會容與也過來了，不要怕。”

珈嘉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躺在那裏，面色有些發白。

諾亞滿意了，病人親屬聽話沒有阻礙他的動作，自然是最好的。他雖然是毒師，但醫術也不差，尤其是換骨之術，畢竟他之前沒少做實驗。

諾亞動作很快，再加上永修謹在一邊幫忙，原本兩個時辰的事情被壓縮到一個半時辰，等到諾亞的動作結束，珈嘉的面色愈發蒼白了，看不見絲毫的血色。

等到珈嘉慢悠悠醒來的時候，床邊只有一個諾亞在給他檢查傷口。

竹林的戰鬥迅速沖入到記憶的腦海中，印象深處只餘一片鋪天蓋地的血色，還有當時雙腿破碎清晰的聲響。

“導師，還有父親呢？”沒看到自己熟悉的人，珈嘉一下子慌了，忍不住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他的腿或許廢了，或許父親也會不要他，導師也會嫌棄他......

諾亞看了一眼珈嘉，嫌棄地移開眼神，“哎你別動。你說呢？當然是不要你了，兩個人都私奔了。”小孩子心思就是脆，幹脆以毒攻毒好了。

“胡說些什麽呢？”芮暮離冷笑，“諾亞你是不是想去試煉場上陪我走幾圈？”剛剛過來正好看見諾亞欺負他兒子。

諾亞不幹了，一把將手裏的藥扔到床上，“我忙的半死，不給錢就算了。你看看珈嘉，一點都不配合，上藥還恨不得哭出來。”

芮暮離嘲諷，“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走開，你先去把你的破事給解決了。”

難怪邢容與把諾亞趕回來，原來是太坑了。

前一段時間在邢家，邢容與讓諾亞給那些醫師一個教訓。結果諾亞一人單挑了邢家總部所有醫師，一包毒粉撒下去，片甲不留。

最倒黴的不是這裏，諾亞隨身帶了兩百多種毒藥，還有各式解藥。他忘記了毒藥配方了，也找不到解藥的藥品......於是挨個試藥。

有的解藥也帶有幾分毒性，再加上諾亞刻意沒有找到解藥......試藥隊伍越發壯大，最後由那些醫師自己花費了時間配出了解藥。

臣服之後，他們答應了一系列不平等規則，作為交換，提出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將諾亞轟出去！

趁著諾亞和芮暮離吵架的時候，永修謹從外面走進來，拿起諾亞手放在桌上的藥物，繼續諾亞之前的動作，繼續給珈嘉換藥。

“你別理他們，他們兩個一直很擔心你，容與星夜趕回來，昨天守了你一個晚上，剛剛被你的導師哄著去睡了。”永修謹手上動作輕柔。

珈嘉看了一眼幾人，再看看芮暮離，發現了他眼底的血絲，原本的擔心驟然放松下來。不過......哄著去睡？原來父親在導師這裏也是和他一樣嗎？

“胡思亂想些什麽呢？”芮暮離摸了摸珈嘉的前額，滿意收手，“嗯，不燙了，燒已經退下去了。接下來好好吃藥，很快就會覆原了。”

“幾天了？”珈嘉有些茫然，後續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他一直昏迷不醒，父親和導師一定很擔心。

“五天。”芮暮離輕描淡寫。

諾亞昨天就說珈嘉能夠醒過來了，結果昨天沒醒。

要不是珈嘉今天燒退了人也清醒了，他遲早要砸了諾亞的招牌。

諾亞冷哼一聲，永修謹說今天醒過來，沒想到還真的準了。算了算了，他好歹是個毒師，和一個醫師有什麽好比的？

珈嘉盡力伸出手指，拉了拉芮暮離的衣袖，“功課......還沒檢查。”

芮暮離的動作微微一頓，忍不住嘆氣，“沒事，等你元氣恢覆了，我們再慢慢檢查，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忽然間想起什麽，芮暮離看向珈嘉，“你的暗衛，被我扔到刑房了，你想怎麽處理？當時救你的三個人，你還記得大致印象嗎？”

他自然詢問過暗衛當時的狀況。一開始是那個珈嘉的同學相邀，不過同學前幾日打了珈嘉一拳，珈嘉正想借機打回來。

趁著那位同學經過竹林外圍的片刻，珈嘉自己動手了，沒想到那個同學似乎是在守株待兔，珈嘉反被算計。後來，有三個人出現救了珈嘉，讓暗衛帶了珈嘉離開。

珈嘉怔楞片刻，搖了搖頭，“我還記得有人救我，可我似乎想不起來那些人的特征了，只連衣服眼色都記不起來了。”

“至於暗衛，”珈嘉斟酌了片刻，見芮暮離並無不悅的神色，“放了吧，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他們已經盡到了責任。”

“好。”芮暮離微微頷首，摸了一下珈嘉的額頭，微微沈吟，很高明的記憶消除，而且沒有傷到珈嘉，只是剛好消除了珈嘉對那三人的記憶。

是不願被知曉？芮暮離垂眸，會的，他解不開的，基本上就是主神級了，不知道這次是哪一位出手。也幸好，珈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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